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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东北》三十一 女帮主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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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3年,在**的提名下,邓老恢复了国务院副总理的工作,特殊时期初期的矛头就是指向刘、邓,邓老是党内第二号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时隔七年之后,**又重新起用邓老,说明**对特殊时期已经有所悔悟,起码**认为国家应该走上正轨了,按着**的理论,天下大乱要走上天下大治了。可是1974年初特殊时期运动又开展批判儒家思想,实质是将矛头指向周恩来,1976年发生了**,又将矛头指向邓老。中国特殊时期的形势在微妙地变化,党内上层的激烈斗争还是很激烈,特殊时期向何处去?真是叫人不可捉摸。

邓老主持政府工作,进行全面整顿,使得国家的各个方面都在走向正轨。军队的三支两军工作已经停止,军队都已经撤回军队,工厂恢复正式生产,医疗科研单位也都恢复正常工作。在大学里还没有恢复到特殊时期以前,大学里只有工农兵学员,赵玉祥的三年大学生活结束了,当时有几个选择方向,赵玉祥的父母选择进法院工作了,赵玉祥到一个区法院当一名法官。

赵玉祥已经在母亲的运作下找到对象了,是一位医科大学的工农兵学员,女孩儿马上就要毕业了,各方面条件都很好,真可谓是门当户对。赵玉祥还没有忘记那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他对眼前的新人也说不出那里不满意,可是赵玉祥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他似乎是近于麻木地听人父母的摆布。

1974年夏天,刘丽英开着一辆日野牌卡车,又回到常青大队第三生产队,来到赵婶儿的家里,给赵婶儿送来一台缝纫机,还有一些布料和棉花等许多物品。赵婶儿没有想到,刘丽英打扮得雍容华贵,就像是一位官儿太太,手头很有钱,出手就给赵婶儿三百元钱,这相当于赵婶儿家几年的收入。

刘丽英当然是来看孩子的,女儿一周岁了,长得活泼可爱,刘丽英抱着女儿在村里转一转,见了社员都很亲热。村里人对刘丽英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社员们说,这真是一个妖女,她总是能办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总的来说都认为她是个好人。刘丽英还抱着孩子到知青集体户看看,老知青已经都离开了,知青集体户的情况很糟糕。其实刘丽英现在的在册身份还是一名女知青,她的户籍还在常青第三生产队的知青集体户里,第二天刘丽英拿出二百元钱交给赵婶儿说:

“其实我还是这个集体户的女知青,我看到现在这个集体户更加困难了,如果这些孩子们遇到特殊困难,就帮他们一下吧!”

赵婶儿接过钱说:

“丽英啊!你心眼儿还是那么好!我一定照办就是了!”赵婶儿又说:“丽英啊!赵玉祥回到这里两次了,他每次来都要到村儿外水塘边去呆上一会儿,他还到我家,看到你女儿,还亲热地抱起孩子。他问这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我说是我弟弟的孩子,赵玉祥说,你不要骗我,我知道这是刘丽英的女儿,可就是不知道谁是孩子的爸爸?”赵婶儿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刘丽英,赵婶儿说:“丽英啊,我知道这孩子的爸爸是公社那边的人,可是你一直还没有告诉我,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谁啊?”

刘丽英两行热泪流了下来,她说:

“那是一个丧良心的军代表,现在他已经回到部队了,那时他曾经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我不要讲出他!赵婶儿啊,你就不要当别人说这事儿了。”

赵婶儿叹息着点点头说:

“丽英啊!真是难为你了!我就帮你将孩子拉扯大吧!这孩子也很可怜啊!”

刘丽英泪流满面,抱起了女儿,哭泣着说:

“赵婶儿啊!我们母女都是苦命人!无论如何赵婶儿都要帮我将孩子带好!暂时我还不能将孩子接到城里去,让赵婶儿受累了!。”

“丽英啊!我一定要帮你将孩子带好,你就放心吧!孩子真可爱,我很喜欢她!”

“谢谢赵婶儿!”

刘丽英亲热地抱着女儿,女儿也是莫名其妙地看着满脸泪水的妈妈,这几天年轻的妈妈每天都要领着女儿来到村儿外的水塘边玩耍一会儿,……。

刘丽英在赵婶家里住到第五天,就有城里来人找刘丽英,原来是王高生出事了,刘丽英只好立刻离开农村返回城里,刘丽英匆匆返回城里后才知道,真是出大事儿了。

王高生当了流氓头,就开始吃喝嫖赌,刘丽英来到他的身边之后,王高生吃喝嫖赌的毛病有所收敛,特别是嫖和赌,几乎就被刘丽英紧紧看住。可是这次刘丽英下乡看望女儿,王高生又犯了赌博的毛病,一次赌博中,突然赌场一片混乱,王高生身重数刀,带去的钱被抢,王高生当时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幸好王高生身边还有一个弟兄叫梆子,是梆子将王高生救出送进医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刘丽英赶到医院时,王高生还是昏迷不醒。绑子说,那天夜里赌场上有十多个人,突然有人将门砸开,进来一伙人自称警察,他们穿警服拿手枪,按着警察的要求,有的人将钱放在赌桌上,可是有胆大的赌徒夺路就逃,顿时一片混乱。突然有三个警察将生哥围上,我还以为他们是要钱,可他们突然亮出刀刺向生哥,然后就一哄而散,我看见有一个人很像二栓子。

刘丽英在病房里呆了一夜,清晨的时候,刘丽英在睡梦中醒过来,原来是王高生的手在的手在动。在夜深的时候刘丽英坐在椅子上握着王高生的手,后来就趴在病床的边儿上睡着了,直到清晨王高生紧握她的手,她才醒来了。王高生看她醒来,就声音微弱地说:

“我要喝水!”

刘丽英急忙将保温瓶中的米粥给他喂下去,然后王高生就说:

“把香主们都找来!”

中午的时候各香主们都到齐了,大家围到王高生的跟前,听见王高生微弱的声音说:

“今后,英子就是帮主!”

大家齐声回答:

“是!”

王高生将头转向刘丽英,他说:

“英子!给我报仇!是二栓子干的!”

刘丽英泪流满面,她握着王高生的手说:

“生哥!你放心!我决不会放过他!”

王高生死了,享年二十四岁,他短暂的一生,大大咧咧,又颇有心计;敢想敢干,不肯约束自己;吃喝嫖赌,也想往爱情;广交朋友,也算讲义气。他的尸体在朝阳沟公墓的火葬场火花,火化之前举行了颇为隆重的告别仪式,有斧头帮的五十多名弟兄,还有其他一些帮派的五十多人也来参加,二栓子也来了,他是混在拆白党那伙人里面。

拆白党主要是在市中心和高级干部住宅区一带活动,那个流氓集团的成员很复杂,其中有许多**,还有在职干部,甚至一些有实力的人物也经常参加他们的活动。王高生属于拆白党的关系户,他认识拆白党的党主席,有时也受邀请参加活动。比如最近一次王高生让刘丽英洗了澡,浑身喷上香水,穿得漂漂亮亮,说是参加跳舞晚会,可到了那里刘丽英才知道这是一个**舞会。许多女孩儿都是被骗参加,但是也有大干部的子女,甚至还有部队的女兵参加,他们这些人衣食无忧,整日里无所事事,还要搞聚众**。刘丽英和王高生的身材和肌肤都是一等,所以他们这一对男女的出现受到拆白党汪主席的特别重视和热情招待,非常受欢迎。

据说拆白党的党主席姓汪,是一位副军长的儿子,他并不缺钱花,他就是要吃喝玩乐,但是拆白党的花销很大,所以就控制了五商店和二商店的市中心地区,这里的盗窃和拐骗都受到拆白党的控制。拆白党的党主席下面有五个支部,每个支部书记下面有五至六个党员,每个党员下面还有几名群众,党员以上的干部不去绺窃和偷盗,那些下浊活都是群众去干。党员、支部书记和党主席,他们穿着讲究,仪表体面,甚至个别人还开着轿车,他们主要是靠欺骗赚大钱。比如他们自称可以帮助知青返城、安排工作,走后门当兵、上大学,可是帮助调动工作,犯人减刑,买到紧俏商品等等。他们几乎就是无所不能,他们有些人就是大干部子女,借助关系也能办成一些事情,可多数情况他们只是骗钱骗色而已。

今天的葬礼上,拆白党汪主席仪表堂堂、风度翩翩,他的人将几个花圈放在大厅里,他向王高生的遗像行一个礼,然后又来到刘丽英的面前,握着刘丽英的手说:

“夫人!生哥走了,我很悲痛!请夫人节哀顺便,如果今后需要敝人的时候,敝人一定效劳!请收下这点意思!”

他呈上一个白色的纸包,当时人民币还没有百元和五十元的大钞,这五百元的纸包显得很厚实,刘丽英身穿白色丧服,头上带着白花,满脸泪痕,更加显得凄美可爱,她也点一下头表示还礼,说一声:

“谢谢汪主席!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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