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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拒绝风流》第1章 厄运降到了彩珠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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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改造自己,一定要感动世界,让人们再也不要羞辱她了……然而,此刻,她的生存意志变得这么衰弱,好似保瑞用爱情的斧头彻底击碎了她的心灵。她想,他对我的打击和折磨,要比当年的同学们厉害一百倍。

秀娥在远处唱着花儿:

西平的草帽十八转,

每转里缠着线哩;

思思恋恋扯不断哟,

心肝儿连着心哩……

彩珠扔掉镰刀,手背蹭蹭脸上的汗,再次朝天空望去。天蓝得出奇,不见一溜儿云彩。风把麦子间的热气吹出来,呛人的鼻子,脊背被太阳烤得都有了灼痛……她在心里叹息一声。

仲夏,保瑞走了三个星期后,她还不来那东西。又过了三个星期,她明白了,厄运降落到了头上。她诅咒着命运,诅咒着保瑞,诅咒着自己的**和放荡。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肚子一天天鼓起来。白天,她扎紧腰带。夜晚来临,在保顺的眼皮底下脱衣睡觉的一刻,她的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好几次,她从噩梦里惊醒,浑身一层冷汗。她想到死,可又是多么贪恋这个世界。

她在惊恐中等待保瑞的归来。下地收割的前一天,她还在等他呢。晚上保根过来说,保瑞不回来了。她的心中,膨胀着多少委屈和愤恨……保根走后,她怔怔地坐着。黑虎跟姐姐打闹。她伸出手,朝黑虎的脑袋上敲了一下。她还是第一次打孩子。黑虎的眼里,含着泪水。很快,她又把两个孩子搂进怀里。

“明天我也去。”春芳说。

“我也去。”黑虎说。

彩珠瞧着两个过早懂事的孩子,摇摇头。她来到厨房,准备第二天大家的吃的,弄到很晚。西房里,两个孩子已经睡下。她回到东房。保顺在灯下读旧杂志。她伸手把电灯拉灭。

彩珠在黑暗中脱衣裳。就在她要钻进被窝的一刹那,电灯又被保顺拉开。她吃了一惊。保顺眯着眼睛,打量着有些张皇失措的女人。她朝他笑笑。他不高兴地伸出手,把灯再次拉灭。黑暗中,她再也没有了睡意,一心思念着远方的保瑞……可他能给她出个什么主意呢?她无声地叹息……

远处,马车飞跑扬起一片尘土。车上精壮的小伙子用花腔喊了极悠扬的一声,随后把一串悲沉的湟水歌谣扬撒开去:

女人河,女人河,

你为何还要这般忧愁,

我的幸福能化开你心中的忧愁……

彩珠用呆钝的目光,盯着这驾马车……一阵幻觉里,她滚进马车的轮子底下。她听到一阵惊心动魄的筋骨断裂的声音。这声音,使她的心中获得一阵快感。她瞪着血肉模糊的尸体。这碎烂的肚子,跟没怀孕的女人有什么两样。是的,一切罪孽都会被巨大的车轮带走。只是怎么也不明白,三十五年对命运的抗争,竟是以这种方式告终。这就是爷爷的血脉对她的作践吗?当她七十岁时,还得承受这种作践吗?她的眼里,含着深深的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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