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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秀丽》第八章 阻敌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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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夜的准备后,于次日寅时前大家准备停当,村民们和留下来的人一一告别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美丽的紫箩村,向着商阳府进发,生存的希望就在那里。

伏在被晨雾和露水浸泡过的灌木丛中,大家感到浑身都在发抖,这时候众人才明白萧离要求每人准备一壶酒的用意。虽然小口的烈酒并不能完全清除寒意,但是也聊胜于无。

看着身旁蔡香儿冷得青白的脸,原本是红润的嘴唇已经发紫,萧离把穿在衣甲外的一件村民送的皮袄脱下,盖在蔡香儿索索发抖的身上,低声道:“现在知道不好受了吧?喝一口酒吃一点干粮,稍微暖和一些的。”

“你都不怕冷,我也不怕。”蔡香儿倔强地道。

萧离按住她打算取下刚披在她身上的皮袄的手,看着前方官道,眼神有些飘浮:“听话。如果你经历了我所经历的,那么我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但是你现在年龄还小,还有很多你都不明白的。”

“我不小了!我已经十六了!已经到了出嫁的年龄了!”蔡香儿嘟着嘴分辨道。

“哦?呵呵,那你在村子里有喜欢的人吗?”萧离笑道。

蔡香儿玉容微红,瞄了萧离一眼,微微垂下了眼帘。

“害羞了?呵呵,你将来一定是最美的新娘。我会努力几年,攒足钱,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将来给你挑一个好夫婿,让你将来生活得很幸福。这是我的承诺。”萧离微微一笑,然后望向天空默念道:蔡大人,这一定就是你期望的吧,我答应了你,那么我会尽自己的力做到,将来香儿一定会有一个好归宿,她一定会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子。

“我真的很美?”蔡香儿定定地盯着萧离的脸。

“很美。”萧离看了她一眼认真的道。

蔡香儿面色一红,含羞低下头去,她没有注意到萧离别过头望向天空的眼神却是分外的忧郁与哀伤。

日上三竿了,林中的浓雾已经变得稀疏起来,点点阳光穿透云雾和树林,洒在了官道和灌木丛中。

“怎么还没有来?”蔡香儿嘀咕道。

“耐心点,应该快了!”说话间,萧离见官道地面的落叶有细微的抖动,伏下身趴在地上侧耳听了一下,低声道:“来了!”举手做了个手势,大家顿时崩紧了神经。

“得!得!得!”马蹄声越来越近,地面都在颤动,官道两旁拉绊马索的人手心都生出了汗,一颗心都快跳出了胸腔。

萧离拉开弓,拈着几支箭,对蔡香儿道:“你呆会别乱跑,就跟在我身边。你不需要杀人,等会把你的箭给我就行。”

“不,我要给爹报仇!”蔡香儿倔强地道。

“听话!”萧离很严肃地道,“要报仇以后有机会!今天一定要听我的!”

蔡香儿委屈地点点头。

马蹄声到了近前,已经能看到马背上穿着朱色战袍和暗红色盔甲的汉军骑士。这些骑兵没有想到这里会埋伏有人,没有一点戒备的样子。

“啊!”一声惊呼,接着一声惨叫,“呃!”冲在最前面的骑兵战马被绊马索绊倒,凌空摔下来后就被一支利箭射死。

“敌袭!”汉军根本没有想到在这样的道路上会有敌人,十数名骑兵从马背上摔下,跌倒地上七晕八素摸不着北。还有些骑兵还未取下弓拔出马刀便被数十支利箭射死射伤。

“你从灌木丛往前面跑!”萧离低声对蔡香儿说了一句便跳将出去。

“追!”带队的军官见萧离从灌木丛中跑出来,也不顾得地上的数十名伤者的惨呼,带着没有受伤的骑兵扑了上去。

汉军心里非常地恼火,一路畅通无阻,却在这里阴沟里翻船,一下子就有数十名弟兄失去了战斗力,敌人太狡猾了。看着前面萧离一边借着路边的灌木躲闪,一边时不时回身射上一箭,而每一箭之后就有一名骑士摔下马来。汉军眼里都要冒出火来,恨不得生啖他的肉,喝他的血,在汉军军官带领下,嗷嗷地喊叫着扑向萧离。

“扑通!”十数名汉军又从摔倒的战马上跌下,被射来的数十支利箭射伤。这一次其余汉军学聪明了,虽然官道两旁有灌木树木,也不知道敌人躲在哪里,纷纷镗里藏身,扭身躲在了马腹下面躲避长箭来袭。

萧离见汉军如此精湛的骑术暗暗喝了一声采,带着追兵到了陷马坑旁就没入一旁的灌木。汉军情知有异,但是不少人已经收势不及,数十名汉军连人带马跌到了陷马坑中,被削尖的木桩给刺穿,死于非命。

汉军虽然悍勇,但是面对藏在暗处的敌人一再遇挫,也不免有些心慌,恐惧的情绪逐渐在每个人的心头升起。

冲过陷马坑的骑兵又被前面拐角处大堆圆木阻挡,两旁灌木丛里扔出火把,顿时道上的落叶、枯枝以及一些洒在地上的柴禾借着桐油和烈酒大肆燃烧起来,被晨雾和露水浸过的落叶、枯枝燃烧时还伴随着大量的浓烟。

“撤!快撤!”汉军军官见情势不利,没有见着敌人,己方却已经损失半数,立刻指挥撤离。

没在灌木丛里的萧离瞄准这名军官一箭射去,“噗嗤!”军官被利箭射穿咽喉,翻身跌落死于非命。

汉军再次慌乱起来,纷纷拔马回跑,但是后路也被圆木和大火阻挡。一名汉军见此大叫:“下马!我们和他们拼了!”说罢翻身下马拔出马刀,向道路旁的灌木丛冲去。

汉军鼓起余勇,纷纷下马,各自拿着马刀,面目狰狞地扑向道路两旁的灌木,汉军此时被逼入绝境,体内悍勇的血性给激发了出来。

萧离连发数箭射退几名冲在最前面的汉军,大呼:“大家靠拢,准备撤离!”

弓手在拿着短兵器的伙伴掩护下,一边后退,一边不断向汉军用箭还击,当箭用完了就拔出身上的短兵刃与汉军搏杀。

萧离箭壶已空,从身旁蔡香儿那里拿过余下的十数支长箭,挥刀砍倒几名近前的汉军,夺过一匹马,疾道:“香儿,快上马!你先走!”不容蔡香儿多说连拖带扶强行把她送上了马,在马屁股上用刀一刺,马受痛,也不管什么阻拦,带着蔡香儿就跑。连冲带撞撞翻几名汉军,一名汉军挥刀砍掉马腿,蔡香儿一声惊呼跌下马来。

几名汉军扑过来举刀便砍,眼看蔡香儿就将香消玉殒,从旁冲出一人不顾自己被砍伤,奋力挡住砍向跌在地上尚未爬起的蔡香儿的利刃。几把利刃尽数砍在了此人身上,鲜血从背上溅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倒地前冲着蔡香儿笑了笑。

“黑子哥!”蔡香儿扑过去一把抱住黑子,黑子全身颤动,惨白的脸上带着笑容望着蔡香儿,嘴里溢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却说不出话来。

“黑子哥!你别吓我!快起来!”蔡香儿抱着黑子哭道,黑子身上的鲜血染红了她的衣甲。近旁的汉军再次举起兵刃,向蔡香儿砍去。黑子神色焦急,无奈却说不出话来,蔡香儿丝毫没有注意到死亡即将降临在自己身上。

“噗嗤!”几声利箭刺入人体的声音传来,几具死尸扑倒在蔡香儿身旁,蔡香儿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骇得花容失色。

萧离扔掉空箭壶,几步冲了过来,一把拉起蔡香儿把她放在拉来的一匹马上,道:“坐稳!”

“不!你快救救黑子哥!”蔡香儿挣扎不依道。

萧离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黑子,面无表情地道:“他活不了了!你快走!”

“不!黑子哥没有死!你快救他!”蔡香儿自然不信,哭闹道。

萧离不理会蔡香儿哭闹,拉着马到林里,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让马带蔡香儿离开险地。

“你冷血!铁石心肠!”蔡香儿哭泣责骂声从萧离背后传来。

萧离轻轻摇了摇头,再次回到官道上,一边击杀汉军,一边设法冲到每一位还在拼命的村民旁,然后边杀边退,带到马前让其上马脱离险地。

如此几番下来,萧离身上也负伤多处,但尚未战死的村民都被救出了险境。当最后一名村民也上马离开后,萧离才从汉军尸体上取下一把硬弓和一壶箭,他的弓已经被拉折了,然后夺过一匹马,回身射到两名追上来阻拦的汉军,急驰而去。

此役,汉军一百八十人死了八十五人,余皆带伤,其中大半重伤,失去战斗力。紫箩村留守村民三十一人幸存十五人,其余十六人包括黑子在内都死于最后的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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