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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狼》第四章 新仇旧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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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悠悠醒来时,已是半夜时分了。郭言一直焦急地守在他的身旁:“云长,你可醒过来了!”云长慢慢抬起头,问:“郭言,老娘呢?”郭言什么也没说,难过地低下了头,眼泪哗哗地直流:“云长,老娘,老娘,唉。老娘凶多吉少啊!”

“娘――”云长一骨碌爬了起来,疯了一样就朝山下跑,郭言连忙跟了上去。两人不顾丛生的杂草灌木,踉踉跄跄,几步一个趔趄,几乎是滚下了山。

这时,马金彪的人马早已不在了。原来那马金彪一伙人放火烧了孙云长的家,想引孙云出来,结果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孙云长的动静。于是以为这孙云长吓得不敢再回来,就带着他的人马,骂骂咧咧的走了。

等孙云长回到野狼沟,发现这里早已变得一片狼藉,他家附近的几户人家的房子也被连带着一起烧了。村子里不时地听到女人和孩子的哭声。

云长愣愣地站在自家的门房前,她的老娘早就跟房子一起烧掉了。孙云长一边疯狂地在灰堆里扒拉他娘的尸首,一边大声哭道:“娘啊,我来晚了!儿子不孝,都是我把你给害啦!娘!你在哪里?我回来啦!你不孝的儿子回来啦!娘,你咋不说话啊?!”孙云长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他一身烟灰跪在灰堆旁,痴痴呆呆的,嘴里不停的喊着娘。

周围的邻居有得上前劝导,有得默默地看着,郭言一向是个冷峻的硬汉子,这时眼泪也噙在眼里,红肿着眼,紧握着云长的手:“云长,老娘去了,不再跟着咱们受苦了。咱们不难过,不难过啊。”

孙云长眼泪也早就流干了,这里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曾经的家,好久,他跪下来,冲着灰烬,给老娘磕了几个头,然后转过身,也给烧掉房子的乡亲们跪下:“大爷大婶们,云长让你们受苦了,是我云长连累了你们!对不住你们啊。”

“唉,孩子,都这样了,说这还有什么用啊!你还是先出去躲躲吧。马家人如狼似虎,他们不会善罢干休的,你还是快点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你娘也没了,再也不要回来了。”

孙云长站起来,此刻,他的心又冷又痛,他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死马金彪,为老娘报仇。他最后望了望埋葬老娘的灰烬,对的郭言:“兄弟,老娘的后事就托付给你啦。”说完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拿起铁砂和火药,头也不回地走了。

北方的四月,山里的风,依然凛冽寒冷,孙云长丝毫没感觉到寒意,他胸中的怒火熊熊熊燃烧着,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复仇!给娘报仇!”他忘了饥饿,忘了寒冷,脑子里除了仇恨还是仇恨,恨这个不平的世道,更恨那个恶狼般的马金彪。

在遍地豺狼出没的大山里,几十里的夜路对于满怀仇恨的孙云来说能算不了什么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走出山的。

孙云长赶到城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他经常到城里卖猎物,对城里的地形很熟悉,马府那样显赫的门第,他自然知道。他摸马府后,就把猎枪背到身后。后再绕马府后墙外,这里正好有一棵大树。

这是一棵国槐,虽现在是初中,树尚发芽,但依然枝柯纵横,是个夜时躲身的好去处。因为在夏日里这树枝叶茂密,形似华盖,马家以为是吉祥之物,特意留了下来。孙云长观察了一下地形,看看四周没人,就“蹭”的爬上了树。他顺着伸到墙里树干,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于是使出走梅花桩的功夫,没弄一点响,就轻轻落到了马家的院内。他又仔细看了看,可能是因为后半夜的缘故,周围也没人。他悄悄地站了起来,摸出刀,就朝前边的几排房子走去。

马家整个大院有一百多间房子,平日里养着几十号家丁护院。马家也知道他们坏事做尽,总是有仇家上门报复,所以一直看得很紧,要是往常,一般人想靠近院墙都难。今天巧的是马金彪带走了大部分人,原来那家伙从野狼沟返回后没直接回家,顺路拐进了刘庄,这会还没回来呢。

马家的后园是一处带假山、亭榭的花园,平时这里来往的人不多,这里黑漆漆的没有灯火。孙云长摸索穿过拱门,着朝着前院有灯的地方走去。

他贴着墙,刚到一排房子后,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说兔子啊,去了这么久,二爷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被叫做兔子的家丁脖子一梗:“他妈的二皮脸,你小子咸吃萝卜淡吃葱,二爷回不回来,你小子操的那门了闲心啊?皮又痒痒的吧?”

“嘿,兔子,你说我他妈能不急吧?二爷不回来,老爷一次一次的催我去打探,这黑灯瞎火的,我他妈的容易吗?”

“该!”二皮脸从怀里掏出酒来咪了一口,很舒服地吧搭了一下嘴,显得意犹未尽似的,凑近叫兔子的家丁:“兔子,你说二爷现在是不是正按着刘庄的那小妮子,搞的起劲呢?嘿……嘻嘻…”

二皮脸也色迷迷地笑了起来,“他妈的,别说啦!那小妮子看着就让人来劲,啧啧!那小样,那**……”他们正闭眼意淫呢,谁承想孙云长在暗处偷听,他满腔的火正无处发泄呢,这时血一个劲的往上撞,他摸起刀从暗处凑了过去。一靠近兔子,他咬着牙,手一扬,尖刀照着脖子上就是一划。那个就兔子的家丁,吭都没吭的一声就栽倒在地上,两腿抽搐了几下,很快就断气了。二皮脸当时就吓傻了,嘴张着半天也发不出声音。孙云长不等他反映过来,手一抖,尖刀抽出来,然后又反手刺进二皮脸的胸口,二皮脸似乎不甘心的望了望胸口的刀,然后腿一软,也慢慢的滑倒在地上,跟那兔子作伴去了。

孙云长在兔子的衣服上擦了擦短刀上的血,轻轻把两人尸体拖到角落里用东西稍稍盖了一下,然后小心地四处张望了会,确认并没惊动其他人,然后顺着路朝最宽的胡同最亮的灯光的房子摸去。

听说马金彪至今未归,孙云长不由地为小翠担起心来,他知道小翠八成也出事了。急怒交集,孙云长心想,今天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不了马金彪,就让他那畜性老爹抵命,这老东西,平时也是作威作福,一样不是什么好鸟。

于是,来到灯火最亮的房门前,他凑到窗前,借着里面的灯光,看见里面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他犹豫都没犹豫,上去就是一脚。“咣当”一声就把门踹开了。

这里是马家的会客厅,可里面坐的并不是马家仁。

就在不久前,马家仁还等马金彪呢,虽然马金彪带去的人不少,但毕竟听说孙云长是习武的,又有那个猎狼的传说,他有些放心不下。可他左等右等,还没有回来,于是一边派人打听,一边就回卧室休息了。临走时,吩咐管家赵宦贵在那里等着少爷。

此时,赵管家正坐在太师椅上,吞云吐雾,抽着大烟过老爷瘾呢。忽听“咣当”一声,就见一个汉子擒着枪,满身着血迹闯了进来,他顿时吓了一大跳,连忙问:“谁?你是谁?!”赵宦贵的声音有点颤抖。

“姓马的,你儿子烧了我家的房,害死我老娘,今天小爷来也要你的狗命!”说着,用枪对准了他。

“来人,快来人啊”赵宦贵拿起手里的烟筒就朝云长扔去,转身就想去摸身边的匣子枪。

顿时,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师爷,怎么啦?”

“师爷……”

孙云长这才知道这不是马家仁,于中不由地失神一犹豫,就在这时赵宦贵趁机就摸出枪来,孙云长眼疾手快,抬手就扳动了猎枪,随着一团火光喷出,赵宦贵浑身变成了筛子眼,手脚一抽一抽的只剩下出的气了。

孙云长快步上前,拣起赵宦贵的匣子枪,然后对着幔子,推到油灯,顿时屋子里燃起了火,孙云长转身就往外跑去。刚出门不远,就看到四五个家丁瞪着眼,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慌慌张张地跑来。

孙云长一亮匣子枪:“要命的快躲开!”家丁吓得一愣,他趁家丁们还没回过神来,几步窜到墙边,蹭的一跃夺路就跑。有的家丁只是慌乱地放枪,就是不敢追。有的家丁们跑进了客厅,看到死去的赵管家都黄了:“不好啦,赵管家被杀啦!快来人啊,抓住他,别让他跑了!”马家乱成一锅粥,马家仁穿上衣服大喊:“慌什么,还不去追?”家丁们拿了枪,朝云长的方向追去。然后马家仁派人连夜跑进了莲山县警察局。

莲山县警察局平时也依仗马家的势力,听说马府管家被杀,正是献殷勤的好时机,于是所有的警力家丁都出动了,在全城搜捕开来。

一时警笛齐鸣,城内乱成了一团。

孙云长一口气跑到双峰山下,才停下脚来喘口气。这时,天刚放亮了,他正寻思着要去刘庄打探小翠的消息呢,就听前边传来马蹄声和嘈杂的说话声。他急忙闪,躲到路边树后,猫下了身子。就听前边嘈杂的的说话声越来越大,孙云长忙又俯下身子,躲在石头后边的草丛里了。

不一会就见几十个人,有几个还骑着马,慢慢悠悠地过来。他仔细一看正是马金彪一伙人,他们刚刚准备回府的。这时,那马金彪得意洋洋的坐在马上,一边漫不经心地挥着马鞭,一连胡乱地哼着不成调小曲,旁边,另一匹马的马鞍上驮着一个布袋,其余家丁在一边大嚷大叫,其中一个正说道:“二爷啊,今晚你可过瘾啦,那小妮可真嫩啊。”

“嘿嘿,爷,这小妞一脱光了,白得跟小白羊似的。跟窑子里的窑姐可就是不一样。嘻嘻,那腿,那腰,那个白,那个软啊,嘻嘻。”

“歪嘴啊,你这小子下生没捞着吃奶吧?跟急着要托生似地,你看你小子把那妮子的**给咬的。”

“还说,也不看看你在她身上怎的熊样?”

“什么样?在女人身上还不是一个熊样。你以为你好到哪去啊?”

马金彪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拧着那个布袋,布袋里一动一动的,敢情里面装着人呢,

“怎么样,小的们,跟着二爷是有吃有喝又有福享吧?”

“那是,那是。二爷啊,就是便宜那小子,让他跑了,要不让他跪在咱爷们面前,看咱们玩那小妮,才过瘾?。”

“他早晚跑不出我二爷的手掌心!”马金彪得意洋洋地喊道:”我就不信他马王爷有三只跟。

孙云长一听,才明白小翠已经落入这些畜牲之手。他听着这群衣冠禽兽的淫言秽语,肺都要气炸了,他再也按耐不住了,猛的站起来,什么也不顾得想,挥枪就打。也该当马金彪的命大,云长这猛的一站,他的马受惊了。本来孙云长的枪法是百发百中的,打猎时,他瞄准的猎物,基本没有逃脱的。可这马往前一窜,子弹偏了一点,正好打在了马金彪的左眼上,马金彪捂着眼就翻落在马下。

家丁们看一下马金彪落马了,吓坏了,纷纷滚落下马,对着树林里就开起枪来。

子弹纷纷落在孙云长周围,打得周围的石头啪啪作响。孙云长不敢恋战,凭借着山势和熟悉的地形,穿过山沟,甩掉了马金彪的家丁们,直奔刘庄而来。

那次从庙会回来的路上,孙云长听小翠说起过她家的大体位置,所以他很快找到了她家。等他来着小翠家门前,就见屋子里黑漆漆的,静悄悄,没有一点响声。他一把推开门,只见小翠的娘躲在墙角,目光呆滞,任凭孙云长怎么询问也没有反应,炕上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和一个十四五的男孩直挺挺地躺着,早已停止呼吸多时。而小翠却不见踪影,孙云长这才猜到,马金彪那口袋里驮子的是什么啊。眼前的这些情景,发生了什么,谁都可以想象出来。

原来马金彪在野狼沟找不到孙云长,回来的路上,恶狠狠的扑进了刘庄。不由分说,他先派人把小翠的家围了起来。

这时小翠还正沉浸在甜蜜的喜悦中呢,想起云长就不时的咧嘴笑笑,小翠娘看这丫头神不守舍的样子,听她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心里又担心,又暗自高兴,不过嘴上也没说什么,只是说:“闺女,瞅个天让你弟弟把人家的棉袄送去,这大冷天的,人家还等着穿呢。

“哎”小翠抿嘴一笑,笑眯眯的上炕去睡了。

就在这时,就听“咣”的一声,揣门的声音把一家人都吵醒了。

“谁?”小翠爹喊道。

“是老子!”马金彪恶声恶气的回应道。

这时,有家丁把火把举了起来。小翠一眼就看到了马金彪淫笑峥嵘的脸,不由在吓得躲在被子里,浑身打哆嗦。

马金彪淫笑着,上一步向前,一下子就掀开了破棉被,不顾小翠的反抗,伸手就向小翠胸部摸去。“不准欺负我姐!”小翠的弟弟,十四岁的康娃站起来,试图用瘦弱的身体去遮护着无助的姐姐。

瘫在炕角的小翠爹,也挣扎着想爬起来,他还以为这是山上的大王呢:“爷爷啊,我这穷家总共没二两米啊。你就放过俺闺女吧!”

小翠娘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看马金彪想侮辱小翠,忙过去护着女儿,“大爷,她还小,还没找婆家,求你放过她吧?”

马金彪狂笑道:“放过她?那老子是来干什么?没找婆家正好,今晚哥们几个就和她圆房了,你就安心当你的丈母娘吧!哈――哈――哈――”家丁们也跟着一起大笑起来,几个心急的已开始脱开了衣服。

马金彪一把抓住了小翠的衣服,伸手就要撕,康娃眼看栏不住了,上去就是一口,咬住了马金彪的手背。马金彪“啊”的一声,用力抽出手来,然后抓起康娃就摔了出去。

康娃瘦弱的身躯直挺挺地飞到墙上,只听“噗”的一声,鲜血从口中喷出来,然后倒在地上,两腿蹬了几下就不动了。小翠一看弟弟的惨状,想挣脱出身来要拼命,无奈几个家丁牢牢的按着她。于是,急火攻心,小翠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畜牲啊!”小翠娘不再磕头哀求了,连喊带哭,扑到儿子身,看到儿子可怜的样子,又爬起来,扑向马金彪就要拼命。她一个人,哪是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的对手?一个家丁抡起枪杆,没几下就把她打晕过去,小翠爹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幕惨剧却无能为力,血往上撞,眼一黑,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马金彪把昏迷中小翠的衣裳全部撕烂了,自己脱的光溜溜的爬上炕来。昏迷中的小翠悠悠的醒了过来,看到马金彪扭曲的脸和下身的刺痛,头一歪,又昏死过去。

刘庄的夜更黑了,房里响着含混的呻吟声和男人们的淫笑,很久很久……刘庄的那些善良弱小的老百姓,都把自家的门关得紧紧的,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拦这一帮畜性。

当禽兽们心满意足地放开猎物时,到处都是死一般的沉静,马金彪吩咐把昏死过去的小翠用破麻袋装了,驮在了马背上。

等孙云长赶来时,就只见到了疯掉的小翠妈,小翠爹和弟弟康娃的尸体早已冰冷了。

孙云长满目血丝,默默地注视着眼前场景,没有泪,只是恨恨地一拳捣在墙上。他娘死后,他心里所有的仇恨已堆成了冰山。以后的日子里,他眼里这由仇恨铸成种寒光,就像黑夜冰冷剑光,让人难以直视,让敌人不寒而颤。

“小翠,我一定把你救出来”孙云长暗暗在心里发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孙云长离开了刘庄,头也不回走进了黎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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