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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第七章 母爱无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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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我径直来到五阳街二十九号那幢楼,楼道口阴暗潮湿,堆满着发臭的垃圾,黑洞洞的看不见任何东西,远远就闻到一股股让人发呕的气味。

在这种环境中,着实让人心里失衡,心中会莫名地增加恐惧感。担忧着突然从上面掉下一块砖头或者铁器之类的东西砸在我的头上,整个楼道没有任何声响,二楼亮着灯,灯光下,一只硕大的老鼠从三楼的台阶上蹿下来,叽吱叽吱锐叫着狼狈而逃.

我爬上三楼站定,喘口气,右侧的一间房里突然有了响动,忽然门一开,走出一个瘦如干柴的妇人来,凄淡的灯光下闪着一张似瓜皮的脸,头发凌乱不堪,她看见来了陌生人,就瞪着一双血红小眼惊乎乎地望着我,我疑惑遇上鬼了。然后惊讶地说:“你究竟是人还是鬼?”她那木讷的表情顿刻蒙上一层雪霜。凶猛地说:“你娘才是鬼哩!”说毕,她猛地扭转身进屋去了。经打听,周冰荡的家里早搬走了。我失望地下至二楼,在二楼又听到刚才那个妇人在不停地傻笑,紧接着一阵喃喃自语,然后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我走下了那段黑暗的楼梯,心中不是滋味。

难以想象,偌大的一幢楼里就住着几户人家,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往来,处事待人十分冷淡,眼神中甚至充满着敌意,刚欲走出楼梯口,忽然又从左侧的一间房间里走出一个老者来,并拦住我问道:“小伙子,身上有钱吗?”那个小婊子嫌我年纪大,开价可真高,我惊乎乎地望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短裙的年轻姑娘靠在大门口,嘴唇涂得红艳艳一片,一双白嫩的大腿露在外面,她用手扇着嘴边的空气说:“兄弟,有空吗?进来坐坐吧!陪我聊聊天。”那个该死的老家伙当我是婊子。一进门,他就动手动脚,想占我便宜,何况身上又没钱。老者尴尬地说,明摆着是婊子还想立牌坊。她劝着“小伙子,别上她的当,她在讹钱”她用满口四川话骂道:“你说过锤子,哪个讹你钱了,你这老不死的家伙。”老者十分尴尬地低下头不作声,然后十分沮丧地走了。

“姑娘,你们究竟怎么回事?”她突然跑过来将我抱住往房里推,兄弟,先进去再告诉你吧!我就这样莫名其妙让她推到了屋里,电视在响着,屏幕上现着满是雪花点的图像,剧情中的男主角的脑袋从上端扭曲到下端,极像一个小丑角色。她砰的一声将门关死,却请求道:“兄弟,你替我修修。”适才那个老家伙说是维修电视的专业户,还卖关子让我给他快活快活,我就调侃着问他身上有多少钱!可他是个穷光蛋,简直是一无所有。要当婊子也得当个高级婊子,更何况自己也是一位心理医生!

我不屑道:“你是个心理医生?倒看你像个疯子,一定患有精神分裂症”因为一名合格的心理医生,他们的心态一般来说都是健康的,并没有像你这种反常的现象,不信就算了,你可以走了。我站起身刚要往外走,她又将我扯住,下次还会来看我吗?我很寂寞无助,我确实是一位心理医生,医得了别人却医不了自己,也不知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事情,我回转身向她默默点点头,她给我个微笑,然后自己怅然地走出那幢楼,于是忐忑不安地走了,走进电话亭给姐姐胡欣打电话,出门的时候,突然发现她温柔站在我眼前,对着我微笑。她长着一双澄澈、明亮的大眼,面似白玉,高隆的鼻梁,一张樱桃嘴,嘴唇上沾有女人特有的妩媚,她是我大学时期的同学名叫吴如柔,她人跟她的名字一样温柔可爱,有着倾城之美。

那年夏天,我跟她一同考入西安的一所财经大学,并在异乡度过了漫长而又充满青春气息的大学生活,我们两情缋绻,相互倾慕,但我们恋爱却遭至她爹娘强烈反对,总之,他们是不会赞成我跟她的婚事,也不知道为什么。

虽然吴如柔心有所属,爱有所归,对一个女孩而言。她心里会莫名地产生一种恐惧感。这种恐慎多半来源她父母对她的压力。

我告诉她说,适才我遇上一个疯子,说真来真可笑,她告诉我她是一位心理医生,不过,那副模样也确实像位医生,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她脸上绽放着阳光般的笑容,但她发觉我的异样,因为我的脸黝黑、清瘦,衣着朴素却整洁,一个地道的农村小伙。

她忍不住问道,你发觉你变了,你就是曾经踌躇满志的胡民吗?同时我发觉你真的不再爱我了,究竟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麻木、消沉。贫穷!堕落!

如柔说:“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好吗?”爱情曾给予我们幸福和快乐,我只想握住你的手不放,让我们这样厮守终身。吴如柔深情地望着我微笑了。突然,她的电话响了,她红着脸向我告别,她离开的时候天已经近黄昏,五阳河畔上金光闪闪,一团火仿佛从河心燃起来,像美丽的红莲一样。

按照姐姐在电话中所说的地址寻去,穿过一几条街,越过刚改建的政府路,然后随着一条小巷拐进住宅小区。胡欣已经立在住宅区门口望着我微笑,不可思议的是她身体开始发胖,白皙的颈脖上还戴着含金量极高的项链。此时,从二楼的窗口正有个妇人探出头催促她,她就说你们先歇着。

欣姐,她们催你有什么事吗?甭管她,一帮不务正业的家伙,我担心你找不到这里,于是每隔一阵子下楼来,来来回回许多次,却总瞧不见你的人影儿。适才我寻到五阳街二十九号那幢楼,里面住的是一个疯子,是位可怜巴巴的的女人,胡欣笑着说,那个女人也够可怜,几年前随丈夫从河南来到县城开五金店,正当生意做的火红的时候,女人却得了一场病,久治不愈,这个时候男人却有了外遇,对她置之不理,一年后便成那副模样啦!

原本那幢楼住着好几户人家,因为都对她产生一种恐惧心理,于是接二连三地搬走了啦!噢!原来她的丈夫是个负心郎,一个没人性的家伙。如此折腾下去,她迟早会折磨死去。胡欣告诉我,他们一家人搬进住宅区约二个月了。从前随周冰荡租了一家店面经营服装生意,赚些钱干脆买了一栋房。上了二楼,屋里聚了几个妇人,她们都等得懒洋洋的,一个个都显得高贵气派。她们在客厅里不耐烦地嚷道:“天哪,一去就是半天功夫,生儿子也不用这么久,咱们都发急了。”

胡欣笑着责斥道:“你可积点口德,你看谁来啦”哟,妇们们眯着眼笑,你是主,咱们是客,你还未尽到地主之谊,一个珠光宝气的妇人朝我打量了几眼,目光和善亲切,稀客,稀客,随便捡个地方坐。我笑了笑刚要解释,另一个坐在沙发上妇人扑哧地笑,笑得很神秘,我的好姐姐,他是胡欣的弟弟,刚大学毕业,一个标准的文化人。她便问我是哪所大学毕业,学啥专业,她也有一个妹妹现在在读复旦大学,学文秘,或许以后能成为一名女作家。我惊讶地说:“作家?”卫慧当年也就读于上海复旦大学,属于新生代女作家,并且还号称美女作家,如今却出了韩寒、郭敬明、陈壑等一大批青春偶像派写手呐!

你们文化人说文坛,咱们可不懂啊!文化人最讨厌贪赌,看来咱们还是散伙吧。一个人说:“你真滑头,赢了老娘的钱就撒牌不干,咋不让咱们赔上血本。”她们起身欲走,胡欣深情挽留,几个妇人说,不啦!并叮咛胡欣,有空时别闷在家里,否则会弊出病来。

胡欣笑着说:“一定,一定,我还要减肥呢!”妇人们走后,胡欣从厨柜中取出水果洗净,递一个给我,她们都吃过了,是中午你水荡哥买回来的,后来他有事出去了。

胡欣问道:“近来婶子好吗?”我一一应答了。对于工作之事,周水荡可急愁不安,午时可能动身去一趟省城了,那上面有些熟人,这世道,谋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难啊!胡欣说。如今像我一样下海当一名失败的弄潮儿,想当一个成功的弄潮儿更难,当然需要时间和精力,并坦言说至于钱财方面,请我不用担忧,待事情办得有些谱儿的时候,还得由金钱铺路,咱们都是圈外人,平民百姓,不懂为官之道,治国良方,但官场始终是官场,说穿了,就是权势在诱惑人们的灵魂,它像一条绳子紧紧地套住你的戏颈脖,让人无法动弹。

**成风成了一种较为严重的社会现象,的确,**成风是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

胡欣说:“人嘛,总得有所追求,否则,就像她一样一辈子过得碌碌无为。”

我笑了,胡欣也笑了,她似乎有些遣憾,再也没有说任何话,仅是微笑地望着窗外。胡欣曾经干过几种职业,教师、美容师、服装设计师,但对服装的热爱胜过一切,选择服装干了几年后,干出些让人认可的成绩来,并在一次国内服装展览会上获过奖,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

清早,胡欣会将她的儿子伦伦送到离她家最近的金钥匙幼儿园去,然后去菜场买些菜回来,几个塑料袋里总是塞得满满的。上楼后,她便从袋里取出些新鲜的的肉和鱼往厨房柜里塞,一边对我说道:“你一定饿了吧!”我告诉她,我要出门找一位朋友,也许不回来吃午饭了,胡欣说,那怎么行呢?菜都准备好了,不论如何,午饭时分一定得回来,否则姐姐真的生气你气了。我出去约一个时辰左右便回来了,并不按事先说定在午时回来,胡欣看我脸上有些沮丧、失落,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我回答道:“找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近来去哪了,听朋友说他可能去国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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