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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知青到中南海秘书:黑月亮》英雄无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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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三年初夏

湖北 南漳县 文工团驻地

政委对朴凡说的“爱情”这两个字,在朴凡看来,简直是他生长的十九年岁月里最珍贵最稀罕最神圣的两个字,也是最古怪最难听最无耻的两个字。这两个字在书中看不到,在电影里听不到,在谈话中说不到……可是,好像这两个字在人人的心里都有。如同大山岩石下埋藏的宝石,如同江河中流动的河水,又如同天空中飘浮的云云不是天空,云也不属于天空,只是悬挂在天空,亦或匆匆行走过天空……爱情,对人来说,也是这样的吗?

再过两个月,朴凡就满二十岁整了,个子也长到了米,体重一百四十斤,体格匀称而又健壮,青年男子所应有的身理特征和心理需求胡须、腋毛、*、突出的喉结和低沉的嗓音,以及莫名其妙遗精……在他身上一览无遗的,日增夜长的展现出来。

唯独让他困惑不解的依然是“爱情”这两个字。在他身体成为一个无可挑剔的男子汉的同时,他的思想和情感并没有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也苦苦思索过“爱情”的含义,但没有答案。那个年月里,爱的情感只能是宽泛的博大的专指的。比如,爱祖国、爱人民、爱军队、爱集体、爱连队……没有人敢明确无误的大胆的说:爱女人,亦或爱男人!朴凡从罗山团泊洼农场带回来的郇元国送给他的书中读到过爱情,比如在《刘三姐》的书中歌词里就有,是一种男人和女人相互倾慕的表达和思恋。但男女思恋之后会干什么呢?朴凡就一无所知了。现实生活的答案也很简单:爱情就等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一起,然后结婚,生孩子,完成传种接代。那么,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有了爱情,就一定会有孩子吗?是不是说,爱情就等于传种接代?这和牛羊马鸡狗又有什么区别?朴凡在农村时见过动物配种。

尤其是政委提到的:“英雄人物是不能有爱情的!”那句话,让朴凡既纳闷,又觉得似乎相当有道理。不是吗?李玉和没有老婆,扬子荣也没有老婆,洪长青象个女人一样耸立在娘子军之中,丝毫不为群芳所动,江水英没有男人,也没有孩子,柯湘也是没有男人和没有孩子,就连有男人的阿庆嫂,也是一个看不到到上海跑单帮的阿庆……而坏人好象都有“男女之爱”黄世仁要*喜儿,南霸天要霸占吴琼花,胡传葵要结婚讨老婆……那么,英雄都无后代?如果有,是因为爱情而带来的,还是由于本能而制造的?……英雄,到底是因为作风正派呢,还是根本没有需求?

朴凡真的搞不懂。

说到这里,就得提一下前几天发生在下部队演出时发生的一件事。那天下午,文工团员们都在院子里为晚上的演出作准备,忽然传出一阵急促凄惨的狗的狂吠声,大家涌出院子门去看。原来是驻地老百姓的两条狗在*时受了惊吓,*和公狗的生殖器被锁夹在一起,正在嚎叫着拼命挣扎。除了几个结过婚的从农村来的老兵在一旁嘻嘻哈哈大笑外,几乎所有的年轻男兵女兵都围在那里看热闹,谁也搞不懂怎么回事。朴凡也挤杂在其中,看着两条狗正在痛苦的彼此扯离,还忍不住气愤的大叫:

“谁那么缺德,把两条狗绑在一起。”

朴凡的话让几个老兵更加笑在直不起腰。

突然间,两条狗挣脱了,从不同的方向奔逃而走。朴凡这才松了口气。他忽然看见那个叫田晶晶的女兵,是来之成都的柳琴弹奏员没有看热闹,而是满脸涨得通红独自站在院门口,朴凡觉得很奇怪。

可怜的朴凡啊,如果把人生之途喻作爬山的话,他的思想已经爬到半山腰,但他的人体生理知识还停留在山脚下。老天如果知道这点,一定会无比惋惜叹息:是我的错啊,让你成为一颗晚发芽的情种。

实际上,在一个懵懂的男孩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的道路上,有两件事会对他有决定性的重要影响。一件是懂得并确定什么是他的人生奋斗的目标,另一件就是当他懂得什么是女人。一个不懂得女人身体的男人,永远不会成为真正的男人,正如没有奋斗目标的人,是永远不会是成功者一样。

可以这么说,第一件事,是朴凡在岁月的磨练中,缓缓的、逐步的明朗与确定,而第二件事,他却几乎是在一夜间突然得到启示并懂得其真蒂。这是因为,初夏里发生了一件比字面上“爱情”两个字更生动更实际更能理解的“爱情”的事情。这种事情看起来发生的突如其来,但是,事实上必定会发生的,区别只是在于发生的早一天或者迟一天,发生在这个人女人身上或者发生在另外一个女人的身上。

这天早饭后,工作号响过,朴凡就神气活现的站在舞蹈练功室的大门口。今天,是他第一次担任练功练乐值班,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他要好好表现自己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积极性因为文工团党支部刚刚通过了他的入常申请,已经成为一名*员。他必须努力的表现自己。要象个新**员的样子。

器乐室里的弦乐声响起来了,嘹亮深厚的铜管乐也在院里开始吹奏。舞蹈练功室里也很快汇聚着舞蹈队的男女战士。突然,只见女兵舞蹈队队长宋萍萍跑了过来,气喘喘的对朴凡说:

“报告值班员,今天,我队有两名战士因为身体有病,不能参加练功,特此请假。”

“谁身体有病?”朴凡关心的问道。

“刘芳和肖丽。”

“刘芳?肖丽?”朴凡想了想。不对啊,昨天晚上还看见她俩活蹦鲜跳,又唱又叫的,没有半点病态。今天早饭时,还看见她俩一人啃了一个大馒头,喝了一大碗稀饭。

“不对,”朴凡对着宋萍萍大声呵斥:“昨晚上还好好的,今早还好的,怎么几分钟就生病了,而且同时病,有这么巧的事?”

“真的病了。革命战士怎么能撒谎?”宋萍萍也大嗓门抗辩着,声音提高了八度。

“是装病!”朴凡怀着极端负责任的态度,认真而严肃的批评道:“我看,就是怕苦怕累的思想在作怪。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流血流汗刻苦训练,怎么能够做好一个为战士为连队服务的文艺战士,你们女兵身上的骄娇二气最严重。别人不敢批评,我今天就非得碰一下,非得杀一杀你们的骄娇二气,你们就是告到师首长那里去,我也不怕”

朴凡知道,这帮文艺女兵都是师里首长的宠儿,很少有人敢严厉批评她们。她们受点委屈就会跑到师长和政委那里去掉眼泪。可是,为了工作,他敢和她们身上那些怕苦怕累的小资产阶级作风作斗争。他朴凡不怕。再说,他也是师首长的宠儿。

“你说的不对,你冤枉人,她们是----”宋萍萍急的张大着嘴说不出话。

“她们是什么?你说呀,说呀!有病为什么不去医院啊?”朴凡得一进十的咄咄逼人的瞪着眼睛。

宋萍萍望着朴凡,胖胖的脸又羞又恼,涨的通红通红,急的直在那里跺脚。

正巧,王团长这时候路过舞蹈练功室门口,他看见了宋萍萍的模样,便将宋萍萍拉到一旁,低声的问了几句,然后让宋萍萍离去。王团长回头走到朴凡身边:

“什么怕苦怕累?你懂个屁。她们是病了。”

“团长,你别相信她们,就是怕苦怕累,昨晚还好好的,今天早还好好的,说病就病,真当演员了……”朴凡依然理直气壮的对王团长说,他觉得在自己有当班的时候,绝不容许有人装病偷懒的现象存在。

“人家女兵来了月经。”王团长说道

“月经?什么月经?月经来了就可以不练功了。战士来了月经就都可以不上战场啦?……”

朴凡觉得王团长的话一点道理也没有。他据理反驳道。

“小朴啊!你其它方面都很聪明,这方面怎么这么笨,笨的像头猪。”

团长骂了朴凡一句,临走时还又可气又可笑的撩起腿,在朴凡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

朴凡捂着被踢痛的屁股,望着王团长的背影,看了看还有没有走远,正在一边站着观望这边的宋萍萍。他觉得很委屈:自己做错什么啦?都是那个什么“月经”搞的。“月经”是什么东西啊?还是头回听说。“月经来了”?“月经”会来会去?怎么能说来就来了呢”?一夜之间从哪里来的?……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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