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父亲恢复了气力，有些高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期期艾艾道：“我偷学回风步的事情，您不会交给九叔处理吧？”想起九叔的冷脸，心里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赵伯年笑道：“迂腐，你有过目不忘之才，是我庄之幸，只看一次，便能领悟了回风步。实是我庄百年来第一人，难道我能按门规治罪么。你父亲还没有老糊涂。”赵仁骏讪讪而笑。

赵伯年突然问道：“骏儿，你的剑法很是不错啊，是不是有什么奇遇。”

赵仁骏将学习书法，丹青的心得说了出来。赵伯年听罢，叹了口气道：“我本以为书法丹青是杂学，学之无用。你却籍此武功大进。看来书法武功本是同源，相辅相成。”接着又自嘲道：“赵伯年啊，赵伯年啊，当真是井底之蛙。”赵伯年看着儿子的秀脸，想起了已去的老伴，心里闪过一阵阵黯然。

心中默默的念道：“阿佟，你知道吗？我们的小儿子也懂事了，今天为我们赵家长了脸面。不愧是我赵伯年的儿子，十八岁便领悟了回风步，将来成就不可限量。阿佟你知道吗，这么多年你在地下也寂寞吗？”

赵仁骏见父亲陷入沉思，脸上出现了少有的温柔神色，心中颇为奇怪。

又过了良久，才见他抬起头来，双目中有些湿润，涩声道：“我们去看看你母亲。”

母亲的灵位就设在后堂，赵仁骏随着父亲来到灵堂，这也是他第一次单独同父亲一起。赵氏先长的灵位都在，母亲的灵位则设在左首。

赵伯年默默的看着那块赵门佟氏的牌位，想起妻子的音容样貌，忆起她对自己的深情，不禁痴了。

赵仁骏见父亲有些出神，也不打扰。从一旁拿出几柱上等的灵虚香点着，对着母亲的灵位磕了几个头。

自己印象中，母亲的身体一直很虚弱，听说是在怀自己的时候受了惊吓，产后脱虚，一直体弱以至于连哺乳的能力都没有，自己是吃婶娘的奶长大的。

为此不公平待遇赵仁骏还生过母亲的气，认为她不疼自己。其实现在想一想，母亲还是十分疼自己的，每次见到自己都是亲切的搂在怀里，骏儿，骏儿的叫着。只是母亲的身体实在太弱，连抱起年幼的自己的力量都没有。和自己说不上几句话，便已气喘吁吁。

为了母亲的病，父亲四处收罗灵丹妙药，人参，首乌，雪莲，茯苓服用了一大批，也不见好转。每每如此，父亲便迁怒于年幼的自己。后来渐渐明白，当时母亲再分娩时脱需，产婆要父亲在孩子大人之间选择。父亲犹豫不决，但是母亲坚决保住孩子，也就是后来的赵仁骏。

如今赵仁骏也有十八岁了，母亲的记忆逐渐模糊，只大约记得母亲很漂亮，很慈祥。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和华师姐有些相似。在自己的印象里倒是华师姐的深一些……

厅堂的蜡烛芯响了一下，将两父子拉回现实。

赵伯年看着仍跪在地上的儿子，心里不禁后悔起来。如果自己对他多一点关怀，他的成就不止与此，以他的学武天分，不难成为武林中年轻俊彦。当下扶起儿子，伸手拂去他身上的灰尘。

赵仁骏心里火热，双眼红红的，哽咽道：“父亲……”

赵伯年柔声道：“以前是为父没有好好关心你，欠了你很多。以后为父加倍补上。”赵仁骏拉着父亲的手，轻轻的抽动双肩，喜极而泣。

赵伯年微微而笑，道：“好了，好了，今天我们设宴庆祝，咱们父子好好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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