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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心妓(项羽X刘邦)》凤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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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是例行点单时间,芙蓉楼的一大特色,就是玩神秘。一直到客人进了你的房,你才会知道,究竟是谁点了你。

好比竞价排名,谁出的钱多,这倌儿的单才是谁的。而非谁只要出了钱,这人就一定是他的。

不提前公布,据说是为了公平竞争。不止客人之间,也有倌儿们之间的竞争。毕竟熟不易主只限君子,还有山茶这样的存在不是?

也正因如此,倌儿们的身价,其实有两个。一个标签价,一个成交价。

比如我的单,价值一万两。其实很多客人的支付,都超出了这个价钱,却无从知晓确切数字。

多出来的钱,直接落入二娘口袋,他这个见钱眼开的老财迷。

叹了一口气,不知今儿个谁是冤大头。

听说老子的单价,黑市上已经翻了一番。

连我自己都要看不下去了,这不抢钱么?

我也就是一只懒洋洋,芙蓉楼的规矩,接客之前要净手梳妆打理停当。就算懒,工序却不能跳过。

我坐在床前,身前一面铜镜。其实我很少照镜子,为啥,因为看不下。

最最不愿意发生的事情,最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却降临在我身上。“这就是命啊”,二娘如是说。

镜前人,本想成为肤色黝黑,体格健壮的大老爷们。结果呢,天不遂人愿。

镜中人,肤如凝脂身材修长,看一眼都觉得遭罪。想当年,刚出道的时候,是二娘帮我梳理的。因为我自己鼓捣出的造型,总是雷翻一票人。

用二娘的话说,明明细皮嫩肉,明明白皙照人。明明长着一双细长眉眼,明明嘟着一双烈焰红唇。明明头发顺滑的站不住飞虫,明明乌黑油亮到让卖油翁眼红。

可是我,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别的倌儿都是擦珍珠粉,我恨不得往脸上抹泥巴。别的倌儿都是抿唇纸,我恨不得漂白这双嘴巴。别的倌儿都将一头秀发,松松垮垮垂到腰间。

我要是也这么搞,估计腰间盘都突出了。

因为月季花开多为紫色,按照二娘的品味,我的演出服也是绛紫色。

所以攒了很多紫色的发带,将一头长发,三挽两挽扎成个髻。风一吹,只有两鬓的碎发猎猎飞舞,头顶的发髻英姿勃发……

可惜,这些都不是我能做的梦。身为倌儿有倌儿的装束,发髻是不能盘的,只能像个女人一样将长发披下。

看着镜中人那张阳刚不足,阴柔有余的小脸,我痛苦的眨了眨眼睛。用梳子胡乱顺了顺鬓边几撮毛,又勉强往脸上擦了点珍珠粉。

例行公事一般,在水盆净了手,点上一柱最清淡的熏香。

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真真切切羡慕那些吹箫的同行。

瑶琴七忌的后五忌,明明就是我这种懒人的克星。真是,一入琴门骨架散,从此月季变女人。

全都打理停当,我坐到窗边,面前一只几案。几案上,放着一架瑶琴。

这是我七岁庆生之时,牡丹哥送给我的。琴身的背面,刻着一只大大的牡丹,如他眼角花痕的放大版。

有点搞不懂,他为什么不写上自己的名字,而要用同名的花代替。若是我,绝对不会绣一朵月季随便送人。

门忽然开了,一股香气随即飘了进来。若说房内熏香风姿淡雅,这股外来香气,简直能立刻抓人心神。

我刚想夸张的打个喷嚏,人就定在那里。

走进来的人,穿一袭白衣。发间有一支醒目的白羽。

门口正对床榻,几案在门旁一侧。在他没有转身之前,我的这个心呀,立马碎了一地。这到底是哪路神仙,阴魂不散呐!

可当他那双丹凤眼看着我,桃花美目微微含笑的时候。我的这个心呀,立马,又拼贴起来。

男人嘛,任谁看见了美人,都是心花怒放的。

面前这个人,虽美则美矣,总感觉带着点妖气。多看他一眼,就觉得这个世界,如此不甚真实。

估计香闻多了,不只是嗅觉,大脑也会有点麻痹。

深呼几口气,蛋腚一下飘忽起来的情绪。本该流利的开场白,却不知怎么说才好。

莫非我要说,“请问这位客官,想听点什么?”

芙蓉楼,大堂点曲即为客人,房间过夜即为官人。夹在两者之间,点单即为客官。

我素来卖艺不卖身,所以我面前,只有客人和客官。

即便是客人和客官,说白了,也是逛妓院找乐子的。

清倌儿面前亦无君子,说的便是如此。

只是这个人,一张超脱凡尘的脸,一双不沾□的眼。怎么看都不像,来这风月处所买笑之人。

我正犹豫着,他已经坐在八仙桌边,翘起了二郎腿。不知为什么,我对二郎腿格外敏感。

明明没有受过专业训练,他竟然将腿编的如此好看。果然不当同行是亏了。

想东想西胡乱想之时,他先开了口,声音很好听。

“你叫做月季?”

我拱手抱了抱拳,“没错正是在下。”

那双丹凤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儿,“季公子,有劳了。”

我有些傻眼,只有我们称呼客人X公子,客人则一般直呼我们艺名。

来了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凉拌!想跟老子比无厘头,量他火候还差着呢。

老子从小也是当街一霸,会武功!

我眨了眨眼,“请问老兄怎么称呼?”

“米性,籍名。”

米性……没性……还无性繁殖雌雄同体呢。

又马上反应过来,估计这个米姓,说的是没有姓。没有姓氏的人,不多见,莫非他跟我一样?也是爹不疼,娘不要,弃婴一类的人物?

既然身世跟我一样可怜,那就更想调戏一下,好久没有欺负过弱小了。“呦,这就麻烦了。”我从几案旁站起来。

“有两个JI公子,喊来喊去多别扭。”迈着八字步来到他身前。

微微俯身看了看他那张精致的小脸,一双丹凤眼正笑盈盈的看着我。心底没来由哆嗦一下,我嬉皮笑脸,抬手捏了捏他的脸。

“不如各起个外号吧?”

看着那张脸露出惊异之色,我得意的笑。越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我就越想欺负,从小养成的习惯。

可是,等一下,这是做什么?

他伸手,抚上我的手背。我的手顿时僵在那里,以这样不自然的姿势,被他握在了掌心。

“月儿?”他探寻的睁大了眼睛。

鸡皮疙瘩抖了一地,我仰天长啸,“老子有这么像女人么?”

“季儿,那叫你季儿吧?”

我一哆嗦抽回手,只要不是小月月,叫我啥都好。

明明只是调侃,他却如此认真,让我心里有些发虚。可两军对垒,输人不输阵。

“我说,你要是个女人,我都想叫你凤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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