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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器世纪》当时曲——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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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喝的有点高,脑子一片浆糊,发个旧文,权当人品保证吧,见谅,见谅。)

“小子,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快说!”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再不说,就不要怪老子对你大刑伺候了!”说话的是一个手拿大刀的麻脸大汉,光看长相就知道这人绝对不是什么善与之辈。在大汉的身前坐着一个七八岁的消瘦孩子,此时已经被这大汉打得鼻青脸肿,但是看上去还是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大汉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孩子会这么倔,若是依了他的性子,只怕这个孩子早就已经死了十几二十次了。但是他又不敢对这个孩子太过分,因为这个孩子所知道的秘密实在太有诱惑力了。

这是一间有些偏远的破庙,庙中除了那孩子和麻脸大汉,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和尚,此时正在肯着一只肥得流油的鸡腿,看上去全无半点出家人的样子。这老和尚是这麻脸大汉的大哥,见麻脸大汉问了一个上午也问不出什么结果来,有些不耐烦地道:“老二,这小贼到底知不知道那东西在什么地方?你不会搞错了吧?你看他那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比少林寺里那些个吃素的和尚还瘦,怎么看也不像是江南姬家的公子啊!”麻脸大汉肯定道:“老大,不会错的,要他不是姬家的种子,九大门派的人怎么会为他争得你死我活的!”那老和尚想想觉得也没错,道:“说得也是。不过这小子始终也不肯说半个字,我们虽然逮着他,也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妈的,一想到这里,老子就有气!”麻脸大汉也道:“可不是,老子真恨不得将这小子整个儿吞进肚子里化了!”

那老和尚狠狠地咬了一口鸡腿,眼珠一转,嘿嘿一笑,道:“老二,看你老大的绝活!”说着已经走到那孩子的身前,嘿嘿笑道:“孩子,你受苦了!”但是那孩子却根本不理睬他。那老和尚想了想,又道:“孩子,老衲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是老衲和二弟之所以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看……”

“呸!”那孩子不等那和尚说完,已经吐了他一脸唾沫。那和尚讨了一个老大没趣,心里陡然间火起,咬了一口鸡腿,骂道:“你小子还真是不知道老子的厉害是不是?好啊,今天老子就叫你知道什么是苦头!”

老和尚说完,突地抬起那孩子的右手手腕,冷笑道:“小子,教你知道什么是骨节错位,生不如死!”他手上陡然一用力,居然活生生将那孩子的手腕关节错开。那孩子本来身体就不好,被这么一折腾,立即昏死过去。

那麻脸大汉一看那孩子昏死过去,心头不免紧张起来,叫道:“老大,你要是把他给弄死了,我们的东西可就没有了,他可是姬家最后一个传人了!”那老和尚笑道:“就你急,担心什么,老大我是这么没有分寸的人吗?我刚才不过是将他的关节错开罢了,能有什么事情。来,拿口水将他弄醒,老子就不信了,他还敢嘴硬!”那麻脸大汉应了一声,出去弄了一口水,然后将那孩子浇醒。那孩子一醒过来,那老和尚又抬起他的左手,威胁道:“小子,方才的滋味不是很好受吧?你要是再不说,老子可就要在你这只手上施为了!”

但那孩子仍旧是一个字也不说,老和尚眉头一皱,手上用力,又将他的左手手腕卸开。那孩子又痛得晕死过去,但是立即又被那麻脸大汉用水浇醒。这一次,那老和尚用来威胁的是右脚,但孩子依旧是一句话也不说。那老和尚心头一震,心想这骨节错位的痛楚就算是硬朗大汉也受不起,回头问那麻脸大汉:“老二,这小子是不是哑巴呀,你有没有听他说过话?”麻脸大汉想了想,道:“老大,我前天听见他做梦的时候在叽叽咕咕地说个不停,应该不是哑巴才是!”那老和尚又道:“那他是傻子吗?”麻脸大汉回道:“这就更不会了,江南姬家的公子可是出了名的聪明的,肯定不是傻子!”那老和尚骂道:“好家伙,不是哑巴,也不是傻子,这小子受了这种折磨居然也不肯说!该死,等老子将你全身的骨骼关节都卸开了,老子看你说不说!”他说话间又想将那孩子的右脚关节错开。

“住手!”一个冷峻的声音阻止了他,两人心头一惊,循声看去,只见一个额头上带着一条刀疤、十岁左右的孩子正满面怒气地站在门口。但是令两人奇怪的是,这个孩子的言语之间透着一股难以言语的霸气,他们两个都是江湖中出了名的煞星,此时也不禁心中一凛:“这孩子的来头不简单!”

那老和尚放开那孩子的左脚,贼笑着对门口的道:“娃娃,你说你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居然学大人多管闲事!老衲告诉你,我们两个可都是会杀人的!”那孩子冷冷道:“杀人,你们凭什么杀人?”那老和尚大笑道:“就凭我们哥俩手上的功夫!”那孩子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们那几下武功,就想恃强凌弱,该杀!”

麻脸大汉脾气火爆,顿时大怒,大刀一抡,一刀向那孩子劈去。他盛怒之下出手,也不管对手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丝毫没有手下留情。他原想着这一刀定然可以将这孩子劈为两半,哪知道刀还没有劈中那孩子,他自己的胸口已经中了一掌。虽然是出自这个孩子之手,但却是力道惊人,要不是他还有几分功力,只怕这一掌只怕已经要了他的性命。

那老和尚眼看这孩子一掌便将自己的把兄弟打成重伤,心中大惊:“这孩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小小年纪,居然会有这么惊人的武功!”心念未已,那少年已经欺到了他的身前,叫道:“你也算上一份!”闪电般地向他攻出一掌。那老和尚心头巨震,因为这一掌实在是太快,自己居然无法躲避,他唯一可以做的,就是奋力迎击。

“砰”的一声巨响,双掌相交,那孩子岿然不动,老和尚却已被震飞出四步之外,并且受了严重的内伤。那老和尚挣扎着爬起来,那里还敢再逗留,急忙和那麻脸大汉一起逃之夭夭。

那孩子眼看着两人离开,也并不去追赶,而是缓缓地走到被和尚折磨的孩子面前,一边帮他接好关节,一边道:“我叫董竟虬,你叫什么名字?”那消瘦孩子刚开始还有些犹豫,并不敢说话,因为他的名字给他带来了许多的痛苦,过了许久方才道:“我叫乌天恨,不过你救了我的命,可以叫我小恨。”

董竟虬又说道:“小恨,那你叫我小虬好了。”乌天恨点点头,道:“好,我就叫你小虬了!”董竟虬又问道:“对了小恨,你怎么会被这两个恶徒抓住的?”乌天恨又沉默了许久,但终于还是回道:“他们是为了我家的白发神功秘笈,但是他们不知道着白发神功秘笈早就已经在我的脑子里了,只要我不说,他们就什么也别想得到!”董竟虬淡淡道:“白发神功吗?我听爹爹说过,好像是江南豪门姬家的家传绝学,这么说,你就是姬家的后人了。”乌天恨点点头,但是随即哭道:“只是,狗皇帝一句话,就将姬家毁了,而九大门派为了抢夺秘笈,趁火打劫,联手攻了进来。我娘、大姐、二姐、大哥、二哥都被那些人害死了,整个姬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董竟虬幽幽道:“你倒和我很像,我爹爹也在前些时候被人害死了!”

乌天恨止住眼泪,看着董竟虬,问道:“小虬,你的武功这么好,可以为你爹爹报仇呀。我一点武功也不会,想要报仇也办不到!”董竟虬苦笑一声道:“我的武功的确已经比仇人厉害了,但是我爹爹临终前给我留下一句话,吩咐我不必报仇。”乌天恨不解地问道:“那是怎么回事,你爹爹为什么叫你不要报仇,父仇子报,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董竟虬道:“我也不明白,不过爹爹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我想他这么说一定是有自己的缘由的。”乌天恨道:“奇怪,我娘临终的时候也跟我说过,叫我不要再想着报仇的事情,安心快乐地活下去。……但是我是一定要报仇的!只要我练成了家传的白发神功,我就有能力报仇了。到时候我要杀光九大门派的门人,而且……而且我一定会向那个狗皇帝讨回公道,一定会的!”董竟虬看乌天恨的双眼之中满是杀气,心头一震,道:“可是,你爹不是叫你不要报仇了吗?”乌天恨斩钉截铁地道:“大丈夫需要恩怨分明,有恩要报,有仇也一定要报!我想我娘之所以叫我不要报仇,是怕我力有未及罢了。但是等我练成了白发神功就不一样了!”乌天恨说完,沉吟了一会儿,又道:“这个,以后再说吧,反正我现在还没有练成白发神功嘛!不过,无论在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好朋友!”

“朋友!”董竟虬微微一惊,笑道,“我一生下来,我娘就死了,所以一直是一个人跟着爹爹住,从来就没有朋友,你算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吧!”乌天恨却是肃容道:“我以前有过很多朋友,但是现在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了,而且你是我最后一个朋友!”

※※※※※

还不曾到该下雪的季节,竟下起了漫天大雪。这雪一下就是半个多月,但是依旧没有要停的样子,好像要将世间的一切的丑恶、阴谋、战争全部掩盖。

括苍山的一个山谷之中,皑皑的白雪覆盖了原来的道路。一个六十来岁的高瘦老者正在飞速地向前奔行,一看他的身法就知道是一个难得一见的高手。只是,此时他的全身上下几乎被鲜血染红了,在这雪地上异常地耀眼。他的左肩还赫然镶着一把飞刀,伤口仍旧在不断地流血。但是他依旧是半点没有要停下来的样子,因为他心里清楚,如果此时他停下脚步,只怕就再也站不起来了。他的口中还在低声自语道:“到了,就要到了,应该就在前面了。今日是十一月初七,是二哥的忌日,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

走了几步,老人只觉得心血翻涌,一大口鲜血脱口而出。他苦笑几声,低头看看自己的胸口上那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红手印,仍旧是心有余悸:“呵呵,白发神功,想不到我苦练四十年的内力,居然还是接不下一击。

突然间有一声尖厉的笑声划破长空,老人心头一凛:“毕竟还是追上来了,无论如何,我也要赶到峰顶!”但是当老人想要起步的时候,已经是迟了,两人中年男子已经挡在他的身前。这两个中年男子看上去像是一对孪生兄弟,长相几乎是一摸一样,二人面上都是杀气腾腾,叫人看之心寒。

他们都身着一袭金色的披风,金色的衣服,金色的鞋子,金色的头巾,每个人的手上还都握着一把无鞘刀,刀柄裹着的布也是金色的。

老人看看面前两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金披风,威武王的最高死士,我老头子还当真是天大的脸面了。”左面的中年男子冷冷道:“你可是惊风腿冷皓?”右边的蒙面人道:“若是,就受死。”

“废话,不是老夫还会是谁!”老人在说话之间已经飞起一脚向其中一个人踢去。他的这一脚蓄势已久,不但力道惊人,更是快捷无比。他本以为自己这一腿至少可以将对手逼退两步,但是他的腿法还没有完全施展开来,两把长刀已经劈到了他的面门。

“好快的刀!”冷皓心中低呼一声,急忙中途变招,向后退开两步,饶是如此,冷皓的额头还不免不了被两人的长刀滑过,顿时鲜血横流。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两人的长刀已经再一次攻到了身前。这一次比先前更快,冷皓能做的,也只有躲闪。

这两个中年男子出剑实在是太快,几乎有些离谱,冷皓根本就连出招的机会也没有。五招下来,他的身上又留下了四道伤口。而且这两个中年男子的剑法极怪,每一招几乎都是和人拼命的招式,竟是丝毫也不顾自己的死活。

又过了几招,冷皓由于气力消耗,内伤也压制不住,脚下一个踉跄,一口鲜血脱口喷出。而就在此时,他的下身也露出了一个极大的空门。那两个中年男子是何等样人,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两把长剑立时无情地刺中了冷皓的双腿。冷皓只觉得腿上剧痛,再也站立不稳,一跤跌在地上。两个中年男子手上不停,双剑一合,向冷皓当头盖下。

就在此时,突听得一声暴喝,一道人影从山坡上疾射而下,那两个中年男子的双剑还没有刺下,他们的天灵上就已经各自挨了一掌,顿时逶迤倒地。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已经站在了冷皓的身前,形容邋遢,全身泛着酒味,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嗜酒如命的酒鬼。冷皓看看来人,面上却尽是笑意,道:“虬儿,你终于来了,见到你真是太好了!”邋遢汉子认出是冷皓,似乎也是微微一惊,道:“冷叔叔,你怎么会来括苍山?”

冷皓方才打斗之际已经动了真气,这时候气血上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邋遢汉子急忙将一口真气输入到他的体内,又取出一颗药丸让冷皓服下,柔声道:“冷叔叔,是谁伤了你?”

冷皓缓过一口气起来,道:“是威武王的军师,他用的是白发神功!”

“白发神功!”邋遢汉子的脸色突然间黯淡下去,心中忍不住想起了一个许久未见之人,心道:“难道真的是他吗?会吗?他不但没有死,而且还练成了白发神功,这怎么可能?”

邋遢汉子心中虽然有些惊诧,但是手上不停,又将一口真气输入到冷皓的体内。只是冷皓实在是伤得太重,五脏六腑几乎全被震裂了,饶是邋遢汉子拥有一身傲视天下的深厚内力,也已经是无力回天了。

冷皓笑道:“我拼了最后一口气到此,是想请你去保护一个人。”

邋遢汉子心中也不禁有些奇怪:“他到底想叫我去保护什么人,据我所知,他无儿无女,已经没有半个亲人了,是什么人可以叫他舍了性命不要,也要来此找我?”当下问道:“冷叔叔要我去护住谁,尽管说来。”

冷皓顿了顿,一个字一个字地道:“上、官、东、海!”

邋遢汉子听到上官东海四字,面色陡然间一变,有些不敢相信,问道:“冷叔叔,你说是谁?”冷皓沉声道:“虬儿,你没有听错,我说得就是大唐的神武侯上官东海,也是你的杀父仇人上官东海!”邋遢汉子失声问道:“冷叔叔,你这是为何?”

冷皓此时已经气息奄奄,邋遢汉子连输了两口真气,他方才可以开口说道:“眼下,威武王联合靖边侯和江南王作乱,虽然不成气候,但是各地势力都在观望朝廷和威武王之间这一战,若是威武王胜了,只怕天下就要大乱了,到时候不知会有多少人死于非命,这天下又会多了多少孤儿寡妇。上官东海是唐军主帅,你自小就聪明绝顶,这其中的厉害不必我多说,而且,你就算不去,冷叔叔也绝对不会怪你!”

邋遢汉子半晌不语,沉思了好一会儿,显然在他的心中有着一番激烈的斗争。但终于,他还是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尽力而为就是!”

冷皓听罢,仰天大笑。但是他内伤太重,这一阵大笑,牵动内伤,饶是邋遢汉子功力盖世,也无法镇住他的内伤。只听得冷皓幽幽叹道:“虬儿,你帮我带一句话给上官东海,告诉他:‘我、我仍旧是恨、恨他!”冷皓说完,便再也没有了声息。

雪已经停住了,但是天还是阴沉沉的,董竟虬知道,一场更大的雪将要降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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