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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鬼故事集》第二章 屏幕上哪行血字 ,四年后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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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了,安情还坐在电脑前和宏骏聊着天。

Video里的宏骏正在回复安情发过去的信息,此时宏骏全神贯注的样子在安情眼中简直是完美的。她知道,自己早已经喜欢上这个英俊的男孩儿了。

安情和宏骏在网络上相遇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两个人刚刚认识的时候就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在一起聊天总是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几乎每天吃完晚饭都要对着电脑聊到深夜。

虽然两个人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但这一年多来,除了在Video里彼此见过对方外,他们却没有真正的见过面。原因很简单,对于网友见面的问题两个人看法是一致的。因为,在网络中聊得投机的网友之间对互相的印象几乎全都是完美的,但网络中和现实中的人是存在着很大偏差的。安情和宏骏两人都想给对方留下最完美的印象,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谁都没有提出过见面。

但这一点儿也没有影响两个人的感情,相反的使他们彼此更加爱惜对方了,这可能就是人们常说的“距离产生美”吧。

安情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午夜十二点多了,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着电脑屏幕里的宏骏还是那么精神,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太晚了,我有点困了,明天还要上班。你也早点谁吧。明天我们继续。”安情打完一行字后按了下回车发送消息,当她抬头看着电脑屏幕时,发生的情景让她吓了一跳。

她在Video里看到宏骏的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苍老得近乎可怕的人。

满脸刀刻般深深的皱纹象是一棵老树那干裂的表皮,一双死鱼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宏骏,仿佛站在那里已百年了。而宏骏好象没有丝毫的察觉,还坐在那里全神贯注的看着电脑。

“你身后怎么有一个人?”安情急忙给宏骏发了条信息。

看到安情的信息宏骏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又自然的回过头来,对安情笑了一下,“什么都没有啊,我家就我一个人的,想吓我啊。”

“是真的啊,没有骗你,真的有一个人站在你身后!你不要开玩笑啊,我害怕的。”安情有点急了。

看着安情着急的样子,宏骏感觉好象不是开玩笑。为了证实一下,宏骏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然后又打开房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看到了吧,真的什么都没有。你是不是困糊涂了。想吓我还是吓自己啊。哈哈……”重新回到椅子上,宏骏给安情发了条信息。

此时的安情已经吓得麻木了,刚才看到的一幕让她张大了嘴。

安情在Video里看到宏骏在屋子里走的时候,经过那人身边时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开门时那人微微的移动了一下,好象是被开门时的风带动的一样。……那个人竟象纸一样的轻!!

安情真的慌了,她想告诉宏骏看到的一切,但自己的手已经哆嗦的不听支配了。

稳了稳心神,安情看到那个人还是纹丝不动的站在宏骏背后,静静的看着他……

安情把手移向键盘。突然,宏骏那英俊的脸凝固在了电脑屏幕里,象一张模糊的**……电脑死机了。

“这该死的破电脑……”安情急忙重新启动了电脑。上线后,她看到宏骏的头像已变成了黑白色。

“摘了吧,她下线了,好象真的害怕了。”宏骏关掉电脑对身后的那人说。

“哥们,玩笑是不是开大了,人家一个小姑娘能经得住我们这么吓吗?”那个人摘掉了头上的面具,是宏骏的朋友建强。

“没事的,难道她不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啊。明天我再和她解释。”宏骏笑着说。

“那早点睡吧,装鬼在这儿站了半夜,郁闷啊。都是你出的鬼主意闹的”建强说完一头扎到床上睡了。

安情一夜都没怎么合眼,一闭上眼睛,那个人的脸就出现在脑海里。她真的为宏骏担心,凌晨三点多又起来打开电脑,宏骏还是没有出现。

“但愿他没事”安情默默祈祷着。

早晨八点,该上班了。安情精神恍惚的起床,匆匆洗脸刷牙,连早饭都没有吃,就骑上脚踏车上班了。路上,安情满脑子想的都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她没有注意到,一辆汽车迎面高速驶来……

宏骏这几天都没有在网上看到安情,他有点慌了。心想,玩笑真的是有点开大了。他后悔一直没有问过安情的PHONE号。

一星期后晚上,宏骏打开电脑。他惊喜的发现安情在线。

“这几天你去哪了,我好担心你,那天是我的不对,不应该那么吓你。原谅我,好吗?”宏骏急不可耐地打出一条信息给安情发了过去,并发出了Video请求。

安情的Video打开了……呈现在宏骏面前的是一片黑暗,慢慢的,慢慢的,在那迷茫的黑暗中凸出了一个人形。宏骏看清了,是个??纸人,一个穿着粉红色衣服的纸人。

“怎么回事,你在吗?别玩儿了,好吗?”宏骏有点害怕了。

“你身后有人!”电脑上出现了一行字,一行血红色的字。

“求求你别吓我,我知道错了!”宏骏惊恐的眼睛看到那纸人缓慢的抬起了手,直指着他的身后。

“我没有吓你,不信你回头看”纸人那呆板的死鱼样的眼珠直楞楞的盯着宏骏,屏幕上又出现了一行血红的字。

宏骏回过头,他看到了,安情就站在他的身后,只有半个脑袋的安情,那残留下的眼珠死鱼一样,直直盯着面如死灰的宏骏。

“我来了,一直在你身后……”安情那淌着血的嘴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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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段时间的某天深夜,具体是哪天已经忘了,我的门铃急促的响起,迎进来的是肖剑。

肖剑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在这个城市里。他是个很有风度的画家,有整齐光鉴的长头发和雄性的络腮胡须。

他气急败坏,满身泥泞,脸色苍白、目光迷乱,急促的呼吸和艰难的吞咽口水、,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可以看出来这是受到极度的刺激所致。

他慌忙不迭的接过我给他的啤酒,恨恨的灌下一大口,我看到他浑身在颤抖,手抖得更加厉害,以至于把啤酒撒了出来弄脏了我刚刚擦过的地板。

换了平常,我会开玩笑要他打扫干净,今天知道不同寻常,所以不言不语等他开口。

“我知道这让人难以置信,但你一定要听我说下去!”肖剑好容易把自己平静下来,跟我讲其刚才发生的事情。

“要说刚才的事情,我想有必要向你坦白四年前的一件事情,要知道,你是我朋友……”我只是浅浅的笑了笑,没有打断他的话,肖剑告诉我的事情仍然让我震惊不以。

四年前的肖剑曾经和另外一个青年作家同时爱上了一个叫凌馨的姑娘,凌馨是个很爱做梦而可爱得让人愿意为她去死的女孩。问题是这个女孩也同时的爱着肖剑和青年作家。

我实在懒得描述男女之间的事情,就是两个男人爱着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同时喜欢那两个男人。我不是穷摇阿姨,对这样的多角关系总是感到不知所措。

到了最后的时刻,凌馨准备好了一次三人同出的旅游,她要在那次旅游中做出最后的选择――放弃他们其中的一个而和另一个结婚。

“最后凌馨没有选择你是吗?”我自以为聪明的插了一句。

“不要打断我!”肖剑突然对我咆哮:“听我说完!”他们三个人把最后做决定的时刻选择了这个城市,就在彩田路上的某个宾馆里,凌馨决定让一向感觉良好的肖剑跌落到人生的最底端。

“我丧魂落魄的会到自己的房间,可我听到了隔壁传来的**荡笑的声音……”肖剑边说边把眼睛抬起来,仿佛是在看电影一样。

“我越来越觉得难受,越来越难受,我敲开了他们的房门,我……”肖剑突然把眼睛闭上,好象一切都已经停止,他再打开眼睛的时候,双眼已经通红、呼吸急促了起来。

“我拿着我们登山用的登山镐,一下、两下、三下……最后我杀了他们俩,我看到满地的血和他们一动不动的趟在地上……”肖剑突然变得让我感到害怕和陌生,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居然一点也不知道他是个杀人凶手,而且是个有两条人命在身的杀人者。

“我跑了,他们一直没有抓到我。”肖剑好象松了口气继续说:“你知道那个时候这里经常有无头公案最后不了了之。”他怕我不相信,故意补充了这样一句。

我不敢再插嘴,一直等着他说今天的事情。

后来风头过了,肖剑又堂而皇之的会到了这个城市,用他的画笔在这个城市里做着二流的画家,生活过得不好也不坏。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一直到今天晚上……”肖剑一直没有固定的性伴侣,所以通过某些手段获得满足也无可非议,和他上过床的女人有多少他恐怕已经不记得,长什么样其实他也不怎么在乎。

在彩田路上闲逛的时候,有女人在路边招揽生意,于是他们一起找了间宾馆开房寻欢。

肖剑说他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来到了四年前的那家宾馆,等他后悔的时候,身旁的女人已经嗲在他的胳膊上不肯离开。

房间里的主灯没有打开,空调开得很大,低档的装饰画里透出糜烂的色情意味。

一翻**之后,肖剑觉得很满足,点上了一支香烟缓缓的把烟雾喷出,如果不是空调太冷,他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爽。

他把毯子往身上拉了拉,尽管那东西有点脏。刚才和他**的女人已经用浴巾裹住身体去了浴室,水声和蒸汽从门缝里溢了出来。

睡意上来了,如果不是听说妓女会在嫖客熟睡的时候偷走钱包,肖剑一定会很熟的睡过去。

肖剑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有人跟他讲话“你要喝水吗?”肖剑睁开眼,模糊看到那女人蹲在床前问她。

于是对她笑了笑,摇了摇头,伸手去搂她时女人已经走开,在化妆台前极其认真整理着自己的脸。

“你要喝水吗?”过了一会,肖剑又被那女人叫醒。

他转了个身,嘟噜了一句什么又要睡过去。

“你要喝水吗?”那女人端了杯水,更近的坐在床上。

“你要喝水吗?”那女人好象翻来覆去只会说这样一句话。

肖剑被弄得很火,正要发作,忽然看到一双满是忧郁和迷茫的眼睛看着他,心头一紧,某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你不认识我吗?”那女人的语调突然变得一点也不象妓女,很轻柔的伸出一只手轻轻的抚mo着肖剑的脸颊,完全没有半点第力道。

肖剑熟悉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几乎已经要说出某个名字了,可还是摇了摇头。

“你真的不认识我吗?”那女人笑了,笑的很灿烂很可爱。

“你是……”凌馨两个字已经到了嘴边,可肖剑完全的发不出音。

那女人又笑了:“其实,我已经死了,我是一个死人。”她的声音平淡而没有感**彩。

“我是被人杀死的!用登山镐一下一下的砸死的。”肖剑怎么也动弹不了,在那一瞬间感到血液都已经凝固,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话:“你知道是谁杀了你吗?”

“知道!”女人的话突然变得咬牙切齿,目光如电的看着肖剑。

肖剑忽然能动了,他弹也似的跳起来,夺门而出。

他死命的跑,跑,跑!

耳朵里老晃荡着一个声音“是――你――是――你――”肖剑说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我这里。

我耐心的听肖剑讲完了故事的全部,不否认我也被其中的某些情节弄得很恐惧。

可我看到肖剑整齐的穿戴、我还想到了其他的东西。

“你是说你在四年前杀了一个叫凌馨的女孩和她的男友吗?”我问他

“是的!你不相信?”

“你能告诉我那是几月份吗?”我问他。

“那时天很热,应当是在暑假。”肖剑想了很久才回答我。

我笑了,嘲笑而又不怀好意。

我历数了四年前肖剑的事情:上半年,我、他、还有小泉在北京画家村猫着,我们最长的时间也没有分开24小时;整个暑假,我们三个,还有那个已经自杀了的画家同去了西藏,一直到雪山封山前夕才回来――那已经是十月了。

我拿出我们拍的照片给他看,上面有日期为证。

“可今天的事情是真的呀!”我感觉肖剑就象是个梦游者在一点一点的清醒。

我轻轻的把他遗落在我沙发上的泥土抖落在地上。

“你还知道那家宾馆怎么走吗?”我问他。

“当然!”我站起身来:“我们去看看!现在!”肖剑犹豫不决。

“你不想弄明白事情的真相吗?”不由他分说,我拉起他就走。

出门的时候,肖剑只找到他的一只鞋,想必是在惊慌中遗失了,他穿了我的鞋以后我们一起出门了。

我们打车来到了肖剑所说的宾馆:“是从这里转进去的,对了,这里还有个湘菜馆……”肖剑一路指点,路越走越黑,越来越窄。

“是这里了!”车终于停住了。

我们下得车来,看着的士掉头逃也似的远去了。

我看着肖剑,眼睛里满是询问。

眼前的是一个没有完工的建筑工地,我往里走了几步,在一堆黄泥旁边找到了一只鞋子,鞋我认识,正是肖剑遗失的那只。

肖剑没有骗我,他真的来过,他真的在没有完工的建筑工地上和一个妓女寻欢,然后把那个妓女当成了四年前并不是被自己杀害的一个叫凌馨的女人。

一丝凉意从我的脊梁冒起,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同来的肖剑。

他滩倒在地上,最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些什么,靠近了才听清楚他说的是:“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几天以后,本地几乎所有的报纸都刊登了那件著名的情杀案,本市二流画家肖剑在某宾馆用登山镐残忍的杀害了他的女友以及女友的另一个追求者。

那个追求者很多人都认识,就是本市小有名气的网络写手某某。

杀人凶手肖剑象气泡一样的消失了,逃逸得无影无踪,就象从来没有存在过。

我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肖剑跟我讲的就是即将要发生的事情。

再过了一些时候,彩田路上的那个建筑工地竣工了,有一间宾馆开张。

我去住过一晚,里面的格局和肖剑那天晚上描述的一模一样。

我知道这样的事情没有人可以给我解释,连对公安人员我也没有谈及。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四年后的某天深夜,肖剑一定会慌张的敲开我的门,然后把这样的故事重新再演绎一次。

我肯定有这样一天,那天的到来,才是我真正恐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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