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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套在链头上。
酒杯是陶土烧制,那金链竟击不穿,如蛇被擒七寸,软软落了下去。
冷江寒那苍白的手仍端着酒碗搁在桌前。
那酒杯却是握在双枯瘦手中。
上面青筋暴起,有如老树盘根。
手的主人身材却是端的魁梧。
不是那醉汉却又是谁。
那脑袋极小,到似长错了地方,安在双肩耸立的山峰中显的极不协调。
此时正如不倒翁般来回晃动,挂在上面的白眉银须尽也跟着飘动起来。
嘴里发出宛如旱鸭般嘎嘎的笑声。
龙江海心内大惊,道:“你是何人?”
秦烈也已住手,转头看来。
冷江寒大笑,道:“酒喝的多了自然朋友也就多了。你不识,旁人些许识得。”
善越略一沉吟,道:“阁下莫非是那南疆九鬼中的老九,酒中鬼痴邓岚烟?”
邓岚烟双眼一眯,得意笑道:“还是你这和尚端的聪明,竟能识出你酒爷爷来。”
善越脸上一白,手中禅杖微抖,心中却是又顾忌什么,竟没动作。
邓岚烟却不理他,转头看向冷江寒。
冷江寒道:“邓老兄,数日未见,手脚还是那般灵活。”
此人看来也有古稀之岁,他竟与其称兄道弟,旁人听来,也觉怪异。
老头一听,顿时来气,道:“什么邓老兄,那名字我已快也忘去,旁人倒也罢了,你却为何也这般称呼。”
冷江寒一愣,随即道:“哈哈,鬼痴兄,向来可好。”
邓岚烟闻听,大为开心,口中却道:“不好,不好,无人对酒,你说可好。”
说完,他脸色一变,又奇道:“怪哉,刚那一击你却为何不躲,以你本事此人有何惧之?”
冷江寒苦笑,道:“你看我还能躲吗?”
邓岚烟一怔,细细打量,道:“难怪难怪,只是你这病状好生古怪。不过,你却又怎知我必定出手相助?”
冷江寒道:“你若不出手,世间岂不又少了一个酒友?”
邓岚烟边摇头边道:“错,错,我若是不出手,你便是又少了一个酒友。”
言罢,哈哈大笑,猛然间又停住,怒吼道:“原来你早已认出老夫,却为何不过来共饮,气死我也。”
又转头对着善越诸人,道:“你等若要杀他,速速动手,莫等老儿反悔。”
卢申天一惊,心想这老儿反复无常,便即持尺横在冷江寒身前。
其余众人闻之,极为震惊,却不知这老人何意,犹豫中也是蠢蠢欲动。
那桌上酒壶在卢申天与秦烈打斗中已然倾倒,冷江寒扶起酒壶,将余酒倒进碗中,对着桌面残酒叹道:“虽只是女儿红,如此浪费了倒也可惜。”
邓岚烟脸上一红一白,变幻不停,突然喝道:“你们不动手,老夫我可反悔了。”
话未停,手一挥竟将秦烈手中九节鞭一把夺过,双手一掰,但听喀嚓一声,那鞭已然断为两截。
秦烈只觉眼前一晃,手中鞭居然就没了踪影。
鞭乃重铁打制,虽不是异宝,在这老人手中,却如木筷。
众人见之,内心大骇,心中尽想,此人如此厉害,若是那九人皆在却不知如何应付了,也不知道今日那九鬼来了几人。
卢申天心中倒是暗暗赞叹,这老者年岁功力均在自己所见那二鬼之上,却不知为何排在南疆九鬼末位。
祈长老叹了下,道:“这位冷兄已然说那物不在了杭州,思来确也有道理。既如此,我等若是继续留住此女,倒也无理,也免的污了清名。就此别过。”
言罢,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善越等人也叹了口气,跟随而去。
那秦烈倒也爽快,鞭即已断,便也不要了,抱拳道:“邓兄好功夫,如有机会不妨共饮一杯,至于切磋那就免了。诸位就此别过。”
话毕,也扬长而去。
卢申天叹道:“此人也当真英雄。”
冷江寒道:“只知秦烈脾性暴燥,今日视之,到也是性情中人。”
邓岚烟转头看向卢申天,道:“卢捕头真乃侠义中人,公门之中,有捕头这等人物,实为幸事。”
言下之意,对他适才挺身力护冷江寒深为赞许。
卢申天不由一笑,面露惭愧之意。
冷江寒道:“今日与捕头相识,确也人生一大快事。”
那边戚家小姐走过来,双手搁在一边腰,低头屈膝,款款施礼,道:“小女子姓戚名竹雯,正是杭州府台之女,幸得几位大侠相救,如此恩德,真无以为报。”
冷江寒忙伸手一扶,道:“戚小姐言重了。”
但觉一股女儿香扑面而来,心内一震,自觉男女有别,那手便猛然收了回去。
邓岚烟却大笑,道:“有的报,有的报,此番救得府台千金,想那府衙之中定藏有百年佳酿,便是那府台老儿舍不得却也得舍了,哈哈。”
其面容竟已是垂涎三尺。
冷江寒和卢申天见之不觉暗笑,戚竹雯也不禁扑哧一声笑出口来,道:“那是自然,有没佳酿小女子不知,但定能让老伯喝个痛快。”
言语中,那眼神却向冷江寒偷偷瞄去。
自这女子进来,便一直是哀伤忧愁之情,此刻一笑,似梨花绽放,冷江寒竟看得有些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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