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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妻无限》08 求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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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珊儿向下人探明了吴府之所在,出得门来。心知要穿过好几处闹市,如果骑马,难免会有踩踏剐碰。若是坐轿,那又岂是自己多年来的一贯作派?是以孤身一人,步行前往。

她脚步轻盈,自小又在淮阴城长大,对城中通途小径无不烂熟于胸,不到一顿饭的功夫,便到了吴府门前。心想:“娘叫我好生说话,不可搬出爹爹的名头,她就是不说,我难道便不知礼数了么?”

单手将门上铜环叩了三下,停了一停,再叩三下,站到一旁。不一会儿,大门缓缓打开,一名家丁装束的男子探出脑袋,见门前站了一位年轻姑娘,微微一愣,道:“姑娘有何贵干?”薛珊儿道:“小女子姓薛,有事求见吴老爷,烦你通禀一声。”那家丁道:“吴老爷在镖局已经数日未归,姑娘若是想保一趟镖,直接去威虎镖局就是,府上可不接生意。”

薛珊儿一呆,心想:“我上门求医,保什么镖了?迟疑道:“吴神医他生意不好……改行了吗?”

那家丁哦了一声,道:“你是找行医的老爷子?”薛珊儿喜道:“正是,请你通禀。”那家丁摇头道:“那也不成,我家老爷子近日身体不适,不见外客,姑娘请回。”说罢就要关闭大门。薛珊儿心中有气,道:“且慢,不问青红皂白,拒人于门外,这便是吴神医的待客之道吗?”那家丁“哼”了一声,道:“薛姑娘这话什么意思,老爷子身体有恙,如今正卧床养病,难道话说得还不够明白?”

那家丁在吴府内看门多年,早有自己的一套待人法则,先前见对方既不坐轿,身边连个丫鬟也无,料定这女子必是寻常人家无疑,是以热情并不甚高,那“老爷身体有恙,卧床养病”云云,倒不是危言耸听,吴传龙虽然精通医理,毕竟年届八旬,前段时日遭遇倒春寒,不慎病倒,已有数日。

薛珊儿一听要请的人先病倒了,心中直呼不好,道:“既然这样,我也应见他老人家一面,以表咱们做晚辈的敬意。”那家丁微微躬身,道:“姑娘好意,我代主人谢过,不过老爷染病在床,需要静养,等日后老爷身体康复,薛姑娘再来不迟。”

薛珊儿心想:“祖母病情危急,又怎能等得到你家老爷病愈?再说了,既然来到吴府,哪有连人都不曾见到就走的道理?”说道:“我确实有很要紧的事情找吴神医,请你通禀一声,我……感激不尽。”她一个堂堂知府的千金,对一个下人把话说成这样,不敢说绝后,但至少也是空前了。

不料那家丁并不买账,不冷不热的道:“你的事情重要,难道我们家老爷的身体就不重要了么?不必多说,请回吧!”薛珊儿怒道:“好,不需你通报,我自己进去找他便是!”那家丁冷笑道:“这吴府的大门,岂是你这丫头想进就进的?”重重地关上大门,薛珊儿大怒,抬足就是一脚,大门应声而开。

那家丁又惊又怒,道:“你……你……如此胆大妄为,可知道吴家当家的是谁吗?”薛珊儿柳眉一挑,“姑娘管他是谁,你让不让?不让休怪我不客气!”那家丁气急败坏的叫道:“反了,反了,青天白日,你私闯民宅,眼中还有王法吗?”嘴里说着,气势却是泄了不少,让到一旁。

薛珊儿一挺身迈进门去,纤手一扬,佯装要打他耳光,那家丁眼露惊惶之色,蹬蹬退后了好几步,撒腿便跑,一边跑,嘴里也是大呼小叫:“可不得了啦……快来人啊!府里闯来个女强盗,一进来便打伤三人!……”

薛珊儿暗自好笑,啐道:“狗奴才,就只知道虚张声势。”

不多时,那家丁从堂内领出四五个人来,当先是一位白衣青年,薛珊儿扫了他一眼,只见他一张脸俊秀雪白,星目如电,容颜间英气逼人,心中一跳,赶忙埋下头去。

那家丁道:“朱公子,就是她擅闯老爷府邸,行凶作恶,不可轻饶了她!”朱公子道:“姑娘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薛珊儿心头怦怦直跳,一时间难以定下神来,对方说的什么,全然没进到耳里。

那朱公子见她脸色蕴红,久久不语,又道:“姑娘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薛珊儿这才听到他竟然在和自己说话,道:“我……我……”心中方寸大乱,竟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霎时又满脸通红,呆了一呆,转过脸去。

那家丁只道她是怕了,神情甚是得意,说道:“这个时候才知道害怕,已是迟了。我给你说,咱们老爷和知府大人乃是至交,你今日犯下弥天大错,念你女流之辈,也不为难于你,磕几个头,便叫你家大人把你领回去。否则,哼哼,知府衙门的板子,你是吃定了!”

薛珊儿噗嗤一笑,道:“这可巧了,本姑娘和知府大人也是至交,到时候不知大人是打你的板子,还是打我的板子。”那家丁斜睨了她一眼,眼神中尽是不屑,道:“就你这黄毛小丫头,才几岁?还敢跟知府大人攀关系,说出来也不怕让人笑掉了大牙。朱公子,咱也不跟她废话,拿下了送到官府究办得了。”

那家丁口中的“朱公子”,正是十年前,朱八斤夫妇送到吴府学艺的朱大长,如今当年的稚气早已无存,十余年之间,已长成一位翩翩青年。

朱大长与那家丁相处日久,知他是恩师的远房亲戚,品性拙劣,恩师碍于面子才收留于他。对他的话深不以为然,道:“姑娘到得此间,必有要事,请说无妨。适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薛珊儿这才记起祖母病危,心想:“净顾着胡思乱想,险些误了大事。”当下也不隐瞒,说道:“家祖病情危重,本来想请吴神医去一施妙手,方才听那奴才说吴神医贵体欠妥,心中好生不安,只求能见神医一面,一来向他老人家请安,二来……二来家祖确实病重,也好讨个方儿,算不虚此行。”

朱大长微微一笑:“此事不难,也是理所应当,姑娘随我来便是。”薛珊儿喜道:“朱公子,多谢你啦,你人真好,可不像那些只生了一对狗眼的奴才,便会狗眼看人低!”说罢,狠狠瞪了那家丁一眼。

进到内室,朱大长道:“不知姑娘贵姓大名?我先进去禀报家师一声。”薛珊儿道:“我姓薛,大名可不敢当,叫做珊儿。”朱大长道:“好,薛姑娘稍候。”

过得一盏茶的功夫,朱大长才从厢房出来,道:“家师有请。”两人进到厢房内,只见吴传龙两颊瘦削,须发如霜,并不曾卧床,坐在书案前,单手倚了额头,床上锦被杂乱,显然是见有客来访,勉力从床上起来。

薛珊儿躬身敛礼,道:“晚辈薛珊儿,给吴老前辈行礼,祝你老人家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吴传龙抬起头来,只觉眼前这一位姑娘,似乎在什么时候见过,一时之间却又忆不起来,道:“薛姑娘不必客气,请坐。”薛珊儿道:“晚辈惊扰前辈清修,已是惶恐之至,更无面目在前辈面前落座。”吴传龙也不再劝,道:“适才长儿说你家祖染病,是祖母还是祖父?”薛珊儿道:“是祖母。”

吴传龙道:“你说说你家祖母的病情,事前可曾诊治过。”薛珊儿道:“是。”当下把她祖母如何患病,各种症状,以及那赛扁鹊瞧病的一些细节,一一说了。吴传龙仔细听罢,不置一词。薛珊儿道:“请老前辈写下一副方子,晚辈只盼……只盼能尽早带了回去,心里便多一份安慰。”吴传龙摆手道:“若是寻常小病,问病用药倒也无碍,但是你家祖母患的乃是迷厥重症,岂可等闲视之?老夫既未诊脉,又缺了察颜观色,若依姑娘所言,随随便随写下一张药方,那与草菅人命又有什么区别?”

薛珊儿沉吟道:“可是……老前辈身体欠安佳,若是亲自前往,徒生劳累,好叫晚辈过意不去。”吴传龙道:“薛姑娘不必忧虑,老夫遣人随你去一趟便是。长儿,你跟薛姑娘去一趟吧。”朱大长道:“是。”

薛珊儿睁大了眼睛,指着朱大长,不肯相信,道:“前辈,你是说他吗?”吴传龙知他心意,道:“这位朱公子,是我得意徒儿,熟读医书,见地已不在老夫之下,他跟姑娘去,便如老夫亲为。”薛珊儿细细打量朱大长,神情极是怪异,似乎天下滑稽之事,莫过于此,微笑道:“前辈,您没弄错了吧?他比我也大不了几天,您若叫他去考科举,还可行得,倘若瞧病,恕晚辈直言,是不是……不大妥当?”

朱大长并不生气,道:“薛姑娘心有所虑,也是在所难免,只是真金黄铜,若不以火试之,怎能辩出真假?”薛珊儿笑道:“好,既然是吴老前辈力荐,那我便信你一回。只是我那哥哥脾气不大好,倘若你治好了家祖,那是再好不过,倘若你学那‘赛扁鹊’,嘻嘻,到时候给乱棒打出来,是你自找,可怨不得我。”

朱大长先前听她诉说病情,早已成竹在胸,道:“若是治不好,那只怪我学艺不精,别说是乱棒,就算是下了大狱,也自不敢有半点怨言。”薛珊儿道:“如此甚好。”转身向吴传龙行了一礼,又道:“前辈好生养病,等过些时日,晚辈再来探望。”

吴传龙道:“薛姑娘客气了。老夫冒昧的问一句,令尊的名讳是?”薛珊儿恭恭敬敬地道:“家父上薛下牧,现居城东。”吴传龙恍然道:“原来是知府大人千金,老夫说薛姑娘看着怎么面熟,竟是故人之女。”薛珊儿道:“晚辈十六岁那年,您老人家曾到府上为家父诊过病。前辈妙手济世,爹爹常有提起,说前辈仁德无双,只救疾苦,不图功利,是淮阴城里的活菩萨。”

吴传龙笑道:“你爹爹可言过其实了。不说了,给你祖母治病要紧,这就去吧。”薛珊儿道:“是,晚辈告辞。”

两人走出吴传龙卧房,朱大长打开药箱,取出一盒银针,想了一想,又拿了两瓶药丸,放到怀中。薛珊儿嫣然一笑,说道:“朱大神医,这一次真劳了你大驾了。可有什么治病用的械物辎重,需要我帮你搬的?”朱大长笑道:“倒真是有一些辎重之物,只怕薛姑娘你一时间难以搬得动。”薛珊儿奇道:“是什么?”朱大长道:“现下不方便说,等过得四五日,自见分晓。”

他越是不说,薛珊儿越是想问个明白,朱大长哈哈一笑,道:“自然是你满腹的疑虑,你搬得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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