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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渡灵曲》第四章 交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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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大院里出来散步聊天的人渐渐都各归各家,旧楼外还剩下几个家属,围在2单元门前的牌桌上,孜孜不倦的搓着麻将牌。马太太今天手气不错,不由地哼起了小曲,丝毫不在乎在她脚边“汪汪”猛叫的小狗莉莉。

一旁的李太太今天输了不少钱,心里满不是滋味,想快点散场,看见小狗不停的叫唤,轻描淡写地说:“你们家莉莉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太晚熬不住想睡觉了?”

马太太极不乐意的轻踢小狗一脚,嗔道:“这臭狗,平时大半夜还吵着出来撒尿拉屎,今天这么早就在这闹情绪,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

“呵呵,再叫这么大声吵了邻居,小心像你家隔壁老太婆养的狗一样,被人家活活烧死。哎呀!现在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有余悸,现在的人啊,实在是太残忍了!”李太太嘴上这么说着,表情里却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什么话!”马太太看不惯李太太装模作样的表情,反驳道,“她家的狗可是咬了局长亲家的狗,我们家莉莉就叫声大一点,等打完这轮我先把它送回家去!”边说边又踢莉莉一脚。

莉莉被踢出桌子下,却没有乖乖的闭嘴,反而叫得更加凶猛,扑到马太太脚边咬着她的裤脚不停的哼哼。

李太太见状,连忙趁热打铁的说:“看看几点啦,回去晚了我家那口子又要话多了。”在座的另外两位牌友也纷纷点头附和。

马太太不得不拿出手机看时间,摸索半刻,却发觉手机不在身上,突然间想起今天在104腌牛肉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机遗忘在桌子上忘了拿,连忙放下打到一半的牌,决定趁现在时间还不太晚去把手机拿回来,以免影响到林萱休息,顺便把莉莉也送回家。

她抱起莉莉走进黑洞洞的楼梯口,重重地跺了几下脚,感应灯却没有如期而亮,大概灯泡又坏了!明天可得喊老公再换一个,她心想,最近这半年来灯泡随时都在坏,真实奇了怪了,那些灯泡商也太偷工减料了。

进楼转弯处便是104的专属浴室,浴室里传来阵阵水声,像是有人在里面洗澡,可依旧漆黑一片没有灯光,马太太觉得奇怪,回头看了下自己家大门,也许是由于防盗门太严实,一样没有灯光漏出来,只有楼外的路灯稍微透进的一点点光线让她不至于找不到方向。怀中的莉莉不安分的扭动着,像是畏惧什么,叫声也不像刚才那么洪亮。

马太太走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几下门:“小林,小林,你在里面吗?我白天把手机忘记在你家了,现在进去拿一下啊,不好意思啊。”

浴室里没有人回应。只有水声和在用力洗刷什么地声音。马太太以为水声太大里面地人没有听见。又用力锤了几下门。喊道:“小林吗?你在不在倒是说句话啊!我跟你说我去你家拿下手机哦。先跟你打个招呼啊!”

“吱呀”一声。浴室门缓缓地打开了。马太太讶异地看进去。浴室里一片昏暗。隐约看见一个人坐在喷头底下用毛巾用力擦着什么。她以为是林萱独自在洗什么东西。顺势凑近去看……

微弱地光线下。一个没有头颅地人正用力洗刷着捧在手中地人头。脖颈上可以清楚地看见一根根似被硬生生拔断地血管。不停地有黑红地液体顺着水流冲到地面上;人头地眼睛睁得很大。瞪着马太太一眨不眨。浓密地头发纠缠在那个人手上。坑坑洼洼地面孔如同被火烧过一般焦黑。只有几片血红地碎肉粘在脸上。没有嘴唇地嘴露初森森白牙。有涎液顺着嘴里淌出……

“啊——啊——”马太太发疯般地尖叫出来。“有鬼啊!救命——”双腿如同注了铅一般难以移动。

浴室里地无头人缓缓地站立起来。抱着头颅面对着她。马太太恨不得自己从来没长过眼睛。可以不用看见这样地一幕。怀中地莉莉“汪汪”直叫。像是也被这情景吓坏。她终于鼓起勇气挪动自己地双腿。想跑出楼道。谁知转身刚迈出脚步。脚下却提到一块柔软地障碍物。猛地向前摔扑出去。怀中地莉莉被摔飞出去。她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想继续往外跑。一抬头。一双闪着绿光地眼睛近在咫尺……

“救命啊——”

牌桌上,牌友们等了一会,却不见马太太回来,突然只见莉莉像被丢出来似的滚出楼口。李太太等人纳闷的互看:“不会是因为玉珍老和我们打牌被她那口子骂了吧,怎么吵得连狗都丢出来了,我们进去劝劝。”说着就起身进楼。

刚走到楼口,一行三人却突然看见马太太直直的站在楼道里,微弱的光线让她们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情。

“玉珍,你怎么站在这?还玩吗?不玩我们都回家了啊!”李太太问道。

“不了,”马太太慢吞吞地开口,“我要休息。”

“哦……那我们先回去了,你快回家吧,不然你家那口子又要骂你了。”三个人纷纷散去。

走之前李太太轻轻拍拍在脚边发抖的小狗莉莉,柔声道:“乖乖回家啊,别再叫了。”

她没有看见的是,莉莉惊恐的双眼里倒影出来的马太太,双手抱着一颗狰狞的头颅,头颅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她离去的方向……

黄宇瞻一身臭汗的走出“急速”网吧,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居然已经十点半了,他心里莫名的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原本今天是请假一天的,正在CrimeBar和洛樱商量对策的时候,却被网吧老板几个夺命连环Call给叫回了网吧,说是网吧机子重了不知名的病毒集体瘫痪,他不得不赶回网吧和其他网管一起救场。

洛樱在网吧附近的果汁店坐着等他,见他出来便起身结账,两人一同走进大院,洛樱抬头看着夜色中的旧楼,有一种异常的昏暗,如同被黑雾笼罩一般,令人有种十分压抑的感觉。

到了2单元104门口,黄宇瞻拿出早晨林萱临走前留给他的钥匙准备开门,隔着门板却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阵揉面般的声音,他犹豫片刻,将钥匙对准锁孔准备开门,洛樱却迅速伸手制止他。

“你说屋子里只有三个怨灵?”她低声问。

“嗯,昨天晚上是这样的,”他偏头看向她阴郁的表情,轻问,“难道你还感觉到别的什么?”

“里面有人,你不是说屋子的主人出差去了么?”

黄宇瞻皱眉,难道林萱中途回来了?他与洛樱对视一眼,决定先礼貌的敲门。屋子里的声音依旧没有停止,却没有任何回应。

“什么味道怪怪的……”黄宇瞻皱了皱鼻子,开始发觉屋子里的情况很不对劲,决定先进去看看,一只手从烟盒里将“轮回”抽出握住。

洛樱在他扭动钥匙之后,一脚把门踢开,昏暗的屋子里站着一个人,在桌子上用力揉着什么东西,对两个人的到来视而不见,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伴随着门的敞开扑鼻而来。

黄宇瞻迅速挡在洛樱身前,伸手按开壁灯开关。屋子里的人竟然是101的马太太!

马太太蓬头垢面地站在桌前,一边用力揉着手上的一大块鲜肉,一边从旁边的食盐带里拿出盐巴撒上去,浓稠的鲜血顺着桌子流到她双腿,她却视而不见的继续做着手上的事;客厅的地上已经被血液染得刺红,中间放置着看似被肢解的残体,手臂和大腿四分五裂的丢在不同的角落,由于失血过多已经变得惨白!身体部分被从中间破开,肋骨似乎全部碎裂,胸腔中的心肺肠子稀稀拉拉的摊在一旁,身体的头颅则搁置在客厅最显眼的水机上面,那双死不瞑目的双眼凄厉的瞪视着黄宇瞻站的位置……

黄宇瞻忍住翻涌的胃液,默念咒语,“轮回”逐渐拉长,洛樱推开拦在身前的他,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以及神志不清的马太太,明白她一定是被怨灵上身了!于是飞快的从手袋中抽出“肃魂”卡向马太太抛去,试图震住马太太体内的怨灵。

马太太被卡片打到面颊,机械的抬起头看着门口的两个人,突然发出一阵狂叫,整个人倒在地上。

她的行为让门前的两人十分错愕。

这时101的门突然打开,马先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104门前站着的两个人,他惊讶的问:“我老婆是不是在里面?我听见她在叫。”边说边走了过来。

黄宇瞻和洛樱根本无法阻止马先生的接近,马先生走到104房前,屋子里的情景让他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这时连楼上的的邻居也听到动静,纷纷开门前来看热闹,人人都被屋子里的情景吓得尖叫,有人连忙打电话报警,现场混乱不堪,而黄宇瞻和洛樱被他们视为现场第一证人,一时无法脱身。

警车的鸣音冲破夜空,黄宇瞻无奈地看着深锁蛾眉的洛樱,两个人这才明白,还没有正面交手,已经被那怨灵给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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