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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冥仙道》第五章 青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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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里秦岭,由陇入豫,气势雄奇,钟灵毓秀,其间仙山道场不可计数,而又以太白、终南、华山三山居长,秦岭三大道门于道门中声明之盛,可与蜀山三宗相提并论;近年来华山、终南连出希夷、重阳两位绝世真人,一时带挈秦岭诸家得了气运,声望之隆甚至超过了蜀山,直追诸大上古洞天仙境。

秦岭群山,太白最为高耸,山巅有雪,万年不消,遥遥望去,万里银光灿烂,其下山势延绵起伏,奇石奇树百花缭乱,四季之景溶于一山之中,古诗云:‘朝辞盛夏酷暑天,夜宿严冬伴雪眠。春花秋叶铺满路,四时原在一瞬间’,恍如仙境。

唐时李青莲上山求道,感慨太白雄奇气象,叹而诗曰:

太白何苍苍,星辰上森列。

去天三百尺,邈尔与山绝。

小星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又哪里知道李太白的名句?好不容易剑光稍缓,拂面罡风也不再凛冽,向下望时,万里山川只在脚底,恐惧之心稍稍退去,却也痴迷于这山川胜景,哪怕生死威胁只在咫尺,仍然分不开神。

他虽然心性狠辣,但是说穿了不过是个见识浅薄的乡下小子,哪里见过这等胜景?眼花缭乱之余,也感到几分‘御剑飞仙’的飘渺神意,惶恐过后,是心旷神怡。

“大丈夫当如是也。”当年汉高祖窥始皇帝车盖,双龙汇聚,感慨一语传千古,小星侧头看了一眼飘逸潇洒的柳陌,心中生出的念头,却是相差不多。

虽然求道之心不良,但小贼对仙人还是有几分从心底生出来的向往,不能算是全无诚心。

御剑飞仙,遨游九天,逍遥自在,谁人不喜?

柳陌御剑穿过一片天光,目光悠然,小星眼前一花,傲岸雪山已经失去踪影,漫天罡风亦消失不见,眼前数十座浮岛玉山漂浮在云霞之中,琼楼玉宇,更不是人间景象。

小星呆呆地看着左近的白玉山峰之上,千尺高的飞瀑倾泻而下,几只白毛的猿猴在水瀑间踏石飞跃,瀑布水在山石上溅出点点云烟。

翠玉般的青松绿柳,披挂在彩云之间,清亮的鹰鸣声传来,远山中阵阵回响,如同天音神曲;忽而一阵云雾飞去,几座山峰相继隐去,云雾散去,然后缓缓出现。

青紫七色的云雾,从奇形怪状的洞穴中喷薄而出,带着阵阵异样的馨香,钻入小星鼻孔,让他目光更加的茫然起来。

他就这样漂浮在空中,仿佛忘记了过往十五年一切,那一切,都在这天,这地,那苍鹰灵禽的声声鸣叫之中,显得尘埃梦幻般的微不足道。

他说不出来这种面对无垠浩瀚时心中生出的渺小感,只是莫名地想要大笑,又想要大哭,然而终究没笑出来也没哭出来,行尸走肉一般由柳陌夹着,呆呆地望着这片天地,心中一片空白。

“此小青冥界是我太白宗真正山门所在,又名青冥洞天,乃是我派诸位先祖以绝大之力在太白绝顶处开辟出的小千世界,宗门之内门弟子,方能在此地开辟洞府,安居修行。”

柳陌望着脚下群山,天上琼楼,看着表情变幻无常的小星,却是想起了当初进入山门时心中的感受,感叹一声。

小星木然地点点头,恍然有些明白,所谓求仙问道,似乎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回事。

虚空之中开辟世界,又是什么样的力量呢?

小贼的心灵里面,似乎生出了一些模模糊糊的感悟。

也不知什么时候,飞剑落到一处琼楼,小星也不说话,拉着柳陌一片衣角,行尸走肉一般跟在柳陌身后行走。

“柳师弟,这就是你收回来的仙缘?”一个洪亮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调侃的语调,从前方传了过来,小星从漫无目的的思索中抽出心神,抬头见到对面一个矮矮胖胖的道人饶有兴味地盯着柳陌背着的少女:“看来我门的气运果真绵长,居然收个仙缘,都能收来个天生道骨。”

柳陌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小星:“他才是。”

“他?”那矮胖子看了眼小星,有些好笑:“这小子一身煞气,满面红尘,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修道的。”

修真首重根性,根即根骨,性即性格,二者之中,‘性’尤为重要,若是修道者心智不坚定,欲念太多,与仙道不合,那是无论如何修不成道果的,小星这厮眼下虽然装得老实,然而脸上那点红尘市侩哪里还瞒得过别人?眼中那丝凶性,更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你他姥姥的才是一身煞气,小星看着矮胖道人那张脸,面上虽然知道这些仙人得罪不起,但是究竟脾气不佳,心中有气,眼珠子转了转,瞥到了那李小姐身上,忽然又感到不妙起来:“***,有这妞在,我还修得甚么仙?小命要紧,干脆想个法儿,离开这里才是上策。”

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小贼在天上飞了几百里,下来之后,思绪捋顺,倒是想到了些解决困境的招法。

小星看这两个道士的样子,大概也不太把那块‘登仙令’当一回事,就如柳陌所说,不过是为门派了结一段因果,如此想来他若随着这段仙缘入了山门,地位也高不到哪去;看这两个道士的态度就知道,胖道士那一脸轻蔑自不用说;那柳陌虽是一派仙人风度,然而看他对待那小妞儿和他的态度,也是判若云泥,小星是个识趣的人,知道在这地方继续待下去,等这小妞醒了,迟早要出事端。

小贼虽然歆慕修道,但是却也是有些理智,知道进退,知道到了这个地步,若要小命得保,在这李小妞儿醒了之前,这‘仙缘’是必须要丢掉的,离开这儿越远越好。

至于到哪里去?――他身上带着几十两金子,又有宝贝,离开了黄沙集那个险地,海阔凭鱼跃,天下大可去得,哪里不好?

小星叹了口气,感到有些可惜,但也无其他方法可想,若是没了小命,还谈什么仙道?

莫怪他胆怯,在他的心里面,自家的命才是最大的。

小星下定了主意,想要把这前景不妙的仙缘推了,看了看这胖子和柳陌,心中又忐忑起来,想想在地下室里已经答应了柳陌要上山修道,现在又要退却,会不会被他认为出尔反尔?这些仙人飞天遁地,一个不愉快,怕是随手就把小星灭了,想到这里,他又犹豫起来。

那个矮胖子看小星两眼贼溜溜地乱转,一斜眼,又开口道:“柳师兄,这小子贼眉鼠眼,不是个好路数,我们这仙门道场,哪里容得下这等货色?即是他命好,得了仙缘,你随便给他些好处,也就是了,何必把他带上山来,惹了师门清净。”

“他***!”小星一股怒火从丹田里面升腾出来,直冲上了十二重楼,看着这矮胖道人这张脸,心里已经记恨上了,心道小爷又没招你又没惹你,居然如此编排老子?

他虽然打了主意离开这里,但是却不能说他听得下去这胖道士的奚落。

他本不是个好脾气的货色,心胸狭窄,一记恨上人,心里就生出了‘等你他日落入老子手里,我待如何如何’的想法,不过脸上还是不敢露出分毫来,生怕惹了这胖子生气,一巴掌把他拍死。

胖子冷嘲热讽一顿,却正眼也不看小星一眼,显然把他当成蝼蚁一般,不当一回事儿,就如人兴起时骂一条野狗两句,还会去关心这野狗心里是什么想法不成?

“究竟是一场因缘,成与不成,还要师门长辈定夺才是。”柳陌皱了皱眉,有些不悦,他上山前是科场秀才,颇有大家风范,讲究个君子不出恶声,所以心里虽然看不上莫小星,总是表现的还算客气;不过眼前这个屠户出身的师弟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说话直来直去,他并不喜欢。

“因缘?”胖子轻轻瞥了眼莫小星,当年他上山求道,爬了九曲十八弯山路,历尽千辛万苦,又在外门苦熬了八年根基,又过了数次考验,才算得偿所愿,心中对小星这些仗着几丝仙缘香火就能进入洞天修道的幸运儿是相当的不爽,不过即是为门派长辈了结因果,他自然也不便多说什么:“即是如此,师兄也算辛苦了,我们去见师父去吧。”

柳陌颔首,几人行走几十步,到了一座花池之前,却见那花池正中,开着几朵青莲,一朵三尺见方,一个中年道士在上静坐,柳陌见了,小心地将手上的女子放在一边莲蓬之上,与胖道士一起恭敬拜下:“师尊,仙缘已经接引上山。”

小星机灵,见这两个下拜,连忙跟着下拜,开始寻思什么时候开口,要下山去。

“唔?”那道士自打柳陌放下了李小姐,一双眼皮微微抬了起来,看了一眼那小妞儿,又扫了一眼莫小星,然后微微颔首,重又入定。

被老道士目光扫过,小星感觉颇为古怪。

小星以往领教过黄沙集上那些大人物的眼神,被他们看过一眼,就仿佛被利箭穿过,洞穿五脏六腑,一股强大的震慑力,让人从心底生出不可侵犯的念头;但是这老道儿目光不锐利,彷如与平凡老者无异,但却好像一阵暖风,吹得小星全身一阵舒畅,令他感觉如赤身泡在暖泉水中,这泉水浸透身心,小星愕然惊觉,自己的心性,似乎全随着这些泉水,流入了那老道士心底。

更为神妙者,小星明明有种被洞悉的感觉,但竟然没有生出恐惧感。

“仙缘从何而来?”小星仍在惊愕于那润物无声的一记眼神时,道人忽然问了一句,也不转头,仿佛自言自语,但是小星知道,这话是问他的,于是开口恭敬的回答:

“小人莫小星,从大宋利州路黄沙集来。”

道人不语,底下的柳陌摇了摇头,那胖道士脸上的不屑之色更加浓了,这一答确是老实,但也是毫无灵性,蠢笨如猪,若是稍稍有些道家根性的,也知道打两句机锋,说个‘从来处来’,‘问道而来’云云。

小星确是无所谓的,先不说他不懂得这些机锋,即使懂了,他也懒得应付,他已经打定主意,越早离开越好,这句话问得平常,他也照平常回答。

“那又欲往何处?”

道人又问。

小星愕然。

欲往何处?

这一句话却是把小贼问住了。

他望着满池青莲,开始入神。

从晓事时起,他就做梦也要离开黄沙集,不再过苦日子,但是真的离开了黄沙集,一静下了心思,又陷入了迷茫――他又该往何处去呢?

黄沙集已经被西夏人毁灭,虽然他不留恋,但是那究竟是他家乡,从小到大,他一直没有离开过那个地方,突然远离,不由他不对前路迷茫:

天下虽大,何处是我家?

小星仰起了头,看到青冥洞天浩然气象,又有些目动神摇,终究还是摇了摇头――这地方他是不敢留下的。

或是漫无目的,四处漂流,随遇而安?

那哪里算得上是明白?

想来想去,一股莫大的悲楚自莫小星心底生出,天下虽大,离了黄沙集,他居然真的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才好。

那股悲哀冲上莫小星鼻腔,他向道士一拜,声音也有些哽咽:“小星愚钝,实不知道当去往何处?还望仙长慈悲,指点迷津。”

却是他心绪不能自持,说出了心里话来

柳陌和胖道士奇怪地对望一眼,却是没想到这贼眉鼠眼的小贼居然给了这样的答案,而这语气诚恳,显然是由心底发出,两人觉得颇为惊异。

平凡小民得了这般仙缘,哪有不顺着杆儿往上爬,死皮赖脸求着留下的?

那柳陌师父有些动容,一双眼睛看了看小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最终唇齿微启,下了旨意:“凌波,这小儿既然与我门有缘,且在山下找个下院,送他去当个记名弟子,给他一条明路,也为我师弟了了这段因果。”

“是!”那胖道士应命,揪了还在发呆的莫小星衣领,展开遁光,就往山下飞去。

那边老道士一指莲台上的李家小姐:“柳陌,这女娃儿骨骼精奇,是修道的好材料,你便收了她做弟子,好生教导,去吧。”

“是!”柳陌应声,带了少女走了。

道人轻描淡写,决了两人去处,一挥拂尘,端坐莲台,继续入定去了。

“岂有此理,老子当年爬山爬了七天,好几次险些被老虎吃了,才上得山来,这小子恁地好命?居然还要劳动道爷动手,亲自把他送到下院?”出了青冥洞天,这胖子道士凌波看着手上拎着的小星,心中生出一股邪火,想想自家已经快十年修道没有进境,看小星就越加不顺眼了,口中自言自语地念叨起来。

小星听了,浑身汗毛根根竖立,知道自己不知何处引得这胖子不顺眼,心里已经开始破口大骂,不过眼下却不能惹了他,于是面上赔笑,嘴上却拿出以往寄人篱下时候的阿谀奉承本事,大拍马屁;忽而说胖爷您英俊不凡才高八斗,又说道法高强天下无敌,您老天庭饱满地阁丰隆迟早必成大道之类的。言辞之肉麻,直把个胖子听得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仿佛几十年清心寡欲的功夫都成了无用。

“多嘴多舌的小滑头!”胖子怒喝,不过脸上还是有些笑容,可见他虽感到肉麻,但也不是不受用:“你胖爷我自是修为高深,玉树临风,还用得着你来拍这点三流马屁?”

小星暗暗呕吐,脸上嘿嘿直笑得却像朵花儿一样:“道爷明察秋毫,仙风道骨,小人这点小马屁,自然登不得道爷眼界。”

“知道就好!”胖子大笑,看着小星这滑稽小丑模样,心情也顺了几分,小星看这胖子笑,暗暗松了口气,只要把这胖子马屁拍舒服了,至少不用担心这胖道士一时兴发,取了他的性命去,

胖子笑了一阵,手一翻,就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张符纸来,皮笑肉不笑地贴在小星背后:“你这小子虽然贼头鼠脑,不是个好东西,本待好生修理你一番,叫你知道胖爷我的神仙手段;不过看你如此乖觉,倒让胖爷有点不好意思了,也罢,就让你少吃点苦头。”

小星心生偌大一阵不祥之兆,却见胖子揪着他脖领的胖大手掌一甩,小贼整个人就腾云驾雾起来,正待惊叫,那胖子一抬脚,在小星屁股上踹上斗大一个鞋印,小贼整个人从遁光里跌了出去,下面几百丈才是太白群山,小星直直坠下,魂飞魄散,杀猪一般惨叫起来。

“**你个死胖子八辈儿祖宗!”

这一声情真意切,显然是小星以为这死胖子要杀他,所以口不择言,声音之大,居然在群山之中荡出阵阵回音……

八辈儿祖宗……八辈儿祖宗……祖宗……

“岂有此理,敢骂你道爷我?”这胖子听了这小贼真心话,心头无名火起三千丈,险些一个掌心雷把那正在下坠的小子劈了,最后还是忍下了,下面就是太白山下院,若是劈坏了,他还要受责罚,然而仍是有气,画了一道符咒,丢将下去,传讯给下方山场的管事,要他们好生整治一下那出言不逊的小贼。

发付完了小贼,胖道士一转身,飞回青冥洞天修道去了,还能依稀听到那遁光之中传出的骂骂咧咧:“岂有此理,这小儿若能修成仙道,当真是猪也能上树了,我是清修道德的真人,和他置气作甚?没得动了嗔念,损了道行!胖爷我还是回去练气才是正经,若是再过十年,还是突破不了,这辈子道途也就这样了,哪有功夫废在这小破孩儿身上?”

小星从半空坠落,心呼我命休矣,然而一闭眼,却感到后心一紧――他没看到胖子在他后心贴的那张符纸在他快坠地时突然烧尽,只感受到身子忽然一轻,下坠势头减缓,但仍然在石板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小贼跌落之处,是一个规模不大的山场,太白宗下院山场六十四座,这便是其中一方山场的一个分院,几个弟子见有人从天而降,正在惊疑,忽而这山场大殿跑出一个弟子,大喊道:“刚才管事接到内门师长吩咐,这是新下来的杂役弟子,你们把他好生救起来,送到柴房王老爹那里去,日后院子里砍柴挑粪之类的活计,全是他的了!”

“是!”那几个原来负责砍柴挑粪的杂役弟子闻言大喜,七手八脚就把小星救了起来,就往柴房里送,生怕这个将要代替他们活计的劳力死了。

小星听了更怒,那胖子耍弄他一场,没想到还要安排他做这等活计?不过却也无法可想,那一摔摔得他浑身酸痛,全身骨头都好似散架了一般,想要说话,口里哼哼唧唧,硬是什么也说不出来,被搬到一个青砖白瓦的朴素小院子里,躺在木塌上面,直到了半夜,才挣扎着爬了起来,就要开溜。

倒不是不想砍柴挑粪,只是呆在这里,等那小妞醒来了,就会下来找他的麻烦,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说走就走,小星摸摸身上,那些随身带着的要进物事还在――几十两金子,父亲遗物,两个百宝囊,于是穿了草鞋,一脚深一脚浅地离了这处院子。

“他***,想让老子给你们挑粪,没门!”这小贼离了院子,愤愤然向天空比了一个中指,不过一个时辰,小星已经走过一片树林,到了一片山冈上面。

秦岭处于北地,山风着实凛冽,山路难行,走过了几十里山路,小贼两腿也软了,找了块石头坐下,叹了一口凉气。腰一松,就躺在那块石头上,仰望太白山顶,凡胎肉眼,看不到那片气势雄奇的洞天仙境,小贼心中更加可惜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登上那重仙境呢?”小星心中生出空落落的感觉,独自游荡再山中,他感到自己真的如同一只孤魂野鬼,游荡在天地之间。

“我该往哪里去呢?”小星双眼迷茫了,天地虽大,似乎处处可去,但何处可使他安宁?

下山的路还远着呢。

小贼侧首下望,山势险峻,稍稍下面一点,就是一片浓雾,不知多久,才能到地上。

松间月影,盖天席地,一股巨大的寂寥包围了小星的心脏,他忽然站起身,情不自禁地长啸起来。长啸声充满了不符合年纪的悲哀,孤寂,叹息以及无可奈何;似是要将这一切发泄出去。

吼!

应和着莫小星的长啸,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他身前不远处一快黑黢黢的巨石后面窜了出来,这物落到小星眼前,只见它长得一身黄底黑纹,吊睛白额,一声巨吼,整个山冈都抖了三抖。

小星见了这物,两条腿抖得如同筛糠,满嘴发苦,没想到自家发泄情绪的一啸,居然招来了这兽中之王。可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小命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那老虎向小星一扑,小贼脑中嗡嗡一阵巨响,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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