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暂时离开刘伯承将军,目视他的一个团长陈锡联所率的部队。

1937年9月30日，129师769团奉命插向敌后发动群众、开展游击战争。10月16日，部队来到代县以南的苏郎口村一带。 这是滹沱河东岸的一个村庄，顺河南下百里的忻口方向只见飞机飞来飞去。原来隔河十来里外的阳明堡镇就是日军的飞机场。指战员们强烈要求：“让我们去把鬼子的飞机场干掉！请下令吧!” 陈团长向刘师长请示后，准备攻击日军机场。

10月19日早饭后，陈团长带领指战员，化装成老百姓，从驻地出发，沿着滹沱河的山沟向机场方向隐蔽前进，进行实地侦查。他们登上山顶，从望远镜里将阳明堡机场内飞机的位置、四周的地形、工事的构筑、进出的道路、守军的营房，都侦查的清清楚楚。

“不许动！”路上突然出一民工模样的人，一位侦察员用枪逼着对方的脑袋以低沉有力的声音质问，“你是干什么的？是不是日本特务？”

“别，别，别，别误会！都是中国人，我是里边干活的民工。”

陈团长他们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我们是八路军，”陈团长亲自问话道，“专打鬼子的。你来得正好，请敢快说说机场里的情况。”

“好！”民工缓了一口气说，“你们打日本鬼子，我真高兴。我就是受不了他们的折腾才冒死逃出来的。我在这里干了很长时间，里面的情况我全都告诉你们。机场里共有24架敌机，白天轮番去轰炸太原、忻口，晚上都飞回来停在这里。”

回到驻地，顾不上吃饭，陈团长就召集作战会议。最后决定，出其不意地夜袭阳明堡机场，主攻任务交给三营，一营、二营各一部配合作战。

“坚决完成任务！”三营长赵崇德斩钉截铁的说。

10月19日夜晚天空一片漆黑，只有几颗小星星在天上闪着微光。陈团长一声令下，全团踏上了奇袭日军机场的道路。

赵崇德看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战士们，信心十足。他想：

这是第一次对日军作战，而且要炸毁敌机，任务艰巨啊！不过，为了这次战斗，我和战士们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我们要把几颗手榴弹捆在一起，投到敌人的飞机里面去，把它们炸个稀巴烂……

最前面的开路小分队打掉了敌人的岗哨，用钳子剪开铁丝网，后面的部队向猛虎一样从缺口扑入机场内。十连的一、三排以迅猛动作向机场西北角扑去，准备消灭掩蔽部里的敌人。赵营长率领十连二排和十一连，直奔机场东南侧的机群，炸毁飞机。

此时，我的意识又跟随了赵营长：

只见十一连二排的战士们最先接近机群，在黑暗中隐约可见长长的三大排飞机停在那里。看到这些庞然大物，我又喜又恨，复仇的时刻终于到了。我的各爆破组正向机群运动时，突然从西北方向传来日军“呜里哇啦”的喊叫声，紧接着响起一串枪声。就在这一瞬间，我率领爆破部队向机群发起猛烈攻击，冲向机群，杀向敌兵！顿时，整个机场枪声大作，爆炸声惊天动地，硝烟弥漫，火光冲天！

面对这场特殊战斗，我告诉自己要沉着冷静，于是一边指挥爆炸飞机，一边指挥消灭敌人。 先让爆破队消灭守卫机群的日军，于是战士们与日军相拼杀起来。

我的意识又进入了一个士兵的意识中：

我早就磨好的大刀，正好要试试刚性！我要像切西瓜那般切掉你的头。来呀，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我不能死，你去死吧！和你拼个平手也不干，因为我还要炸掉你们的飞机！你们的科学技术比我们发达，你们就在空中耍够了威风，我落后的大刀不但要辟掉你的脑袋，还要砸开你的飞机，然后用一捆捆手榴弹炸掉你们的飞机！我们武器落后，但是我们意志如钢！我们的时代技术是比不过你们了，但是我们的意志不比你们弱！

我的意识又进入了另一名士兵的意识里：

你别看我没有大刀，我照样用刺刀跟你玩玩。我跟许世友将军是一路人，只要轻轻一拔，你的刺刀靠边站吧！趁你的刀尖偏向一边，我对准你的胸部就是轻轻一脚，趁你来个趔趄，我飞快地给你一刺刀！你以为你有武士道，我也有我的少林功，你的那点招试，我能轻轻避开，我还要顺手牵羊，帮你来个剖腹成仁！你以为我像你遇到的**士兵，吓虎一阵就会束手就禽？你以为你对付的是一般的泥腿子，一刺刀就可以把我戳倒？我的功夫加上我的勇气，以一挡十！死去吧，我还要炸你的飞机，我要把你这鬼子的意志一块儿炸飞！

只见八路军战士采取分割战术，将日军各个击毙。隐蔽在飞机下的战士，在消灭了守卫机群和机舱里的敌人之后，各个爆破组敏捷的跃上飞机，砸碎驾驶舱玻璃，将一捆捆手榴弹扔进一架架飞机里。战士们越打越勇，边打边喊：

“这架算我的！”

“我再报销他一架！”

“同志们，狠狠的炸！全部、彻底的炸他个稀巴烂！”赵营长大声喊着。

随着震天动地的爆炸声，全部飞机被炸起火。火势凶猛，映红了整个机场，滚滚浓烟弥漫了机场上空。

一群敌人嚎叫着从隐蔽部冲出来。战士们面对凶残的日军，毫无惧色，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格斗，杀退了敌人的几次反扑，保证了爆炸敌机任务的顺利完成。激战一个小时，24架飞机全部炸毁，机场地面设施全部摧毁，歼灭机场日军百余人。

赵营长命令部队迅速撤出战斗，向指定地点转移。赵崇德不肯先撤，为了掩护战士们撤退，不幸中弹，身负重伤倒在地上。大家把他扶起来，准备台上担架。

“不要管我，同志们，快撤，快……”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合上了眼睛。

此时我又进入赵营长的意识里：

觉得牙齿紧紧咬住了敌人，把整个飞机场都嚼啐了！我感到敌人的飞机再也飞不起来了。我觉得很过瘾，所有的战友们铸成的钢铁意志，让日本人也尝到了被消灭的滋味，实在过瘾啊！想到惨死的苦难同胞，我为你们解恨！

赵营长脸上留下了胜利的喜悦。

增援的日军装甲部队赶到机场时，八路军早已胜利撤出战斗。摆在他们面前的是被焚毁的24架飞机残骸在冒着青烟，100多个日军尸体和缺胳膊少腿的伤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

刘伯承听了夜袭阳明堡机场的胜利消息，感到十分欣慰：

我曾十分羡慕苏联红军拥有先进的飞机、坦克、大炮，我们如果有那些钢铁铸成的强大武器，就要狠狠的揍小日本一番！平型关那天，如果能够把那些飞机揍下来，那么我们就不用失去700多名优秀战士，付出的代价也许是百把人，甚至是几十人。现在，我们的战士用血肉之躯把猖狂的日本飞机打掉了！ 我们没有钢铁的强力武器，但是有着钢铁般的意志，我们的战士，我们的人民！

好样的，769团的战士们，你们不愧是中华好儿郎！

还有，还有！10月21日晚，陈赓的部下王近山在长生口关门打狗，宰了一群小鬼子！

我们现在还只是小打小闹，我相信，不远的将来，我们会越打越大的。我们会从局部的战斗演绎成规模较大的歼灭战。

作者题外话：手榴弹*，不是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