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当然可以。”

王度停顿了一下，把古镜递出。

方才沈湛的碧珠也让他上手把玩仔细看过。

沈湛接过，认真凝视，修长手掌拂过古镜。

有了这面照妖古镜，狐妖之事就可以解决了。

“说起来，这面古镜倘若像魏师所说那样，着实为一件来历不得了的古物，不知魏师为何把这面古镜传给我。”

王度看着沈湛拿着古镜，面上泛起些许回忆，半是自语，半是对沈湛道。

他得到古镜已半个多月，一直不明白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这面古镜是否真为上古黄帝所留？

自己仅以老师之礼对待，偶尔请教问题，要说亲近之人，魏师身边有伺候他多年的童子和仆人，还有一些侍奉在左右聆听教诲的弟子，但偏偏把这面来历不凡的古镜传给了自己。

“或许因为天意。”

听到这个问题，沈湛抬头看他一眼，道。

“天意？”

王度不解。

按照传说志异内容来讲，确为天意让古镜落到王度的手中，候生是顺应了天意。

不过王度并非天定的古镜之主，顶多是天意让照妖古镜落在他手中一段时间，在他手中流传而过而已。

更像天意让古镜落到他手中，借他的手除掉一些妖怪。

比如那只从华山府君手下逃走的千年狐妖，见到古镜后口称天镜，叩拜求饶，然后未等王度做些什么，狐妖像忽然想通了，认识到已无路可逃，请求临死前醉上一场，喝过酒后悲叹两声便自绝了。

后来王度曾遇见过，在候生之前持有古镜的人家，照妖古镜在那家主人死去后，忽然消失不见，在传说的最后，王度放在匣里的古镜发出镜鸣，然后也无端的消失不见。

“照妖古镜这种神物，岂会被一介凡人所长久持有和掌控。”

不过在时间未到前，王度掌有照妖古镜，确为定数，谁都夺不走，即便被夺走，古镜也会再自己回来，或阴差阳错经过一系列巧合，回到王度手中。

一饮一啄，皆有定数，这个世上谁能与天意抗衡？

“不过，这个天意却管不到我的头上！”

沈湛轻轻一笑。

照妖古镜到手，他就要脱离这方世界！

“沈公子，你的身体……”

原本感叹的王度忽然不经意一瞥，脸色惊变，指着沈湛的身体，像看见不可思议之景象。

沈湛手持古镜，面色淡然。

他悬空而起，似要随风而去，身体逐渐变得虚幻，仿佛一幅画中的人物在淡去消失，场景玄奇惊人。

他手中古镜，在随他一同淡去。

“沈公子，难不成你要化虹飞升了吗？”

王度看着这一幕，像想起什么，震撼不已，欣喜激动。

他笑而不答。

然后，在王度有幸得见仙人飞升万分激动的模样中，沈湛的身影消失不见。

……

画壁之前。

“带出来了。”

沈湛身影再度浮现，低头看了看手中照妖古镜，眼底浮现一丝喜色。

不单仅仅带出来而已，感觉得到古镜和他建立了一种深深的联系。

画壁后世界，处于虚幻与真实之间。

沈湛开启画壁，把古镜从中带出，让它由虚变真，顺利成章的成为古镜之主。

任何从画壁世界带出的东西，有灵性的灵物和异宝，他都会直接成为其主人。

“又出现了一方画壁。”

再看去，‘古镜记’画壁上的清光已经消失，变成一面栩栩如生的普通画壁。

画壁世界只能进入一次，不过从画壁出来后，会有新的画壁出现。

沈湛转头看去。

在‘古镜记’画壁的一侧，出现了一面新的画壁！

一间华丽屋子中，一只穿着衣袍的白猿四肢被捆在床上，挣脱不得，目光炯炯如闪电，一边是一群妇人，一边是一群拿着刀剑的兵士，看样子要诛杀白猿。

沈湛站在画壁前，凝视着想了半晌，对这个传说没什么印象。

“只能等再度献祭，将之开启一看。”

现在画壁呈现灰白之色，亦没有文字介绍内容，需再度献祭一些非凡之物才行。

“先不管它。”

得到了古镜，沈湛准备去外面看看，安抚一下湘灵。

房间中，他身形再度浮现，睁开双眼，从床上起身。

“镜现。”

沈湛摊开手掌一唤。

古朴威严的照妖古镜出现在他掌上。

他现在仍是一个凡人，不过古镜自有奇异之能，可以隐匿在他的体内，随心意唤出。

试了几次后，沈湛将古镜收好，压力消散不少，心情甚好的推开房门，瞧见了忠伯。

“忠伯，湘灵在哪？”

忠伯站在院中，着急不时得望向屋里，不知该怎么办。

他一见沈湛出来，急忙迎上来。

“公子，您终于从房间里出来了，湘灵姑娘让我来告诉您，找到了愿意出手的异人，但我刚才怎么唤您，屋里都没有声音，给老朽急怀了。”

湘灵姑娘吩咐他来通知公子找到了愿意出手的高人。

但来到屋外，他喊了好几声，屋里都没有声音，怕自家公子出了事情，忠伯急得正想着要不要撞门，就见到沈湛出来了。

“哦？找到愿意出手的异人了？”

沈湛目露讶异，直接略过为何他在屋里没有应答的事。

一边向会客堂走去，一边问道。

虽然照妖古镜已经到手，凭志异中描述的古镜威能，对付一只小小狐妖绝不在话下。

但如果能有异人出手相帮，自然是好事，事情更加稳妥。

“找到了。”

忠伯一路上描述着事情经过。

“府里的仆人一开始找了两回都怎么都找不到……后来湘灵姑娘着急准备自己带人出去找，没想到刚出府没多远，就遇到一个游方道人。”

那个道人见湘灵一副急急忙忙的样子，将之拦下问她有什么事，说她身上有残留妖气，可是遇到了妖怪。

“湘灵姑娘将事情一说，游方道人听完后说他可以助公子度过这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