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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言乱语-身世》第四章 天梯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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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量好一切后,天已经快亮了。为了有充足的体力,他们分别回房睡了一整天,在傍晚时分退了房,慌称在欣赏完金顶的夜景后会连夜下山。

再次来到舍身崖前,望着脚下看不见底的深渊,两人一起停下来,心情越来越紧张。楚平又一次问彩衣:“你真的相信梦中的一切吗?从这里掉下去可不会有命了。”

彩衣既是说给楚平听,更是说给自己听:“真的没命也无所谓,梦中有很多地方我也不明白,但我相信这一切。楚平,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本来就不合常理,昨夜我的经历虽在梦中,但又那么真实,我们别无办法,只能试试了。你确定真的要和我一起去吗?”

楚平不满地挥手说:“你还要问多少遍?就算是要死,我也要和你在一起。”其实他也不是真的不相信彩衣,只是觉得太过荒谬,与自己所知的知识完全背道而驰,他多问一次,不过增加信心而已,眼看子时将至,不再犹豫,忐忑不安地迈步踏向虚空。

彩衣一把拉着楚平,说:“我昨夜走过一次,我走前面,你跟着来。”

楚平不退,挣脱彩衣,说:“这种事哪有女人在前面的?我是男人,当然我在前面。”

彩衣嫣然一笑,说:“那我们也别争了,一起走好了。昨夜,我和我妈也是一起走的。”挽着楚平,两人一起向虚空踏出第一步。

楚平和彩衣心中皆是半信半疑,第一步试探着踩下去,脚下居然真是有如实地。这一下两人高兴万分,昨夜彩衣的梦境竟然真是真的!原来真有这样一条天梯存在!这下子总算是找到门路了!想到横亘心中的迷团终于有明白的可能,两人相视一笑,继续向前迈进。

彩衣紧记母亲的话,心中默算阶梯的级数,很快就到了第二十级,她对楚平道:“据我妈说,前面的二十九级台阶就可以看见了,但充满幻象,比刚才的二十级还要危险。昨夜我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并没有幻象,但我相信我妈的话一定有原因,所以我们要更加小心才是。”说完,她忍不住朝身后望了望。身后是一片迷茫的黑暗,什么东西也没有,整个虚空仿佛只有她和楚平两个人漂浮在半空中,就连峨眉山金顶也不见踪影。

楚平也下意识地望了望后面,然后紧紧拉着彩衣的手,平静地道:“走吧!我们要紧紧走在一起,不能分开,这样既不容易失散,也更容易应付危险。”

两人手拉手踏上第二十一级天梯。

眼前景物骤然一变,他们居然是踏在长长的红地毯上。这就是天梯吗?宽阔的阶梯上,白云缭绕,鲜红的地毯从脚下一直铺到天边,仿佛没有止境似的,阶梯的两旁还立着漂亮而气派的汉白玉栏杆。

楚平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容易上的阶梯吗?刚才真是太过紧张了。他高兴的对彩衣道:“我还以为有多危险呢!就这样啊!”

彩衣也很高兴,拉着楚平向上跑去。嘴里大声的数着:“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彩衣越数越觉得不对劲,声音也越来越低,“四十七、四十八、四十九……五十?”眼前依旧是宽阔的阶梯,鲜红的地毯,漂亮的栏杆。这下彩衣终于确定他们见到的是幻象,她停下脚步对楚平道:“我们太天真了,我妈早告诉了我们,后面的天梯充满了幻象,不是那么容易上的。”

楚平上下看了看,迟疑着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向上走,还是退回去?”

彩衣想了想道:“天梯一共只有四十九级,我们刚才走了这么久,不知到前进了没有。我看我们在这根栏杆上做个记号,看看我们究竟前进了没有,然后再作打算。”

楚平也觉得只有这么做,可是拿什么作记号呢?周围干干净净,除了云雾以外,找不到任何东西,连那些地毯也是钉在阶梯上的,他用尽力气也不能掀开一点点。最后还是彩衣想到办法,她取下装五彩衣的坤包,拿出五彩衣穿在衣服外面,把坤包挂在栏杆上,才作好了记号。

两人于是继续向前走,发现只能前进一级,便又回到原处。又试着后退,也是只能后退一步,就算想回到第二十级也不可能。竟然是原地踏步,进退不得。

试了几次后,两人终于死心,知道如果不看穿幻象,永远也只能原地踏步。楚平有点泄气的坐了下来,对彩衣道:“坐下休息一会儿吧。这样我们永远走不出去的。”

彩衣依言坐下,苦苦思索。为什么只能在原地踏步呢?既然看到的是幻象,是不存在的虚幻的东西,那么不管它就因该能走出去。可天梯也是阶梯,幻象也是阶梯,怎样才能不管它呢?都是上楼梯,怎么才能正确的踏在天梯上而不是幻象上呢?

“我想到了,楚平。”彩衣心中一动,忽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我妈说过,一切都是虚幻,只要保持信心,幻象自灭。我们之所以总在原地踏步,是因为一直踏在同一级天梯上,只要我们不管看得见的楼梯,大大的向前迈一步,就能踏在真正的天梯上了,来吧!”

彩衣和楚平大大的跨上一级,果然,眼前景象又是一变,他们已经走出了红地毯,这时展现在眼前的换成了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

两人已有经验,不管不顾的又向上迈出,谁知道乐极生悲。一脚踏空,掉了下去,重重的摔在草地上。

狼狈地爬起来后,他们打量周围。这里既不是红地毯,也不是大沙漠,他们居然是掉到了峨眉山的金顶上。楚平和彩衣面面相觑,一下子愣住了。

彩衣四下张望,迟疑地道:“我们掉下天梯了?”

楚平仔细观察周围的环境,摇摇头道:“不,我们还在天梯上。你看这个金顶上的草长得多么茂盛,把路都盖住了。真正的金顶游人众多,路上的草都踏死了,就是有也长不高。”

“说得好!小伙子,我设的这个障眼法毕竟还是有一点破绽,一般人掉下来就以为掉下天梯了,不会仔细观察。小伙子,你挺能干的嘛!”一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身着古代衣衫,头顶还挽着一个发髻的老人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正笑眯眯地打量他们。

楚平有些得意地道:“是吗?我想我们爬了几十级,不会一下子就掉下来,就算掉下来,也不会一点伤也没有。”楚平心想,这个老人一定是仙界里的仙人,连仙人也夸奖我,证明我还可以,笑眯眯地又问:“老爷爷,这幻象都是您设的吗?”

老人笑呵呵地道:“当然是我设的!我看你们心志坚定,聪明能干,又有要事必须到仙界中去,才特地来带你们通过天梯。来,跟我走吧!”

楚平很高兴,拉着彩衣就打算跟老人走:“谢谢您,老爷爷!”

“别急!”彩衣一把拉住楚平,对老人道,“老爷爷,谢谢您的好意了。我们要凭自己的力量走过天梯。”

老人一点也不生气,笑哈哈地道:“天梯可是很难走的哟!小姑娘,你可要想清楚喔。”

彩衣坚定地道:“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们自己能走过天梯的。”

老人见说不动彩衣,也不再多说,又笑呵呵劝说楚平:“那你呢?小伙子,你是跟我走呢,还是和这个小姑娘一起呢?你们下次掉下来可没这么轻松了,跟我走就没危险了。”

楚平立刻道:“我们一起来的,当然一起走。老爷爷,对不起,我只能辜负你的好意了。”他虽然不明白彩衣为什么要这样决定,但也不想和彩衣分开,就算危险再多,他也要和彩衣在一起。

老人摇摇头,就在一阵大笑声中隐去了身影。

楚平带着些许遗憾问:“我们下面怎么走?”

彩衣也不知道,沉吟片刻道:“就像在金顶上,直接跨上去试试好了。”

楚平也没意见,和彩衣一起再一次踏在虚空中。果然,他们又来到了大沙漠上。彩衣低头想了一会儿,拉着楚平向下跳去。这次又对了。他们走出了沙漠,来到了巍峨的高山上。

这下,两人真的有经验了,先伸出脚去试探,踩实了才踏上去。这方法果然不错,他们再没有遇到危险,忽上忽下的经过了海滩、麦田、深涧、雪地和草原又来到一条很久没人走了,苔痕青青的阶梯上。

楚平轻松地笑道:“又是楼梯,还不是和刚才红地毯一样?这天梯真有意思,一步一景,景景不同,开发成旅游资源一定不错。这下终于黔驴计穷了吧,又弄个楼梯出来,只不过撤掉了红地毯,拆下了汉白玉栏杆。彩衣,你说这次我们是往上还是往下?”

彩衣摇摇头,严肃的对楚平道:“楚平,恐怕没这么简单。刚才你就是有点得意,才差点上当了。你想一想,天梯本就是阻隔我们这些尘世中凡人到仙界中去的,怎么可能有人来带我们通过呢?再说,我妈也说了,天梯乃先辈所隐,幻象一定是同时就设好的,可能已经存在千万年的时间了,怎么可能是那老人所为呢?他怎么看最多也只有七八十岁。”她忘了传说中的神仙都是长生不老的。

楚平刚才只是不愿违背彩衣的心意,才顺着彩衣不跟那个老人走的,心中着实很遗憾,觉得彩衣不该逞能拒绝老人的好意,这时听到彩衣一连两个“怎么可能”,才惊觉自己实在容易情绪化,遇事不能深思,还多亏彩衣细心,不由得感激地看了看彩衣。

彩衣知道楚平的心意,笑一笑道:“也不用太紧张了。据我妈说,只要保持信心,就可以通过天梯。而且,你发现没有,这里的幻象好像只是引人误入歧途,没有什么危险,走错了还可以从新再来一次。我们慢慢走,总会通过的。”

楚平点点头,也涌起强大的信心。他朝着彩衣微微一笑,领头继续前进,上上下下地试了多次,发现这次的阶梯竟是真的。

这就好办了,他们转眼间又前进了五六级,前面突然出现一只斑斓猛虎拦住去路。

又出新花样了!两人互看一眼,同时迈向猛虎。猛虎果然只是幻象,在两人前进的脚步中烟消云散。两人信心大增,飞步前进,转眼间又冲散了狮子、大象、野狼、黑熊……。

楚平和彩衣好似来到了动物园,现在是走一步换一种猛兽,好在这些猛兽一冲就散,伤不了人,反到比刚才一步一试快多了。

眼见得前面又有几只流着口水的鳄鱼拦在路上。两人已经很有经验了,仍然直冲过去,满以为鳄鱼也会烟消云散。谁知道这次不同了,鳄鱼大嘴一张,不仅没有烟消云散,还分别狠狠的咬在两人腿上。两人顿时鲜血直流,痛彻心肺。

两人出于本能咬牙还击鳄鱼。说也奇怪,他们的攻击根本就没有什么力量,但鳄鱼还是轻易地就退了下去。他们虽感觉意外,但也没时间深思,匆匆撕下衣服草草裹住伤口,回头再看那只鳄鱼时,早已烟消云散了,分明也是虚假的幻象,却又能真的伤人,让他们哭笑不得。

再看前面,又一头长着长长獠牙的野猪已经等在那里了,比平时在动物园见的要凶猛多了,不用说又是一个幻象。

他们不约而同地看了看腿上的伤口,只可惜那里不是幻象,传来一阵阵清晰的痛楚。看着气势汹汹的野猪,他们不禁有些犹豫了。

可这时野猪已经等不及了,迅速地向前一冲,恶狠狠地那么一拱,在楚平和彩衣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之时,长长的獠牙就分别刺在两人的腿上。竟然是不偏不倚,力量均匀,让他们又各添一个血窟窿。

楚平怒喝一声,抬起没有受伤的脚踢向野猪。野猪大声惨叫,立刻烟消云散,原来真的也是幻象。楚平和彩衣相视苦笑一下,这才知道幻象伤人也不轻,而且无法避免。撕下衣服裹好伤后,蹒跚着继续前进。

在看前路,这次前面拦住去路的不是猛兽了,而是换成刚才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只听他笑呵呵的说道:“怎么样?还要凭自己的力量通过天梯吗?要不要我带你们过去呀?”

楚平这时也不敢轻易地相信他了,皱着眉头道:“谢谢您!老爷爷!我相信我们自己能通过!”

老人依旧笑呵呵地道:“是吗?看来是我多事了。前面的路可是更难走喔,你们真的想清楚了?”

彩衣忍着疼,也笑眯眯地对老人道:“如果老爷爷您真的想帮我们,就麻烦您让那些幻象消失吧!天梯也没剩下多少了,没有幻象,我们通过就简单了。”

老人哈哈大笑,摇头道:“小姑娘不简单嘛,反将我一军!幻象是没办法消失的,不过我很喜欢你们,还是可以帮帮你们的。这儿有一卷绷带,拿着裹伤用吧!”也不理会楚平和彩衣接是不接,便硬塞了一大卷绷带给他们,接着又隐去了身影。

两人惊疑不定,猜不透这意味着什么,但除了继续前进外,此刻也没有其他的选择。经过了这么多事,他们早忘了记数,不知道还剩下多少级天梯,天梯上又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一个手持双斧,身穿铠甲,威武高大的巨灵神又出现在面前。见着他们也不搭言,拿着斧头就是一通乱砍。两人虽然拼命抵挡,左右闪避,但哪是巨灵神的对手?而且这次这个巨灵神也不像他们刚刚遇见的野猪和鳄鱼,受到他们的攻击也不消失。只不过一会儿工夫,他们已经是遍体鳞伤,惨不忍睹了。幸好那巨灵神也无意要两人性命,砍了一阵后,也是渐渐隐去身影。

两人坐在阶梯上,对看一眼,犹豫着要不要使用老人留下的绷带。刚刚拿到绷带,就来个巨灵神使两人遍体鳞伤,是不是预先设计好的?犹豫半天,谁也拿不定主意,最后楚平道:“我们现在浑身都是伤,血也流了不少,天梯却不知道还要走多久,要是都不裹伤的话,我们肯定坚持不了多远了。不如让我先试试绷带,你等一会儿,看看情况再决定。”

彩衣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先试试了。她提出在自己身上先试,楚平自然说什么也不答应,不由分说的拿起绷带缠在自己身上,彩衣只好帮忙了,心中十分担心,一边包扎一边不停地问楚平的感觉。楚平笑着点头道没有异常。

彩衣弄了半天,好容易才裹好楚平身上的伤,这时的楚平几乎就像个木乃伊了。彩衣担心地又问道:“现在你觉得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没有听见楚平的回答,彩衣这才发现楚平神色不对,且很久没有说话了,忙关切地又问:“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紧?”

楚平满脸痛苦的神情,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只一味地摇头。

彩衣大惊失色,一直小心提防,居然还是上了当。急忙快手快脚的帮楚平拆除绷带,但为时已晚。楚平已经变形,成了彩衣梦中所见魔鬼的样子。猩红的舌头伸出嘴外,铜铃般的眼睛中闪着凶历的目光。只有毛茸茸的爪子依稀还有一点楚平的样子,没有攻击彩衣,而是在一个劲的摇摆,一定是要她不要在用那些绷带了。

祸不单行,彩衣的绷带还没有拆完,楚平身上的绷带又变成吐着信子的毒蛇,活了过来,游走在楚平全身。彩衣哪里还拿得住只拆了一半的绷带?手一松,那些绷带化成一条巨蟒缠回楚平的脖子上。彩衣扑过去就拉巨蟒,但她的力量实在太小了,徒劳无功。正不知所措的时候,忽见红光一闪,巨蟒已经消失无踪,剩下楚平脖子上的护身符在闪闪发光。这成了彩衣唯一还能辨别出楚平的标记。

彩衣也顾不得害怕了,使劲的拉扯楚平身上的毒蛇,但她竟然无法拉下任何一条毒蛇来。彩衣终于停手,心慌意乱到了极点,又惊又怒,实在是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才好。有生以来,从未试过如此六神无主,进退不得的情况。妈妈!昨夜您为什么不告诉我,天梯上的任何东西都不能碰?现在我该怎么办?谁能帮帮我?

“孩子,别慌,我来了!”一个祥和的声音响起来,一个身着白衣的女人转瞬间出现在彩衣面前。

这不就是昨夜才见着的母亲吗?彩衣大喜过望,就待扑上前去,却被一双毛茸茸的爪子从背后紧紧抱住,乃是已经变成魔鬼的楚平。

彩衣用力拍打着身上的爪子,不顾一切要挣脱楚平:“你这个魔鬼,干什么抱着我?”

楚平鬼头猛摇,身上毒蛇乱窜,却怎么也不松手。

白衣女子指着楚平,恶狠狠地道:“孩子,用力打他的头,打死他!他是一个魔鬼。”

彩衣转过身去,高举双手,正要打下去,却发现魔鬼脖子上的护身符。彩衣迟疑起来,回头看看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与昨夜判若两人,没有一点慈悲心肠,厉声叫着:“他是一个魔鬼,打死他!他不是你的楚平!他现在是一个魔鬼!”

彩衣再次举起手来,又看见魔鬼楚平胸前晃动的护身符。这是楚平呀,彩衣清醒了一些,求饶地看着母亲:“不,我不能打他,他是楚平。”

白衣女人伸出手来,换了一种温和的声音召唤道:“那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裹伤。看你浑身是伤,血流不止,再不裹伤你会死的。跟我走吧,不要管那个魔鬼,也不要管楚平了。你已经很累了,也尽力了,我们去好好休息一下。来吧,孩子。”

彩衣的心动了,放弃了楚平,要和母亲一起走。已经变成魔鬼的楚平却又拦在她面前,两个大爪子使劲的摇,眼中还流下了眼泪,眼神也不在凶历,而是换成彩衣熟悉的温柔。他的确是楚平啊!彩衣望望女人,又望望楚平,不知该如何取舍,她怎么能不管楚平呢?

白衣女子用世界上最温和的声音呼唤彩衣:“别管他了,他现在就是一个魔鬼,他要阻止我们相会。我们走吧!来,到妈妈这里来,让妈妈好好的照顾你。”

彩衣决定不管楚平了,她又累又痛,真的好想有个妈妈来照顾自己,她二十多年来一直想的不就是要一个妈妈么?她来峨眉山的目的不就的要一个妈妈么?现在妈妈就在眼前,她还等什么呢?彩衣抛下楚平,不顾一切的要投奔到母亲温暖的怀抱。

楚平一急,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抢在彩衣的前面,笨拙地扑向白衣女人。一扑之下,白衣女子居然也烟消云散,原来又是一个幻象。楚平用力过度,跌倒地上,半天爬不起来,身上的毒蛇又都一齐咬在他的身上,让他再也坚持不了,晕了过去。

随着白衣女人的消散,彩衣清醒过来,吓出一身冷汗。还没喘过气来,就见到许多毒蛇在咬噬楚平,连忙踉跄着扑到楚平身边,用尽力气拉扯毒蛇。这时她忘记害怕,忘记伤口,只想着一定要救楚平,毒蛇居然被她给扯了下来。

彩衣又抓又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清理干净楚平身上的毒蛇,可昏迷的楚平还是没有清醒。彩衣抱着楚平用力摇晃,楚平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彩衣又累又急,心力交瘁,身上又流血不止,终于瘫坐地上,再也没有力气。

彩衣知道自己如果倒下了,她和楚平恐怕就真的过不了天梯,一起命丧此地了。她喘息了片刻,依靠坚强的意志和希望,她又爬了起来,自己给自己打气:“一定要挺过去。这些都是幻象伤不了人的,过了天梯就没事了。”

想到是幻象,彩衣心中一动,突然想起昨夜母亲曾经教过自己一个咒语,说是可以消除幻象。她从未试过咒语,心中其实也不相信那种虚无的东西,一直到忘了试试灵不灵验,此刻别无他法,何妨姑且一试呢。彩衣祷告一翻,在心中念起咒语:“神清气明我如山——不动!”

低头去看怀中的楚平,依旧一副魔鬼的样子,哪有丝毫改变?耳中又传来一阵嘶嘶声,却是刚才从楚平身上拉下去的毒蛇全部吐着信子又蜿蜒着爬过来。

原来念咒全凭意念,首重信心,彩衣从未念过咒语,心中又是信少疑多,加上又累又急,原本消除幻象的咒语不仅没有成功,反而带来了反效果,引来了本已失去效力的毒蛇。

眼看毒蛇越来越近,彩衣这时也来不及思考了。奋起余力,不顾一切的半拖半抱着楚平艰难的朝前走去。可没走几步,她又不得不停下脚步,原来前面又有一外形像守门的石狮子的怪兽蹲在那里,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森森白牙,正等着两人自投罗网呢。

后有追兵,前有怪兽,彩衣愣在当中,进退不能。后面的毒蛇却不给彩衣思考的时间,已经有一部分爬上楚平的双腿,向着楚平狠咬下去。这一咬,却把楚平咬醒过来。楚平也没理会毒蛇,挣扎着爬了起来,与彩衣互相支持着。

两人实在是没有办法,后退既然也是死路一条,那还不如前进!最多再受一些伤,赌赌看究竟能否走出这个天梯。东倒西歪的来到怪兽面前,他们本能的用力挥手去打怪兽,却打了个空。这下重心不稳,两人同时向前跌去。

这一跌,他们跌到了一个如诗如画的地方。蓝天白云下绿草如茵,遍地鲜花盛开,姹紫嫣红,不远的地方有几间古代建筑风格的房子。

最令人高兴的是,他们身上的伤口也奇迹般的好了,楚平亦恢复了从前帅气的模样,只是两人撕下裹伤的衣服没有恢复,依旧东一块西一片的挂在身上,让他们显得有几分滑稽。

“哈哈哈,恭喜恭喜!难得难得!你们果然凭自己的力量闯过了天梯。”正是两次出现在楚平和彩衣面前的那个仙风道骨的老人。此时,他又笑呵呵望着两人。

楚平和彩衣来不及高兴,也来不及多打量周围的环境,爬起来戒备地站着,惊疑不定的看着这几次三翻的出现在两人面前的老人,心中不免要猜测这次的幻象又要造成怎样的伤害?

老人似乎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摆摆手笑呵呵地道:“不用猜疑,你们已经通过天梯,再没有幻象阻碍你们了。我叫陈骋,驰骋的骋,可不要弄错了,把我弄成别的什么人。以后你们叫我骋翁即可。我负责看守这条天梯,顺便接引通过天梯的人。小姑娘,你们的确不简单,这么多年了,我还是头一次看见自己通过天梯的人。来来来,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们一定累坏了吧?”说着转身朝一边的一座红墙碧瓦,古色古香的房子走去。

走了几步,骋翁发现楚平和彩衣仍就戒备地站着,没有移动脚步,又回转身来笑呵呵地道:“刚刚你们一定是吓得够戗,再不肯轻易相信别人了。不过,你们看看自己的身体,不是已经全好了么?有什么灵丹妙药能让你们的伤好得这么快?只因为那些伤也是幻象,出了天梯,幻象消失,自然就好了。小伙子恢复原样也是同样的原因,因为魔鬼的样子本来就是小姑娘心中的想象,缠了我的绷带会幻化出你们心中最害怕的样子。小姑娘最害怕的原来是魔鬼和毒蛇。至于你们用来裹伤的衣服,那是你们自己撕坏的,并非幻象,永远恢复不了了。”

见两人依然不为所动,老人收起笑容,正色说道:“你们想一想,你们初到此处,破衣烂衫,缺吃少喝,能支持得了多久?何不跟我走,博上一博呢?”

两人一想也对,终于决定跟着这个骋翁走。

三人很快来到房子里。外表古色古香的房子内部居然颇为现代化,一进门是一个客厅,一圈沙发围着一个茶几,与时下大多数人家的摆设相同,只是却没有看见电视机。

骋翁脚步不停,带着两人穿过客厅,来到旁边的餐厅。这里竟然摆放着一套西式餐桌椅,与两人看了房子的外表和老人的衣着以后,想象中属于古代的八仙桌,太师椅完全不同。

骋翁得意洋洋地欣赏着两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高兴万分。看守天梯实在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近几百年来又从没有过自己通过天梯的人,真让他闲得发慌。只好没事到尘世转转,顺便弄几样新鲜玩意消遣消遣,也给仙界注入一点活力。可是仙界的众人并不欣赏他,让他大感没趣。今天见到这两个年轻人,心中已经非常高兴了,又见到两人吃惊的模样,端的比刚吃完仙丹还要飘飘然。

骋翁请两人坐在餐桌一端,又买弄的一挥手,一个微波炉出现在餐桌的另一端。骋翁打开炉门,端出一盘热气腾腾红烧鱼,接着又端出一只香喷喷的烧鸡和几样清淡的素菜。看菜差不多了,又变出两碗白米饭放在两人面前。一心想再欣赏欣赏两人吃惊的样子,却发现两人并不是很吃惊,大感没趣。

骋翁不知楚平和彩衣现在已经一心以为这里是仙界,住在仙界中的人自然是神仙了,对仙界里的仙人能变出饭菜当然不会吃惊。倒是房子里现代化的摆设,与两人先入为主,由于看到骋翁和彩衣母亲的服饰,而联想到的古色古香完全不一样,反让两人大为惊愕。

骋翁虽感没趣,但心情毕竟还是很好,笑眯眯地开口道:“你们别客气,快吃吧。一整夜没吃东西,不用想也知道你们一定是饿坏了,先把肚子填满再说。有什么事,吃过饭,我们到客厅说去。我先去拿两件衣服给你们换上,顺便也把我这身老古董换了。”说完就走出了餐厅。

两人确实又累又饿,这时也只能豁出去了,各自端碗吃起来。两人捡着和口味的素菜大吃一翻后,鱼和鸡都没动一口,刚放下碗筷。骋翁已换了一套西装走进餐厅,不过他的发式还是没有变,看来别扭得很。他手里还拿着两套中国古代的衣衫,一套是男装,一套是女装,衣服鞋袜一应俱全,自然是给楚平和彩衣准备的,不知道他自己为什么要穿西装?

骋翁放下衣衫对两人道:“你们换好衣服,是先休息一下呢?还是立刻到客厅去,我们谈谈?”

“立刻到客厅去。”两人异口同声的道。心中的疑问实在太多了,不弄个明白怎能安心休息?

正和骋翁心意。他实在无聊得很,最近又发现自己天劫在即,已经无望修炼圆满,早有心收个徒弟。所以他才那么爱到尘世闲逛,就是想发现有慧根的人作徒弟。现在天上掉下来两个出色的年轻人,怎不让他满心欢喜。他实在也很想从说话了解了解两人,只是知道两人累了一整夜,怕他们支持不住,见两人也愿意立刻谈谈,当然高兴,哈哈一笑,退出了餐厅。

骋翁来到客厅,想了想,取出从尘世中收集的速溶咖啡为两人冲了两杯,为自己准备的却是一杯清茶。刚放下杯子,盘膝坐在沙发上,楚平后彩衣便已换好衣服走出来。只见男的帅气潇洒,女的娇美可人,虽然神情疲惫,却难掩灵秀之气。果然是好一对壁人。

楚平和彩衣也不客气,坐下后各自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又香又浓,确实减轻许多疲劳。

骋翁笑眯眯的等两人放下杯子后,才开口道:“先说说你们叫什么名字,再说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只要我知道的,我都会详加解答。”

彩衣理了理心中的头绪,不知道的实在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只是开口介绍自己:“我叫冷彩衣,他叫楚平。”

楚平这时已问出一连串的问题:“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什么叫仙界?仙界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吗?世界上真的有神仙么?老爷爷您是一个神仙吗?”

“喔,你们叫冷彩衣和楚平,想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吧?天梯上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也能不离不弃,不简单,不简单!”骋翁对两人交口称赞,但听了楚平这一连串的问题,心中甚是奇怪,于是问道:“你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通过天梯,原来还对目的地有所怀疑,那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持你们通过天梯的呢?”

两人互看一眼,充满甜蜜的感觉,想起天梯上发生的种种,就算两人间的信任和默契稍稍少一点,恐怕都不能到达仙界。

彩衣想起在虚幻的金顶上骋翁说过的话,迷惑地问:“您不是知道我们有要事必须来,为什么还这样问呢?”

骋翁稍微一愣,随即恍然,笑眯眯地道:“我知道?嗯,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在幻象中听我说的。姑娘,那是幻象啊,其间发生的事都是根据你们的思想产生的,那只是我的猜测,并不是我真的知道!”

楚平一听,大感奇怪:“根据我们的思想产生?这是什么意思?”

骋翁详细解说:“天梯中一切幻象都是根据闯入者的思想产生的,每一个过天梯的人遇到的幻象都不同。当你们觉得会遇到困难时,你们脚下却是一片坦途;当你们觉得天梯上的景色不同,但都是幻象时,天梯却以真面目出现;当你们觉得幻象不会伤人时,你们立刻就受到伤害。你们回想一下,是不是这样啊?”

彩衣想起在天梯上曾遇到母亲,有些伤心的问:“我们在天梯中遇到的人,也是根据我们的思想产生的吗?”

骋翁点头回答:“除了我之外,你们遇到的会是心中最思念或者最憎恨的人。天梯反映的是人们心中最真切的愿望,当你敌不过你自己的渴望时,你便会为幻象所迷。”

彩衣还是非常奇怪,愕然道:“我们曾遇见一个拿斧的巨人,既不是我们心中最想念的人也不是我们最憎恨的人啊?”

骋翁得意地笑着道:“那巨人也是我幻化的,为的是让你们使用绷带。你们毕竟是经验少了一些,虽然知道天梯上的一切都是幻象,但就没想到自己受的伤也是属于这一切里面的,也是幻象,终于还是着了我的道。”

彩衣想起绷带的后果,心中难免愤愤不平:“为什么您一定要我们使用绷带呢?”

骋翁拱拱手,有点抱歉地道:“你们两人的悟性太好,天梯上受到的磨难太少,眼看就要让你们平安通过,我还对你们很不了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试你们一试。要不怎知道你二人有情有义,有胆有识,放心让你们通过天梯。得罪之处,千万不要见怪。”

彩衣和楚平交换一下眼神,想到自己也没有真的受到伤害,骋翁自称看守天梯,想来是职责所迫,他一直和颜悦色,又送了他们那么大的一顶高帽子,他们哪会真的见怪。直到此刻,他们这才相信自己真的已到仙境,眼前的这个既古代又现代的奇怪老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楚平好奇地问:“如果我当时跟您走了,会发生什么事?”

骋翁见两人没有生气,也证明他们是心胸宽广的人,越发喜欢两人,笑眯眯地道:“小伙子,幸亏你没跟我走,因为我会把你们带下天梯。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机会走上天梯,如果下去了,你们就再也找不到天梯入口了,只有勇往直前,意志坚定的人才能够通过天梯。要不,我怎么会陪你们在此说废话呢?只因为几百年没人从天梯上走过来了,我实在是闷得发慌。”他一高兴,忍不住说了实话。

楚平心叫好险,和骋翁亲近了不少,同时心中也有一点得意,笑着道:“老爷爷,您还没告诉我们仙界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骋翁笑道:“仙界其实并不是神仙住的地方,而是有我这样的一些修道人居住的地方。我们这些人当然不是神仙,神仙早已经不问世事,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等闲哪可随便见着?以前的先辈们为了专心修炼,设结界隐藏了这里,刚开始藏得不好,被一些凡人发现了。凡人就是和你们一样的,尘世中的平凡的人,不懂此为修道,见着了一些他们不理解的东西,便以为自己见到了神仙,称这里是仙界。后来叫顺口了,我们也把这里叫仙界了。这里和尘世其实差不多,大多数的人也是平凡的普通人,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机会得窥天道,有机会修道成仙。和你们尘世中的人一样,我们也是靠各种的技能挣钱养家糊口。由于这里的生活条件比你们熟悉的尘世恶劣,普通人的平均寿命还没有你们尘世中的人长,但我们这些只会一些小法术的修道人,寿命比起你们尘世长得多了,光从外表也不容易看出一个人的实际岁数。年龄因道法初成的年龄不同而不同,很可能一个稚龄童子已经好几百岁,一个垂垂老者才不过七八十岁而已。所以,你们今后不要以貌取人。”骋翁有意收两人做徒弟,问一答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样说来,仙界等于是一个有仙人和凡人混居的奇异世界。”彩衣开始有点概念了,在心中猜测着骋翁的年级,接着又问:“仙界有多大?在这里找人好不好找?”

“原来你们是来找人的,但为什么对仙界一无所知,且不信鬼神,而又知道通过天梯来到仙界?好在也通过了天梯。这里大得很,没边没际的,比你们熟悉中的地球还要大很多,又没有你们尘世里的汽车,要找人可不容易。”骋翁眼看愿望要落空,心中一凉,也失掉了继续谈话的兴趣,沉吟道,“你们不如先好好休息一下,找人的事慢慢再说。”

原来骋翁寂寞无聊,自己又面临一个重大关口,一心希望两人在自己这里多呆几天,最好留下来做自己的徒弟,永远不要走了,但这时听彩衣一说,已经知道是不大不可能了。

楚平感到很奇怪:“您怎么知道我们原来不相信鬼神?”

骋翁一改先前的笑容,漠然道:“这有什么难猜的。正所谓魔由心生,你们如果心中一直相信鬼神,在天梯上遇见的就会是妖魔鬼怪,而不是毒蛇猛兽了,不过从今以后,不管你们相不相信,都会遇见很多妖魔鬼怪的。仙界中除了纯粹的人类以外,还有许多其他的种族。我看你们也实在是累坏了,你们没有修炼过,精力不足,还是先休息休息。有什么疑问,明天再问,以后你们长住仙界,有的是时间知道一切。”骋翁见两人神情越来越疲惫,全靠咖啡提神,自己也没了谈话的兴致,就再一次劝两人休息。

楚平和彩衣确实累极了,心中的疑问虽然还是很多,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搞清楚的,刚才心中兴奋,加上对骋翁有点怀疑,还能支持,这时心中疑心已去,疲劳全涌上来,听了骋翁的提议,都很赞成,随着骋翁休息去了。

骋翁送两人休息后,独自喝着闷茶,心中有点黯然。难得两个根骨绝佳,心性又好的年轻人,却被别人捷足先登。自己先见两人不信鬼神,还以为是误闯天梯的尘世普通人,才有心收做徒弟,原来毕竟无此好事。自己也常到尘世中去,为什么就没发现这样的人呢?骋翁对两人着实有点喜欢,这时却知道要留两人在身边是不大可能的了,转念一想,要两人以后长来看看自己,稍解烦闷总还可以吧?不过这就要看看他们来仙界是找什么人的了。

骋翁又兴奋起来,掐指对两人推算一翻,希望知道是谁捷足先登,赫然发现两人命格迷雾重重,竟然推算不出。这一来他更能肯定他们当真是来找人的了,一定是有人下了护身符咒,庇护两人,不希望别人推算出来,摆明一副拒人千里的格局,今后的交往看来也是不行了。骋翁叹了口气,更是意兴索然。

楚平和彩衣睡了一觉醒来时,天已是黄昏。

骋翁早已为两人准备好了食物。那是两个扁柱形的植物块根,看来样子有点像是老姜。骋翁介绍说那是黄精,和山药一起是仙界中修道人的两大主要食物。吃了补中益气,除风湿,安五脏,灭尸虫,久服轻身延年益寿,且不感饥饿,对修道的人很有好处,在仙界之中也很容易找到。又说黄精吸取了戊己的淳气,是补黄宫的上品,能让人水火既济,木金交合,使各种邪气自然消失,百病不生。

楚平和彩衣也听不太懂骋翁的介绍,只知道这个黄精吃了很好就是了。不客气的拿起来咬了一口,只觉满口清香,甘美芬芳,好吃得很,不大像中药,也不知道和平常在药店中看过的黄精是不是一样的。

骋翁在他们吃完后,又带他们到外面去认识了黄精和山药的样子,对他们道:“仙界地域广阔,又没有道路,在这里找人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尤其是你们又不懂飞腾驾云之术,在茫茫的天地间找一个人,比大海捞针容易不了多少。你们从未修炼过,一定也不会辟谷之术,食物更是一个大问题,但只要能认识黄精和山药,就不容易挨饿了。”

楚平和彩衣仔细辨认,牢牢记住黄精和山药的样子,心中对骋翁非常感激,连声称谢。到了此时此刻,他们才真正完全相信骋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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