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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魅紫瞳》麒麟(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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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里的光线忽绿忽红着,迅速转换了几次。

伊古斯手中的粉雾已经布满了包厢,人已在闻声之刻,堵住了门口,双手结成法印,搜寻着狭小房间的蛛丝马迹。

一声儿童嬉戏时的笑声,清脆的响起,声线似刀片般锋利,奔向门口而去。伊古斯的唇角弯起了笑意,蓝眸子眯成一线,强自按捺着兴奋。

我悄然捋下一根发丝,捻过口中,两指扯直后,翘起兰花,冲着笑声弹出了发针。

“啊。”童声的嬉笑曳然而止,类似戳破皮球时的漏气声,带着“哧哧”的低啸,腥味飞快地穿过我们的发丝,“啪”的直冲至身后的玻璃上。

生锈的血腥味来得快走得也快,眨眼间,屋顶的夜灯又恢复了刚才的亮度。

我才松了口气,伊古斯轻拍着我肩,手竖唇间,嘘了一声,贴紧门扉,右手猛地拉开房门。

门口站着隔壁的邻居,镇定自若地站在光影的焦点里,定定的看着我,目不斜视。

樱花的香,如影随行的跟着他,伴着他的走近而飘彻荡漾;他的眼神带着闻见瑞脑后的慵懒,只是语调依旧生硬着,问道:“你是‘月读命’?我听见他喊你‘月读命’?”

“他?”看来伊古斯顶是讨厌这种长相妖娆的男人,没等我开口,就开始皱眉反问道:“他是谁?你认识?你们是一伙的?”

这位美貌的邻居只是歪头看着我,没有理会伊古斯,樱色艳光的眼波下笼着浅浅笑意:“果然,你是拥有大妖怪的月读命。”

伊古斯眼中冒出了蓝火,刚想发作,我按住了他的手:“大熊,他只是按照自已的习惯来称呼你,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

“我叫沙朗,这位是伊古斯,并不是什么大妖怪。”我的眼中露出月晕后的紫雾,“请教,你呢?”

我们的邻居微笑起来,伸手至咽喉,故意松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他脖上戴着一道黑符绳,中间扣着一枚碧玉锁,锁的中心,刻画着旋转的太阳符号,倒映在我的瞳孔里,妖冶的闪着亮光。

我和伊古斯对视了一眼,就在那瞬间,我们终于明白他是什么了。

我们的邻居重又扣好纽扣,咧开唇角笑了起来:“车上的妖怪是‘酒座童子’,嗜爱吸食孕妇的血液,追踪我寻仇至此。”

他并不像日剧里的人们那样懂得礼貌,只是倨傲地站着,迅速翻动着嘴唇,简单的做着自我介绍:“八栗寺五剑山中将坊大天狗,八栗寺英明前来参见。”

见我愕然的模样,他显然是误会了,多此一举的解释道:“虽然你是月读命,但你不是八栗寺大天狗的主人,恕我不能行大礼了,我只听命与天照大神。”

他那样柔和的面部线条,却丝毫不懂得说话之艺术,直白的语气是这般的噎人。

空气仅尴尬了几秒。

我就咯咯笑了起来:“呵呵,随便,随便。”伸出手,“初次见面,我不是你们的月读命,你无须太客气。”

其实根本勿用我们多言,八栗寺已经盘腿坐下了,斟字酌句,半晌才说:“因为天照殿的神主拜托过我,所以我此番前来的身份是充数的交换生;我没有料到酒座童子也跟来了。”

八栗寺的眼中透着些许无奈:“若有‘童子切安钢’在,便能可轻松退敌,可我手中只有‘鬼丸国钢’始终差了几分。”

伊古斯转悠着眼珠,和我并肩坐在他对面。

“那,你来这里,是找什么东西带回去,还是…别的什么?”我料知伊古斯的心思,索性帮他问了出来。

八栗寺手摸咽喉,整整衣领,摇着头:“恕我无可奉告。”顿了顿,站起身来,半鞠着躬:“告辞了,月读命大人请小心,酒座童子嗜好女性的鲜血,不过大人身边既然有封印的大妖怪护着,我也就放心了。”

伊古斯冷眼瞧着他认真的道别模样,嘿嘿直乐。

等八栗寺的影子完全退出包厢后,伊古斯一把抱住我,鼻尖顶着我的额头,闷声狂笑。

“干嘛笑成这样?大熊?”我见他快笑岔了气,善意的问道。

“他还是认为我是个大妖怪,朗朗。”伊古斯好容易收了笑,搂着我的腰摇晃,口中轻嚷着:“真是看他不顺眼,既没有礼貌、又眼中无人。”

“你还不是一样。”我捋开他红棕色的头发,露出他湛蓝色的大眼睛,叹息道:“大天狗亲自跑到我们这里,肯定有重要的事要发生了;我刚才也感应到了,这位八栗寺大天狗到底在寻找什么。”

“是什么?”伊古斯聚精会神的看着我,声音变得轻微呢喃。

“就是,在他脖子那里…”我踮起脚尖,摸着他的耳环,剩下的话,我没有说出口。

过了会儿,我才又抿嘴笑道:“而且,他只是八大天狗之一而已,最厉害的爱宕山太郎坊大天狗,比良山次朗坊大天狗,饭纲山饭纲三郎大天狗都没有出现,说明他们的目的仅是如此,并没有恶意。”

“但这八栗寺也很滑头的,我敢打赌‘八栗寺英明’绝不是他的本名。”

“你怎么知道?”伊古斯有些惊讶:“他不是已经认定你是什么月读命了吗?”

我弹着他的脑门,“你可真是老实,亲爱的大熊。因为我是灵兮带大的,所以我就知道啊。”

见伊古斯依然困惑的模样,我得意得清清嗓子,这才解释道:“第一只大天狗,就是保元之乱中战败的崇德天皇。死前曾诅咒曰,‘愿为日本之大魔缘,扰乱天下。取民为皇,取皇为民。’从此就化为大妖怪之一,其后的八大天狗原则上都是他的手下。在日本,所有的妖怪被收复时,都得把本名交给神主保管,从此听命与神主,自此后,他出现在别人面前时,再也没有自已的本名了,只用地名称呼。”

伊古斯长叹了一口气:“难怪了,原来如此。”

“好了,好了。”我拍着软铺,“睡了,睡了,有大天狗在旁,我们不用担心了,保证安全得很,好好睡觉,明天还得转几趟车,才能到登封嵩山呢。”

翌日晨起,隔壁包厢的喧杂声告诉了我们,那帮学生也在忙着搬行李。

在月台上,八栗寺就像不认识我们一般,面无表情的背着自已的旅行包,跟着那些半大小子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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