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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彦》第一章 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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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岚大陆,面积不知其有多广,有多少国家未可知,大陆四面临海,海有多广亦未可知。。东面临海有一国名“昊”,开国至今已有三千余年,昊国面积甚广,从东往西约三万余里,从北往南约五万余里,其西面有十万大山,再往西为临国,往北有渺国,往南有三五个面积略小的国家,却是各有其风俗,临国再往西据说有更为广大的大齐国,再往西却是少有人知。然青岚大陆何其广大,物产丰富,地广人稀,故而青岚大陆上少有战争,各国之间基本上是和平往来,常有联姻之举,世间百姓也都安居乐业。

昊国除十三年前青州一次大旱灾外,平时也都风调雨顺,各州颇为富庶,民众也大都生活富足。故而昊国文武风都极盛,只是由于少有战争,而治理天下主要靠文官,故而文风更胜一筹,虽昊国人基本都有习武,但武功更多流于民间成为江湖,而文人多为修习养生功法。至于神仙之流虽多有耳闻,却无人见过,且先圣有子不语怪力乱神之说,故而众人也都一笑而过。

元皓书院,位于昊国太淮河畔的秦州城外,往西几十里外是青峰山,往南几里外便是太淮河,离昊国都城昊都仅有六百余里,占地万亩,书院为千年前一代大儒黄元皓所创,千年来人才济济,始终屹立不倒,六百年前便为昊国书院之首,院内山水园景幽林皆全,虽其收录学子门槛颇高,然其求学之士子仍达数千多,且秦州自古皆为昊国最为富庶之地,秦州城极是繁华,可谓人杰地灵。

值此时离昊国三年一次的秋闱仅有两月不到,众书生皆忙于备考,对众学子而言,万般皆下品,一朝鱼跃龙门方是正道。

“此次秋闱,主官乃当朝太宰韩文之大人之学生翰林院柳随风大人,太宰与柳翰林当年未出仕前也曾是书院学生,为乃尔等之前辈,尔等需多多品味太宰之时文,烂熟于胸,一举中的,效仿前辈,方不负我元皓书院之名,休课!”随着学政的离去,一众书生三三两两从学房离开。

卿彦起身整理好笔墨书本,放于书匣之中,正打算离开学堂,忽一书生从门外匆匆向其走来,所过之处众书生皆向其行礼,而此书生不及近前已挥手对卿彦喊道:

“卿兄,稍等!”

却见此人一身青衫,身型健硕,容貌英俊,只是面带一丝歪笑,给人感觉怪异。此人却是卿彦在元皓书院之好友黄铭,才华不凡,却又放荡不羁!

“黄兄,何事如此匆忙?”卿彦笑道。

“卿彦,李少之与吴舒同已在庆芳楼定下酒席,邀我等共饮,听说太淮河边嫣悦舫新来几位伶人,才貌不凡,尤其听说是来了一位清倌人,色艺双绝,和嫣悦舫顾大家不相上下,今晚将第一次表演,听说还要比文采邀单独一人为其抚琴一曲!彦弟,取区区功名于我等不过如探囊取物,然取佳人之芳心就需要看我等各自之能力了,切不可错过,哈哈!”黄铭表情暧昧大笑道。

“黄兄,非不愿已,实不能也,义父要我帮他去贤月阁查找几本书,委实脱不开身啊,看来只有改日由小弟做东,再请几位兄长,此次只好错过了!”卿彦苦笑道。

卿彦乃孤儿,十三年前青州大灾时,卿彦家人皆不慎染病身亡,适逢张贺去青州访友,在回书院途中看到五岁的卿彦,张贺见其机灵,便将其带回书院,因张贺之妻当年难产母子皆亡,然夫妻感情深厚,张贺便终无再娶,此时膝下无子,便将卿彦收为义子,张贺也因思念亡妻,当年高中举人后便无心再考,也无心为仕,便被好友请于书院中,每日教书读书怡情。

卿彦自被收养之日起便被张贺教导读书,而卿彦本身也甚是聪慧,虽然家破之时仅只是识字,但短短几年便熟读各种书籍,且每每在张贺考较其功课时,能提出自己的见解,虽然言语稍显稚嫩,仍让张贺老怀大慰,父子感情相当深厚。

卿彦也不负张贺所望,十二岁过童生试,十五岁考取秀才,同时修习书院所传长生经,如今内功也算有小成,今年方十八准备参加此次的秋闱,在书院内外颇有名声,与黄铭、李少之、吴舒同等几人在元皓书院内皆是有名的才子,几人意气相投,又皆为洒脱之人,虽不在一处学堂,但平日常聚在一起饮酒作诗,激扬文字。

“既然张叔父有事,那只好下次再聚,这次你不能去真是可惜,不过今晚能少一对手也是为兄的幸事,哈哈!”黄铭乃卿彦好友,自是对卿彦家事知之甚深,听此也只能道声可惜,再调笑两句,拱手告辞而去。

“黄兄慢走!”

卿彦也不去想那新来的清倌人如何色艺双绝,提起书匣便匆匆往贤月阁行去。

贤月阁乃元皓书院藏书之所在,与其说是阁,不如说是庄,在书院内占地五十余亩,其藏书主楼形似宝塔,高七层,布局极为严谨,外镶金贴玉,内藏几百年来书院收录之各种书籍,不下十万本,其中不乏许多世间珍本、孤本,乃是许多小书院所奢望之处,由于珍贵之书物众多,为防止走水与被盗取,加之书院几百年来所出学生在昊国历任太傅、宰相、各地巡抚之人数不胜数,昊国便专成立一军谓之“书院军”守护书院,其中贤月阁自是重中之重,有百名甲士守护,同时元皓书院也请了不少江湖武林高手坐镇贤月阁,此事在江湖上也算是一件奇闻,为人津津乐道。一般学子不能随意进入其中,须有书院特殊手牌方能进入其中。

卿彦算是沾到义父的光,张贺虽然只在书院教书,但其乃有功名在身的举人,自是享有随意进入贤月阁的权利,卿彦在楼前取出手牌登记后,便进入其中为张贺寻起书来,只是楼内藏书委实太多,而张贺此次所要之书偏杂,有几本乃大陆游记之类,虽然卿彦已是多次进入楼中,对其中也算熟悉,仍不免也暗暗叫苦!

寻了大约一个时辰,却还有一本名为《怪志异谈》的神怪学说的古书没有找到,卿彦只好往四层的一个角落寻去,圣贤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所以虽然人人对神仙之说很向往,但是读圣贤之书者皆对神怪一说颇为不屑,所以贤月阁内只有四层一个小小角落里有一些神怪异志,且长时间没人理睬,竟然有厚厚的一层灰在那聊聊百来本的书堆上,在贤月阁内书页有尘埃简直算是不可思议。

蹲在那满是尘埃的角落寻了半天,终于在那一堆书中找到《怪志异谈》,卿彦一喜,拿着书猛地就站了起来,也许是未曾进食,加之长久蹲着,血脉不畅,只觉眼前一阵发黑,就摔到左摔去,左手打在那堆古书上,哗的一声,书全部倒在卿彦身上,腾起好大一阵灰尘,卿彦咳了半天,看着一地的书和已经变的灰黄的月白色长衫,卿彦心中一阵狂骂,真是倒霉,怎么回事?练功都白练了?却也无辙,心想只得把那堆书重新整理起来放好,当一回学童了。

刚要动手,扭头却看着地上一本打开的书,心中猛地一阵惊奇,为何?此时天色已经发暗,楼中的灯光对于这个角落显得有些发暗,很是昏黄,但那本书的书页上却诡异的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要不是那本书在的位置刚好是最暗的地方,根本看不出来,那荧光极其微弱,书页会发光?卿彦心中大震!

心中一个激灵,刚把那本古书捡起拿在手中,已看到几个人影快速向这边过来,卿彦心念一转,也不忙细看迅速把手中古书塞入怀中,几个人已来到卿彦面前,却是楼中高手听到刚才的声响赶了过来。

“原来是卿公子,刚刚发生了什么事啊?”其中领头的一个护卫问道。由于卿彦沾义父的光,经常来贤月阁读书,再加之其颇有文采,在书院也算名人,故而这个护卫却是认识卿彦。

“劳烦几位护卫大哥,刚才小弟不慎跌倒,却是把这些书弄翻在地,惊动了各位大哥,实在是心中有愧!”卿彦一边拍打身上的尘土,一边讪笑道,脸色发红。

看到卿彦满身狼狈,众护卫也大体猜到了刚刚的事,平日里卿彦为人颇为谦和有礼,故而众护卫也没有打算为难卿彦。

“卿公子说哪的话,没什么为不为难的,卿公子赶快回去换身衣服吧,这里留给我们处理就行了,只是书院所教长生经卿公子平时还是要多用用心练习,呵呵!”

卿彦听罢脸色又微微有点发窘却也不是矫情之人,忙道:“谢谢各位大哥,有空请各位大哥喝酒,卿彦就先告辞了!”

抱起书册匆匆下楼之后,卿彦忙把这些书册在楼下登记,楼内管事看着满身尘土的卿彦,也就没有检查其是否私自夹带书册出楼,还安慰了卿彦几句,众人都在想着刚刚的事,却是谁也没有注意在卿彦怀中还有着一本古书,一本卿彦都还没来得及看名字的古书,而卿彦此时自己都不知道他这莫名的一跤摔下去却把人生原本的轨迹完全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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