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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草》第九章 麦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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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xzw.com) 青草走到家门口,看见凤兰婶子一边按放着门槛一边和邻居说话。bxzw.com在农村,白天要干农活,小车要推来推去,一般都是把门槛拿下来方便小车出入,等晚上,再把门槛按放上。青草看见她妈,没有吱声,也没敢仔细地正视着她妈的眼睛,兀自迈过门槛。

凤兰婶子无意地问:“你这是上哪里了?”

青草说:“我上桂红家拿样品去了。”

凤兰婶子没有多问,青草进屋,哥哥和嫂子都不在家。青草上西屋炕上,打开电灯,拿起笸箩上的样品,突然看见样品下面还放着一个粉盒,青草赶紧把粉盒拿出来,放在她的衣服里箱子里,放完后,又觉得不牢靠,又使劲地往里塞了塞,放在了箱子的最底处,又把上面的衣服平整了一下,接着坐在炕上开始钩花。

凤兰婶子进屋,说:“你怎么拉着电灯钩啊!多费电,关了。”王格庄村去年才按上电灯,原来都是洋油灯。这电灯就是比洋油灯好,又干净又亮堂, 就是太费钱。凤兰婶子家都是早早地吃晚饭,天黑了没什么事就睡觉,除非有个紧急情况才开开电灯。凤兰婶子一看见电灯亮着,就好象看见一个吃钱的机械在源源不断地吞她家的钱似的,心疼得不得了。

青草说:“好,妈,只是急货了,我先照着个样品钩一圈。bxzw.com明天我早点起来再钩。”

浓密的绿仍然装扮着宁静的王格庄村。随着天气的转热,这绿被渲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墨。如果新绿总是让人想起希望,那么墨绿会把这充满希望的生活渲染得更具有故事感。就象青草的恋爱,经历了冬的蛰伏、早春的萌动,终于在这个季节开始了。

在各小队紧锣密鼓地组织下,芒种前,王格庄村所有庄稼种栽活就全部干完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在这收获的过程中,农民首先祈盼的就是禾苗长势良好。

俗话说:庄稼误一时,收成误一年。庄稼活可是马虎不得的。王大虎在家里坐不住,和王泽平走在场前麦子地旁的一片棒子地里,查看着春棒的出苗情况,王大虎看着一块地禾苗出得是整齐划一、疏密得当,心里非常高兴。

又到一块地,对王泽平说:“你看,这块有缺苗的,赶快补补。”

王大虎接着指着旁边的一块地说:“这块种子下得密了,苗太稠了,赶快减苗。”王泽平点头称是。所谓苗太稠了,就是苗长得太密实了,这样的结果是苗都成不了才,必须减掉一些。bxzw.com

总之,苗势总体还行,王大虎比较高兴。

“新四军就在沙家浜,这棵大树有阴凉,你于他们常来往,想必是安排照应更周详.”王大虎背着手,一边走一边哼着唱。走到一块地边时,突然发现,有一个车轮在棒子地里碾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车辙,有一棵小苗被压得陷进车辙里了。“他妈了个×。”王大虎一边骂道,一边蹲下把小苗扶起,然后松了松小苗旁边的土。

王大虎他们俩来到麦地前,王大虎看了看麦子都熟了。对王泽平说:“泽平,这两天报得没有雨,明天咱开始割。”王泽平答应着。

第二天,天还没全亮,王格庄村的整个麦地里就沸腾了,趁着天还不太热,人们早早地赶到了麦地里,在挥镰割麦。当霞光普照在这片金色的田野时,微风吹动着麦子翻起着金浪,麦子上就象是铺着一层金色的光辉。人们用“黄了”来形容事情的败北或萧条,可大自然却用黄色来昭示着成熟和收获。没有一种黄可以与麦的金黄相媲美,因为它黄在春天里。试想一下这样的景象,蓝蓝天空白云飘飘,高高绿树郁郁葱葱,芳草萋萋伴着鸟语花香。碧绿、点红还有鸟儿飞过所展现的灵动,都成了这麦黄的底色,任何的粉墨丹青都画不出这大自然的原生态之色。在大自然面前,我们只有赞叹的份。热爱我们的土地。不知道陶居士看到这样的场景,会作何感想。

麦收最重要的活是割麦。麦芒刺得人很难受,时值夏至,天气炎热得让人挥汗如雨,但为了躲避麦芒,人们都穿着厚厚的衣服把自己包裹起来,这反而让人更加难受。同时,割麦的过程中还时不时地有割破手的危险。比起割麦子,运麦子和在麦场用打谷机打麦子就轻快多了。分工不均,大家伙都要闹意见。王泽平和以前一样,不偏不向,割麦时全体劳力齐上阵,一人几陇,全都分好了。男劳力和女劳力同时开始割,男劳力割到头后再接应一下女劳力。

王冬生和青草是一个队上的,他分在南沙地上。青草分在场前这块地。青草分了三陇,她半蹲下身子,笼起一把麦子,拿着镰刀从麦子的底部割起来。青草干农活是把好手,割麦子也不是一年两年了,动作是驾轻就熟了。刚割了十来米,就觉得割的吃力起来,一刀没割下来,反而摔得坐在地上了。

她赶紧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镰,拿来。”说着一只手伸过来。青草一看,是旁边的牛二,牛二拿过青草的镰,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磨刀石,随手又扭开随身带的铝水壶盖,往磨刀石上倒了一点水,接着就哧哧地磨起来。一分钟的功夫,磨好了,递给了青草。青草笑了,说声:“谢谢二哥哈。”牛二也没有吱声,接着割起来,牛二干活虎实,麦子咔咔在他面前倒了一大片,不一会儿,青草就落下很远了。青草抬头看时,牛二也稍带把青草的一陇也给割了。

这个牛二是谁?

原来,牛二他妈是王格庄村的,叫王殿英。王殿英的爹妈就这么一个孩子,所以招了个倒插门的女婿,叫牛树兴。也是与牛有缘,牛树兴老辈上都是做牛经纪(为买牛卖牛牵线搭桥的人,从中赚取扣钱),识货,生产队上就安排牛树兴在生产队是看牲口。

他们有三个闺女两个儿子,闺女都结婚了,儿子老大牛喜财,也已经结婚,老二是牛喜旺,也就是牛二,二十五岁了,还没有媳妇呢。这年头,说媳妇很难,每个村里都有十个二十个光棍。王殿英心里急啊!可不知为什么,人家女方就是相不中牛二。王殿英一气之下,东挪西借一口气盖起了八间大房子,四间房给大儿子,另四间房给牛二,指望用这个房子装装门面,让老二说上媳妇。王殿英还早就放出风来了,借的钱老两口还,一个子儿也不留给儿子。

为什么叫牛二呢。因为他姓牛,排行老二,人老实不爱吱声,性格是又点拗,所以人们都叫他牛二,常了,人们都忘记了他的真名了。

这户人家虽然是倒插门上来的,但是因为王殿英的七个叔叔们家里儿子多,心又狠又齐,村里人都惧怕他们几分,所以,谁也不敢低眼看王殿英一家。

作者题外话:敬请继续关注青草的命运。谢谢。bxzw.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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