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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俺是游医》第六章 人体空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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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老妈担心,再说身体也没事,我就没让老爹打电话通知,她是下班后才从街坊邻居那儿得到绘声绘色的现场转播。这下风云色变,霹雳闪电,在我向**邓爷爷保证了无数遍,发誓绝对会乖乖在家等录取通知书之后,老妈才在老爹的劝说下终于放过了我饱受蹂躏的耳朵。

八月十八日,不出意外,我收到了泽城工程学院(专科)经管系的录取通知。

死党李小胖同志在七月二十几号就已经收到泽城大学建筑系的录取通知了,他高兴得不知东南西北,老早就给我打了N个骚扰电话,顺手给他回了个电话知会一声,也没理他在电话那头的嚎叫就挂了。

在老妈的严格监督之下乖乖在家呆了十几天,混吃睡觉等开学。

除了撞车那天,吃晚饭时差点把家里米缸吃空之外,身体倒没什么其他的奇怪变化,过了几天饭量也慢慢减下来了,但比原来仍然添了不少,一餐吃个三四大碗饭外加半只鸡一点问题也没有。

我私下里偷偷对自己的以小强为名的强悍身体,做了几个试验。

第一次拿了根大头针,咬着牙轻轻往左手食指扎下。手指没变成铜皮铁骨,皮肤在针尖下微微下陷,还是被突破防线扎进了几毫米,出了一丝血,飞快地凝结了,也没多少痛感,跟蚊子叮一口差不多。

不是刀枪不入啊?!不过好在还会出血,而且是正宗人类的红色血液,让我大感欣慰,自觉还算是人类一族。那么在墓洞中重伤奇迹般地恢复,在家门口车子撞都没受伤,这又是怎么会事?

一定有什么东西让我的身体发生了某些变异,也许是隐性的,也许是渐变的,也有可能只是短期的突变,今后就此恢复正常了?我不以为自己有这么好运。

墓洞中重伤的恢复应该是一种身体组织再生或复原的能力,这在大头针扎后也很明显地显现了。在车祸中我受到高速下的大力撞击,飞到半空又摔下,无论是动能还是势能都是极大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有受伤的身体,却在一根小小大头针的缓慢轻刺下出血了,说明什么?

一个可能,身体的这种防卫能力跟受力的速度和力量有关。

另一个可能,这种奇怪的能力已经被消耗殆尽。

无论那种可能都是基于现状的假设,要有一个明确的判断,只有更多的试验。

我看着我那可怜的手指,心中默念:委屈你了,兄弟!好歹我要在变成外星蘑菇之前,明白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有什么状况,或者应该说是有什么奇怪的“能力”。

颤抖着,我又伸出了俺历尽苦难的左手食指,轻轻放在砧板上,右手举起了大铁锤。比划着犹豫了半天,唉,下不了手啊,还是换一根小指末头吧。一狠心,瞄准了,大喝一声,闭眼就往下砸。

“碰!”正砸在小手指上。

立刻感受到的并不是痛感,而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象是一种能量的传导与震动。在一瞬间,由我的尾指末稍神经,穿透过神经网络,直接发送到中枢神经。非常奇妙难言,就象是,就象是一种能量的冲击波,从打击到手指的一刹那,被我的神经捕捉到,同一时刻发送了反击或者确切地说应当是消弥的能量波,两种能量震荡着扩散着抵消了。

我试着勾勾手指,不痛不痒,功能齐全,质量保证。

接下来的感觉,我的身体十分忠实而明确地告诉了我:“咕咕!”饿!

“吃慢点,没人跟你抢!”老妈唠叨着一边给我夹菜。我闷着头吃饭,含糊地应了几声,心思还是钻在这奇怪的身体上。针刺怎么就没什么抵抗的能量反应?难道就象金大侠小说中练了辟邪剑法的瞎子,车撞锤打没事,细剑慢刺就要了小命?

我郁闷地想着,又添了一大碗饭。老妈有些担心地看了看我,低声问:“阿锐,怎么了?你怎么一下子这么能吃了?”

“啊?”我抬起头茫然应道。

老妈指指空空的饭锅,担心地说:“你都吃第六碗了。阿锐,可别撑坏了。”她转头又对老爹说:“他爸,你看这孩子,这是,这是怎么了?要不找医生看看?”

“可能前几天给撞了有点受惊。”老爹安慰着不安的老妈,一边问我:“阿锐,其他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么?”

我赶紧掩饰:“没事,没事,就有点饿,啥事也没有。”

有些事如果没办法解释没办法解决,与其让他们知道了惊恐担心,还不如自个担着。再说不也没什么大问题嘛,大不了变成只金钢无敌大胃猪。

“那要不去弄点什么补品给阿锐补补?”老妈还是很不放心,搁下碗转身和老爸商量。

补补?再补要是更能吃可咋办?补?是啊!我突然明白过来。

是补充,能量的补充。

这个世界是能量构成的,要消除攻击的能,就只能吸收它或是用同样大小的能抵消它。显然对于外力的冲击,我的身体选择了后者。那么这些因为用于抵消攻击能量而被损耗的身体能量,就必须通过吸收外能来补充。

人类身体的能量补充方式不就是进食吗?所以一旦身体能量异常消耗,饭量自然是要大增特增了。但我的肠胃并没有感到任何不适,甚至连肚子都没鼓起半点,很有可能我的变异身体调动了一切可吸收或是其它未知的方式来吸收饭菜中的能量,并且把它转化为可利用的生物能。

只要我别常用这些奇怪的能力,应该是不会变成饭桶的。想通了这一节,我的心情大为畅快,在老爸老妈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添了一碗饭。啊咪豆腐,希望家里不要被我吃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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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兴起建造大学城,为赶时髦,咱这个没什么文化底蕴的城市,就把仅有的几个大学捏把捏把到一块,又申报提升了几个民办学院的规格,再跟浙大、清华什么有名的大学借借牌子树了几个学院,就算是凑成两块大学城,分别搁在城市的东北郊和西郊两处。泽城工程学院和泽城大学都在城东北郊的大学城里。

想到李小胖同志嚣张得意的嘴脸,我真想眼不见为净啊,只可惜两个学校肩并肩是好兄弟好邻居,我也只能在今后的几年里继续对着李小胖的小胖脸了。

“别切,不管在哪儿上学,您怎么着都是我的老大啊!”小胖同志嘟着他的胖嘴,使劲装出一脸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表情,只可惜那俩眉花眼笑憋不住股得意劲的小眼睛出卖了他。

从小到大总算有超过我的地方了不是?瞧你个得意劲,我一脚踹在了他那得意得屁颠屁颠越发滚圆的屁股上,“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哇,老大!是肉啊,会痛的。”李小胖同志干嚎着,连嚎叫声都带着得意,没救了。

小胖同志大名李安伟,从小到大体重都大于我的1.5倍,因而别名小胖。我俩从小青梅猪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从幼儿园一直到高中没分开过,现在终于考到不同学校了,却又在邻居隔壁。真是孽缘啊!

“别磨叽了,走吧!”今天报到,我看看时间也差不多,朝屋里吼:“爸,妈!我跟小胖一块报到去了。”听老妈应了一声,我一把拽起小胖出门了。

“胖子,你学费齐了吗?”骑着我的宝贝二手“大陆鸽”,顺口问小胖。

“今年的齐了。”小胖有点消沉,闷头蹬了几下他的小坦克,才又开口,“阿锐,我不打算住校,你呢?”

小胖的自行车贼扎实,也有十好几年的车龄了,原本是辆好人家的正常24寸男式自行车,因为不堪小胖的重负,几年前横梁惨遭压断。李叔从跳蚤市场买了三根粗铁条,硬是给他焊上了,又换了俩重橡皮轮胎。现如今这车,份量十足,碾花压草,随随便便不在话下,人送外号“小坦克”。

说到住校,因为我俩都是本市学生,大学的宿舍又紧张,生出个变通的法子,说是本地学生可以选择“走读”,就是不住校。

好不容易脱离高中这个人间地狱,大学的美好生活正在向我们招手,无数多娇正待我们折腰,谁不想去住校体验一下集体生活,呼吸自由的空气啊?只是读书要钱,住校更要钱,不要说两人三人的公寓套间,就是六人八人的宿舍一学期也要**百块。

小胖他爸在市国营针织二厂当修理工,一月累死累活三班倒也就七八百块,总算是有社保什么的,算吃皇粮。李婶在我们家附近的小菜场摆个小菜摊,自个儿给自给打工,扣了摊位费、成本、这税那费,每月一千块不到。有一好处就是每天卖剩下的菜都便宜小胖了,把他给滋润得溜圆,有时菜多了还给我们家捎带点。

住这一带的,谁家也不容易,经济条件差不离。所以小胖说不住校,主要还是为了省那俩钱,能帮家里减点花销总是好的。以后就是苦了俺俩的爱车,大学城离我们的家可是跨越半个城市,二十多公里啊!

“你都不住,我还住个什么劲!”我回答他。

“嘿嘿!”他一手抓脑袋,又乐了。这小子。

由于我们选了下午三点半这个好时段,来报到的人三三两两不太多,这就是地头蛇的好处了,知根知底,灵活机动。

我们学校负责报到窗口的好象是本系的学长,瞧他一脸坏笑地给我递过一张小纸片,大声说:“军训通知书,今年是新生集中加强版,要训一个月。”说着他又嘿嘿嘿地奸笑起来。我和小胖面面相觑,不就是军训嘛,有这么可乐吗?

很快我们就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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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直喽,别趴下!”烈日炎炎之下的操场上,教官神完气足地大吼。汗水滴在水泥地上,滋!我仿佛立即看到了袅袅青烟蒸腾而起。这温度,这火候,做北京烤鸭绝无问题。我们几个学校02级的新生全体都有了,在双拥单位教官的带领下,统一在我们学校的操场上准备出炉几千只正步姿势的美味烤鸭。

操场边就是上一级学长的男生宿舍,每层的阳台上都趴满了欣赏军训的光膀哥们。

“哎,加油干啊!哥哥我当年可是烤得皮焦肉香啊!”

“一、一、一二一,小鬼,正步走地不错么!”

“瞧那个瘦猴,快倒了,快倒了,倒也倒也。”

“哎!说你呢,好好军训,往哪儿看啊!看你学长我长得英俊啊?”学长们的号叫声此起彼伏。

据说这是本校的传统,每一届学员在自己军训时都是生不如死,轮到看别人受苦了,那个滋润啊。尤其是今年,东郊大学城来了个新生联合军训,男生军训场地又偏偏选在咱校的操场,把这些兴奋过头的学长给刺激的,前几天就开始抢前排阳台座了,个个精神十足以为自己是副教官。

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下,很多平时养尊处优文质彬彬的同志们倒下了,倒在了敌人狼嚎和酷日的双重折磨之下。

号称小强的我,虽然很想和正常的同学们一样,感受烈日和训练的艰苦,但身体在这种艰难时刻完全不理会我渴求正常的愿望,自说自话地开始运作以抵御烈日的伤害。

开始是微微的震动,渐渐随着我的心跳以心脏为震中向四肢百骸进发,那是一种能量的波动,我能感受到,但从体表上完全看不到有丝毫的颤动。太阳的热量就象洒在密布身体的防御网上,被缓缓地坚定地震荡开去,浑身上下只感到舒适的凉意。

站在我左边的一个同志脸色苍白,表情越来越痛苦,终于支持不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还是痛苦地晕了。接下来右边的,后边的,我的左邻右舍全倒下了,被教官助手拖到医务室去了。

完了,站在我这人体空调室外机边上,还能不热昏吗?这下好,边上空出,显得我一人精神抖擞站立中央。我赶紧装出一付奄奄一息只剩半口气的惨状,我楚楚可怜的眼神中呐喊着:教官,他们晕了可不干我的事啊,您瞧我,也快不行了。

“轰!”一声重物倒地声,地面微震。

左邻方阵最边上一个大胖子也牺牲了,我斜眼一瞄,啊?好眼熟。

“小胖!”我大惊出声。

教官横着眼就瞪了过来,不好,趁他想张嘴开训之前,我眼睛一翻白,全身放软,哑着嗓子用绝望的声调深情地对教官说:“教官,我,我不行了。”

吧叽!完美倒下。

我眯缝着眼偷偷瞅着,教官皱了皱眉,在我面前蹲下,神情很有点怀疑。我赶紧完全放松全身肌肉,连哈喇子都从歪斜的嘴角涓涓流淌而下,相信此时此刻在教官眼中,我这付样子离牺牲也不远了吧?

教官终于不再打量我,他站起身,向后一挥手:“助教!把这位同学带到医务室。”很快我就被两个助教挟持着,半扶半拖地拉走了。背后传来教官不解地喃喃自语声:“今年新生的身体素质怎么这么差,还得要加强训练!”

“都有了!好好站直喽,再坚持十分钟!”教官大吼。

同志们痛苦、愤怒和羡慕的目光齐唰唰地扎在我的背上,他们的心底的泪水和号叫化作无形的汹涌波涛向我扑来。同志们,对不住啦,兄弟我先下了!我在心中无声地忏悔着。

小胖,我来看你了,你可别有什么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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