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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我是同治》第五章 初到谢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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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弟,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家?”张洛行毕竟是几万人的盟主,很快就从那种奇异的失落里挣脱出来。

黄萧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眼前粗豪的年轻人,只觉得对方顶天立地,一定是个好汉子,不像是个久居人下的人。心中一动,说不定这就是自己要找的高人,只是还要试他一试,看看他是不是白长了一副好样子。

所以黄萧打定主意不说话,伸手偷偷拧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一下子就满了眼眶,红红的眼睛看起来好不可怜。

张洛行看的大是头痛,看这小鬼的样子像是不记得自己的家在哪里,这小鬼的穿着打扮不同凡俗,身份非富即贵,肯定不是平常人家的孩子。眼下,自己还有紧急的事情要办,没有时间在这里耽搁,为今之计只有带上他一块儿走,等办完事再将他送回来。心电念转,主意已定,拦腰将黄萧抱上马,疾驰而去。张洛行丝毫没有发现胸前的孩子眼中得意的样子,他的举动是正中下怀。

张洛行顾不得去观察黄萧的反映,只以为这孩子吓得傻了,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离约定的时间只剩下三个时辰了,张洛行不免有些心焦。

圆明园附近的郊区,有一个小小的村庄叫谢庄,依山傍水,风景如画,是个踏青郊游的好地方。经常有三五腐儒呼朋引伴,坐了马车悠悠而来,爬山涉水,吟诗作对,在半山的地方席地而坐,小酌一番,别有一种滋味。而这小小的谢庄也很是受惠,三五家小小的酒馆生意兴隆。

张洛行在村口勒马止步,心下也不禁暗自赞叹,果然是个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好地方,只是现在没有心思游山玩水,没有妹妹确切的消息,张洛行根本就静不下心来,再好的美景在他眼里也会失去色彩。

清晨的谢庄很安静,村中百十户人家依山而居,房屋参差错落,大多是青砖白瓦,别有风韵。家家炊烟袅袅,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黄萧不由得想起前世的妈妈,鼻头一酸,差点堕下泪来。

张洛行观察一番地形,对方敌我未明,虽说掳了自己的妹妹,却又多此一举留下纸条,实在无法参透对方的目的是什么。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也就不必要费心去猜疑,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胸中豪气一生,张洛行大大方方骑着马就进了庄。表面上不动声色,手里早捏上了铁蒺藜,只打算情况只要不对劲,一把暗器放出去,先放倒对方几个人再说。

一直到一行人来到村庄中央的一所大宅子前面,红木的大门訇然洞开,一个体态强健的中年汉子含笑立在门口,显然是等待已久。

“张盟主,冯某有失远迎,还请见谅。”中年汉子话音里带着浓重的山东口音,意态昂扬,很有武林大豪的风范。一边说,一边拱手抱拳,请张洛行下马。

伸手不打笑脸人,张洛行有心想要怪罪对方掳走妹妹,偏偏对方执礼甚恭,实在不好发作。

冷哼一声,张洛行抱着黄萧跳下马,稳稳站到地上,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看得那中年汉子暗自喝彩。都说捻军的头目年轻有为,是个真正的好汉子,而今一看,果然名副其实。

早有门里跑出来的几个年轻人殷勤地把张洛行和随从的几匹马牵了进去,中年汉子做出恭迎的姿势,张洛行牵了黄萧的手,也走了进去,只是另外一只手里的铁蒺藜却并未放松,只待情况一有变动就立刻动手。

“哥哥。”张洛行还在严阵以待,一个苗条的身影已经纵体入怀,叽叽喳喳道:“哥哥,你怎么才来?”那人儿抬起头来,一双剪水双瞳黑白分明,隐隐有泪光。

张洛行也不禁一呆,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见到妹妹,看妹妹的样子并未受什么委屈,一颗悬着的心也就放下大半。只是吃惊对方无缘无故掳劫自己的妹妹,看样子,这里一定别有隐情。

待一班人马在大厅里分宾主坐定,只因黄萧年纪幼小,倒也没有人赶他出去,黄萧也乐得在这里看热闹。

“张盟主,前些日子着人掳走令妹,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张盟主能够大人大量。”中年汉子很客气,而且语气诚恳,让人动容。

张洛行见妹妹安然无恙,也就消了气,只是对方这样吞吞吐吐很不爽利,让他听了心烦,遂道:“冯师傅有什么话尽管说,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彼此都痛快。”

“好,既如此,冯某就直说了。”中年汉子神色一整,脸上的表情有些哀戚无奈,但声音铿锵、掷地有声道:“张盟主年轻有为,确实让四海之内的兄弟们佩服。只是如今国难当头,不知张盟主作何打算?”

这话说得直白,而且很不礼貌,但张洛行霍然一惊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因为对方所问的,也正是自己近些日子所想的。捻军起义以来,攻下一块站稳脚跟的地方,自己就一直彷徨无计。对于英法联军攻打天津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自己人关门打来打去索然无味,他张洛行并不想当第二个洪秀全。只想要让贫苦百姓的日子好过些,不想要称王称霸做皇帝。国难当头之际,还是应该一致对外,让那些老毛子来得去不得。

“冯师傅,还望赐教。”对方的话说到了心坎上,张洛行言语之间也变得客气,对未来的茫然早就让他无所适从,只是苦于一直没有人可以帮他拿个主意。

中年汉子含笑道:“张盟主客气了,我冯三保肚子里也没有几滴墨水,谈不上什么赐教,只是有几句话不得不说。”说罢,叹了一口气,神情渐渐萧瑟:“近日,外国老毛子已经打到天津,僧格林沁那个废物只知道一味逃跑,天津怕是保不住了。那些黄头发、蓝眼睛的老毛子眼见就要打到北京,这北京城要是落到了老毛子手里,咱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就该在祖坟前头自杀了。虽说现如今,这天下不是咱们汉人的,但前些年康熙爷、乾隆爷也没亏待过汉人,而且着大清国头一条好处就是”永不加赋“,只要不是天灾**,老百姓的日子也不算难过。所以当务之急,不管是汉人还是满人,咱们应该想办法拧成一股绳,先把外国人撵出去。”说完长长的一段话,灼灼盯着张洛行,留心看他的反应。

张洛行低头不语,这些事情他还不曾细想过,乍然听来只觉脑中轰然作响,自己虽然也不讲究反清复明那一套,可要是给满人当枪使,这无论如何都让他想不通。满洲的八旗子弟作威作福、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当年清兵入关的时候,将汉人赶出了内城,占了汉人的地,杀了数不清的汉人,真个就是血海漂橹、惨不可言。虽说两百年下来也出过几个好皇帝,可毕竟隔着那么一层,要给满人老爷保天下,张洛行沉吟不语,脸色也不是那么得好看。

黄萧察言观色,知道这个被称作张盟主的年轻人不是那么情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有所顾虑,倒不如试试他。

“大哥哥,洋人有枪有炮,你打不过的。”黄萧的表情天真无邪,一脸担忧的样子。

张洛行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那是脖子伸出去被人砍一刀都不会吭声的豪杰,现在被一个垂髫幼子当面说到脸上,霍得站了起来,凛然道:“老毛子再厉害十倍、百倍,我张洛行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当着冯三保的面,张洛行的话掷地有声,“打老毛子我张洛行义不容辞,绝不推诿退缩,可要是给满洲人鞍前马后当奴才,就是摁住我的脖子,那也是做不来的。”

“张盟主说哪里话?我们保的是自己的家园,为的是天下的苍生,我冯三保也不是那样的人,等把老毛子赶出去,咱们仍旧和满人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冯三保也站了起来,慷慨激昂道。

黄萧也觉振奋,只是看样子想让他们给自己出力,还要费上一番功夫。不过眼下,只要他们肯联合起来抗击英法联军,保住圆明三园,也就算是功德无量的一件大事。

当下,张洛行和冯三保仔细研究了当今的敌我形势,情形不容乐观。洋人有洋枪大炮,而他们只有大刀和长矛,远战根本就不是对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诱敌深入,只要拉近距离,让他们的枪炮不能发挥优势,那洋人就变成了可以任人宰割的鱼肉。捻军的兄弟和谢庄的乡民大多会拳脚功夫,以一敌二、敌三不在话下。问题是捻军还在千里之外的山东境内,而洋人已经近在咫尺,远水解不了近火。

“张盟主,原本以为僧格林沁有两把刷子,可以抵挡一阵,谁知道他见势不对,自己就带人溜了,平白把老毛子放上了岸,原先定下的计划也都不管用了。”冯三保歉然道,“秀芬姑娘虽是自愿跟我们来的,可毕竟是我们不对,可十万火急之下事当从权,我们只是想借助张盟主的机智有谋,帮我们守住谢庄。此处为天津通往北京的必经之地,老毛子想要进城,肯定会从这里走,到时候就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黄萧暗暗皱眉,谢庄不过是个弹丸之地,就算家家会武,最多只有五百人可以上战场。洋人却有25000人,力量的对比实在不像话,就好像把蚂蚁和大象放在同一架天平上称量,根本就是一厢情愿很不现实。

张洛行也是个行家,也听出冯三保话中的不尽不实,直言道:“冯师傅,只怕事情没有那么容易,我们的人手太少,双拳难敌四手,恐怕也只是白白送了性命。”

“张盟主放心,只是现在天机不可泄漏,到了晚间事情自见分晓。张盟主连日赶路,辛苦异常,还是先去休息一下,也等我着人整治杯盘,为张盟主接风洗尘。”看冯三保的样子倒像是有成竹在胸,张洛行也不点破,妹妹平安无恙已经是意外之喜,三天三夜的不眠不休,铁打的汉子也支撑不住,也不客气,随人去了客房。

黄萧不想下去睡觉,他总觉得冯三保的名字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曾经听到过,偏偏一时半会之间怎么都想不起来。但有这样的一层认知在,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想要多观察一下这个地方。好在众人见他粉妆玉琢、机灵可爱,都不为难他,任他在庭院之中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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