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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小受攻的日子》国主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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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卢府出来已经月上天顶,寒凛吸了一口夜间清冷的空气,心情比先前在卢府听那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时要好很多。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的官轿,临时起意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四个轿夫互相看看,似乎不知所措,以护卫身份跟来的萧涅也一脸意外的看着他:“怎么?”

寒凛笑了笑:“没什么就是想一个人走走,放心我不会跑掉的。”

萧涅最后还是带着轿夫抬着空轿回宫,寒凛看着一行人走远,慢慢朝反方向走去。

月光渐渐的撒下来,没有温度的光芒让人心思沉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影,偶尔有一两声野狗吠叫,除此以外一片宁静,白日里繁华的皓京此刻象是完全沉睡着。

寒凛走了一会儿,停下来,确定身边无论明暗都绝对没有人之后,他伸手,弹出一颗丹丸。鸽蛋大小的白色丹丸飞上半空,将落未落时,寒凛结了一个手印,将它悬在空中。

他定定的持着手印,停下来等待着,心里没有多少底,这颗引妖丹能引来什么?如果太弱,便达不到效果,如果太强怕自己应付不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弯弯的月渐渐没入云层时,寒凛预感到自己要的东西来了。

引妖丹是用来在月夜吸引妖物的玄丹,丹师靠这个诱捕各种小妖来炼制丹药,而寒凛自己并没有真正使用过,因此看着随最后一丝月光沉入黑暗中,一股妖异的气凝聚在丹丸边时,还不由得起了一身白毛汗。

那妖物迅速的在引妖丹周围转动着,妖气四溢,寒凛眼中流露出欣喜,看来还真蒙对了!他猛的一折指,手印一变,引妖丹突然炸开,化为粉末,融在妖气中,手印再变,粉末混在妖气中收拢,只听得那妖物吱吱的惨叫,与丹粉融合了的妖气自它身上分离,重新凝聚成一团气雾状的黑色气团。

寒凛用琉璃瓶收起黑色气团,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唇角挑起一抹欢欣的笑,终于完成了!

啪!的一响,似是什么东西跌落的声音,寒凛低头,才发现是刚才那只被他收尽了妖气的妖物,它颓然的趴在地上,月光已经从云层中出来,照在它身上,原来是只似猫非猫,似狐非狐的小动物,通体漆黑,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瞪着寒凛,见他走近又流露出一丝绝望和恐惧。

寒凛蹲下来,看着它,喃喃道:“原来是怨狐,还是黑色的……可怜,你也是被家人赶出来的么?”

小动物愣了一下朝他啮着牙示威,他笑笑:“我们是一样的,黑色的怨狐不吉利,生辰不对的人也不吉利,这样吧,我夺了你的妖气,是情非得已,做为报酬,以后我养你好了。”说着,他朝怨狐伸出手,小兽犹豫了一下,跳上他的臂膀,然后很不客气的钻进了他玄袍最温暖的位置——他怀里。

“那,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这个国家最牛叉的地方知道吗?你也看到了我是个丹师,那个地方高人很多,要是不想死得太快最好变得更象猫一点,我知道你身上还有那么一点点妖气,足够你变一下脸的了,那里有个很可怕的人,要是给他发现你了,那你就死定了……”也不管怀里的小兽是否能听懂,寒凛絮絮叨叨的说道。

走过一个街角,忽然觉得有几分熟悉,仔细看居然是宁王府门口,寒凛愣了愣……宁王府在西,皇宫在东,也就是说自己迷路了?自嘲的干咳一声,赶紧转身往回走,突然发现王府门口不远处有个身影静静的站在那里。

那是谁?这样的深夜站在宁王府门外有何用意?想到毕竟烈煊救过自己一命,寒凛慢慢朝那人站着的方向走去……待到借着月光看清那人的脸,他不由得愣住了。

烈熵站在那里,一任月光洒在身上,没有白日里朝堂上的嚣张跋扈,不似当日行刺时傲气凌人,不复丹师院里淡然懒散,猫一般明亮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眷恋和深情,痴痴的望着那扇紧闭的王府大门。

枉相思,不可得。

他站在那里,不愿离去。

寒凛张了张口,还是又闭上,决定不去打扰那个看起来已经痴迷的男人,悄悄转身离去,心思飞转……

烈熵不近皇后,宫里也没有受宠的嫔妃,佳丽万千的后宫却留不住国主丝毫青睐,难道是因为他心爱之人早已嫁作他人妇?而且还偏偏是他最亲最信赖的至亲兄弟么?这么说来倒是很有可能……想当初他跟宁王妃姚婉也是青梅竹马啊!想到这里不由得笑,原来他也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嘛!

烈熵不知道,因为看到了这一幕,寒凛对他的观感忽然好了起来,因为他总觉得一个痴情的人一般都不会太坏。

寒凛接到的第一场主祭并不是烈熵所说的九月九祭天仪。

在寒凛知道了烈熵暗恋着宁王府的某人后不到半月时间,宁王府传来了王妃姚婉有娠的喜讯,烈煊乐得逢人就笑,他们夫妻与国主同日联姻,十四年来这是第一个孩子,怎么不把个要当爹的男人笑开了花。

宁王向国主请借丹师给未出世的世子祈福,寒凛则终于在进宫两个月后终于再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

祈福仪不象祭天仪那样复杂,更多的是寄托做为父母的美好心愿,丹师则只是做为一个召唤吉祥的媒介做做样子,所以寒凛还是应付得当。

晚宴,烈煊被他的堂弟留在宫**餐,镇国玄衣做陪。

“你们一直想要个孩子,如今总算如愿了,恭喜啊——”烈熵微微的含下一口酒,感慨。

寒凛心里有点打鼓,看着烈熵的表情有些奇怪,不愧是做国主的人,心爱之人跟别人有了孩子,居然还能这么心平气和的向情敌道喜祝贺……

烈煊呵呵笑着:“婉儿也很高兴,不过清然说她现在身子有点虚,所以不能来,否则我们三人倒真是很久不曾象这样把酒言欢了。”看了一眼寒凛,又道:“还要谢谢小寒!今天祈福的事劳烦你了!”

“呃……”寒凛还没来得及开口客套,被一边国主的声音打断了。

“小寒?原来煊是这样叫寒卿的啊……”媚眼朝寒凛飞来一个冰冷的神色。

“是啊……啊!是是是,现在小寒是镇国玄衣了,不能再叫得这么失礼了!哈哈哈~~”烈煊笑着,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席间气氛的变化。

寒凛冒着一头冷汗,决定不再开口,低头猛吃菜,可怎么吃还是一身发冷,烈熵冰冷的眼如影随形……干嘛?你跟你家堂兄争女人,关我屁事?别拿我当出气筒啊!他皱着眉,心里大叫。

“熵,你也不小了,如今国泰民安,你也要赶紧生个皇嗣出来才是啊!”烈煊满面红光,一脸醉意拉着烈熵催促,“皇后这些年也是恪守本分,你就不要老是避着人家了。”

“孤的事不用宁王操心!”国主脸一沉,腾的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寒凛吓了一大跳,烈熵除了在朝堂上或是真正发怒的时候自称“孤”以外,平时还是喜欢你你我我的称呼,刚刚这话明显已是怒到极点了,他含了一口的菜看着离去的身影:他不会想杀了宁王泄愤吧?!

烈煊则不以为意的轻叹一声,脸上红光依然,只是眼中笑意渐褪,良久又是一声长叹,算是这局不快乐的席宴的终曲。

寒凛送烈煊出宫,然后慢慢往丹师院走。

今夜的月色迷朦,高高的宫墙投下巨大的阴影压抑得让人透不过气。寒凛走了几步就后悔起来,他又迷路了……实在是很少在深夜里出门,就算出来采夜露也有青燕挑着灯陪着,现在可好,黑漆抹乌的一片,找不着出路了。自抱自弃的开始乱走,不久居然给他走到一片园子旁,视线开阔一些,终于也能辨别出方向,他正四下张望,突然听得园中某处传来瑟瑟的响动,是植物颤抖的声音,而植物不会自己动,这有规律并且急促的声响让寒凛想起一些事来……

那里有一处湖石,挡住了视线,但是挡不住声音。那是一个男人低哑的呻吟,粗重的呼吸声被强忍着,只一不小心自唇齿间流溢出来……

寒凛感觉汗毛倒竖,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到了脑门,然后又猛的坠到足底!这声音……

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只任那一声一声的微喘钻入耳中,像是在忍受着痛苦,又像是急切盼望着某种幸福的开端,轻轻的呻吟声渴求而又绝望的在空气中萦绕,突然声音断裂,只一刹那,那人呼出极度激越的一声,尾音中带着分不清是悲伤还是欢娱的颤音,一切静了下来。

一片寂静,就在寒凛以为那人已经睡去的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压抑得令人生疼的悲泣,他呆呆的看着湖石,看着那后面其实自己看不到的那个人——他竟然在哭么?

“煊!煊……”哀伤的呼唤声再次将寒凛震得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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