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你的电话，好象是你们羊处长！”梅凝的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梦。极不情愿却也无可奈何地接通电话。是羊处长。他让我马上到机关，研究梅副市长在一个会议上的讲话。

通完电话，我说：“伟大的羊处长咳嗽着下达命令了，要给梅副市长干活去。”梅凝举起**的小拳头擂着我的胸说，“不行，这就想走？我打电话给羊处长，替你请假。”

“不行，领导最反感下属通过别人来压他，这可是大忌！况且，我最近和羊处长的关系有点僵。这个老家伙，连草都不给吃，还硬逼着善良勤奋的牛给他挤奶挤血。”

梅凝说：“你和他怎么回事啊？他经常来我们家，感觉不像你说的那么法西斯啊！”我说：“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八年的辛苦工作，就像挑雪填井，到头来劳而无功。”

梅凝说：“你和他好好谈谈啊。”我说：“他从来不给我辩驳的机会，怎么和他谈！在领导那里，他永远是一只不长角的山羊，但在下属面前，那羊角比螺丝刀都硬。”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继续说：“梅大小姐，你知道不，市府机关的人都在夸奖羊处长办公室的灯，说那灯总是亮着。可我最清楚，那亮着灯的办公室，压根儿就没人。”

“这么说来，老山羊还真是够精明的，这样的高招都能想出来。”梅凝大笑着说：“南君子同学，这方面，多向老山羊学习学习吧。该阿谀奉承滴时候，还是要阿谀奉承滴！”

“全国的公务员如果都像羊处长一样，那极有可能把三峡大坝发出的电都给浪费掉。阿谀奉承？阿谀奉承就等于在辱骂自己！打死我都不会。这机关的人啊，和象棋的本质一样！”

梅凝说：“什么是象棋的本质啊？”我说：“帅，表面上端坐在中间，实际上一无所能；仕，表面上风光荣耀，实际上一脸奴相；象，表面上行得方正，实际上横行霸道。”

我继续说：“车，表面上重用能人，实际上排行最末；马，表面上日行千里，实际上关卡重重；炮，表面上性格直爽，实际上背后伤人。兵，表面上位居前锋，实际上充当炮灰。”

梅凝笑得花枝乱颤。梅凝说：“恩，有意思，有道理。那你是其中哪一个？”我哈哈大笑着说：“我啊，像车像马又像兵。我这个小兵，就是澡堂里的灯泡，有受不完的气。”

“别贫了。我去送你吧。”梅凝眨眼功夫也换好了衣服，拎起手袋说：“晚上约了人，在香巴拉国际酒店谈点事儿，顺路把你捎到政府。”我说：“真是瞌睡等枕头。太好了。”

人和人真是不敢比。二十八岁的梅凝，已是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西京百川集团的副董事长，住别墅，开保时捷。而三十岁的我，却还是一个小科长。因为没房子，婚期一拖再拖。

看我在沉思，梅凝问：“想什么呢？”我说：“我啊，想钱，想房子。”梅凝说：“想有什么用，挣啊。”我说：“整天工作和加班的草根，哪有时间挣钱啊。”梅凝咯咯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