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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请闭眼》第三章 赶鸭子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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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经常叨念“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这不是父亲矫情,父亲文化不高,总觉得该到用武的地方的时候,想施展拳脚苦无招数可用,又不屑于那些搂奶抓阴下黑手的伎俩,于是把希望就寄托在我这轮**点钟的太阳身上。

我也算争气,没怎么施展也闹个班级前五名,尤其是语文成绩,是老师的骄傲,还获过几次县里的作文竞赛奖,在省里的杂志上还有豆腐块发表。父亲经常拿着我发表作品的报纸或者杂志给人家看,说这孩子咋没出息,就发这么少几页纸,这时就有人说:老闻你就烧高香吧,我那儿子就知道爬墙上树偷看女人上厕所。父亲便假洋鬼子似的点头哈腰,说:钊倒是不做这些事。因此,我便成了才子,那个年代才子可能不多,要不就是我们旺村没摊上几个,总之我一不小心成了香饽饽。

我是很认同父亲的观点的,我觉得应该先有黄金屋,才能引来颜如玉。就比如先要种下梧桐树,才能引来金凤凰一样。我把这些想法和老妈说了。老妈说我不懂你说的这些话,我就知道你都18了,该娶媳妇了。你先不买下地,到哪儿种庄稼呢?我嘟囔了一句:我那是虚岁。

老妈着急和二光棍的死有关,和村里最近的鞭炮声有关。我不愿意顶撞老妈,于是我笑着说,老妈,这事儿你先别管,我爸说得对,我爸说的颜如玉,可不仅仅是就那么简单地给你娶个儿媳妇,那儿媳妇一定要“颜如玉”,长得好看,知书达理,孝敬公婆。老妈有些无奈,说你这孩子随了你爸了,认死理,万一没有叫颜如玉的,你找谁?赵如玉你就不娶了?

我哈地一声笑了出来。

关于颜如玉,我也曾朦胧地想过。哪个少女不多情,那个少女不怀春,男孩子也一样。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不管生在农村还是城市,分泌的雄性激素是一样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早晨起床之前,都想过,那时候是身体的某部分在想,有时候自己也不好意思,不过自从初二那年学校发了《生理卫生》课本,我才不责备自己了。

我还记得生理卫生老师讲课时的情景。老师是女老师,讲到生殖那一节时,她就让我们自己看,我们便自己看,看着看着,左右偷偷瞧了瞧,发现同学们都好像偷了东西怕被别人发现似的,不少女生的脸红红的,像红苹果。老师则坐在讲台上,若无其事地看着教室外面。那节课是最安静的一节课,同学们都在翻书,就是看杂志都没人管。

下课了,同学们跑了出去,男女生之间自然分开了,谁也不和谁说话。这一天也很少见男女生在一起玩,互相讨论问题。好像都怕被对方看到什么,又好像每个人都是**的,一眼就会被看到不该被看到的东西。人们小心翼翼地沉闷了几天,这场小小的风波才过去。大家似乎都明白了什么是男人什么是女人,男人和女人又是怎么回事,可是,明白得又很茫然,仿佛上了一堂夹生课。

我那时候可能特别一点,多数人对自己的身体感兴趣,对异性的身体更感兴趣,而我,对鸡鸭鹅狗猪的身体都感兴趣,每次村里杀猪,我都凑过去看看,想知道猪那厚厚的皮肉里面都装着些啥东西。没做医生,真是冤枉了那时候的爱好。

就这样,父亲每天忙着在新买的房子忙活,老妈则忙着为我娶媳妇。

媒婆赵婶来了,一进门就高声大气地说:闻家他婶子,我可给你说好了一家可心的,东村老朱家的老丫头,十里八村找不出那样的人家,找不出那样的闺女。

老妈脸上乐开了花,将李婶请进来,感谢的话说了一箩筐,临走还给了李婶15块钱。

三天后就是相亲的日子,老妈不让我说一句话,她知道我一说话就是反对相亲的话,我一点办法没有,也就半推半就地从了。

我一点也不盼相亲的日子,可是相亲的日子一下子就到了。农村相亲,非常隆重,七大姑八大姨押送着我来到朱家。朱家早已经准备的妥妥帖帖,就等我们进门了。李婶大声地介绍我的情况,我一会儿脸发烧一会儿心狂跳,盼望着快点天黑。

李婶宣布:让两个孩子聊聊吧,孩子要是看上了,大人之间的事都好说。朱家的闺女便羞答答地坐在了我的眼前。她看上去比我害怕,我这人就这特点,你害怕了我胆子就壮了。大人们都回避了,我盯着朱家闺女看了一会儿,试探着问:你觉得我咋样?

朱家闺女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我说:那就是我还挺好?朱家闺女还是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我说:咱俩不合适。朱家闺女这才说:你咋知道不合适?我一下子被噎住了。

我再说什么话,她都不吱声了。我说:这可是咱俩一辈子的事,你死活也应该表个态呀,你又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得了解一下是吧?她这才说:我听我妈的。

我不知道别人相亲是什么样子,反正我是遇上个不说话的。要么一张嘴就是:我听我妈的。我终于忍不住了,说:我也是听我妈的,我才来和你相亲,看来咱俩都听妈的吧。她竟然没心没肺地嗯了一声。

我结束了和她的聊天,李婶见我出来了,笑眯眯地问我:咋样?还不错吧?我说:李婶,不错,不错,她听她妈的。

这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老妈没有埋怨我,李婶也没有不高兴。老妈说:儿子,别着急,下次咱相看个爱说话的。

第二次见的女孩是个快人快语的直性子。有了第一次相亲的经验,我已经不再怯场。一进入我俩聊聊的程序,女孩就问我:你会种地吗?我摇摇头。又问:你会喂猪吗?我摇摇头。接着问:你会卖冰棍吗?我摇摇头。女孩急了:你不是啥也不会吧?我点带你头,说:我连吃饭都不香。女孩一下子就笑了,说:行,你会说话。我说:我不如你会说。

然后女孩就给我讲如何种地,如何养猪,如何做小生意。我点头点的头有点晕。女孩这才说:你听明白了吧?我说:明白了一点,可是我还是不会做。她说:那没关系,我可以教你,你听我的就行。我说:我不想种地,也不想养猪,更不想卖冰棍。她瞪大眼睛,诧异地问我:那你想干啥?我说:不知道,还没想好呢。她说:你不用费心想了,你听我的就行。

我问:你同意了?她说:不同意我和你说这么多话干嘛,上次相亲,我连话都没说就回家了。我问:那人咋就不行呢?她说:别提了,是个老蔫,三棍子压不出一个屁来。我说:我也压不出来。她便哈哈哈地笑个没完。

李婶问我:这个咋样?我说还行。李婶说:那当然了,我还能骗你?是个过日子的好手呢。

老妈问我:这个咋样?我说不咋样,她就惦记着让我养猪卖冰棍。老妈又问:我看挺好,长得还挺白净呢。我说我不要。老妈说:你这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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