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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道》第一百零九章 金泽兰山之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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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李刻与末代传人还躲在林示洞里喝酒睡觉的时候,泽兰庵大师姐蓝萍便已经带领众师妹列阵在庵门前正式迎接来自五湖四海的宾客们。因为,相约八百年的五道宴已随着初升的太阳悄悄拉开帷幕...

三两结伴而行的来客凭着陡峭的栈道,频频飞身跳跃,直奔金泽兰山之巅。

“七剑天门,听剑婆娑,拜帖奉上!”

朗朗一声,气动山河,只见一张信笺远远的飞向这边。绿英闻声跃起,玉手探出接住信笺恭敬道:“听剑师叔,晚辈有礼了,请随我来...”

四条人影一闪进到泽兰庵内,蓝萍回头看了一眼,道:“听剑师叔闭关修行已有百年,没想到为了五道宴,他老人家竟然亲自前来...”

“前面进去的可是剑门的听剑老鬼?”一声莽汉般粗犷的声音传来,“哈哈,我刀无忧来也...”

“原来是刀皇无忧前辈...”一名浅蓝色头发的道姑窃笑一声,礼道:“晚辈蓝小荷恭请前辈大驾光临!”

蓝小荷带着刀无忧飞身进到庵内,蓝萍也忍不住笑道:“刀身刀命刀无忧,这个老顽童还没归西啊,隐迹这么多年居然还有兴致跑来凑这个热闹。”

“羞月宫主驾临...”一声女子的历喝传来。

“什么?!”蓝萍略显错愕,嘀咕道:“堪比嫦娥仙子之美的地寒宫宫主鄙天羞月也来了...如此高傲自大的女人,定会惹出不少的麻烦!”

“大师姐你看,她们违反了五道宴的规矩了...”一浅绿色头发的小声提醒道。

只见半山腰处,八名冷美人儿抬着一顶白色大轿正往山上来,轿子旁边还跟着一名背剑的侍女。她们均是一样的打扮,冰玉朱钗斜插在盘起的发髻之上,一身的白纱罗裙拖曳三尺有余。洁白似雪如天仙美人,正应了那句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小浮师妹,你且带他们到客房休息...”蓝萍小声吩咐道,“不等五道宴开始,你不得离开她们半步!”

绿小浮应了声,上前引着地寒宫的人进了泽兰庵。

随后一炷香的时间,泽兰庵里接连涌上来几批远道而来手持五道宴请柬的宾客。道姑们虽从未听闻过他们的名号,可也丝毫不敢怠慢,毕竟这些人能受邀参加五道宴,那就说明他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看来匕丫儿还没有把师父的告示张贴出去...”蓝萍目送着一批批的来客小声道。

“我看这妮子是好不容易下次山铁定是忘记这事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她在哪野呢...”二师姐蓝雨低声笑道。

“师姐师姐...”

说曹操,曹操到。匕丫儿一脸气呼呼的样子跃身过来,心痛道:“师姐,我在山下叫人给教训了一顿,我的戒尺镜也给他们毁掉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蓝雨怒然问道。

“喏,就是她们...”匕丫儿指着紧紧跟在其身后的瑶雪二人。

蓝雨噢了一声,看向傲气不改的瑶雪,礼问道:“不知我师妹哪里得罪了二位,你们竟要毁掉她苦修数十载的戒尺镜?”

瑶雪冷哼一声,道:“尔等女流竟然轻信了她的胡言乱语,真是糊涂!”

“你...”蓝雨怒不可遏,欲上前动手。

“师妹!不得无礼...”蓝萍喝止道,“来者即是客,泽兰庵向来不与世人结怨!”

“这就对了,还是好好珍惜这山上难得的清净吧!”瑶雪笑道,略带讽刺。

“只不过,我们与二位素昧平生。二位是来赴会五道宴,还是前来兴师问罪的?”身为泽兰庵大弟子的蓝萍没有把瑶雪放在眼里,她更多的目光是留神着断念,还有他胸前抱着的那把钢刀。

“要不是这个破什么宴,恐怕我现在正在雁安城享清福呢...”瑶雪依旧一脸傲然,“谁愿意来这荒山野岭,吃你们这些乡野道妇做的粗茶淡饭!”

冷嘲暗讽,咄咄逼人。蓝萍并不为之所动,只是缓缓亮出戒尺镜飞出一道蓝色灵元杀向瑶雪。这蓝色灵元是泽兰庵弟子已修行至定心级别才能做到的,但是蓝萍并未使出全力,只是试探性的一击。

豁的一声,断念抽刀劈之,轻松化去了蓝色灵元,浅笑道:“道姑动怒何以动粗...”

蓝萍一脸惊讶,她并非是为断念这轻松的一击而感到惊讶,而是因为看到了断念手中这把血雾缭绕于洁白刀身的钢刀。

“云珠正宗!”蓝萍一眼认出这把刀,低声疑道:“你并非三州人士!”

原来她只是想试试我的刀...断念理解了蓝萍出招的含义,但却只是浅笑不语,收刀退到瑶雪身后。

她为什么会对断念的刀感兴趣?瑶雪也看出了其中的意思,冷笑一声,傲道:“他是我出使外域时捡到的一名乞丐,见他可怜便收留下来做我的仆人...不过想不到这荒山里也有人知道这把云珠正宗,哈哈...”

堂堂妖云还珠的后人怎么会沦落到来三州做一名侍卫?蓝萍怔了怔,很是有礼道:“刚才听闻你说雁安城,不知你二位中谁是雁安城主通灵小太岁?”

“哈哈,刻儿也来了吗?我还以为他事务繁忙没空来呢...”

来者正是琴文,与他一起前来的还有荆天。而带领他们前来的却不是蕙渊禅宗,而是独行戒主。

“哦,原来是佛屠代表,千佛寺的高僧...”蓝萍一干道姑们纷纷上前施礼。

“众师侄不必多礼!”独行戒主好不容易挤出来的那么点笑容,瞧上去却比哭起来还难看。

“戒主,禅宗没有一同前来吗?”蓝萍礼问道。

“唔...”独行戒主摇摇头,忍了忍还是道出实情,“前阵子,你杏岚师弟突遭恶疾,久卧不起。禅宗慈悲为怀,不忍弟子有疾却因事远游,最后便命老僧前来赴会,禅宗要留在寺中照料杏岚...”

“杏岚到底得了什么病?他现在可好些?”一名妇人急切的话音传来。

这些道姑们闻声立即转身,朝着一名容貌极其清秀,宛若出水芙蓉一般的道袍妇人躬身拜道:“师父...”

她的容貌看似十五六七,还有些稚气未脱,但已是泽兰庵的宗娘,想必修行境界之高令人叹服...琴文与荆天在心里发出同样的感慨,随后一同上前齐声拜道:

“千佛寺弟子琴文,拜见云泽宗娘!”

“千佛寺弟子荆天,拜见云泽宗娘!”

“哦,二位贤侄快快请起!”云泽宗娘很是和蔼,“上次琴文贤侄可有上山拜访,那时我正在半山腰的洞中小憩,未能赶上山来亲自迎接还望贤侄不计!”

上次我来金泽兰山,是因为暗中受了禅宗之命下山寻找千佛寺弃徒战楼...琴文回想到了,立即笑道:“宗娘千万别这么说,那时晚辈只是路经此地并无大事...”

“宗娘确实不必与这些小辈客气!”独行戒主插话道,“这次你亲自出门迎接,身为千佛寺戒主的我也承受不起啊...”

宗娘点头笑了笑之后不再说话,她把刚才对杏岚的急切关心咽回了肚子里。

“师父师叔,你且先进去详谈吧!”蓝萍礼道。

云泽宗娘嗯了声,看向瑶雪二人,问道:“这二位是...”

“宗庆王座下美夫子瑶雪,见过宗娘!”瑶雪见众人都对眼前这位看似及笄之年的宗娘毕恭毕敬,当下也不敢造次。

“那你二人是代表宗庆王前来?”独行戒主面无表情道。

“宗庆王何等尊贵,他岂会理睬这些...我们是为了陪同小太岁而来!”瑶雪可没给独行戒主什么好脸色。

“什么小太岁?现在他人在何处?”独行戒主始终对李刻没什么好感,“以为自创了什么法术就可横行天下,我看他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病入骨髓了...”

这秃驴像是与那混小子有些过节...瑶雪暗自思量,后又暗暗叫苦:这小子到底跑哪里喝酒去了,五道宴就要开始了也不见个人影...

“诸位远行劳累了,还是进去歇息吧...”宗娘了解独行戒主的脾气,也就没有多说,只是特别提醒道:“眼下还有无上三千,通灵小太岁以及觉非凤还没有到,他们要是来了记得速速通禀我一声...”

匕丫儿闻言顿时显得很不高兴,一个箭步挽住云泽宗娘的胳膊,默不作声的一同进去了。

然而,就在云泽宗娘出去迎接独行戒主一行人的时候,泽兰庵里有几波人竞相打斗了起来。

泽兰庵后院的石坪上,前来赴会的各路高人纷纷就坐于院落四周。院子中间,持剑男子指着一名斜挎着三齿刚叉的虬须汉子,怒喝道:“神宫走狗!我虽与觉非凤有些交情,可是他落难之后并未求助于我,你凭什么说是我浪剑十三少藏匿了他?”

哼――虬须汉子将钢叉猛地拄在地上,冷道:“那欺师灭祖叛反神宫的孽徒向来心高气傲,也不知怎的会与你这会耍剑的嫖客沦为一流。不过这也算是他的秉性吧,嗜酒成性,最后竟然不顾授业恩师的教导,对其痛下杀手。虽然我们主人冰火双绝神留有遗书叫我们不要追究他的过错,但是翼州子民痛失首领,我们岂会就这样便宜了他!

无亲无故的他犯事之后只身潜逃,面对神宫倾巢出动对其围追堵截,他能躲到哪里去?他除了你这个唯一的朋友,还能想到谁?!”

浪剑十三少听了这段话心如刀绞,恨道:“怪我怪我...都怪我一时迷恋风花雪月竟忘了我的交心好友,让他一个人面对神宫真是我的过错啊...”

唉...浪剑十三少连连叹气,最后猛一扭头,满眼杀意,道:“纵不能救你于水火,但是我能杀一个你就少一个对手...走狗,拿命来!”

如浪潮般的剑芒直逼向虬须汉子,可他却冷笑一声,讥笑道:“你也就是个在女人堆上摸爬滚打的货色,使出的剑招也是一浪一浪的,毫无半点阳刚之气,怕是你昨晚奋战一宿今日有点痿了吧...”

“你敢说我肾亏,那我就让你无能...”

浪剑十三少翻身而起,凌空劈出数剑,道道剑芒直窜向虬须汉子的胯下。

“你这招只对女人有效!”

虬须汉子嘲笑一声,双手端起九尺来长的三齿钢叉连捅数下。可是不曾料想,这浪剑十三少的剑芒划出一道弧线避开了他的格挡,正冲着他的命根子而来。

“妈的,敢阴老子的宝贝命根子!”虬须汉子胯下一阵阴冷,跃身而起,跳到浪剑十三少的斜上方单手握紧三齿钢叉猛地向下插去,喝道:“把你穿成串烤了喂狗!”

当的一声,浪剑十三少反应还算敏捷,反手一剑挡了一下,钢叉只是伤及皮肉并未伤到筋骨。一个踉跄,浪剑十三少落地之后靠着手中的青丝绵剑方可站稳。

“我说...”刀无忧终于忍不住插话了,“如今大伙儿是为了五道宴而来,你们这些个私事是不是该缓缓再说?”

“我神宫一向敬重刀皇的为人!”虬须汉子得势不饶人,上前几步将钢叉顶在浪剑十三少的脖间,“还请刀皇莫要插手此事,等我料理了这娘娘腔,再向诸位还有云泽宗娘解释!”

“听剑老鬼,你们都是侍剑之人,如今他就要死了,你也不上去搭把手!”刀无忧一脸惨兮兮的样子。

听剑婆娑仰头一乐,呵呵道:“容得了我出手吗?救他的人不是来了么?”

“你且住手!”云泽宗娘一声怒喝。

虬须汉子回头一望,心中窃喜:箭已在弦不得不发啊...可是就在他刚得意不久,他便发觉身体里有一丝丝凉意直往上冒,片刻之后血液瞬间冰冷直至全身麻木。这时,他才意会到:原来云泽宗娘不是叫我住手,而是我身后的那个人...

这边,一名邋遢青年突然从地底冒出,并且出现在虬须汉子的背后,乍现的那一刻他左手向前一扫,沉吟道:“――冰阎王之怒――”

虬须汉子意会到云泽宗娘的意识已晚,当他刚刚想扭头过来看看杀他的人是谁时,咔嚓一声脆响,他整个人裂开碎成一粒粒小冰块。

“末代传人觉非凤!”听剑婆娑站起身来,很是满意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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