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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师》第二十四章 两仪互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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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要术?

这本金质古书入手奇重,其上四个金字犹如一种魔力摄入心神,翻开其中,两幅人体经络图映入眼中,一幅为显脉血络图,分别是人体十二正经与八脉奇经;另一幅为隐脉气流图,虽无正奇之分,但其上密密麻麻经脉错落,分明与显脉相织相绕。。

除去这两幅图外,云海又粗略地翻阅了下,这《阴阳要术》分上下两篇,其上面为阴阳化易,阐释一脉主阴,一脉易阳,两脉间阴阳互易之道;下篇为阴阳离合,他却是看的似懂非懂,幸好那段口诀已然墨背心中,一时也不再计较太多。

那道印在石壁上的口诀想来也是奇妙,云海迷迷糊糊间便化衍出常人不可有的隐脉,更是突发奇想地跃入寒池中化阴为阳,摸索到了这阴阳化易之术的门槛,可谓是占尽了这世间的机缘。

他本天资聪颖,数盏茶功夫后,也是勉强记下了这两幅显隐血气图,至于其后的长篇要义,不说词义晦涩难懂,便是其中提到的数理要义,他也是闻所未闻,只得在心中那原先在石壁上浮现的那段口诀在心中默念数遍,也不再管那些文字,随手将这本古书包裹在衣服内,放到一边。

他走到珊珊跟前,略做思索,将体内的一道寒气易阴为阳,沿着珊珊的背后的经脉注入她的体内,顷刻之间,女孩体内的寒气被驱除不少。但片刻之后,云海的那道阳气又悉数被赶了回来。

他心中略作沉思,既然自己能易阴为阳,按那本古书要所言,如果自己的阳气从她少阳脉中导入,疏理她体内的寒气,那自当也能从她的少阴脉中导出引到自己体内,这样阴阳转化生生不息,只待她体内的寒气尽了,珊珊自然也会醒来。

云海一想到此点,自然大喜,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说到做到,一股阳气自他左手打入珊珊右掌少阳脉,在她体内慢慢疏导,果然一股寒气自珊珊的左手传出流入他的体内,这番气血循环生生不绝,阳病治阴,阴病治阳,其中彷佛水火交融之妙,不但祛除了女孩体内的寒毒,更是流通了少年的经脉。

少年此刻正处于这种美妙的境界中,浑然不知他周边的环境也悄然起了变化。

原本水光潋滟的湖面渐渐弥散开一层白雾,白雾如纱,轻笼般将他与珊珊罩入其中。水雾朦胧间,只见云海的身上渐渐泛起一道微弱的蓝光,悄然无声地将四周的白雾吸入体内,沿着他的少阴脉导入体内。

他体内的阴阳谐和之道瞬间被这股吸入的寒气打破,体内一时寒气大盛,沿着他的脉络将他体内的经脉打得紊乱不堪,更甚者,这道寒气连着珊珊体内的寒气顺着显脉冲过气海,如条破冰的水龙犀利般地朝珊珊体内冲去。

这瞬息间发生的异变,别说云海此刻避之不及,便是想手上的真气将珊珊身上抽出来也是无能为力了,此刻他体内不仅经脉大乱,原本无视无听的境界也瞬间被打破,体内明明寒气大起,偏偏额角却是汗大如斗,心中的焦虑之情更是如热窝上的蚂蚁可想而知了。

不想这股寒流刚抵到女孩的心窝处时,突地自她气海处生出一股强大的热流,自下而上迎这那股寒气冲去,这股热流不但冲散了寒气,更是逆向沿着少年的隐脉灌入他体内。这股突如其来的阳气,在云海的隐脉中与那股阴气伐兵相斗,他自己是浑身如刀绞,但却生生地将他的隐脉拓宽了一倍有余。

俗话说,凡事缓则济,急则事易。原本珊珊所习的心法便属阳性,又因为身为老族长的唯一孙女,自小溺爱非常,不仅将功法悉数传教,更是帮她洗经,将起码有十来年的功力打入其体内,虽说她额上光光,没有半点花纹,但实际上她体内蕴含的真气足足比族内五叶蓝炎强上一筹不止。

只因她昏迷在那个寒湖中浸泡久矣,才被慢慢浸入的寒毒堵了经脉,这番那股寒流强势而来,倒激起体内那股阳气的反击,反击之下,这股阳气不但中和了云海阴脉中的寒气,余者悉数通过他的气海化作一道寒流朝着珊珊体内导去。

而此刻女孩体内真气空空如也,被云海的气流所导,阴气不但占据了她的气海,更是通过经脉传导了她的全身,换句话说,原本她的阳性经脉此刻悉数成了阴性经脉。而这些,别说昏迷中的珊珊未知,便是当事人云海也是恍恍惚惚间似乎自己做了一件错事。

相对少年自己来说,在这股真气的引导下,他的经脉拓宽了一倍有余,原本稍显生疏的阴阳互易之术在体内两脉的自动调和下渐显熟练,也不知是那侏儒老者早料到此步,云海的额上那颗黑心光芒大盛,将原本折磨得他死去活来的真气悉数充斥到气海处,等于说他平白得了烛光尘的这十年功力,只是此刻他早昏迷过去。

若是此刻他还清醒,也不知是喜是忧,自然也不会知晓,他的胡搞瞎撞将会导致何种结果,至于他将烛珊珊的体质易阳为阴之事,纵然是此书的主人那具骷髅复活,也是料想不到此间事的。

梦里朦胧,一个踏着赤黑双龙的白衣青年自西方飞来,将一朵白花掷于满山的火石上,刹那芳华,只见朵朵白花开了满野。百花丛中,一个赤衣少女头别一朵白花丛中出来,声音瑟瑟地道:“云海哥哥,我爹走了,世间唯一的亲人便是你了,你答应我爹会照顾我一辈子么?”

云海隐隐间见那个白衣青年摘下一朵白花别在少女的头上,轻声道:“好妹子,即便我没答应烛大叔,你这辈子下辈子都是我的好妹子!”

一滴眼泪恰恰地滴落在一朵绽开的白花上,却让这朵花瞬间零落,云海瞅见那个赤衣少女扑进青年的怀里,却偷偷地从腰间拔出一把黑色的匕刃,狠狠地刺入他体内,她面带梨花喃喃自语道:“我在你心里只是你的妹子么?为什么?为什么!!!”

一股殷红自白衣青年背上流出,转眼染红了他的白衣,片刻后满野的白花都染成了红色,少女慌不所措地将那把匕刃扔掉,轻声地扑在青年怀里道:“云海哥哥,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的!”

说完,转身拾起那把匕刃朝自己刺去。

云海感到眼皮渐渐厚重起来,那个鲜血染红白衣的青年慢慢与自己重合起来,他只觉得身上所有的生机悄然地自自己体内离去,他强烈暗示自己不要将眼睛闭上,可是漫天的黑暗突然袭来,将他卷入无穷的黑暗中。

昏昏沉沉间在黑暗中不知多久,突然黑暗中乍起一道光亮,他猛地眼睛一睁,入眼的哪里是满野的山花,自己也不是那个快要死去的白衣青年,只有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明亮的犹若天上的星辰,正忽闪忽现的好奇地盯着自己看。

那个抓着总角的丫头终于醒了,这是他唯一最为安慰的念头。那丫头见他醒了,一双眼睛盯着他又看了半天,等云海以为她有何不对时,那小姑娘突地跃起,一把抓过他的双臂,雀喜道:“难怪看你这么面熟,我终于知道你是谁了,你便是那天被白头大鸟抓去的那位哥哥!”

云海听她妙语聆音,只道她体内的寒毒已去,心里不由一松,他伸了伸酸痛的胳膊,问道:“珊珊,现在觉得身体还有什么不舒服的么?”

他一心还惦记着最后送入女孩体内的那道真气,怕自己刚才的唐突不仅没帮着她,反而是害了她。

“你怎么知道我叫珊珊的?”女孩满脸狐疑地盯着他看,看得云海心中不由一阵发毛,暗付道,莫非???

谁知珊珊小脑袋一转,突然咯咯地笑道:“一定是叔公偷偷把我的名字告诉你的,哼!叔公真坏!回去我一定不会再理他了!”

说完,小嘴一噘,一副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云海看得觉得十分好笑,小孩子便是小孩子,哪里知道他自己也不过十二岁,已此度之,自己也不过是个小孩子罢了。他看着心中对这小女孩生出欢喜之情来,突然又想到她的父亲已经葬身于乱石之下,心中不由一痛,心道,若不是因为自己,烛大叔一家现在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忍不住上去轻轻地抚摸着珊珊的小脸蛋,内心深处却是暗暗发誓,这辈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这个小女孩,绝不能让她受一点点的委屈。

珊珊被他拥在怀里,两眼细眯,一副很享受的样子,她爬在云海的胸口,奶声奶气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一靠近哥哥就觉得很舒服很温暖的样子,哥哥的胸膛能永远借给珊珊我靠么?”

云海听完心中更是大恸,再联想到自己也是飘零无依,更是不知所因地失了记忆忘了自己的身世,对这同样失去至亲的女孩升起了天涯沦落人的感觉,眼角数滴剔透溢出,他轻摸着珊珊的小脑袋道:“你便叫我云海吧,叫我哥哥也成,以后我便是你的亲人!”

珊珊两双繁星般的大眼睛眨啊眨,猛地跃起扑入云海的怀中,连带着腰间的铃铛悦耳的声音,贝声笑语道:“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云海轻拍珊珊的背后,脑海里闪过烛光易那张慈祥的脸庞,神色和悦地将熊胆喂入他口中;又想到烛强良那张怒眉横指的脸,众宵小硬是在他面前不敢大声呼吸,只是可惜这些脸庞,一个远在千里之外,另一个自己看不到了,还好自己还有大半生的时间来照顾烛大叔的独女,一想到此,他不由满怀慰寂。

“哥哥!我以后叫你云海哥哥好么?”耳边突地传来珊珊的童音,云海身子不由一震,脑海里似乎劈过无数道闪电,梦里朦胧的情景渐渐清晰起来,那花,那人,那把匕刃,眼前正好奇地望着他的女孩渐渐与梦里的那个赤衣女子重合在一起,而梦里看到的那个白衣青年原来真的是自己。

他原本轻拍珊珊的手突地僵在半空,随后看似轻松地拍抚着珊珊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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