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空间的载体

齐家欢聚一堂已经腊月二十八，家里的年货早就供给的七七八八，孩子们的衣服也早在当地就买完了，但为了赶年节的气氛，两位伯母还是决定带孩子们上街走走，看到啥新鲜就买点啥，可惜四个大小子，一个也不买母亲的帐，甚至在齐悦意有意去看京城的年味儿的时候还劝阻妹妹也留在家里陪着他们一起，被齐悦意坚定的拒绝了，一来两个伯母脸上那种期待的表情让她不好意思拒绝，二来她是真想到街上看看这大城市的年货气氛到底是怎样的，她以前是一个正经的乡下丫头，虽然后来做药材生意发了家，但那时人们已经不把春节当回事儿了。

要说京城不亏是首都，到处充满了……人。是的，虽然这个时候北漂的还不是很多，但过年了，大家都出来置办，车子早就被人流堵的一挪三停，二位伯母说反正也不远，干脆下了车自己走过去算了，街头人来人往，喧闹不休，让齐悦意的头大的很，幸亏两个伯母没有在街上走多久就拉着齐悦意进了一条胡同，然后七拐八拐的越走越偏僻，齐悦意心里可乐的想，两位伯母不是想找个犄角旮旯把自己给抛弃了吧？

“到了！”两位穿着半跟鞋的伯母想来也是走的有点乏，看到目的地，脸上都显出了放松和欣喜，这倒让齐悦意有点侧目，好奇这个一看就是小四合院的宅子里到底住着什么人。

“李伯伯，您在家吗？”看着大伯母直接推开了那两扇绿漆红联的大门朝里走，齐悦意有点懵，拿东西？拿神马东西？

“哦，是绣云和景英啊~”推开门大概走了两米的门廊，一座经典的老北京四合院就出现在眼前，第一入眼的就是院子当中的那棵梧桐树，粗壮笔直的树干告诉齐悦意，这是一棵年纪不小的树，头上的树荫几乎把整个院子盖住，树下摆着一张石桌，四方的石桌上放着一把紫砂壶和一台老旧的收录机，收录机里传来吱吱呀呀的京戏声，一个老头坐在石桌边的藤制摇椅上跟着节奏晃着头和身子，一副好不快哉的样子，看到她们也没有起身，反而拎起石桌上的紫砂壶“吱溜”一声，吸了一口茶，才坐直了身子，关了收音机看向她们。

“李伯伯好！悦意，问李爷爷好！”两位伯母问了老头好，又拉着悦意问好，悦意看着两位伯母寒暄中带着恭敬的样子，有点奇怪，转过眼又想到，大概这老头就是传说中大隐隐于市的那种有本事的高人了，心中不禁对老头有些好奇，便含蓄的打量着老头，老头看上去跟齐悦意的爷爷年岁差不多，但头发却是花白的，要知道很多老人虽然也白发，但那白当中多少透漏着些黑灰黄，而眼前的这老头的一头白发却真是雪白，脸色红润，看上去就知道很健康，灰白色的长寿眉末梢已经与眼角并齐，笑眯眯的眼神看上去和蔼可亲，身穿一身天青蓝的

“李伯伯，我和景英来取字。”齐大伯母将来意说明，齐悦意瞬间明了了，这老头大概字画方面有特长，两位伯母早就求了准备拿去送礼。

“恩，这是小三儿家的那娃娃么？”老头点点头，也没起身，只是打量着站在一旁不说话但一直在偷偷看自己的齐悦意，而齐悦意正竖着耳朵收集信息，想着能不能从老头身上得点好处什么的，以前的穷苦日子让她养成了雁过拔毛的习惯，看到什么都想只着能不能为自己或者为家人钻营到更多的利益，重生半年多了，这种习惯一时还是很难改过来，毕竟那是前世一辈子的习惯了，虽然那一辈子有点短。

“呵，我看着三儿长大的，他和如云……唉~这孩子也称得上是我的孙女了，悦意是吧？来跟爷爷进屋，爷爷给你包个大红包！”齐悦意正琢磨，老头自动就送上门了，她朝着老头甜甜一笑，把老头对于自己父母的惋惜全都过耳不听，人都是感情动物，没接触自然没感情，虽然齐三夫妻对她有生身之恩，但提起父母双亲，也许前世那对重男轻女的憨厚脸孔在她心中也许更重要一些，现在么，齐家爷爷奶奶最大，齐家伯父伯母第二，齐家哥哥们第三，其他人么，靠边站！

进了屋，齐悦意才知道什么是别有洞天，乍一眼，她还以为穿越回了古代，不知道什么木的家具，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瓷器，不知道什么人的字画，以她的眼光当然看不出真假，但东西的韵味和意境，让前世接触逆天宝贝的她明白，眼前的物品，绝对不会是外面仿造的地摊货。

“小悦意，喜欢什么就告诉爷爷，爷爷送你玩~”老头看到齐悦意乖乖点头的样子呵呵一笑，心里暗叹，不愧是齐小三那臭小子的种，想到齐小三那个财迷又忍不住摇头叹息，自顾的进了里间。

“咿？”齐悦意走马观花，对哪个看上去值钱哪个看上去不值钱都偷偷的评论了一番，刚准备伸手拿那个青花又觉得粉彩好，最后眼睛扫到墙上挂着的字画，忽然想到二位伯母来的目的，转而想到自己已经重生，这个身份，这个家庭有钱有势，她现在也算是官二代富二代的结合体了，郁闷了一下，猛的抬手拍向自己的额头，“啪！”这一下，额头上几道红印，也让她真正的清醒过来，身体360度的旋转了一圈，决定选一件可以放到书房的摆设，就当做是送爷爷的新年礼物。

“咿？！”绕到博古架前，看到最上层的一件东西，齐悦意顿时脸色古怪起来，加快脚步走近了，忍不住惊讶出声，一颗黄金为盆，翡翠枝白玉叶，坠挂珍珠玛瑙猫眼儿果，树下红蓝宝堆石的摇钱树赫然摆在一人多高的博古架最上方！

“小悦意，看中什么了？”老头腋下夹了几幅字画卷，手上拿着两个小木匣子，一眼没看到孩子，还有些奇怪，搜寻两下才在博古架的空挡出看到两个小辫子，将手上的东西随便放下，笑呵呵的转过来问齐悦意。

“爷爷，摇钱树真的能摇下钱来吗？为什么那棵摇钱树上挂的都不是钱呢？”齐悦意敢保证那颗摇钱树上挂坠着的猫眼儿跟她前世得到的空间载物是一样的，只是此物是不是彼物就不知道了，她按奈着自己胸腔里那颗要跳出来的小心肝，带着满脸的天真与好奇转了身面向老头。

“你说的是这个？”老头哈哈一笑，探手把那棵摇钱树拿下来摆到与齐悦意身高等齐的位置，这物件是他早些时候在暗市闲逛的时候，随手买下的一个小玩意儿，主要是觉得这摇钱树的工艺好，虽然材料也都算上等，但他是玩古玩的，不是珠宝商，所以对他意义不大，看看正认真盯着摇钱树研究的齐悦意，再转一圈看看屋里的古董，多少有些失落和失望，转而忽然失笑，自己这是在计较什么，眼前也不过是一个三、四岁的孩子，难不成还指望她能接了自己的衣钵不成？

“小悦意喜欢这颗摇钱树？”齐悦意盯着那颗猫眼儿，越看越觉得就是自己得了空间的那颗，但苦于眼前的物件有主，无法滴血试验，正纠结为难之间，听到老头这么一问，心里一乐，想来老头的意思是自己如果喜欢，就送自己咯？抬头看了老头一眼，眼角瞄了瞄房间内的摆设，这些古董与她无爱，她也不缺钱，而且与这些死物比起来，空间的载体可谓天大的馅饼，不管是不是，就这个了！实在不行可以当个摆设么，摇钱树的寓意多好啊~

“恩，可是悦意不能随便要爷爷的东西，应该悦意给爷爷买礼物才是~”齐悦意心中已下决定，嘴上还是假惺惺的推辞卖乖，乐得老头哈哈大笑，拿起摇钱树放到齐悦意怀中，一手牵着齐悦意，走到刚刚放东西的地方，皱了皱眉，从那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木桌地下翻出一个纸袋子，将两个木匣子放了进去，又将齐悦意抱着的摇钱树找了一个锦盒装了放进纸袋子，把纸袋子给了齐悦意，这才拿着书画卷，拉着齐悦意除了房门。

“这是你们要的字，还有一副启功先生的，是给你们家老爷子弄的，你们一并带给他吧！”老头夹着的字画都是用旧报纸包好了的，倒也不麻烦，齐家两位伯母似乎很了解老头，东西到手，便提出了告辞。

“李爷爷，悦意有空可以来找你玩吗？”齐悦意抱着那个黑色的印着几个adidas大白字的纸袋子，礼貌说再见，转身的时候，看到老头一个人站在梧桐树下，心里忽然有些伤感，不由的又出声。

“哈哈，随时都欢迎小悦意来玩，下次李爷爷请你出去吃爆肚儿~”老头哈哈一笑，朝着几个人挥挥手，齐悦意这才跟着两位大伯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