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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落座,往对面看去,卢申天心中一惊,只觉那病死鬼孙不钱青面病容竟不及此人三分。
那青年却含笑注视自己,红眉下眼神清澈如水,只是这眼神似曾在何处见过,再要细想,却又不知了。
满堂之人独这青年不嫌弃他这身脏,卢申天心中对此人到有了几分亲切。
酒已上桌。
那人将空碗斟满,举起,对卢申天道:“请。”
卢申天大笑,将自己那满酒之碗也举起,一饮而尽。
酒入肠,顿觉清爽。
那青年也不言语,再将酒满上,道:“请。”
如此三轮,卢申天但觉好般爽快。
那壶却已空了。
店小二在远处已然看呆,不待二人吩咐,早送去两壶。
片刻工夫,小二酒也已送了三轮。
便是卢申天这魁壮大汉,脸上也隐隐犯红,看那青年,面色却更是苍白。
卢申天便道:“这位兄台,好生酒力,不知如何称呼,看你面容,竟是……”
那青年双手抱拳作礼,道:“小可冷江寒,兄台可是公门之人?”
卢申天笑道:“正是,在下卢申天,却不知兄台怎生看出?”
冷江寒低头,道:“原来是开封卢捕头,见那对玉尺我本就应该想到,失敬。前面见卢兄一双官靴,故而小弟略微猜上一猜。”
卢申天道:“冷兄好眼力。”
冷江寒道:“卢兄远在开封,看这身风尘仆仆来到江南,必然是有大案在身。莫非是在追那要犯?”
卢申天陡然一惊,此人洞察入微,竟不逊于公门之人,当下正色道:“冷兄所言极是。只是此事牵涉巨大,不能说明之处尚请见谅。”
冷江寒大笑,道:“无妨。你我都是爽快之人,既有不便自不须讲。”
卢申天脸一红,心想此人也是性情中人,到不像有甚心机,自己若是不说,反到自觉尴尬,便将那几日之事大致说了遍。
冷江寒自泰山下来,也在寻找白狐下落。一堂四狐平时也都师父各派任务,相处极少,那黑狐行事残忍,向来为冷江寒不屑,到是那白狐虽为人极其高傲,到也甚合红狐脾性,至于那紫狐,就连冷江寒也从未见过,便是师父也极少提及。
此番巨变,师父估计也已遇害,那白狐定然尚不知晓,冷江寒深恐他也会遭那指使之人所害,便一路往南找寻。听得卢申天言道那白狐就在附近,心中不由大喜,面上却不曾显露出来,只沉声道:“听卢兄所言,那白狐端的厉害,卢兄便是追到,定然也是不敌,只恐反遭其害,却为何仍苦苦追随?”
卢申天长叹一口,道:“冷兄有所不知,既入得公门,半条命便已交了出去。此次又得皇上手谕,却是奈何。卢某其实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矣,虽知不敌也只能勉而为之,纵是一死,却也无撼。”
冷江寒面色一正,道:“卢兄此言尽显男儿本色,在下好生佩服。”
心中却是升起愧意,对这大汉到也更多了几分敬重。
卢申天看他那模样,不由一笑,道:“冷兄弟不必替在下担忧,凡事自有定数。到是你面容憔悴,看来身体似染有大病。”
冷江寒微微一笑,道:“难得卢兄关怀,小弟在此谢过。只是自小患有风寒,近几日发作的厉害,便去那杭州城里求医。”
卢申天听罢,道:“那杭州城乃江南重地,人才百出,想来名医也是不少。冷兄如不嫌弃,在下请那官府旧人替兄指引。”
便此时,楼上雅厅悠悠传来琵琶旋音。
却听那音,粗弦嘈嘈,细弦切切,忽尔碰撞如裂帛,忽尔婉转如溪流。
如泣如诉,正是那琵琶行,听的二人竟似呆了。
冷江寒轻声道:“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
卢申天接道:“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忽闻水上琵琶声,主人忘归客不发。”
二人相似而笑。
待到曲完,卢申天长叹一声,道:“此次偶遇,与冷兄相谈甚欢,实为幸事,若有机会,再把酒促膝,只可惜……”
他心里终是惦念那白狐去向,虽有不舍之意,也只能先且别过。
冷江寒摇摇头,正欲开口,但听酒肆外马蹄声急促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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