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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平乐之春归何处》第四章 斋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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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文彬正和叶子羽说着话,眼角瞄到一个小小身影从左边闪了出去,心想是打扰人家的清静了。

“文彬,你看什么呢?”子羽看着侧着身的韩彬。

“刚才有个人影从那过去了,好像是个小道姑,你没看见吗?”

“没呢,你眼花了吧?”子羽乐道,“平常那些千金小姐也不见你多看一眼,一个小道姑就入眼了?!”

“你胡说什么呢?”文彬有些恼怒,转眼一想,“那些小姐们躲都来不急呢?动不动就哭鼻子,又娇气。不过你倒是挺喜欢的哈!”

话音刚落,子羽举起手想打文彬,对方一见就跑开了,两个少年的身影在梅花林里渐渐远去了。

云初回到院里,听见内堂有不少人说话的声音,走近一看,原来是那个捐银子的叶家老夫人来了,师伯和那叶老夫人坐在首位两边,左边是叶家的媳妇李氏,旁边坐着常来道观的韩府夫人。几个大丫鬟都侍候在一旁。师父和师伯的大徒弟云齐陪坐在右边。两个十三、四岁的小侍呆在门外,正咬着耳朵不知道说些什么,看着像两个小书童。

师父看见云初到了门外,招了招手让她进去,云初便站到了师父身后,想来也是没有自己的位子的。只听那叶老夫人言道:“玄真师父,我这有件事,确不知如何开口啊!”

“老夫人见外了,我等岂会见怪。”师伯和颜道。

“呵呵!确有件事,需从你这找个帮手啊!”

“哦?借人而已,老夫人说就是了,这有何难的。”

“只是想借道观里的做斋菜的云轻师傅一用,不知可否?”叶老夫人笑道。

“云轻,这。。。可难办了,唉!”师伯一脸叹息。

“难道。。。玄真师傅舍不得,放心,我只借过去三日,不会强要了她的。”

“不瞒老夫人,不是我等不愿意借,实是这。。。借不了啊!”师伯无奈言道。

“这。。。这确是为何呀?”老夫人十分不解。

“唉,老夫人错爱了,这云轻斋菜手艺确是拿手,只是前几日下山去买食材,不巧回来的路上。。。唉,被一辆马车撞了,性命倒是不妨,只是这右手。。。折了,没得三五个月是做不了菜的。这厨房里其他的道人,手艺虽是有,确入不得眼,老夫人还是极早另寻他人,免得误了事。”

原来这江州城里说起斋菜来,最好的就是这云轻师姐了,色、香、味、艺等都是一绝,这若大的江州城,菜馆酒家也是不少,但都盛在荤菜。那些好这一口斋菜的,都喜欢上这千云山来品尝,而观里只有云轻师姐手艺最好,每日里也只是限量供应,来晚了一口尝不上。这云轻师姐虽是带了两个徒弟,奈何天份不足,只能做些师姐妹们平常食用的饭菜,手艺差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而师姐手里有些高招,也不愿教给这样的徒弟。

“难怪老身今日上得山来,听人说这几日云轻师傅都不做菜呢。可这日子已定,老身上哪去找这做菜的师傅啊!?”老夫人真是失望至极:“唉,玄真师傅,你可知道,下月初三原是我家老爷三周年祭,预备摆上三日的斋食,好好招待一番老爷原先相交的士家大族,还有些江州城里常年往来的人物,这可是府里上上下下今年的头等大事呀!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夫人皱起眉头,抬手抚额,李氏也很是无奈,走上前去,言道:“婆婆,不如,我们去临近的地方寻访寻访?”

“只得如此了,只是从未听过那处有做斋菜拿手的师傅,唉!”

“老夫人,我们韩府中也只得几个荤菜师傅,斋菜确是不行,实是帮不了老夫人了。”这韩夫人也确实帮不了什么。

堂内人等俱都不言语了,师父看到师伯也是不乐,心想这叶老夫人对于这千云观十分重要,如果不是有她的捐赠,道观也不会有这般好,便回头望了身后的云初一眼,想看看云初的表情,到了这个时候,确实没了办法,只好对着师父点了点头。

原来在前世的时候,因为爸爸妈妈身体不好,一个有高血压一个有高血脂,只能吃得清淡,云初便趁着寒暑假,去开斋菜馆的表舅那学边打工边学做菜,最后表舅都舍不得云初走,想云初留下来继承他的手艺,只是云初的愿望不是当厨师,只好放她走了。八、九岁那年,有次云初实在无聊,跑到厨房给师父师姐们做了一顿简单的斋饭,后果是自此以后这个厨房就变成云初专用的了。到了这千云观,还没有机会到厨房试试身手,倒是尝过云轻师姐做的菜,就云初感觉,应该相差无几的,但云清尝过后私下对云初说,‘你做的更好吃’。

“师姐,老夫人,我这倒是有一个人选。”师父顿了顿:“只是不知两位是否信得过?”

“这位师父有人选,何不早说!”老夫人急道。

“师妹既有人选,何不说出来呢?”师伯也怪罪起师父来了。

“呵呵,师姐莫怪,我自一年前来到千云观,每日有人侍候,杂事也一律不管,只一心讲经学道,观里有什么事,也从未能帮到师姐。”师父一脸歉意:“我这徒儿云初,也会做些斋菜,叶府的斋宴想来也能应付得了。”

“哦?!云初会做斋菜?!”师伯奇道。

“啊?!这位小师傅会做斋菜?!”老夫人也奇道。

听完这些话,无奈,只好走到师伯和老夫人面前,行了一礼,道:“云初自小就喜欢在厨房呆着,做的菜师父师姐们说还过得去。”云初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师伯,老夫人,看这日头,已快午时了,不如云初去做几样斋食给几位尝尝,再作打算,如何?”

师伯看向老夫人,老夫人点了点头,师伯道:“嗯,那就快去吧!”

过了一个时辰。

云海师姐叫了两个小道姑把原先招待贵客的小厅收拾出来,摆上一张可坐八人的圆桌。师伯并老夫人坐在首座,老夫人身边坐着李氏和韩夫人,几个大丫鬟随侍在一旁,师伯这边依次是师父和云齐大师姐,最下两个位子坐了两个少年,竟是在梅林里看见的那两个少年,两人都是好相貌,只是一个斯文如玉,一个是俊秀爽朗。

云初和云清师姐将斋菜一一端上,先是四碟凉菜,然后是八个热菜、一个羹、一个汤,摆好之后退在一旁,心想到时肯定有问题要问云初这个做菜的人。

看着这一桌精致的菜品,师伯都有些不忍下筷了,朝着老夫人道:“老夫人,请!”

叶老夫人看了看,先伸向了面前的一盘,一圈青翠的小白菜中间放着香菇,这是最常见的香菇白菜,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咬了几口,也不说话,又再夹了一筷,便点了点头:“嗯,不错!你们也好好尝尝。”

师伯此时也是一边吃着,不时点点头,在座的诸位都很赏脸,吃得是满口留香。

“这位小师傅,手艺不错,说说看,这个菜叫什么名字啊?”老夫人指着旁边的一盘好似豆腐,但汤汁又绿绿的菜问道。

云初走到老夫人身边,微笑言道:“老夫人,这菜名叫‘翡翠白玉’,是用菜汁和豆腐制成的,清淡适口。”

其中一个身穿月白袍的少年微扬起嘴角,说道:“奶奶,这名字取得极雅致,只是不知其他的菜是否也都取了好名字呢?”少年说完便看向云初这边,看来这是叶家的少爷了。

“小少爷说的不错,云初也只是看其形态、滋味、颜色,自行取了几个名字而已。比如这个菜就叫‘绿野仙菇’,”云初指着那道香菇白菜说道,又指着旁边一道说:“旁边这个叫‘五彩银牙’,这个是‘碧湖香芋’、‘九层玉串’、‘芥心雪球’、‘玉翘银芽’、‘芦笋百合’、‘玉带羹’和‘满坛香’”。

最后指着一盘青瓜笑道:“这个嘛,就叫‘青龙卧雪’了,呵呵!”原来是这一盘菜,盘底一层切成得极细的豆腐丝,上一面根已切成薄片的青瓜,维持原状摆在上面:“这个‘冬林上素’、‘藕断丝连’和‘陈皮金珀’。”

一口气说完,好想喝口水啊!“这些斋菜都有些食疗的功效,可清益养生。”

抬头一看,那位少爷瞪大眼睛张大嘴正看着云初呢:“听了这名字,我都不想吃了。”

老夫人疑惑的看着叶家公子:“子羽,才吃了多少,难道不合口味吗?”

“叶奶奶,哪里是不合口味啊,他那是舍不得吃!”旁边那位韩家公子笑道,且拍了拍身边的叶公子。

“呵呵,小孩子气。”李氏也笑笑地看着这个孩子。

“玄真师傅,我就借这云初小师傅了,可好?”说完,老夫人看向吃得正欢的家人。

注:菜名都是有迹可寻的,也都是素菜菜名,但是不是斋菜,某不敢保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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