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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位真神》第四章 只求结果不计过程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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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说道,尤只虎带着安冬一路走来。安冬朗诵的内容多是他曾经学过的,但从没有深入去理解过的东西,现在却有不同。实践带来信心,同时改变观念,从前看似枯燥的内容,此时却听得津津有味,兴致昂然,甚至时时打断安冬,发表自己的看法。

当他听到《楞严经》中的“七处征心、八处还见”时,他心中微微颤动,停下来疑道:“这佛祖所说的那个圆妙明觉的心,在功能上,倒有点像我理解的那个无所不能的能,但他说这个心非内非外,我有点难以理解了。总得有个地方能找到这玩意儿,才是呢。”

楞严经不长,很快就念完了,后来他听到《云笈七签》中混沌一章这样描述道:“无光无象,无音无声,无宗无祖,幽幽冥冥。其中有精,其精甚真。”他又疑道:“无光无象,无音无声,怎么知道它是存在的?若不知道它存在,又怎么知道它无光无象,无音无声呢?还有,无宗无祖,就是没有根源了,天底下,有没有原因的事吗?”

安冬笑道:“所有的事情发都有原因,可也会带来下一个问题,这原因又是从何而来的?这样一步步推下去,总会有一个根源,是没有原因而本来如此的。若不是这样的话,那照样还会继续向前推罗,直到没有原因,本来如此为止。就像有人说宇宙由大爆炸产生,必有人会问爆炸之前是什么?又是什么促使它爆炸?这个促使它爆炸的因素本身,以前又是什么?人总想找到一个终极开始,可终极开始之前又是什么呢?是什么促使这终极开始的呢?这问题好像是一个死循环呢。”

尤只虎一怔,恍然道:“你说得是,我想起来了,当人探究一个事实真相时,如果出现死循的结果,多半是这种思路本身就错了呢。看来我有点走火入魔了。”

他此时性情和从前相比,变了不少,开朗、豁达,坦率、热情,甚至胆子都大了不少,但一直以来养成的这份认真劲儿,却丝毫未变。由于安冬是他潜意识中演化出来的形象,安冬所做的一切,都在表达他潜意识的愿望和能力,因此安冬为他朗读文章,其实也就是他自己在读。

他此时身轻体快,也不知走了多久,但却见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尤只虎因为和安冬聊天很投入,也没注意到夜晚降临,直到他不经意看向地平线的一侧,方才发现天上虽然只剩下两个月亮,但却比前时亮了好多。

那旷野无边,星空繁密,苍穹中异光闪烁,尤只虎看得痴迷,对安冬道:“这里的夜空,比地球那边灿烂千万倍,居然是五彩斑斓,那些各种各样的星云隔得好近。”说到这里,他心中微动,忽觉沮丧,又叹道:“看到如此浩瀚的夜景,我心中想的,并不是如何探索宇宙的神秘和世界的真理,我想的居然是……和一个漂亮女孩子在夜空下**。我活了三十多岁,从没和女孩子认真接触过,我我我……我好可悲。”

说到这里,想起他从小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一丝不苟,长大后又专注地致力于自己的研究,几乎从不与女子谈情说爱,就算心中有时冲动,也因为注意力在工作上,而把这些冲动压抑了。当他从生到死地走过一次后,对人生的理解有极大的不同,性情也跟着大变。此时又被浩瀚星空勾引起人生的渺小和寂寞感,多想一会儿,竟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一边抹泪水,一边对着安冬哭道:“呜呜呜……其实我刚才还真有和你**的念头,因为你太漂亮了,但我又知道,你是我潜意识变出来的形象,和你做,相当于我在自慰,我……呜呜呜……我的感情经历,简直就是一场悲剧……。”

安冬撇嘴一笑,乐道:“其实一定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的,只不过因为你太忙了,无暇分心谈恋爱,以致于拒人于千里之外罗。”

尤只虎哭道:“你安慰我地话没用。因为你说地话代表我潜意识地想法。这多么年了。我一旦寂寞起来。就是用这样地话安慰自己地……但事实上。我知道。在那些女生眼里面。我只是一个书呆子。啥都不懂。啥都不会。我我我……。”

他越想越难受。不知哪里崩发出来地情绪。就像山洪一样。顷刻间奔流而出。他终于跪在地上。用手捶地。嚎啕大哭:“我地人生就是一场悲剧啊…...。”

安冬正想再劝慰他。忽然觉得不对。赶紧看向他潜意识深处。却见脑海中大量微电荷疯狂地活跃起来。激发出巨烈地闪电。新地观念正在悄然建立。她微微不解。暗道:“他这么巨烈地情绪变化从哪里来地?刚才还不是好好地么?”

安冬所见地尤只虎地“新地观念”。正是尤只虎此时认定“自己地人生是一场悲剧”地观念。那潜意识中。任何观念一起。立刻引发身体所有细胞以附合这个观念地模式运转。对这种观念进行身体上地表达。他地观念是痛苦。因此那悲伤地感受源源不断而出。

尤只虎本是这方面地专家。应该懂得自己控制情绪。可此时却如此放纵。令安冬大为不解。忽感尤只虎任督二脉内大量能量转移。她放眼过去。却见两脉内莹蓝色地洪流。正急速飞奔。

安冬大奇道:“好奇啊。这些能量到底从哪里来地?那潜意识更深处地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凭空产生如此巨大地能量?”

她一见此,已经明白尤只虎的情绪是被两脉内的洪流放大了。她对于意识如何引动潜意识,潜意识如何协调身体肌能,极为清楚。知道尤只虎刚才的念头,引动了潜意识中的悲哀情绪,而这种情绪瞬间被两脉内的巨大能场放大。

她赶紧在尤只虎身边叫道:“你不要瞎哭啦,你本来就只有一点点忧伤的,现在被任督二脉内的气流助推,这种忧伤感就变成悲剧感啦!我记得《云笈七签》中有说,修真前必先正心,要放下起码五十种情绪障碍,包括**等等。你没用正常的修行过程,没有经过守戒调心的阶段,潜意识内大量潜伏的情绪随时都可能被放大,所以你很难控制住现在的状况。”

那尤只虎正在捶胸扑地的大哭,听得安冬一番话,忍不住问道:“为啥要守戒?我又不做道士和尚。而且干嘛要调心,我就是心理学专家,我都不能控制的心理活动,谁还能控制?”

安冬一时无语,尤只虎正要继续痛哭,忽然听安冬叫道:“快看那边!”

却见远远的,有一队黑影在月光下前进,尤只虎大喜道:“外星人!我要和他们进行第一次接触!我是地球上第一个和外星人……。”说罢就要从树丛中跑出去。

安冬急道:“等一下!万一是恶人怎么办?如果他们是恶人,你就是地球上第一个被外星人俘虏的老头子了!”

尤只虎一愣,问道:“我现在看起来,到底有多老?”安冬笑道:“六十多岁吧,不过,你身手挺矫健的,算是老当益壮。”

尤只虎呆了半晌,忽觉落寞,沮丧道:“说实话,这次我起死回生,除了非常兴奋以外,心中也还是有一些理想的。可我现在这个老太龙钟的样子,这理想只怕……。”

他的心事,安冬哪能不知?立刻笑道:“你觉你不再是从前的你了,你觉得你是一个星际英雄,想在广袤的宇宙天地四处游走,并拥有一些美丽的爱情?是不是这样,嘻嘻。”

尤只虎对安冬无需隐瞒任何事,他叹道:“这理想很难实现呢,我现在的样子又老又丑,女生们最多把我当作是一个长辈,叫我叔叔,叫我爷爷,或者叫我老科学家,不会把我当情人看待的,我的理想……还没开始,就变成纯粹的幻想了。”

有了这想法,他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是被精彩世界遗弃的人了,那想像中的轰轰烈烈的事业和爱情,在地球上就远离了自己,没想到来到外星球上,也和自己没缘了。他甚感无趣,一时间,连探索星际、探索真理的愿望都消沉下去了。

要知道,若没有了美女的倾心爱慕,没有了青年才俊的潇洒,不管你怎么样努力和奋斗,得到的终极奖赏,也就是最终被人尊称为伟大的尤爷爷……爷爷这个称号,在任何精彩纷呈的故事里面,都不能是主角的。你也许可以作为一个智者,也许可以作为一方霸主,但傻瓜都会知道,智者和霸主是给另外一个青年帅哥陪衬的,传授他智慧和勇力,让他去追求那本该属于你的美女。想想《星球大战》的尤达大师吧,他多强啊,结果呢,还不是只能作配角,而且还必须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那个傻瓜青年,让他能活下去,以便成就那众生共业所需要看到的金童玉女的良缘。

尤只虎当然想到了这一点,不觉又哭丧着脸,抽咽道:“如果我这样下去,就算我终于探索到了宇宙的真理,甚至得到了宇宙的诺贝尔奖,我我我……我多半会成为尤达大师那种角色,专门给别人作嫁衣裳,甚至还要故作心胸开阔的样子,去帮另外的帅哥追美女,让他们用浪漫的爱情来奚落我……我的人生真得是一场悲剧啊……。”

安冬怕他又陷入刚才的状况,再次引发两脉中奇怪的能量来放大他的情绪,时间稍长,势必会对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赶紧急着对他道:“老虎啊,你要换一个思路来想这个事啊,刚才你不是靠着古人的法子把命捡回来了吗?我看那些法子系统得很,既然前面部分验证了,后面的也该不错呢,说不定真能返老还童呢。你想想,如果你成功地做到了这一点,那岂不是更加证明你的无敌与强大吗?不是更能反证,你才是最适合在星际间做一番事业的弄潮儿吗?想想你成功以后,你就是一个星际英雄,星际帅哥,好多外星美女围着你转,还专门让其他的老头子去做那些悲剧的事……。”

尤只虎此时的情绪变化极大,一听这话,竟立刻振奋起来,双手紧紧握拳,激动地对安冬说道:“要知道,我这些愿望是不敢对外人讲的,只敢在心里面想想罢了。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话,他忍不住上前,紧紧搂住安冬,此时眼中流出的,是幸福和充满希望的泪水……当然,他忍不住继续着他的职业习惯,分析道:“你明明是我潜意识里面变出来的形象,可我抱住你,依然能感觉到,我真得在抱着一个人,在抱一个女人。可见潜意识对身体感觉的支配,真得很强大,它能直接帮人建立起所有的观念,并在身体上表达出与这个观念相配的种种感触。只要观念在,一切感受都是真实的,并不需要真得抱一个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呢。”

安冬和他拥在一起,笑嘻嘻地拍拍他的后脑勺,说道:“如果人们身处的世界,也完全是由观念建立起来的,并不真实地存在,就像你用潜意识做的虚拟场景一样,那世界会是一个什么样子呢?”

尤只虎一怔,心中猛然打了突,松开安冬,疑道:“你给我念过的楞严经中,好像就有类似的话,原文是……色身,外洎山河,虚空大地,咸是妙明真心中物。对了,就是这句话,说我们这个身体,包括一切山河大地,宇宙星辰,都是心里面的东西。”

但不知为什么,这个说法立刻引起他的恐惧,他猛地摇摇头,断然说道:“这不可能!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如果整个世界都是心里面的东西,那不是人心一变,世界就变了?我的心一变,世界上其他人的世界也变了么?那其他人的心变了,我的世界岂不是也变了?这怎么可能?这在逻辑上根本讲不通!”

安冬在一旁柔声道:“你以前不是连道家的内容也在否定吗?可现在也不完全否定了呢。有些道理,我们虽然暂时不明白,可也不用急着下结论,我们不是常常都在用今天的认识去否定昨天的观念吗?。”

尤只虎坦然笑道:“我其实就是不喜欢他们佛门所说的‘无我无法’这个观念,呵呵,如果我都没有了,怎么来认识这个世界呢?谁来认识这个世界呢?这种‘无我’的观念,其实很恐怖的,‘我’做的一切,都是以‘我’这个角度出发的,如果没有‘我’,一切都没意义了。真不知佛门那些老大们咋想出来的。”

安冬忽然道:“你看,那些黑影停下来了。”

由于距离太远,又是在黑夜,尤只虎对那群黑影看得非常模糊。

但好奇心忍不住让他尽可能想看清楚,他努力地集中视线,不断揉眼睛,正看得专注,忽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一个活生生的人已然站在他身前,他惊叫道:“丑女宁剑冰!”

可宁剑冰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安静在站着,看着身边的人。

尤只虎对眼前的宁剑冰叫道:“喂,宁剑冰!你在扮瞎子么?你也转过头来看看,是我啊,我就在你身边啊,我是尤只虎啊!”

宁剑冰全无反应,尤只虎正想骂道:“丑女多做怪!”

忽然听安冬在一旁道:“嘘,小声点,这宁剑冰并不在你面前呢。你刚才看得太专注,好像把远处的画面放大了。上次在地球的时候,我不是试过将你的视觉直接转向门外的吗?当时让你突然有了隔墙看物的能力,现在好像是你自己把视觉放到几百米之外去了。所以你突然觉得远处的人就在面前,其实他们还是在几百米之外呢。”

尤只虎一听这话,失去专注,那宁剑冰的形象立刻消失。

尤只虎觉得有点头晕,但很快就恢复原状,安冬开心道:“哎呀,这次有进步,居然只晕了几秒钟!上次可是晕了好久呢。一定是那两条脉里面的怪能量起了大作用。”

却见尤只虎沉着个脸,愁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又习惯性地分析道:“这里面隐含着一个极重要的疑点,我上次就开始在想了,但当时头太晕,接着又被程欢的人抓走,没来得及想下去。”

他开始整理思维,盘着腿坐在地上,对安冬道:“上次我能看到门外,和这次能看这么远,显然不是正常的生物视觉功能来完成的。而是某种我尚不知的能力,把它所获取的信息,通过潜意识的支配,直接投射在我的大脑视觉中枢上,让我完成一个‘想看’但又无法用视觉系统来‘看’的这个过程。这个过程应该是没有经过眼珠和视网膜的。”

他忽然有些激动,兴奋道:“如果我没有推测错,这种能力,也不会局限在‘看’的能力上,潜意识既然能用这个能力将‘看’的功能放大,也必然能将其他功能放大,比如同样地将‘听’、‘感触’等等功能都放大,再换一个角度,也就是说,我从前的理论,有一种能力是万能的,我的视觉系统就是对这个能力的表达,只不过我的视觉系统的结构对它形成了束缚,局限了它,使它在由眼球、视网膜、视神经等组成的视觉系统内,只能实现对‘看’这个能力的部分表达。当在某种特殊条件下,这种能力会超越视觉系统的结构局限,主动地、更完整地去表达它本身的能力……我我我,我又有一个获得诺贝尔奖的成果了!”

安冬这次没有赞他,反而是安静地说道:“老虎啊,你说的这个,刚才我们一路上念的那本《楞严经》,上面就讲有啊。”

尤只虎“啊?”地怪叫了一声,不用安冬提醒,他已经想起来,那楞严经上确实有“一体多用,一能多根”的说法,其中之一的意思,说的就是一种能力被体现在多个感知器官上。

尢只虎有点难受,低声骂道:“又被人抢走一个诺贝尔奖!而且还提前抢了两千多年!”

安冬提醒他:“你为什么不过去给宁剑冰他们打个招呼?告诉他们你没死。”

尤只虎摇摇头,道:“我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想见,更不想见熟人。如果有美女鄙视我,我能接受,毕竟我也不是最优秀的男人,但如果宁剑冰这样的丑女,也可以因为我这副老太龙钟的样子而鄙视我,我就想自杀了。”

但他还是好奇,忍不住再次专注地看过去,在安冬的帮助下,那视觉能力再次放大,宁剑冰等人的模样又变得清晰可见,就像站在他面前一般。

宁剑冰一身探险队员的制服,一只手拿着电筒,另一只手上拿着一叠资料,正在研究。尤只虎努力将视野停在那资料上,见上面写着传送阵上面的符号和其他文字数据。

尤只虎暗道:“我在传送阵内作了标记后,又告诉了他们如何调用信息的方法,有程欢和这个丑女在,再配上大量的相关专业人员,很快就能调出许多有用的信息。我记得那传送阵中,除了描述那特殊的兀系数学外,还对一种极强大的能源作了描述,译过来,好像应该叫碳场能源什么的,他们大概也知道了一些吧。”

他把视线转移开,向宁剑冰周围看去,这才注意到,远远看去只有一小队的黑影,内中竟有三十多个人,但没有程欢。这群人都身着探险队的服装,身上背着挂着各种各样的工具。最明显的是,除了宁剑冰和四五个人以外,其余的,人人都带着枪。其中一位个子高大、军人模样的人,正在用手比画着什么,像是这个探索队的长官。

尤只虎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累,从专注中出离,叹道:“他们迫不急待地开始星际探索了,也不知道他们这次来的时候,有没有在传送阵那儿,给我立一块碑,纪念我对人类做出的卓越贡献。”

安冬又叫道:“快看快看,好像有热闹了!”

尤只虎心中一凛,对安冬道:“我的眼睛并没有看,你却先看到了,你代表着我的潜意识,也就是说,你能看,但你的眼睛并不是真实的眼睛,一定是潜意识把‘感触’的功能放大了。”

安冬急道:“别在那儿瞎分析啦,快看吧!”

尤只虎再次专注,却见几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人,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正在走向宁剑冰一队人。这两队彼此距离不到一百米,宁剑冰的队友,正在用枪身上的灯,照着来人。几十道光,齐齐射出去。其中那个长官模样的军人,正在对着来人吼着什么,同时做着手势,大概是在向来者问话。

那几个黑袍人走到离宁剑冰等人十来米的距离,忽然说了什么,那长官细细地听着宁剑冰的翻译,双方开始了交流。

尤只虎摇头道:“可惜太远我听不到,我又不会读唇语,不过呢,想来宁剑冰他们正在向外星人说:我们是地球人,第一次来到你们星球……唉,第一次和外星人打交道,本来该我上的,现在却由宁剑冰去做了,外星人会以为我们地球人的长相都是那般丑怪,会失去和地球人交往的兴趣的。”

安冬道:“宁剑冰他们能懂这个星球的语言?”

尤只虎摇头道:“难说,不过这些有传送阵的星球,包括我们地球,好像都在远古时期受到过高智慧文明的影响,甚至受到过好些不同智慧生命的影响,后世的语言发展,多少有些相同的因素在其中吧。”

他正在乱想,忽然间那几个黑袍人大动起来,人人手中握着不知从哪里取出来的长剑,竟向探险队劈来。尤只虎惊道:“这群外星人好蠢,双方隔着十多米远,那一剑怎么可能砍到对手啊?!地球探险队的人,只需要几枪就可以干掉他们……。”

然而现实更让他大吃一惊,那几个黑袍人手中的长剑由上向下劈过,竟直接飞出几道白光剑影,探险队三十多个人,就有一半当场倒下。剩下的人,连连开枪还击,不仅没有击中对手,相反在对手接下来的剑影中,相继倒下。

尤只虎惊得合不拢嘴,但见宁剑冰和另外一个瘦高的军人,尚未倒下,只是在原地颤抖。

那几个黑袍人似乎不想继续杀人,走到宁剑冰和那军人身边,拿掉军人手中的武器,将两个人带着,快速向远处走去。

尤只虎愁着眉,忧道:“这下可遭了,外星人说不定看上了宁剑冰,要她去配种下仔,这丑女要把她难看的基因向整个宇宙传染了……我得想法去阻止这个事!”

安冬见他说话乱七八糟,知他情绪变化极大,正在想办法降低两脉流动对他的影响,却又见他自言自道:“这事可真麻烦呢,如果我救了宁剑冰,她感谢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宇宙基因的纯洁算是保住了,可我的人生却完蛋了。别人拯救了宇宙,得到的是美女,我拯救了宇宙,奖品的质量怎么这么差……。”

忽觉脑中打过一个激凌,他立刻清醒过来,挠挠头,对安冬道:“咦,刚才我都想了些啥?”原来是安冬轻轻震了他一下,让他从混乱的思维中脱离出来。

安冬叫苦道:“我现在有点明白了,你先前修的那个法,还真得按人家书上的规距来,不能随意减少步骤的,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是速成的结果!你现在稍一专注,潜意识里面就会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情绪会冒出来,完全控制不住,这可不是小事呢。当时是为了救你的命,啥都不管了,现在看来,还得把缺的步骤全都补上呢。”

尤只虎安静下来,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想了一会儿,他道:“如果宁剑冰和那个军人,把他们的来意和地球上的一切,都向这些外星人招供了,会不会引发星际战争啊?看刚才几个黑衣人的手段,那几把剑像是这星球上单兵作战的常规武器,常规武器他们都赢了,同级类推,非常规武器,肯定也比地球上的高级……地球完蛋了。”

安冬道:“你从那个传送中得到的信息,这星球的主流文化以宗教为主,宗教过于盛行的地方,科技应该不会太发达吧?而且我刚才翻阅了记录在潜意识中的含藏数据,好像也没提到这个星球上的科技有多强大似的。”

尤只虎摇头道:“难说呢,虽然我知道建传送阵的种族很强大,可毕竟他们也应该是凡人吧,是凡人就会犯错,谁知道他们那玩意儿记录的东西会不会失误啊?看来我也不能太顾及个人形象了,得回一趟地球,通知程欢他们这事。”

他本来一直在树丛中半蹲着,此时站起来,瞥见身边的安冬,忍不住笑道:“咦,你啥时换了一身衣服啊……哎哟……。”

这一站起身来,才发现身边站着的人并不是安冬,而是另外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这人个子极高极瘦,脸长得像骷髅。尤只虎将近一百八十的高度,在他面前竟矮了一个头。这人不知何时站在这里的,尤只虎和安冬聊天过于专注,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出现。

此时尤只虎惊叫起来,那人一伸手,即将尤只虎的下巴扳至脱臼,同时五指下滑,正掐在他脖子上。尤只虎“呃”了一声,说不出话来。他喉头努力想挣出点声音,四肢乱舞,一切都无济于事。

安冬动作极快,引导两脉内的气流聚向尤只虎的下巴,“咔嚓”一下,又将尤只虎脱臼处瞬间合上。同时将所有气流鼓涨在喉头处,竟将那人掐在尤只虎脖上的五指向后轻轻推动了一下。

尤只虎趁着这机会,嘶哑地叫道:“英雄……饶命……我只是路过……。”脖子被人掐得太难受,忍不住流下泪来。可对方实在力大,任他双手如何使力,也无法扳动掐在脖子上的巨掌。

那人见尤只虎的下巴突然自动合拢,并开始正常说话,颇为诧异,跟着问道:“你是天琴族的?”

他这一问话,手上的力便轻开了不少,尤只虎大感舒服,连连点头道:“英雄,你说我是啥族的,我就是啥族的,一切你说了算。咦,你能听懂我的话?好本事啊!”

那人慢吞吞地说道:“如果你不是天琴族的,为什么用天琴族的语言?但你的语言有些怪,好像又比天琴族的要难懂一些。如果我没有经过思想传递训练,也不容易听懂。”

尤只虎一愣,安冬迅速将他潜意识中的含藏数据调出来,尤只虎立刻明白了,那传送阵中有记录,在久远以前,许多先进文明都在进行探星际探索,其中来自天琴座的文明,曾在地球上生活过一段时间,帮助当地人发展,而天琴座的文明当时降落的地方,就是现在地球上中国的位置。

尤只虎恍然暗道:“我知道了,天琴座的文明,一定也在这个星球上降落过,所以发展出来了同类语系的语言。那天琴座的主星,在咱们中国,可就是织女星啊,和牛郎谈恋爱的美女呢。咦,这故事只怕是真得,只不过主角肯定是外星人。”

那人简单地答了一句:“跟我走。”然后一把扼住尤只虎的手腕,转身就走。

他动作太快,力太大,尤只虎立刻被他拉到在地上,转身拖着就走。

尤只虎正想哀求:“别拖我啊……。”忽然注意到,他自己虽然被人拖着走,而且走得速度极快,但身下却没有被大地摩擦的感觉,安冬解释道:“你的身体是离开地面的,这人走路好厉害,脚好像没有着地呢。”

尤只虎不忘给她总结道:“这叫草上飞……。”他只觉得在耳旁风声呼呼作响,心中暗暗惊道:“也不知道他在用什么工具助力,怎么真得像飞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那人忽然松手,尤只虎落在地上,痛得哇哇直叫:“这世界上没有讲道理的人吗?为什么大家不知道相互尊重啊?我也是一个人啊,而且还是活人啊。”

那人拿出一把曲折怪剑,在他身外的地上画出一个圆圈,将他圈在其中,口中念了几句类似咒语的话,然后又道:“你先呆在这里,我到市场上去问个价,看能不能把你卖个好价钱。”说着他扔了一块血红色的东西进来,转身又飞一样地离开了。

尤只虎终于醒悟,站起来身来叫道:“你是人口贩子吗?!你这算什么意思?”

他刚向前跨出一步,正好碰着那圆圈的边缘,一股强烈的冲击击在他脚上,整个人立刻翻仰倒地。

安冬急道:“别去碰那圆圈,刚才你触碰圆圈的时候,那里产生了强烈的电压,不知从哪里来的。”

尤只虎呆了一会儿,又看了看了地上那块血红色的事物,拿起来捉摸了一下,像是一块肉,他心中发酸,终于泪如雨下,大哭起来:“我被人当作宠物了吗?呜呜呜……他还要去市场询价,如果没人买我,他会不会嫌弃我,因此杀了我啊?呜呜呜……。”

言下之意,似乎还是希望有人出个高价买了自己。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如果自己在市场上价值极贱,没人愿买,那后果可能更遭。说不定这骷髅脸的怪人,一怒之下,将自己肢解成更多的血红色的肉团,去喂养下一个宠物。

转眼想起宁剑冰,他一边哭,一边说道:“宁剑冰和那当兵的,一定也是被人拿到市场上交易去了,我我我……要是有人买她,而没有人买我,这丑女一定会认为她比我有价值了……她想玷污宇宙基因的梦想,终于就快实现了…….。”

但念头一转,又开始乱猜起来:“如果有人同时买了我和宁剑冰,会不会逼迫我们交配下种?地球上,不是有很多人买一对公母狗狗交配,生下许多狗仔,卖更多的钱吗?我……。”

他想到这里,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是跪在地上发呆,安冬看得着急,赶紧叫道:“你别发呆啊,咱们得想办法从这个圈子里面出去,就算出不去,说不定那人见你机灵,留在身边使唤,不用再卖你了。你现在这副鼻涕相,就算拿到市场上去喊价,也没人会喜欢的。谁会喜欢成天流鼻涕的狗狗啊?”

尤只虎再次从情绪中平伏下来,道:“这圈圈我从来没见过,啊……不,我见过的,在小说《西游记》里面见过,孙悟空就喜欢画这种圈子,把唐僧套在里面……。”

他忽然明白唐僧为什么动不动就要念紧箍咒了,谁会愿意被关这种圈子里面呢?心中暗暗叹道:如果我是唐僧,我也会想,那孙猴子把我关在这圈子里面,左右动弹不得,谁知道他在外面干什么?谁知道他会不会在外面找其他的妖怪砍价,把笼子里面的两个和尚外加一头猪,作价几个宝贝一起卖掉?唐僧心中对这种事一定是怨恨有加,但碍于事实上自己并没有被卖掉,也不好直接发作,只有没事找茬,用紧箍咒恶整一下那猴头,宣泄一下被人当作宠物的恐惧。

却听安冬笑道:“你看我。”尤只虎抬起头来,正见安冬双脚站在那圆圈之上,盈盈而笑。

尤只虎道:“这有啥奇怪的,你没有肉身,当然随便站哪儿都行,也不用怕那圈子打你。”

安冬摇摇头:“不是这个意思。你躺下放松,回到潜意识的虚拟场景中去,看看我们能不能把‘感触’这种功能放大,就像刚才把‘看’的功能放大一样。如果能做到这一点,我们不仅可以把这个圆圈的能场结构在潜意识的场景中模拟出来,说不定还可以利用放大后的‘感触’功能,对这个圆圈下指令。”

尤只虎大喜,他在这方面极其专业,根本不用躺下,也不用放松,保持那跪着的姿势,只需盯着圆圈一会儿,已完成由意识向潜意识的过渡。

各位都知道,那安冬的形象本来就代表着他的潜意识向外延伸,此时安冬站在那里,已经是他的潜意识延伸到圆圈上,只不过他习惯的眼、耳、鼻、舌、身、意等器官的感触功能有限,无法将更多的感触表达出来。

我们的眼、耳、鼻、舌、身、意这六大感官,对世界的感触非常非常有限,而太多的光线、声音、味道、感触、观念,就算时时刻刻都在我们身边,如果不借助相关仪器设备,这六大感官就像没事人似的,完全没反应。

尤只虎一进入状态,那圆圈在他眼中,立刻变形,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圆,而是一种看似带有某种智能的微粒群的组合。

这种组合虽然看起来有序,但微粒间的关联,却很难看懂。

安冬很快便随着他“想看懂”的愿望,让潜意识场景开始变化。刹那间,那所有微粒关联开始形象化,变成了一个个小人,所有的小人都拿着长矛。这些小人被分成许多队,有的在巡逻,有的在站岗,有的在休息,有的在来回穿梭……一个极其专业、结构细致、功能鲜明的兵营,就在潜意识的虚拟场景中,被图象化了。而尤只虎就被这样一个兵营给困住了,若敢擅闯,整个兵营的人都会与他为难。

尤只虎看了看整个兵营,发现其中有一处,与别的地方不同。这个特殊的地方不仅宽阔,而且只有一个小人,自成一队,而且着装也不同,是黑色。但这个黑色小人游移不定,或在这儿,或在那儿,看似到处乱跑。

他暗道:“周围的小人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们是同性质的。这圆圈中,数量最大的同性质微粒物,就该是我身下的大地了。那个与众不同的小人代表的是什么呢……。”想起刚才那人离开时的动作,口中好像念过类似咒语的话,他又暗道:“难道他刚才的声音指令,就是这个黑色小人?相当于用一个特殊信号,重组物质微粒的运动模式?”

安冬在一旁道:“打仗的时候,当兵的该如何行动,一定是由当官的指挥。官的人数肯定少于兵的人数,一大群兵往往只有一个最高指挥官。这群小人中,只有这一个最特殊,他肯定是最高指挥官。他的意志,支配整个兵营,如果我们能和他勾通,只要让当官的同意咱们过去,当兵的再威猛,也不会发出攻击。”

尤只虎试着和那独立小人勾通,发出请求,可那小人丝毫不理会。

尤只虎暗道:“不知道用催眠行不行?可这小人不是人啊,能被催眠吗?”

但转眼想起传送阵中的微粒运动模式,他又暗道:“人其实也不过是一台微型电动机,在构成的本质上,还不是一样由基本微粒构成的?若说人有智能,那也只能说,构成人这种结构的微粒,本身就有某种智能或是能被智能化,否则,没有智能的基本物质,如何凭空生出超然于其基本功能的智能来?”

想通了这一点,他开始试着和那小人勾通,传递出一个指令:我是你们的自己人,我是可以随便出入的。

殊不知这简单的一句话,在安冬眼中,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我们平时说话,虽然只是表达一个愿望、一个念头、一个想法、一种感受、一个动机,但真正的愿望、念头、想法、感受、动机,在潜意识深处,却不是简单的一句话,而是瞬间引发大量的微粒运动,产生大量的微电荷效应,通过在大脑中建立起图像的方式来表达。

就像你说一句“chgor长得太丑了”,话虽然简单,可脑中却直接建立起“chgor如何丑”的图像画面来。这个图像画面,远比一句话的内涵,要丰富得多。它会引发不可预知的想像空间,甚至建立起与之相配的观念来:chgor真得太丑了。然后触发你排斥讨厌chgor的情绪,接着下一步就是偶的书……被你唾弃了。

安冬见尤只虎的话一出,那两脉内的气感,瞬间加速,主观的愿望刹那被图像化,图像又刹那引发潜意识中的观念建立。尤只虎整个身体的外层肌肤中的大量微粒,立刻开始应着观念的需要,临时组合出与圆圈看似相同结构的运动模式,现出与之同频率的振动。

安冬暗笑道:“嘻嘻,要催眠那个小人长官,他是没有信心的,这观念建立不起来。而潜意识只求结果,不计过程,为了达到‘我是你们自己人’这个结果,潜意识变相地把将他暂时模拟成了小人的成员,以完成他的愿望。因为他内心深处相信,改变自己比改变别人容易,这个信心,可就容易树立起来了。”她似乎异常得意。

尤只虎在无意识下,由安冬支配四肢,自动站立起来,一步跨出圆圈,安然无恙。

而在他的虚拟场景中,对应的场面却是:尤只虎慢慢地走进兵营,所有的小人由于见到自己人,都无视他的存在,让他轻轻松松地从中间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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