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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聆》第二章 心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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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宗繁十六岁遇丁忧,大悲,守孝三年。闪舞

三年后,形容枯瘦。

他归家,环顾四方,罢,悲由此生。

怅而离之。

寻至汤山,曲宗繁于山腰饮了甘泉,以松为杖,攀了一日,午时方至居所。

曲宗繁不及放下松杖,已颤声喊道:“师!”

却是无人应。

曲宗繁心下一慌,忙拄杖高楼。

师的住处已落了锁,锁上满是尘灰。

曲宗繁几乎跌下,心神已不能稳。

他突然跑上前,疯了一般拍打那扇门,口中不住叫着:“师!”

他突然静了下来,他听到一声叹息,而后听到那人唤他的名字“宗繁。”

是师的声音,却又不是师。

只是师手中一种世术罢了,很久了罢。

曲宗繁脚下一软,跌坐在石台上。

他听到一弦琴音,他集了神,静静地听。

琴音至次日清晨方止,他就这样坐在石台上,睁大眼睛,听了一夜。

琴音止时,他突地站了起来,脚有些软。

他拾起松杖,拄着下了高楼,回了自己的房舍。

他拂开时年斑驳,不顾自己体力,出了院子,去劈柴挑水。

小小少年,苍白的脸上有了健康的红,冷汗却不住流下。

他不肯停下。

他不能停。

他在逼迫自己。

他不去想师不在身边的事。

他不愿相信师父对他食了言。

师!

斜阳几垂,他发丝凌乱,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肩上竹扁滑落,两桶水湿了青苔。

在即将陷入昏迷时,他看到山外几重阳。

明明是要落下,为何是暖色呢?

——————

曲宗繁摘下头上的斗笠,拂去肩上暮雪,斜身躺在榻上。

冬至的雪下得很大,整座汤山,在外界看来,都已成了雪山。

已是暮午时分。

曲宗繁迟迟未醒,一只画眉飞了进来,啄他的眉。

曲宗繁用手拂开,画眉不依不挠。

曲宗繁费力睁开眼睛,冲那画眉道:“何事?”

画眉叫个不停。

曲宗繁眼睛却清澈起来:“是有下落了?你嗅到味道了?”

画眉又叫了一串。

曲宗繁知道,它是在肯定。

曲宗繁立即拿了松杖,披了衣,同画眉出去。

走了许久,方到那个地点。

他问画眉:“在哪里?”

画眉尖叫起来:“那个不就是?”

曲宗繁来不及探究它怎会说了话,就遣目看去。

哪里有什么人,不过是一个隐约可看出形状的雪人儿。

大雪在下着,被覆了一层的雪人儿,隐约可以看出,那是师的模样。

即使只是一尊隐约可看出形状的雪人儿,曲宗繁亦不敢长久直视。

他匆匆低下头,复而转向画眉,鸣桹。

“你为什么……”

画眉又在尖叫,曲宗繁自动将它的话译出:“为你开心啊,你的师……他不会再回来了,你……”

曲宗繁的脸,因了它的话而瞬间变得阴沉:“你在说什么!”

曲宗繁抬手赶走画眉,赤脚走向那尊雪人儿。

尽管眉目很像,却终究不是他。

它,没有师的味道。

曲宗繁心中悲恸,几乎落泪。

他不肯相信鸣桹的话。

是他在自欺欺人么?

他透过晶莹的雪花,看到夕阳终于落下。

而他,不能回答。

——————

曲宗繁自那日见了那尊雪人儿,回来后笑容变得清朗——至少表面上是。

鸣桹时常飞来伴他,不过大多时候,鸣桹都是在觅食。

曲宗繁为他准备的食物它并不吃,很有骨气的对他‘说’:“不吃嗟来之食。”

曲宗繁被它的话噎住,继而笑了起来。

鸣桹是一只画眉鸟,很罕见的通体红色。

它是曲宗繁一次挑水途中捡到的,那时也下着大雪。

雪白的山路上,红色格外引人注目。

鸣桹是受了伤,垂死,曲宗繁救治它,才得以成活。

曲宗繁与它相处久了,也就懂了它的语言。

只是那日,它口吐人言了。

那日因着那尊雪人儿而未加留意,而今想起来,却是十分可疑。

曲宗繁见它停在身侧的树枝上,一把捉住,道﹕“那日,你说了人言。”

它自知他说的是哪日。

鸣桹受了惊吓,下意识以翅掩口,而后又胡乱叫起来,想让曲宗繁放开它。

曲宗繁攥得更紧,眯起眼睛:“你不说?”

鸣桹只是一味挣扎,并不打算说什么。

曲宗繁只得放开它,鸣桹一经自由,立时飞得更高。

它拍打着羽翅气冲冲地说了一大堆鸟言,才飞走了。

无非是说他忘恩负义。

曲宗繁轻轻笑了起来。

他倒是真的想要忘恩负义呢。

——————

曲宗繁认真听着鸣桹带来的消息,再三确定之后,随鸣桹下了山,去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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