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醒了吗？”

“报告长官，还没有？”

“他醒过来后，马上开始审讯，一定要弄清楚他的底细。”

“是，长官。”

醒来，头沉似铅。

尽管脑子里乱糟糟的，甚至记不起自己是谁来，可身陷险境时的反应还是有的。微微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待在一间空间狭小的房间里。轻轻挣动了下，发觉双手竟被手铐固定在所坐的椅子后面。

“小泉先生醒了吗？”

“还没有。等一下，梅茜小姐，你不能进去。”

“连我也不能进去？那好，你告诉我摩西上校在哪？这总可以了？”

“摩西上校正在次长病房里。”

“谢谢。”

脚步声再次响起，忙聚拢心神，而后听到了门外的那番对话。怔了足足有数分钟的时间，总算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想了起来。原来自己精心策划的“见面”，还是没能通过约翰逊的测试。

我心中暗骂道：“老狐狸，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呀。”

弄清楚目前的局势，我心知反抗也是无济于事，索性静下心来，深吸了口气，开始调息运气。只有将身体恢复到巅峰状态，才有可能熬过接下来的测试，不然的话，就只有想办法突围了。

没过多久，紧闭的房门突然间被人用力推开，随后几个人闯入室内。

“醒醒，死猪。”

“说，是谁指使你来的？”

“你的联络人是谁，他在哪？”

“……”

一连串问题抛过来，还没容我思考一下，眼前那几个凶神恶煞般的打手便被人从后面推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过来，在他手里持着一只注满药剂的针管，阴笑着示意打手们将我按住。

“八嘎牙路……”

好汉难抵四手，就算我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废了双手跟四五个大汉过招。挣扎了几下，那管药还是被注入了左臂，看着室内众人神色异样的退开，我突然想到一种电影里常用来刑讯逼供的药名：真言剂。

“你们都出去。”

“是，长官。”

一个衣着笔挺军装的中年军人现身门外，一声令下，房内众人鱼贯而出。望着那个晃来晃去身影走进室内，感觉心里慌的很，不知道自己能否挺过来，忙深吸了口气，平息心内所有的杂念。

“小泉先生？”

“你……你是谁？”

“不要说日语，说你的母语。”

“Fuckoff。”

“你……嘿嘿，小泉先生，你说你是东京帝国谷的生物学家，为什么我们没有查到关于你的资料？你不会是间谍？说出来，只要你说出来，我保证让你离开，然后安排你回国，怎么样？”

“八嘎牙路，大和民族万岁……”

“小泉？我警告你，别警酒不吃吃罚酒，听到没有？”

“大东亚共荣。”

“晦气，原来是个**纳粹，怪不是一门心里想跟舒尔曼那个杂种扯上关系。”

强烈的幻听幻觉，令人难以集中精神，询问声更似天籁之音，听上去那么的缥缈，让人情不自禁便想如实回答。好在之前的调息，令体内的新陈代谢减缓，药效发作的没那么快，再加上在魔鬼营时没少活受罪，这才涉险过关。

望着军官男骂骂咧咧的转身走出房门，紧崩着的那根筋，总算是归位了。

片刻后，梅茜急冲冲的闯进室内，只看了一眼，便回身怒斥门前守卫。随后被手铐紧缚的双手终于得以解放。那时，真想一路杀出去，把约翰逊那个杂种灭了，再把一众参与审讯的家伙全干掉了。

“小泉先生，你没事？”

“你……你是谁？”

“我是梅茜呀，你怎么样了。”

“我好像做了个恶梦，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小泉先生，刚才实在对不起了，都是我的手下怀疑阁下是来自第三帝国的间谍。这才瞒着我自作主张对小泉先生突加审讯，真是无法无天了。摩西上校，让你的人给小泉先生道歉。”

“是，长官，你们几个进来。”

“小泉先生，对不起。”

尽管心里把室内众人恨得要死，可我总不能马上反脸，只得苦笑了下，在梅茜的搀扶下，勉力站起来道：“成大事者，应当不拘小节。如果刚才的事，能消除贵方对小泉的怀疑，我接受你们的道歉。不过，你们的手法实在是太卑鄙了，让人唾弃，根本不是我大**帝国……”

“小泉先生？你就少说两句。”梅茜不想节外生枝，急道，“约翰逊次长，现在你该相信小泉先生是清白的了？那合作的事情，您看怎么办呢？”

约翰逊笑道：“小泉先生，我很欣赏你的勇气。不过，我有几句话，想跟你私下里谈谈。”

“一会红脸，一会白脸。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心中暗喜，我道，“如此甚好，我也有几句话想跟次长大人商酌一下。如果谈得来的话，那合作的事情，会非常简单。”

约翰逊点了下头，示意众人出去。

梅茜犹豫了下，在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了后，也转身离开了。

约翰逊关上门，讪笑道：“小泉先生，我做事向来直来直去，就开诚不公了。这里是A国，无论做什么事，都要遵守A国人的规矩。而我的规矩则是，你提供技术支持，我提供研究基地和设施，研究所得双方共享，你看如何？”

“哼，别是欺侮小**欺侮惯了，想欺侮老子？”我心中暗骂，约翰逊简直跟疯狗一样，张嘴便咬人，忍不住笑道，“次长大人真会开玩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应该去找D国人，而不是A国人？”

约翰逊变色道：“D国人？你联系过他们？”

我不无嘲弄地道：“当然，他们比A国人热情多了，至少没有刑讯逼供。”

“哈哈，误会实在是太深了。”约翰逊老脸一红，道，“小泉先生，刚才的事情，我深感抱歉。这样，作为补偿，就请小泉先生说出自己的要求好了，看看我们之间有没有合作的可能。”

“好戏来了。”眼看约翰逊按捺不住心思，我喜道，“次长大人，您是行家里手，我就不说行外话了。生化武器是一块大蛋糕，但由于历史原因，实验和生产绝不能在**本土开展。所以，我们才想找人合作开发研究。”

约翰逊心领神会道：“还是小泉先生考虑周全。”

我道：“问题是，我们对政治不感兴趣，对战争也不感兴趣。”

约翰逊奇道：“那贵方对什么感兴趣？”

我道：“市场份额。”

约翰逊变色道：“那要看你们能投入多少了。”

我笑道：“次长大人，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完美生化病毒，而且从二战开始我们就在研究它，经过这么多年不懈的努力，终于找到了这种病毒的最佳寄体，相信梅茜小姐交给您的档案可以说明一切。”

约翰逊皱眉道：“你是说C国人？”

我摇头道：“不，是**人。”

约翰逊怔了下，道：“小泉先生，你们不会是只为了些许市场份额？”

我笑道：“还是次长大人想得透彻。时势造英雄，我们失去了一次统治亚洲的最佳时机，但那并不代表我们大和民族从此就没有机会了。只要消灭了**人，或是让**人弱不禁风，我们的机会迟早会来的。”

约翰逊眼神变化着，笑道：“好一个借刀杀人。”

“咳……”难得约翰逊如此配合，不过我却不得不为小**说句公道话，忙打断他的胡乱猜测道，“次长大人，您是在开玩笑。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们对战争不感兴趣，您忘记了吗？”

约翰逊随即会意，道：“我怎么会忘记呢，大家心照不宣。哈哈……”

在约翰逊极其虚伪的笑声中，我心知打动面前这只老狐狸的不是什么生化病毒，而是“小泉”那番企图灭绝人类的话语。只有战争遍地开花，生化武器才能有用武之地，否则他约翰逊拼了老命掩护舒尔曼，又为了什么呢？

笑罢，约翰逊道：“小泉先生真情真性，跟你谈生意，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过，我有几句肺腑之言，还希望小泉先生肯听下去，这件事事关重大，稍有差池便会满盘皆输，所以……”

我道：“次长大人，您请放心，能跟您合作，是我们帝王谷生物研究中心的的荣幸。对于朋友善意的关照，我们怎么可能当成耳旁风呢？一切，就依约翰逊次长大人说的好了，您意下如何呢？”

约翰逊神色顿舒，笑道：“识实务者为俊杰，我会安排你进入我的实验室的。不过，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随便离开基地，更不能与外界进行联系。另外还有，你不能跟我方的专家有合作之外的接触……”

望着约翰逊那张丑陋不堪的老脸，听着他小心谨慎的言语，心里松了口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