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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心》1章 云隐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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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章云隐山

云隐山地处中原,南濒黄河,东依渤海。整座山自南至北延绵达数百里之巨,峰峦迭起,奇险峭拔。山上丛林密布,飞湍瀑流,砯崖转石。珍奇异兽,亦属常见,甚至于有人曾言,于山上偶见过一些不世出的灵种,真假还未可知,但其之名气却已是传遍中原九州,为世人所称道。故其之险,其之幽,其之美,天下人无有不知。

古语言:山高有精,水深有怪,此言不假。无论山下之黄河、渤海,亦或是山上群峰之下,时有异兽出没之闻,甚有强者,几有龙吟之啸,声震百里,依稀可闻,却不知为何,从未听说有伤人之事。久而久之,世人也多是只闻其声而不见其物,大人是见怪不怪,小孩子或可还有写惊恐,于是这些所谓的具有莫大力量却又从未为人所见的异兽在这千载之下,便沦为家里哄孩子的话语。

云隐山地处神州中心之地,山下乃重镇京津城。京津城乃是千年古城,历尽风霜,至于始建何时,已是无从考究,即便是那些所谓的传承家族也是多有不如的。这里土地肥沃,人口众多,天下之众十之七八皆居于方圆千里之内。此中亦多奇山灵地,诸如泰山、太行之流者亦为人所熟知,而为人不知者更是不知几何。如此群兽出没,伤人之事,本应在所难免,奈却几未可闻。

且不仅如此,天下修士各树一帜,修真之法,林林总总,其数量之多,实是难为人所信,夸张的说:功法比修士还多!但万古传承,历经浪淘沙式的自然选择之后,流传于世并为众修士所认可并修习的并不多,能有千之一二就不错了。于此当中,以佛、道二宗成就较高,想当年二宗之长皆是一代奇才(参见注释),悟得自然之法,惊世一时。自古一山不容二虎,修界更甚于此。于是,千百年来,二宗为了所谓的正统之名,更是争斗不休,虽不言生灵涂炭,却也是死伤无数。门派之别,实在是迂腐之极!如此形势下,平民百姓或可免遭殃及,但一两条池鱼却总还是有的吧。事实上却不然。数百年来,不仅平民殃及性命的从未有闻,即使是受伤的也是几十年才有几人而已。

究其原因,皆乃此地一修真学院所致,其名唤“燕京”。或许听起来有些可笑,一个学校嘛,撑死了,屁大点的地方,能干什么,但这个学校还真就不一般。

话说燕京学院便坐落在这云隐山上。云隐燕京一脉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垂院千余载,数历乱世而不倒,高手无数,被誉为当今正邪两道之首。也正由于此,二宗慑于学院之威,正统之争皆限于荒野之地,少有涉常人之事,尽量避免有悖于燕京之意,虽说前年之派也不是就见得怕他,但实力还是多有不如,外加还有另外一宗虎视眈眈,自当是能避就避。至于山野之兽,惧于人类修士高手,亦极少有入凡尘者,基本上都生活在极西沼泽之处或极南蛮荒之外,在有就是一些深山老林,人迹罕至的地方。人类更是乐见如此,鲜与其交,自是相安无事。

其实,在最初之始,三宗本无主次,实力相当,共知天下之事。只是后来,佛宗与道宗第一代领导人达摩与张三丰西游之后便后继乏人,虽也称得上高手如云,但终究还是差了不少。以至于最后让燕京坐了龙头之位,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燕京毕竟只是一个学校,搞的是普及式教育,倒也无所谓正统之说,于其他宗门并无冲突,大家便也乐见其成,让他当这个所谓的领袖。

传言燕京学院的开院之祖乃一书生,聪慧过人,过目不忘,学识远超他人。乃而更是有人讹传说其出生之时,天降异相,什么天上下雨,地上冒泡,四处发红光,连打雷都是非同一般地响,绝对是无稽之谈。

后来书生有感于前人之言: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遂游历天下,入世修行,于途中遍尝世间之艰辛,又睹天下之争不断,荼毒甚巨,遂起修炼之心,立誓为天下谋福。恰逢云隐山,一眼便看出此山钟灵毓秀,广纳天地灵气,呈“龙抬头”之状,实乃一绝好之地。当下立刻登山,披荆斩棘,风餐露饮,修真炼道。后,书生夜观天象,见天相万千,斗转星移有莫大之威,不测之力,有感于天地之法,遂以七星为基,领悟自然法则。

书生潜心修习,跣足披发,与野人无异,忽忽而过二十余载,小有所成,乃出。几番历江湖风雨,惩恶扬善,历尽世事,虽未可天下无敌,倒也成了一方之雄,保得一方百姓平安。亦小慰平生之志。于是便在这云隐山之上,开宗立院。平日行事亦无谓正邪,快意而为,但求天下大安,无愧公道之心。

后百年,书生偶做突破,功法大成,立誓为天下除害,与当时三大邪人决战于云隐山麓,历三日三夜,将其尽皆诛于剑下。传言当时天地为之变色,风雨不止,狂雷不歇;战后,天复清明,举世欢腾。后为免其宗门乱世,又不动无妄之杀念,遂起**力将之三门所在之地从大陆隔除,言:自封千年,以示惩戒。

此后,燕京学院更是蒸蒸日上,人才辈出。不足百年间,已是天下诸派之领袖。

书生高寿一百四十七岁,方坐化于云隐山巅,谥号“云尊者”。据传其死后,遗留一合击大阵,威力绝大,只是由于后来燕京实在过于强大,这套大阵竟从未启用过,后人一直是无缘得见。不知是可惜还是庆幸,嘿嘿……

及至今日,云隐燕京在校生已逾千余人,高手如云,声威显赫,鼎盛之极,天下散修成名者更是近半皆出于此,天下之望无有出其右者。

在山下京津城外约百里处,有一古驿,破败残旧,也不知经历了多少的风雨。但聊胜于无,对于行路歇脚之人,也是莫大的福音了。从此处遥望云隐山脉主峰,高耸直插天际,半山腰,白云苍狗,变幻无常,不知为何,却给人一种狰狞之感,不过山下之人常年于此,自也是见怪不怪了。

此时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一是黄昏将至,夜色初成;二来也是天气有些阴沉,天空上一块块硕大的乌云投下一个个巨大的阴影,有些压抑。不间时的,还划过一道道闪电,照亮一片还不是夜的空。

应该会下雨吧……

古驿旁乃一大路,两边乱石如雨,孤独的伸向远方;下面一蓬蓬的小草,高不过膝,更显破败。但在其一边却又无故伸出一条小路,杂草丛生,将小路尽数覆盖,或可……这已不能称作路,只不过草不招人待见,长的有点面黄肌瘦罢了。

而此时,大路之上却走来了一名长髯老者和一名少年,似是赶路,或可说为踏青更为合适,漫步而来,闲逸之极。只见二人神情舒泰,毫无疲倦之色。少年约摸十五六岁的样子,着一袭青衣,背上还负有一柄长剑,一副朝气盎然、锐气蓬勃之相,给人一种锋芒毕露之感;相较而言你,老者就似乎有些孱弱了,面容枯槁,步履蹒跚,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但其双目中不时掠过的一道道精光,却让人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小视之心。

中午本还是艳阳高照,晴空万里,不知何故,此时天空之上却已经完全阴了下来,笼罩着一层阴霾,洒下一片令人窒息的气氛,而此时的云隐山自顾自杵在那里,给人一种可怖之感。

“应该就是这里了吧。”老者走到那条似乎已经被遗忘的小径旁,低低地说道,言语中带了几分落寞与沧桑。言罢,再不多言,抬脚踏步而去。少年看了看,自也知趣,亦不多言,默默随行。

仿佛亘古便是如此,杂乱的草随心所欲地长着,里面还不时地穿出一声声的低低的虫叫,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低空中,一只只的飞燕展翅掠过,俯瞰着下面淡然而行的一老一少,抓紧着雨前的最后时刻,啄食哺子。

随着二人的前行,两边的草地也渐渐多了起来,也茂盛了许多,甚至于还出现了成片的灌木丛,直至前方出现了一道断谷。谷中白雾弥漫,深不知底。而前方却是一绝壁,光晶如玉,但不知何故,其表面却覆盖有一层淡淡的薄雾,平添一种朦胧之感;而且明眼人一看,便会发现这绝壁之上竟隐隐刻一“道”字于其上,飘渺中带着一丝真实,真实又有一种超然之感,可谓铁画银钩,摄人心魄。真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手笔。

半晌,老者左手凌空一划,一道黑芒托着老者的身体飞了起来,耳旁呼呼风过,径直向绝壁直冲而去。少年一怔,有些不解,但转瞬就平静了下来,似是对老者有着近乎盲目的信心,双手拈诀,却不祭起背上的长剑,而是一柄略微有些弯曲的短刃,紫光之中看不清具体是什么样子。飞快的划过,少年向老者直追而去。

伴随着一阵破空之声,二人竟已冲出百米之远,而想象中的破壁之举也夭折了。好奇之下,少年回头一看,心下大惊,满脸骇然之色:哪里还有什么绝壁!而那个“道”字却于半空中凭虚而立,气势逼人,实不知个中缘由。

而所谓的绝壁,竟然只是——幻象!

这般御空之下,速度自然是极快的。转瞬间,二人便飞越了这道断崖,立于对岸之上。只见周围的环境变的精致了许多,无论是各种树木花草,还是各式建筑,似乎都按着一定的规律整齐地排列着,应该是人为精心布置的。其间小径四布,交叉通行,延伸向四方。其底蕴之深,令人咋舌。

二人稍事休息片刻,便再欲前行,却听见一声轻啸传来:

“来人止步!”

注:1.传言当年佛祖于伽耶村毕钵罗树下,以吉祥草敷金刚座,东向跏趺而坐,端身正念,静心默照,降伏诸魔,入诸禅定。四十九日后,于十二月八日破晓时分,豁然大悟,成就“无上正等正觉”。世人尊称为“佛陀”(意为觉者),佛号“释迦牟尼”。

据传张三丰在“邋遢崖”看见一只鸟与一条蛇打架,每当鸟上下飞击长蛇时,蛇就蜿蜒轻身,摇着闪避,不曾被击中。相持时久,鸟已精疲力竭,无可奈何地飞走了。长蛇也自由自在地钻进了草丛。张三丰由鸟蛇斗得到启发:以柔可以克刚,以静可以制动。于是,模仿长蛇的动作创造出了内家拳(后又从中演化而出了太极拳)。注:张三丰曾自称张天师后裔,而张天师指的是正一道的创立者张陵(即张道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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