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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秘语》第三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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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巫女的诱惑

阿鲁和吉莲连夜离开了洛蒙国都城,该国的王子已经率领士兵在肃清出现的魔物,混乱应该很快就会平定。

“到底怎么了,稀奇古怪的事情越来越多。”吉莲紧紧握住手中的银弓,他们一路上遇到的怪物比平时频繁。

“可能和死亡大祭司的复活有关,黑暗势力又开始猖獗起来……”阿鲁突然不再说话,他感觉到某种生物正以极快的速度移动着,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是飞龙!”

谢拉正骑着龙飞快地从空中掠过。

“谢拉!”阿鲁赶紧向空中发射了一颗魔法信号球……

“找到特拉没有?”阿鲁问。

“没有,我们所骑的龙是孪生胎,可以感应到对方发出的龙磁波,如果特拉和他的坐龙还活着的话,应该能感受到。”

“有没有因为距离太远而感受不到龙磁波的可能。”

“不会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对方故意隐藏起自己的磁波,但这是不可能的,这个时候特拉一定也在到处寻找我吧。”

“那倒奇怪了,既没有发现他的尸体,也没有和你联系……哦,对了,你这是要去哪呀?”

“我找不到特拉,沿途发现不少村庄都被魔物骚扰过,有点担心你,所以想到宗教之城坎亚去找你。”

“我这里也遇到了奇怪的事,那就一起上路吧,不过你最好隐藏起龙骑士的身份更方便些。”

“恩,我也是这么觉得,到哪里龙骑士都会引人注意,这样对我们的行动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占领了安而马拉城堡要塞后,女王和她的部队就地补充了配给,然后稍做调整,第二天又上路了。瑞西米洛计划趁奥贝国征讨各地起义军的军队没有来得及完全撤回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举攻下该国首都瓦里,只要国王被俘,散落在各地的军队就会完全丧失斗志,沦为无主的散兵游勇。

“是不是太急了点,士兵们还没有得到完全的休息。”女王在行军过程中问瑞西米洛。

“陛下也曾经学过剑吧,我听弗兰将军说过。”瑞西米洛骑着马跟随女王的马车同行,“陛下的剑术老师一定对您讲过速度在剑术里的重要性吧。”

“没错,同样一把剑以普通的速度挥砍和以极快的速度挥砍对物体所造成的伤害相差很大,后者能将速度转化为力量,这是练剑人都知道的道理,朕当然也不例外。”

“战争中我们常常看到轻骑兵能屡建奇功,甚至逆转战事,其实是同样的道理,面对数倍于己方的兵力,抛弃沉重包袱的轻骑兵往往凭借迅捷的速度和强大的机动力很快找到敌军的弱点进行突破,从而达到直插对方心脏的效果,直接将敌方首领斩杀,而主帅的魅力是凝聚士气的根源,失去领导的军队就如同失去心脏的巨人,空有一副巨大的骨架。所以现在趁奥贝国首都空虚之时擒获国王和大臣,好几万在外的国王军就会不战自散,战争中总是凭借硬仗取得胜利的军队因为过度的兵力消耗和伤残是不会走太远的,再巨大的冰山也有融化掉的时候。所以,微臣的战争理念是尽力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胜利,就算面对比己方弱小的敌人,能避免的无谓战斗还是尽量避免。”

“原来是这样……”马车里女王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怎么了?”女王从车里探出头来。

“发生什么事情了?”瑞西米洛看见走在队伍最前列的弗兰正驱马过来。

“请军师决定走哪条道路。”弗兰说。瑞西米洛随弗兰来到队伍的最前端,他看见前方有一座很雄伟的高山,山的旁边是一片很大的湖。

“这是什么山?”瑞西米洛问随军向导。

“大人,这座山叫做阿斯那德,但人们习惯于叫它魔山。”

“魔山?”

“对,这是座不祥之山,很少有人愿意进入这里,我们还是绕过旁边的安静之湖前进吧?”向导说。

“从旁边的湖绕过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三天就可以了。”

“如果我从魔山翻过呐?”

“只需要一天一夜,我的神呀,不过大人,您真的想从魔山走吗?”向导脸上露出恐慌的神色。

“弗兰,我们就从魔山上走。”

“是的。”

“不要啊,大人,传说进去的人会遇到不详的事情。”向导怪叫着。

“能遇到什么怪事,就算有魔物,就正好除掉,为这里的百姓造福。传令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瑞西米洛的态度很坚决,他知道,从平静之湖绕道的话实在太延误时间了。

弗兰领军来到了魔山脚下,看见一个农夫正在砍一棵矮小的树。他觉得很奇怪,于是提着缰绳上前问道:“山脚那边有许多茂密的树木,你为什么盯着这么几棵小矮树不放呐?”

农夫抬头看了一眼弗兰,抹了抹额头上的汗说道:“我的骑士大人,魔山上的树我可不敢砍,那是不祥之物,如果用魔山的木头烧火取暖的话,火炉里会蹦出吃人的妖怪的。”

“有这回事?”弗兰将信将疑地继续驱马向魔山走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天色越来越暗淡,在古老山林中行走的军队似乎并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弗兰开始怀疑是那些迂腐的农夫编出荒谬的传说来糊弄别人的。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军队来到了一片浮着淡淡薄雾的水草地前,有卷起裤脚的士兵想淌过水草,可是刚走上去就晕到在地,后面有士兵将其扶回来,弗兰见状示意停止前进。

闻讯而来的瑞西米洛蹲在水草前,用手摘了一片草叶闻了闻,他将草扔掉,紧锁眉头使劲晃了晃脑袋。“这应该是血月草,水草上面浮着的雾气有毒,每当月亮升起的时候,这种草就会排出毒雾,这个时候人是不能从上面走过的,必须等毒气渐渐散去后才能继续行走。传令下去,原地休息一段时间。”

士兵们行走了一天早就累了,一听说要休息,个个欢欣鼓舞,瘫坐在地上,拿起包裹里的硬面包啃起来。

一旁茂密的灌木丛中,一双枯如树皮指甲尖尖的手正拨开草叶,露出一对布满血丝的眼睛正盯着这群山林里的不速之客。

“啊!”突然传来的一声惨叫引起了弗兰等人的注意。

“发生什么事了?”马辛提着枪走过去。

“大……大人……”语无伦次的士兵从旁边的小水塘里拖出另一个士兵的上半身,惨不忍睹!

“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艾克说他去旁边的河里洗个澡,没去多久我们就听到了他的惨叫……一……一定是吃人的水妖,好可怕啊!!”士兵们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为了稳定军心,瑞西米洛要弗兰和马辛捉住水妖。

“你们两个当中有一个人脱掉上衣跳进河里假装洗澡,另一个躲在暗边伺机捉住作祟的怪物。”瑞西米洛说。

“马辛你跳到河里,我在岸边守着。”弗兰建议道。

“为什么是我跳进河里?”马辛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的肌肉比我的好看嘛。”

“不行,公平起见,我们猜拳决定!”

“猜就猜,谁怕谁呀,我可是一代拳王。”

“剪刀石头布!”

“耶!我赢了!”

“你耍赖,迟出了半秒!”

“胡说,哪有!”……

“下次我一定赢你!”马辛忿忿地脱去上衣跳进冰凉的河里。

过了一会儿。“好冷……”马辛冻得牙齿咯咯直响,就在这时水面上泛起朦胧的雾气,美丽妖艳的水妖从水里缓缓浮出,渐渐露出她完美的胴体,水妖低低呻吟着慢慢滑向马辛。马辛已经看呆了,全然不知所措。

“哇!”躲在一旁的弗兰忍不住叫起来,“早知道故意输给你了……”边说边举剑刺向水妖。眼看就要刺中,妖艳的水妖突然尖叫着幻化为一只彩色的蝴蝶逃走了。

“喂!可以上岸了!”弗兰叫着马辛。

“知道了……等……等一会……”马辛在水里弯着腰说道。

蝴蝶往灌木丛里飞去,那只枯手猛地抓住了它,捏得粉碎。“没用的东西。”……

在血月草的毒气消散后,军队继续前进。远处渐渐传来如闷雷般的响声,队伍越往前走声音就越响,弗兰看见一个巨人侧卧着正在睡觉,发出的呼噜声如炸雷一样震耳,在巨人的身边摆放着巨大的石斧。弗兰示意士兵放轻脚步走过去,不要惊醒巨人。然而,不知从哪冒出一块石头准准砸在巨人的脸上,巨人被惊醒了。他发出咆哮,拿起石斧向眼前的人类乱砍着。

士兵们呼爹喊娘四散溃逃,跑得慢的被巨人踩在脚下,五脏六腑全冒了出来。

“镇定!”瑞西米洛从后面骑马赶来,他大声叫着:“弓箭手出列!”身后闪出几百名弓箭手。“射他的眼睛!”无数支箭射向巨人的双眼,巨人的脸上顿时血流如注,他丢掉石斧,蹲在地上痛苦地捂住双眼哀号着。

“弗兰,马辛!你们分别用武器去刺他的耳朵!”瑞西米洛继续下令。

弗兰的剑扎进巨人的左耳,马辛的枪插进巨人的右耳,失去视觉和听觉的巨人一边狂吼一边漫无目的地乱跑着,瑞西米洛示意士兵们注意躲闪,不一会,巨人已经跑得不知影踪了。

“要不是军师在,我们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呐!”

“是啊,早就乱成一团了。”众人佩服地说着。

“以前在列拜国为官的时候,曾经奉命带兵清剿危害村落的霜巨人,第一次我准备了大量的攻击器具,发现对皮实的巨人几乎毫无用处,反而自己的军队损失惨重,经过一夜苦思,才想出攻击他们唯一无法防御的眼睛,然后再除去他们的听觉,虽然不能在当时杀死巨人,但失去视觉和听觉的巨人迟早会饿死的,后来的战斗实践证明是有效的,如果没有那次经验的话,可能我也会一时束手无策呐。”瑞西米洛笑着说。

“您这样的军事天才天底下可能找不出第二个了吧!”马辛由衷地说。

“不是的,至少有一个人的军事才能不在我之下。”瑞西米洛脸上露出严肃的神情。

“难道还有比你厉害的人?我不相信!”

“也许吧,当年的密斯河会战,如果当时的亚昆国国王肯采纳那家伙的冒险计策的话,失败的将会是列拜国也说不定。”

“那家伙,指的是谁?”

“那家伙啊,时间太长了,我好象已经把名字忘了,或许以后我们还会有碰面的机会,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到那时候不知道幸运女神会眷顾谁,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记得提醒我问他的名字哦!”

“恩?”在一旁倾听军师说话的马辛好象听到背后的树上有悉簌的声音,他暗暗握紧手里的长枪,然后猛地回头掷去。随着一声嘶哑的尖叫,丑陋的女巫从树上跳了下来,士兵们很快围住了她。

女巫伸出长有尖利指甲的双手,龇牙咧嘴地怒吼着。弓箭手射出的箭在她身上纷纷折断落下。

“啊哈哈哈……”女巫得意地笑着,她展开黑色的长袍象鸟一样飞到女王的马车前,嘴里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然后伸出变长的手臂去掐女王……

嗖的一声,一支长长的箭稳稳扎在女巫的脑门正中,女巫砰的应声倒地。瑞西米洛走上前,拔出箭,女巫头上的黑洞居然慢慢愈合,瑞西米洛取下箭头上的袜子,心疼地说:“全棉的呐,真是可惜呀,才穿第二次……快趁女巫醒来时把她关进囚车里!”

“为什么不直接杀了她?”惊出一身冷汗的女王问。

“陛下有所不知,普通人是不可以杀死女巫的,每个女巫都在生前立下诅咒,会变成恶灵一直纠缠着杀死她的人,所以必须把她带到有教会的地方,由神官们处死,并将诅咒的恶灵钉死在木架上,这样才算完全杀死了她。”

“原来是这样啊。”

在逐渐天明的时候,昏迷的女巫在颠簸的囚车里醒来。“放了我吧,我会报答你的……”囚车里发出娇滴滴的声音。看守囚车的士兵忍不住看了一眼,之后便惊呆了,囚车里关着的不再是又老又丑的女巫,而是一丝不挂十七八岁的美艳少女,洁白如玉的肌肤,乌黑笔直的秀发,圆润挺拔的乳房,丰满修长的双腿,无不在吸附着士兵的眼神,士兵如行尸走肉般走过去打开囚车……

第三十七章初遇魔法阵

“你在做什么?!”当其他的士兵发现并要制止时已经迟了,冲出囚笼的女巫变成了一副狰狞的嘴脸,她的身后生出两只黑色的羽翼,两只脚变成了鹰爪状,女巫怪叫着用利爪撕裂士兵们的身体,将他们从半空中抛下。

“保护女王!!”弗兰和马辛在马车前挡住女巫的去路。变身后的女巫凶悍无比,加上身后的羽翼,很难防得住她。

“该死的伊恩,偏偏在这个时候走掉了,军队里连一个会使用魔法对抗女巫的人都没有!”瑞西米洛在一旁无助地骂着。

就在女巫就要冲进琳达所在马车之际,一只金色的腕轮打在她的后心,女巫啊的一声坠落在地。

“是你吗?伊恩……”瑞西米洛喜出望外,可是从树林后走出来的却是一个拄着杖瘦巴得可怜的老头。老头步履婆娑地走向坠地的女巫……

瑞西米洛猛然感到一阵不对劲:“小心!”不过太迟了,趴在地上装死的女巫忽地一下跃起,张开血盆大口朝老头咬去。瑞西米洛低下头不忍心看到即将发生的血腥画面。意外的是,老头居然象幽灵一样突然消失在空气中,扑了个空的女巫在空中四处不停张望着……“咳……咳……”背后传来老头的咳嗽声,女巫猛地掉头,瘦巴老头将手中的木杖一挥,一股凉气袭来,女巫背后的羽翼被凝结成两块寒冰。

“你……是谁?”无法动弹的女巫用极其凶恶的语气问道。

“齐格。”

“古魔法使齐格??不可能!那老家伙不是失踪很久了吗!”

“有什么不可能,就允许那撒尼尔那个大坏蛋复活呀。”

“你……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要不也不会来到这里阻止你了,很遗憾,没能让你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啊。”

“不!我一定杀了这个女人,只有主人才是世界的统治者,就算这个人是神选出来的,我也要杀了她!”女巫狂吼着挣脱寒冰的束缚,使劲最后的力气冲向马车妄图和车里的人同归于尽。

“执迷不悟的家伙……”齐格摇头叹息着。急速飞行的女巫在空中突然自己燃烧起来,还未来得及撞上马车就已经化为一滩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内……内燃魔法……”瑞西米洛惊叹着,内爆、内腐和内燃魔法都是极其厉害的魔法,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眼前的这个齐貌不扬的老头居然在须臾间激发出女巫体内的热能,让其瞬间提升到人体的燃点将自身毁灭,太可怕了!

齐格走到女巫消失的地方,捡起一枚蓝色的戒指,来到弗兰身边:“年轻人,谢谢你当年的一枚银币,作为报答,我把这枚魔女之戒送给你,戴上它,你就会拥有不逊于元素魔法师的法力。”

“我的一枚银币?”弗兰一时间莫名其妙。

“怎么?不记得我了,真失望呐,你从侏儒那里花半个硬面包买来的剑还不错吧?”

“我的剑……您是那个……”

“呵呵呵……”老者在笑声中拄着拐杖离开了,“都说过不关我事了,却还是忍不住要来管,想不到自己真是个热心肠呐。”

“魔女之戒……”弗兰将信将疑地把戒指套在右手无名指上,顿时感到一股奇异的真气在体内急速涌动着,浑身舒爽无比,走了一天路的疲劳仿佛完全消失掉。“好神奇!”

圣兰多军在离开安而马拉要塞的第四天,终于来到了奥贝国首都瓦里附近。在前一天刚刚得知元帅西斯诺贝拉阵亡,圣兰多国军队和起义军联合向瓦里而来消息的国王克劳斯也慌了手脚,他一边派人调回在外镇压起义的部队,一边召集大臣商讨对策。

“想不到圣兰多根本就是觊觎我国的土地而假借救援的名义来到我国,真后悔当初没有看透他们的恶毒用心。现在大军当前,城中人马不足六千,最近的援军至少也要三天后才能回来,朕害怕坚持不了这么久,列位大臣可有什么退敌妙策?”

首相埃文顿说道:“敌军人多势众,一定想在我国援军到来之时解决战斗,现在城中缺兵少将,如果敌人横下心强攻的话,恐怕坚持不了多久,臣认为眼下权宜之计……应该放弃都城,陛下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候,再召集起各地的军队组织反攻。”

“首相的意思是要朕逃跑?”国王的脸上闪现出不悦,“身为堂堂一国之君,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请陛下原谅,这不是丢不丢人的事情,大敌当前,我方根本没有胜算,应该早做退路,忍一时之辱,将来再要对方加倍还回来。”

“不要再说了,这样的事我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首相大人,您是不是老了,只想顾全自己家人的安全呀。依我看,区区小国数万人马,不要说三天,就是坚持个十天也没什么问题!”说出此话的是奥贝国的宫廷法师,元素魔法师拉曼。

“哦?拉曼法师能替朕分忧吗?”国王不禁喜出望外。

“以前陛下身边强将如云,根本没有小臣表现的机会,现在是臣报答陛下恩典的时候了。”拉曼自信满满的说。

“爱卿有什么妙策吗?”

“十几年前,吾师大魔法师古奥曾经传授我魔法阵的使用方法,能敌千军万马,陛下只需拨给我两千士兵,待我在城外摆下魔法阵,绝对无人能进城伤到陛下。”

“爱卿有这等本事?朕倒要见识见识。”克劳斯脸上的阴云顿时一扫而散。

“快看,是迁徙的牦牛群!”弗兰指着远处上百只进食的牛群喊道。

“想不到瓦里城外居然有这么广阔的草原,在冬季里还有油油的绿草。”瑞西米洛惊叹着,“如果要围困瓦里城的话,这些牛倒是不错的食物,可惜我们必须在两天内攻下这座城。”

这时有士兵来禀报:“大人,瓦里城里冲出了数千人马,在城外摆下阵势。”

“哦?”瑞西米洛颇感意外地摸了摸眼罩,“求之不得呀,正愁该如何攻城,对方居然主动迎战。马辛,你领三千人马前去应战,小心应付,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话,不可恋战,火速撤军。”

“是!”

“弗兰,你带一千骑兵在后策应,如果有意外,务必要把马辛救回!”瑞西米洛对对手如此大胆的用兵感到不解,所以分外谨慎。“怎么回事?照我的推断瓦里城里的军队应该不会超过一万吧,这么少的守军对方居然还敢主动出击,那个克劳斯国王要不是个绝顶天才,要不就是个超级蠢蛋,不过怎么看也不觉得他是个笨蛋啊!”瑞西米洛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这个答案要在马辛与对方交战后才能揭晓了。

再说奥贝国那位在国王面前夸下海口的法师拉曼带着他的两个见习魔法师徒弟和两千士兵来到城外的空地上,先是圈出一大片圆形的地方,让军队分成四组,每组五百人,各自据守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然后又作法在阵内绘出闪着光芒的六角星,拉曼独自坐在圆圈和六角星的最中心,他的徒弟守在左右,三人同时念着咒语,单等敌人上门送死。

带着人马赶来应战的马辛在阵外徘徊着。“这是什么怪阵?”他迟疑了一会,最终下令所以人马从其中一个方向杀进去,刚冲进去,四周燃起一片火海将马辛和他的部下困在里面,马辛艰苦地从火海中逃了出来,满脸漆黑,衣服破烂不堪,样子非常狼狈,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烧焦的臭味。远处的弗兰见状,带着人马将马辛接应回去,这一场厮杀,圣兰多方损失近千人。

“我冲进去的时候还以为到了地狱呐!”马辛至今惊魂未定。

“这不是你的错!”瑞西米洛安慰着他,“想不到奥贝国里居然还有会使用魔法阵的人,可惜是个半吊子,不然的话,没有魔法师的我军可能真的没办法击破对方。”

“魔法阵?”女王好奇地问。

“恩,对方的魔法师摆出一个以自然元素为构架的元素魔法阵,马辛刚刚作战的时候我已经在搭好的楼塔上看出来了。”

“这个魔法阵,好象很厉害的样子。”马辛说。

“的确,魔法阵是一个很有效的拖延时间的防御方法,只要不攻破这个魔法阵,我军就无法越过这里去占领城池,等到奥贝国援军到来的话,前后被夹击的我们就麻烦大了。”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弗兰问道。

“破阵一方如果没有和敌方能力和数量匹配的魔法师的话,几乎不可能破阵。”

“那该怎么办呐?”

“先别急,还记得我说过这个魔法阵是个半吊子吗?据我刚才的观察,摆阵的魔法师只不过略知皮毛而已,所以一个不完善的魔法阵,我想我还是有办法击破的。”

“看起来敌人好象是分成四队人马呀。”女王说。

“没错,分布在这四个不同方向的人马分别代表火、水、风、土四个元素,刚才马辛闯入的就是火阵。如果闯进水阵的话,将会遭到凝固成冰刃的水攻击。要是闯进风阵,里面将会飞沙走石,你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那土阵呐?又会是这样的情形?”马辛迫不及待地问道。

“幸亏你刚才没有误入土阵,不然的话,就算有弗兰在也无济于事,无数地下食人植物会纠缠住你的双腿,让你无法挪动,然后慢慢吸食你的肉体。”

“好可怕……”马辛咽了咽口水,“被草吃掉一定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吧。”

“这么厉害的魔法阵,怎样才能击破啊?”女王担忧的说。

“好在那家伙是个半吊子,他居然没有考虑到把火阵和水阵用其它两个阵隔开,两阵居然紧紧挨着,这就给我破阵带来了机会,俗话说,水火不容嘛,马辛,又要麻烦你去了,不过这次你只要带领几百名轻骑兵往返于火阵和水阵之间,搅乱阵势,两阵很快就会互相抵触掉了。至于风阵就简单很多了,弗兰的风之咒语可以操纵里面的风向反过来攻击敌人,本来也许会有些吃力,不过戴上魔女之戒的你应该可以轻松取胜吧。至于土阵,等你们破完其它三阵回来时,我再安排吧。”瑞西米洛胸有成竹的说。

果然和瑞西米洛预料的一样,马辛和弗兰都轻易攻破了三阵,剿杀了三阵里的敌军后回来复命。

“很好……刚才在你们破阵的时候,我已经派人把草原上的牦牛群朝土之阵里赶去了,等着看好戏吧。”瑞西米洛笑着说。

当受到驱赶惊吓的牛群冲进土之阵时,无数的食人植物从地里窜起,纠缠并吸食着牦牛,而不远处被瑞西米洛安排在阵外的弓箭手向植物射出许多火矢,暴露在外的食人植物来不及缩回地下被烧成灰烬。

“现在,”瑞西米洛慢吞吞说道,“你们去把阵中心作法的魔法师的脑袋提来见我吧。”

“什……什么?!”拉曼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呆立在那里,直到马辛的长枪刺穿他的心窝。

经过了一上午的战斗,奥贝国都城瓦里被攻破,国王克劳斯在宫中自饮毒酒身亡的同时也宣告了奥贝国的灭亡。自此,琳达女王将直接面对曾经属于自己的祖国玉兰多,真正的战争才刚刚要开始。另一方面,强大的列拜国正面临着土崩瓦解的危机……

第三十八章精灵巫师西奥多

彭多斯山脉西端,有一片叫做斯皮纳尔的古森林,森林的树木大多有几百年甚至几千年的历史,茂密的枝叶使得能照射到森林泥土上的阳光变得很微薄,如血管经脉一样的树根密密麻麻地嵌在潮湿松软的泥土里,这种温暖湿润的环境是精灵最喜欢的。

然而这里几乎看不出有精灵族居住的痕迹,可能是怪物经常出没的缘故吧,不过凡事总有例外,因为森林里有一棵最古老最大的树改造成的很特别的木屋。

“十三片橘子皮,六只烂香蕉,三根少女的腿毛,五滴生命之泉的泉水,一只火鸟蛋,外加若干天鹅粪便,好了,最后再滴上我最新研制的变形药水,看看会变出什么好东西来……(咒语)……”

一声巨响之后……“妈呀,怎么变成一张大床了!原来这些东西组合可以变成床呀,记下来,记下来……”

“很悠闲嘛,米拉族的精灵巫师西奥多……”

“谁在偷看我的炼金术?”英俊的精灵巫师四下张望着,“你躲在哪?”

“我没有躲啊?”

“没有躲……难道是风在跟我说话?”

“恩!”小精灵蒂娜在空气中现出自己的身体。

“原来是风之精灵西鲁芙呀,怎么?什么时候变成拇指姑娘了。”

“我本来是要节食减肥的,所以和朋友们打赌一百年内每天只吃两片面包屑,可是坚持了一年就饿得受不了了,又不能违反赌约,所以就把自己变小,这样一天两个面包屑也足够了。”

“很狡猾的方法啊!不过,你找我做什么?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才不是,我比你大好几百岁呐,而且我很排斥姐弟恋的。”

“那你有什么事?”

“你在这里居住有多久了?”

“一百多年吧。”

“每天都这样度过?做一些无聊的炼金术试验?”

“是啊,象我们这些长寿不老的精灵其实是很孤独的,还是羡慕人类呀,生命虽然短暂,却充满了丰富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你是多奥族里最有天赋的精灵,精通各种炼金术和魔法咒语,正因为如此,你才厌恶其他族人的愚蠢而独自一人居住在这里的吧。”

“既然知道我聪明,那就直接说出目的吧。”

“呵呵……”蒂娜笑着捂了捂嘴,“恭喜你,被万能的众神之神选中了。”

“啊?他老人家有那么多美丽的女神供他取乐,干嘛还要选我一个男的入宫呀,虽然主神他很博爱,不过有可能的话,我还是喜欢和异性做那种事的……”

当!蒂娜取出一个不沾锅在西奥多的头上凿出一个大苞。“胡说什么呀,我的意思是说伟大的主神选中你去辅佐人类未来的皇帝!你想歪到哪里去了!”

“是这样吗?那我就放心了,不过,要我辅佐大陆未来的皇帝又是什么意思?”

“这块大陆上有很多优秀的魔法师,我想你也很乐意去会会他们吧。”

“哦?”西奥多面有动容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报酬是什么?”

“啊?”

“报酬呀,难道你们以为我是义工?”

“你是我见过最市侩的家伙了,居然跟神谈条件?”

“我精通炼金术,就算点石成金也要有合适的石头做原料的,你们要我帮忙自然也要拿出让我心动的交换条件。”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远离族人独自生活在这里的真正原因了,原来不是你嫌他们蠢,而是人家嫌你太精明吝啬!”

“被猜到了啊,真没办法……”西奥多挠挠头。

“哎……真服了你,好吧,告诉你一个天机,伟大的众神之神准备空出八个候补神名额来,所以……”

“真的啊!?”西奥多突然蹦了起来,“我接受,什么都接受!我要辅佐的那个幸运家伙是谁啊?我现在就去投奔他!”

蒂娜差点没气晕过去:“怎么会有这种家伙!”

随着嘹亮的口哨声,一只健壮的公山羊出现在西奥多的身边。

“这是?”

“我的坐骑达那!”

“你骑这只山羊?”

“是啊,你不觉得骑山羊很有性格吗?”

“不止是性格,简直有点变态!”

“本人向来认为,酷到极至的境界就是变态。”

“……那山羊左前腿上套着的金环是什么东西?”

“很有眼力嘛,那可是我精心炼制出来的宝贝——精力金环!有了这个金环,它就不再是普通的山羊,而是一只能日行千里的神羊!你看,它刚刚就是从几里外的山洞里听到主人的召唤就迅速赶来的,才用了十几秒钟而已,怎么样?一点也看不出喘的样子吧!”西奥多得意洋洋的要去抚摸他的爱羊,却摸了个空。“我的神羊呐?”

蒂娜困惑地指了指地上躺着的那个口吐白沫的可怜动物。

“啊!”西奥多的眼珠都快气爆了,“起来,你这个没用的东西,有客人在还丢我的脸!”

列拜国都城极罗齐斯上空被乌云笼罩着。从国王奥丁司寝宫里退出两个身影,列拜国最有权势的两位重臣,首相胡哈尔和大国师塞鲁,他们平时也是在暗中叫劲的死对头。

“陛下驾崩了,我们现在就对各位大臣们宣布吧?”塞鲁说道。

“我也是这么认为。”胡哈尔面容狡诈的说。

“宣布国王驾崩消息的同时,顺便按照陛下的遗言立王储贺沙太子为新国王择日登基吧。”

“我也是这么认为。”胡哈尔依旧用同样的表情重复着刚才的话,但在心里早已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太子登基的事就由首相大人宣布吧。”

“好的。”

谁都知道列拜国的党争分为两大派系,一派就是由首相为首掌权派,另一派则是国师为首的亲太子派。由于和太子贺沙的关系远不如国师塞鲁那么亲密,而且自己的权利太大,胡哈尔一直害怕太子即位后在国师等人的怂恿下做出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于是他决定铤而走险,说出一个列拜国历史上最大的谎言。

“首相大人,听说岳父陛下病重,有这回事吗?”塔轮塔国王子格雷斯借着陪王子妃探病的理由随夫人米其亚公主一起来到了极罗其斯。

“王子殿下您希望这是真的吗?”胡哈尔试探的问。

“我当然希望这不是真的,但愿伟大的奥丁司国王万寿无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听说首相大人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是太好吧。”

“那又如何?”

“如果,我是说万一,陛下要是这么早就走了的话……”格雷斯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命随从将他从塔轮塔国带来的两箱黄金珠宝抬了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老家伙哪能不知道对方的意思,只是所有人看到黄金之后都会变得虚伪起来。

“我听说陛下很宠爱米其亚公主,甚至还一度有过改立公主为王位继承人的说法,而太子登基又是你我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陛下事先有立下遗嘱吗?”

“没有,陛下他向来讨厌咒他早死之类的话,所以正当壮年的他又怎会急着立遗嘱。”

“可能是年轻的时候杀戮太多的缘故吧,现在竟一病不起。”

对于格雷斯说出这样不敬的话,胡哈尔却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奥丁司真的病得不轻。“殿下的意思是要让米其亚公主继承王位?”

“如果可能的话,到时候,您不仅还是那个叱咤列拜国的首相,还将是我们塔轮塔国的首相……”

胡哈尔回想起几天前格雷斯王子的话,又偷偷看了看国师塞鲁此时得意洋洋的嘴脸,他决定冒这个险……

“什么?!”在场各位大臣和将军都被首相的话惊呆了,尤其是首相身边的另一位诰命大臣,国师塞鲁,他万万没想到对方敢说出这样的话。

“伟大的不朽的国王奥丁司宣布由她的女儿米其亚公主继承列拜帝国王位!”胡哈尔又重复了一遍。和众位大臣站在一起的太子顿时晕厥了过去。

“你!?”大国师的脸色铁青:“他胡说,你这个叛臣贼子,居然假传国王口喻,陛下明明是要太子继承王位的!”

面对国师的指责,老练的首相显得很平静,他对对手的反应早有心理准备。“不要这样说嘛,塞鲁大人,谁都知道您和太子殿下的关系不一般,不过,也应该尊重陛下临终前的选择呀!”

下面的大臣和将军们又是一阵哗然,他们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这个时候,平时看起来很和睦的朝野顿时分为了两边,一边是胡哈尔的亲信,一边则是国师的党羽,两边各有骁勇善战的名将,双方虎视眈眈,剑拔弩张!

“各位请冷静!”胡哈尔充起了好人,“陛下才刚刚去世……”他也不希望发生这样两败俱伤的血拼。“塞鲁大人,这个时候,作为诰命大臣的你也该出来平定一下紧张的局势啊,光靠我一个人有点力不从心呀,特别是您的那些好朋友,似乎很激动的样子呐!”胡哈尔冷笑着说。

“胡哈尔,你有种!”塞鲁愤怒地拂袖而去……

当晚,国师塞鲁及其党羽护卫着太子贺沙和王后莫兰离开了极罗其斯城,去到了列拜国北方的另一座繁华城市克卢莫亚,并在那里拥立太子为列拜国国王。离去的这晚,胡哈尔也不敢派人追赶,因为追随太子的阵营中也有许多强力的魔法师和骑士,其中包括皇家骑士团团长令人胆寒的魔骑士祖波克。当然太子方之所以选择离去也是没有绝对把握取胜公主这边,而且,格雷斯探病时带来了数千名塔轮塔国最强悍的近卫军,至此以后,强大的列拜帝国分为了南北两个国家,并且很快爆发了持续一年多的内战,对于这种情形,是蛰伏很久的亚昆帝国国王莫尔特最乐意看到的。而实际上的南列拜国权利操纵在女王的丈夫格雷斯和首相胡哈尔手中。

另一方面,作为傀儡政权而隶属于塔轮塔国势力掌控之下的玉兰多国王达西斯向他的主子多次告急求救无效,实际上是正在投入大量兵力在列拜国战场上的格雷斯王子根本无暇顾及这里。

在攻破奥贝国都城后数月,悉数消灭了一些原国家忠臣的残军的圣兰多军休整了一段时间,后来得知列拜国内战消息的瑞西米洛认为此时的塔轮塔无暇支援达西斯政权,遂请求琳达女王正式出兵,女王当然欣然应允。

深知此次出征风险极大的瑞西米洛调来了镇守在瓦尔努拉的索塔,以及几乎所有的军队七万余人,他从来没有象这次这样毫无把握过,因为对方是被称为魔法王国的玉兰多,虽然在那次的叛乱中损失了大量魔法师,但至少还残存着近百名见习法师和十几位元素或大魔法师。对于军队里没有一个魔法师的圣兰多方来说,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战争,可是实在是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机会了,瑞西米洛决心接受自己人生以来最大的挑战。当然,他也做足了准备,春天对于人们来说也许是最美的季节,对于行军的士兵来说就象噩梦一般,随时会爆发的传染病很可能夺走无数士兵的性命,所以瑞西米洛配备了大量的随军药师。

卡桑里是玉兰多的边境要隘,彭多斯山脉的横断山谷就处在这里,而卡桑里就是在横断山谷的缺口处搭建起来的易守难攻的险峻要塞,达西斯深知此地的重要性,他派来了两万士兵以及十七位见习魔法师,两名元素法师,而关隘的守将则是大魔法师隆巴德。

“隆巴德!”女王和弗兰当然都知道这个人。

“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瑞西米洛问。

“他是玉兰多最有名的法师,也是达西斯的表兄,这家伙很厉害的,要不是他和达西斯的关系,说不定我们在塔轮塔国进犯来的时候不会溃败呐!”

“大魔法师……”瑞西米洛习惯地摸着他的眼罩,内心却是一团糟,因为眼下可用的将领里,除了弗兰还稍微能够抵抗一下魔法的攻击之外,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是强大的大魔法师的对手,就算是骁勇的马辛,也无法突破大魔法师构筑的法力障壁。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元素魔法师级别的部下,才能有效地完成自己制定出的计策。虽然弗兰达到了元素法师的实力,但他并非专业的法师,会使用的法术种类乏善可陈,根本应付不了对手千变万化眼花缭乱的魔法。

这个时候,我们英勇的山羊巫师,正穿戴着华丽的鹰羽披风,一手提着缰绳,一手拿着很短的斧杖,风驰电掣地行驶在路途中!“快跑呀,我心爱的坐骑达那,你和主人被铭刻在人类历史石碑上歌颂的辉煌时刻就要到来啦!驾!哇哈哈哈哈……”

第三十九章解体魔法

琳达不顾危险来到卡桑里要隘前的战场上远远望着她朝思慕想的故乡,身后威风凛凛地站着弗兰和马辛几员大将,随时注意着可能飞来的流箭。此时百感交集的女王眼中早已噙满泪水。

要隘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议论着。

“听说远处那个骑马穿红色披风的女人就是圣兰多的女王啊!”

“应该是吧,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崛起的不容小看的王国圣兰多原来是个女人统治的呀!”

“还有更厉害的呐,听说她就是咱们前国王的女儿琳达公主,这次回来就是要收复曾经属于自己的国家的!”……

这时玉兰多主将大魔法师隆巴德刚好乔装在城墙上巡视着,他在一旁偷听到了士兵们的谈话,顿时心生一计……

圣兰多军营内。

“军师,我们什么时候才去攻打卡桑里要隘呀,都已经在这里闲晃两天了!”索塔焦急的说道,“没什么好犹豫的,只要拨给我一批人马,保管半天不到就能攻下……”

“好臭啊……”瑞西米洛捂着鼻子打断了索塔的话。

“没有啊,我怎么没闻到?”索塔使劲皱了皱鼻子,“难道是谁在放屁?”

“放屁的人就是你啊!”马辛插嘴道。

“胡说!哪有,虽然我吃的很多,但是每次在人多的地方,想放的时候我都会尽力夹住的。”

“你刚才那番话不就是在放屁吗?”

“你算哪根葱,敢来教训我?”

“对笨蛋人人都有教训的权利!”

“你!”索塔握紧他硕大的拳头,虎视眈眈地望着对方,那表情,好象一口就能吞掉马辛似的。

“难道我还怕你不成?”马辛也不示弱的和他对望着。

哔……众人都望向突然发出奇怪声音的地方,瑞西米洛正纹丝不动地端坐在那里。“好吧,我承认,之前的屁都是我放的。”瑞西米洛眨了眨他的独眼,“关于屁的话题我们就讨论到这里……索塔,既然你那么自信,那我就拨给你五千人马去攻打要隘。”

“真的?”

“我象个开玩笑的人吗?”

“那好,你们就等着听好消息吧,保证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去!”索塔临走前傲慢的瞥了一眼马辛。

“索塔!”

“还有什么吩咐,军师!”

“那个……老夹着对身体没好处,想放的时候就放出来吧。”

数个小时过后,索塔拖着一身开裂的盔甲和一张焦黑的丧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回来。

“怎么样?”瑞西米洛强忍着笑说道,“我们都等着你开门呐!”

“对……对不起,我……”索塔无地自容地将那颗大脑袋耷拉下去。

“包罗特*索塔!”瑞西米洛突然口气严肃地说道,“你犯了骄兵大忌,口出狂言,害得我军白白损失近千人,该当何罪?”

“我……”

“临阵斩大将是不吉利的事,念在你千里寻主的忠心份上,这个罪暂时记着,希望你能戴罪立功,否则人头难保!”

“是!”索塔羞愧地跪了下来。

“现在索塔攻城大败而归,军师可有何良策?”女王问道。

“没有!”瑞西米洛回答的很干脆。众人都面面相觑……

“臣一直按兵不动,并不是在耍什么伎俩,实在是找不到攻击要隘的破绽,这几天一直在苦思冥想,无奈毫无头绪。”

“那我们该怎么办?”

“还是那句话,等待!发现对方无懈可击,而你又无计可施的时候,就只有等待,等待对手的放松,哪怕是转瞬即逝的机会。俗话说的好,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

“可还要等多久啊?”

“也许机会马上就有,也许会等上很多天……”

“可是我们的军粮只够坚持一个月不到的时间。”

“我知道,那是没办法的事。”

“你总是那么冷静吗?就算是无计可施的时候。”

瑞西米洛笑而不语,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急,可是急是不能解决问题的,既然无论怎样都无法改变现状,何不泰然处之,静候随机而应变。

春天的夜晚凉意透人,瑞西米洛披了件长袍独自站在帐篷外仰头观赏着天上的繁星……

“报军师,有大约三千多名玉兰多士兵趁着月色而来,说是要投奔他们的公主,陛下要您去商议此事!”

“哦?”瑞西米洛擦了擦眼罩,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陛下有没有接见他们?”

“陛下认为还是先和军师商议一下为好,所以暂时把他们安顿在营地里派人暗地监视着。”

“很好,我这就和你去见陛下!”

女王寝帐内。

“陛下!”

“军师你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有三千多个玉兰多士兵来投奔我们,他们都是和索塔一样忠心于父亲和哥哥的旧部下。”

“是吗?”瑞西米洛冷笑着,“我也有个好消息告诉陛下。”

“你也有好消息?”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前来诈降的,隆巴德这种雕虫小技如何瞒的了我!”

“诈降?不可能吧!这算什么好消息?”

“可臣宁愿他们是来诈降的。”

“为……为什么?”

“如果是来诈降的话,那么隆巴德的死期就到了!”

“啊?那么万一他们是真心来投奔旧主的呐?我们可不能冤枉忠臣呀!”

“这很简单,陛下只要按照微臣的安排去做,一切很快就能见分晓。陛下只消如此如此……”

三千多名玉兰多降卒此时正集体聚在军营里的一片平时操练用的空地上。

“女王陛下来接见玉兰多的忠臣们了!”有士兵高喊着。

侍女穿着女王的衣服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了过来,而琳达则穿着侍女的衣服乔装跟随在后面。

降卒中为首的人叫特兰斯,他一看见女王打扮的侍女就迎面扑上去跪倒在其脚下,不停亲吻着侍女的鞋子,后面的降卒也都跟着跪下。

“伟大的真正的玉兰多公主,我们永远的主人,请让我们加入讨伐叛贼达西斯的军队吧,我们愿为您流尽每一滴忠诚的血。”

“很可笑啊!”一旁的瑞西米洛突然大笑起来,“号称忠心耿耿的家伙,居然连他要誓死效忠的人都不认得。”

“什……什么……”特兰斯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拿下!”随着瑞西米洛一声令下,事先安排好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无数把利刃架到了那些暂时被收缴了兵器的降卒脖子上。

“你们的隆巴德大人也太天真了吧。”瑞西米洛走到特兰斯面前,“现在,让我们来做一项和忍耐力有关的测验吧!”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有士兵端来一大堆品种繁多,眼花缭乱的刑具。“自己挑一个吧!”

特兰斯早已吓得双腿哆嗦,很快瘫软在地上。“饶了我吧,求求你,我很怕疼的……”

“好啊,只要你说出隆巴德安排给你的计策我就让你免受皮肉之苦。”

“说话算数?”

“当然!”

“那我说,我全说!隆巴德大人,哦不,隆巴德那个大叛贼,他要求我们假借投降旧主的名义混在军营里,等两军大战时,趁着营里空虚,偷偷在后面放火,后营起火的你们必然无心恋战,隆巴德便可趁机挥军追赶,再和我们来个里应外合,定会大获全胜,重创你们……”

“听起来好象瞒不错的计策嘛,可惜找了个意志不坚定的人来执行。”瑞西米洛把手一挥,“把他们都捆好,加派人员日夜看守!”

“好狡猾呀,我都差点被骗了,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感到侥幸的女王问道。

“很简单,将计就计!”

“将计就计?”

“陛下很快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传令下去,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攻打要隘!”瑞西米洛胸有成竹地喊着,连他也没想到,苦苦等待的机会这么快就来到了。

次日上午,瑞西米洛带着马辛引领两万多人马浩浩荡荡杀向卡桑里要塞,由于粮草接续的问题,瑞西米洛采用了分批行军的策略,尚有三万圣兰多军刚刚从原奥贝国首都瓦里出发,还要几天才能到达,所以现在卡桑里要隘前实际的圣兰多军为四万多人。要塞一夫当关的地理形势使得攻击方一筹莫展,隆巴德命令部下死守要塞的策略颇有成效,在攻击了一段时间后,要隘下的圣兰多军队突然一下子慌乱了起来,攻势也渐渐弱了下来,已经有部分士兵开始撤退,这一切当然被要隘城楼上的隆巴德看在眼里,他已望见远处敌军大营处升腾起滚滚浓烟,想必是自己派去诈降的士兵正在制造混乱。

“成功了!”隆巴德兴奋地嚷着,贪功心切的他立即冲出要塞领着一万玉兰多守军追击已经开始大规模撤退的敌军。

由马辛护卫着佯装撤退的瑞西米洛看见玉兰多守军毫不犹豫地追击过来,其中一员骑着华丽装饰着的白马,身穿灰色法袍手提魔杖法师打扮的人,料想必定是对方主将隆巴德,不禁大喜过望,心想这回定能将就要陷入陷阱的对方主将诛杀。

玉兰多的大魔法师一直挥军追到圣兰多营寨前,忽然听得一声炮响,索塔引五千人马从侧面掩杀过来,而此时的瑞西米洛也指挥人马掉转马头杀将回来。隆巴德这时方知中计,兵力处于劣势的他赶紧下令撤军,霎时间形势逆转,慌乱中的玉兰多军损失巨大,被数倍于他们的圣兰多军冲击剿杀殆尽,最后拼死杀出重围的隆巴德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千人,以为脱离危险的他望着后面暂无追兵,不禁长舒了一口气,就当这口气刚刚叹光的时候,一旁的山谷里又杀出一批扛着赤色圣兰多军旗的人马,为首一位提剑骑马的年轻将领,不是别人,正是瑞西米洛安排引领五千人马埋伏在这里的弗兰。

“回来时少了不少人呀!”弗兰嘲笑着说道。

从惊吓中渐渐恢复平静的隆巴德顺了顺他凌乱的长发:“原来是见习骑士状元弗兰呀,好久不见愈发帅气了嘛,真是妒忌死人了。”

“是很久没见了,想不到我能有幸在战场上遇到玉兰多王国第一法师,很期待的交手呐。”

“哼,真可笑,居然有人期待被杀死。”

“带着这么点残兵败将还敢口出狂言?”弗兰冷冷地说。

“口出狂言的家伙是你吧,年轻人……”

就在离二人不太远的地方,有一块大岩石,岩石的后面蹲着精灵巫师西奥多和他的山羊坐骑达那。“达那……看来那个年轻人要为自己的自负付出代价了,他不知道,能够成为大魔法师的人是没有那么简单的。”

达那跺了跺前蹄……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现在不出去帮助那小子?告诉你吧,象我这样重量级的人物当然要在关键时候出场才能显示出重要性啊,再忍耐一会吧……”西奥多拍了拍羊背。

“不和你废话了,军师既然让我埋伏在这里等你回来,怎么能辜负了他让我立功的美意呐,你受死吧!”弗兰双脚一蹬马肚,带着手下冲杀过去。

“哼哼……”隆巴德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弗兰离他越来越近,他却待在原地一直纹丝不动,仿佛等待着对方的剑砍在自己的脑袋上一样。

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弗兰剑法已经到了极快的地步,当他的马擦着对方的坐骑呼啸而过时,手中的剑象风一样从隆巴德的脖子上抹过,弗兰的脸上瞬间闪过得意的笑容,他勒住缰绳,马儿借着惯性又跑了一会,在越过隆巴德后的十几米处停了下来。这时的弗兰在等待,等待一种声音,对方主将头颅落地的声音,可是他没有等到,弗兰意外地回转马头望向对方隆巴德那颗没有头的身体,没有象泉水一样涌出的鲜血,对方的头颅在空中盘旋了片刻,居然稳稳回到了隆巴德的身体上。

隆巴德扭了扭脖子,又用手揉了揉,然后转向惊呆了的弗兰,微笑着说道:“剑挺锋利的嘛!”

“魔……魔鬼……”“这……家伙是……怪物吗?”圣兰多的士兵开始骚动起来,个个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什么魔鬼不魔鬼的,明明就是解体魔法,没见识的家伙们……”岩石后西奥多拨了颗花生米抛进嘴里,然后把壳扔掉,“达那,看来该我们登场了,虽然没有闪光灯打过来,我们就勉强讲究一下吧。”

“现在……”隆巴德的表情渐渐变得凶恶,“轮到我进攻了……”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魔杖,口中振振有辞,不知为何,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第四十章奇袭

隆巴德的魔杖顶端聚起一团黑雾,黑雾里飘出三只燃烧着蓝色火焰的头骨,头骨呼啸着向弗兰袭来,弗兰挥剑劈碎了其中两只头骨,却来不及去抵挡第三只头骨,正当危急之时,不知从何处飞来一只光球击碎了最后那只头骨。

“谁?!”隆巴德气急败坏地叫着。

西奥多骑着他的公山羊从岩石后面走出来:“不好意思啊,坏了你的好事。”

这时远处渐渐传来圣兰多追兵的声音,隆巴德心中着慌,眼下又被弗兰围困着,他咬了咬牙,暗自取出移动之卷,念动咒语,纵身跳入蓝色的魔法旋涡之中遁去。

“逃得可真快啊。”

剩下的玉兰多士兵们见主帅弃他们而去,纷纷丢下兵器缴械投降。这一仗,卡桑里要隘的守军损失近半,孤身一人狼狈逃回要塞的隆巴德从此死守要隘,任对方怎么挑衅再也不肯出来。

当晚,圣兰多军营里举办了小型的庆功宴。

“你是米拉族的精灵?”瑞西米洛问西奥多。

“你怎么知道的?精灵有那么多不同的种族……”

“因为只有米拉族的精灵左耳戴一只耳环,右耳戴三只耳环的,这是你们的习俗。”

“不简单呀,这么了解精灵族,不愧是被叫做智多星的家伙啊。”西奥多笑着说道,他望了一眼琳达女王。“陛下……我知道您此时正在为该不该相信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而烦恼。”

女王的嘴唇抽动了一下。

“很奇怪吗,被我看穿了心思,其实没什么,这只是很普通的读心术而已。您不相信我也是人之常情,不过,只要弗兰将军相信了我,您就会同样相信我了吧。”西奥多端着酒杯来到弗兰面前,凑近他的耳根低语着:“有位可爱的拇指姑娘要我对你说,哇唧哇唧库仑吧……”

弗兰惊讶地叫了出来:“是她……”

接连几天,隆巴德都一直死守在要塞,瑞西米洛也曾下令发起几次攻击,但都无功而返。这天,一筹莫展的他和西奥多以及弗兰来到要隘前观察地形。

雄伟的彭多斯山脉在这里被断开两截,所以民间又有东彭多斯山和西彭多斯山的说法,东西分界处的横断山谷,两边都是三四百米高的峭壁,两处峭壁之间相距大约一公里,卡桑里要隘就是将这段距离连接起来的城墙,只要配备很少士兵就足以抵御十倍甚至更多敌军的进攻,就连号称军事天才的瑞西米洛站在面前也只能望山兴叹。

“这里的地势太险要了,就算再给你十万人马也未必能攻下来。”西奥多摇着头叹道。

“难道就真的毫无办法了吗?”弗兰问。

“当然不是,只要下心思,世上没有办不到的事情,方法当然是有的,只不过……”

“我知道你所说的办法,但是,以我们现在的情况,根本满足不了实现这种办法的条件。”瑞西米洛对西奥多说。

“到底是什么办法?”弗兰急切地问道。

“说起来也算不上什么办法,这样的峭壁,是难不倒飞鸟骑士的。”

“飞鸟骑士……”弗兰的脑中又浮现出玉兰多王都卡斯比亚沦陷那天的情景。

“在历来的战争中,飞鸟骑士都是以奇兵的姿态出现,既然是奇兵,如果成功的话,可以起到对战事一锤定音的效果,但如果失败的话,飞鸟骑士团就有可能全军覆没,所以,大陆上的飞鸟骑士团并不多见,而且大部分都是以雇佣军的形态出现的。”

“我军没有飞鸟骑士团,所以这条办法行不通。”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办法的?”弗兰不死心的说。

“另外的办法嘛……”瑞西米洛苦笑了一下,“那就更难了,强大的龙骑士不是一般国家能拥有的。”

“龙骑士……”

“通过飞龙,将士兵悄悄运送到要塞的后方,就能轻易的从背后消灭毫无防备的要塞守军。”

“这么简单?”

“是听起来简单,要知道,大陆上拥有龙骑士的国家只有两个,强大的列拜国和亚昆国,而且数量极少。”

“我看还是撤军吧。”西奥多劝道,“粮草越来越少,如果不在十天内拿下要塞的话,暂时撤军是唯一的选择。”

“都已经到这里了,如果撤军太可惜了!”弗兰不情愿地嚷着。

“你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重创了敌军。”

“不行,不能撤军,这样我不甘心,军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吧?”弗兰望向瑞西米洛,期望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西奥多说的没错,如果十天内攻不下这里,就只有撤军了。照这样的情势发展下去,隆巴德一直死守在要隘里的话,就算是三十天也未必攻得下来。”

“这只该死的老乌龟!”弗兰气愤地嚷着,“可恨的是,居然还砍不死他。”

“那是什么?”瑞西米洛将马鞭指向西边峭壁上的一个小黑点,那黑点居然还在慢慢移动着。

众人驱马上前,原来是一个采药的村夫,只见他熟练地攀爬着陡峭的岩石,真是惊险万分。

“好身手啊!”弗兰惊叹着。

“这是……”瑞西米洛的眼睛突然一亮,他一直目送着村夫攀至峭壁的中间,采到他想要的东西,然后又慢慢下来,整个过程用了不到两个小时。

“派人把那个采药的村夫请来,不要吓着他。”瑞西米洛吩咐道。

不一会,村夫被带到,他惊恐地跪了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登特,大人……”

“很好,登特。我刚刚看见你爬到峭壁的一半去采药,你是怎么做到的?”

“禀大人……小人自小随父亲生活在这一带的山林里,以采药为生,这山崖已经爬了几十年了。”

“那你有没有爬到过崖顶?”

“没有。”

“如果要你爬到峭壁顶端,你做的到吗?”

“虽然小人从没有爬过,但是我想应该没问题吧。”

“很好……很好……”瑞西米洛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问个私人问题,登特你结婚了吗?”

“大人,象我这样的穷人,生计又危险,谁愿意嫁啊!”

“那你采一次药大概能赚多少钱?”

“不瞒您说,就刚才采到的药草,能卖十五个银币,足够生活一些日子,不过也有失足摔下的时候,骨头断了,一躺就是好几个月,这么说来十五个银币又实在不够用了。”

“十五个银币吗?那现在,我有一份工作介绍给你,能赚到一百个金币,够你盖房子讨老婆还绰绰有余了,怎么样?”

“大人您别拿小人寻开心了,有什么一百个金币的差事能轮到我做!”

“你以为我在骗你?”

“哦,当然不是,只不过到底什么样的事能挣到一百个金币呀?”

“很简单,就是你的老本行,你需要做的只是爬到峭壁的顶处就可以了。”

“真的?”

“当然,当你爬到崖顶时,我会安排人射出一支无头的粗箭,箭后拖着一条细绳梯,你只要将绳梯一端牢牢固定在崖顶就可以了,下来之后,我会给你一百个金币做报酬,考虑一下吧。”

“听上去不是很难,我接受……不过大人,您可不要食言哦!”

“放心,我说话算话。今天你就随我一起回军营吧。”

回到军营后,瑞西米洛先令人务必在明天中午前造好四条结实的长约四百米的细绳梯,然后他又挑选出两千名不畏高擅长攀爬的士兵,对着弗兰吩咐了一番。之后他召集马辛和索塔,分别拨给他们每人八千人马,并在两人耳边交代了一些话,众人各自点头领命去了。一切安排妥当,瑞西米洛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如释重负地走到营帐外散步,边走边伸着懒腰,突然,在走过一座士兵帐篷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士兵的哭声,旁边还有另一个士兵在安慰他。

“别哭了,不就是个陶制的娃娃嘛。”

“这个不同,是我出征前她送给我的,希望我能平安地回来。”

“你也是无意摔坏的呀。”

“头都摔掉了,这是不好的预兆啊,要是我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心爱的人了。”

“不会的,不要这么迷信嘛,喏……我上次在一个旅行商人那里买来一种魔法胶水,什么东西坏了,只要用这个一粘看起来就好象完美如初,那,我现在就替你把陶娃娃的头给粘上……”

……

“真的哎,简直和原来一模一样,一点断过的裂痕也看不出来。”

“我没骗你吧,现在头又回来了,你不用担心自己会死了吧!”

听到这,瑞西米洛忽然想起那天弗兰回来时说的话。“那个隆巴德,不知道用的什么妖魔法,头颅被砍掉了,居然还会自己接上去,根本杀不死他啊!”瑞西米洛当然听说过这世上存在着这种叫解体魔法的邪术,只是,他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破解这种法术,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有什么事能让我们的天才军师长吁短叹的?”西奥多不知何时从身后冒了出来。

“原来你一直在跟踪我啊,你一定早发觉我把隆巴德会解体魔法的事给遗忘了。”

“这也不能怪你,我们的军师可是为了战事殚精竭虑,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嘛。”

“哎……现在才发觉岁月不饶人啊,以前我的记忆力那么好。在时光面前,人人都逃不过衰老的命运。真羡慕你们精灵族啊。”

“你以为永远年轻是什么好事吗?我宁愿要灿烂的片刻,也不向往永远的平淡。”

“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感悟人生还真是让人受不了,不谈这个了,你既然一直跟在我身后,一定是有什么破除隆巴德解体魔法的办法咯?”

“没错,不过还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吧。”

“我要一袋银粉,还有一袋千年顽石磨成的石粉。千年顽石估计一时半伙你很难搞到,好在我自己有准备,不过银粉就要靠你筹备了,你知道,我是个炼金术士,对银是很避讳的。”

“银粉我可以叫士兵用一些银器磨出来,没问题的。不过,这样就可以了吗?”

西奥多神秘地一笑,瑞西米洛便不再追问下去,因为他已经在对方的笑容里找到了答案,现在他自己也可以多少天来第一次带着笑容入睡了。

第二天一早,索塔就率领瑞西米洛拨给他的八千人马,声势浩大地去攻打要隘,虽然闹得沸沸扬扬,却只是象征性地攻打一番,冲到要塞下就撤退,撤退了一会,又卷土重来,就这样反复折腾了一上午,索塔才领着略有疲惫的士兵们回营休息。

一上午都神经紧绷的玉兰多守军原以为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谁知没过多久,马辛又带着八千人马冲杀到要塞下面,并扬言要烧掉要塞,派了约一千多人捧来大量柴火堆积在要塞城墙下面,一时间火光冲天,烟雾弥漫,遮天蔽日。

而此时,瑞西米洛在烟雾的掩饰下,悄悄带领那挑选出来的两千人来到西边的峭壁下,他让士兵们在下面垫上厚厚的草堆,然后叫登特小心翼翼攀上峭壁的顶处,等他顺利爬上近四百米高的峭壁顶端后,下面的圣兰多士兵推来车载的巨弩,巨弩将绑着长长绳梯的木箭望峭壁顶处射去,在失败了几十次后,终于将四根绳梯全部送到了崖顶,再等登特在顶处固定好绳梯,,两千名擅长攀爬的士兵陆续顺着绳梯轮流爬上峭壁顶处,十几个失手摔下的士兵也只是落在厚厚的草堆上,受了些无关紧要的轻伤而已。当这两千人都已聚到峭壁顶处的时候,便收起四条绳梯,静伏在峭壁上面,等待夜晚的来临。而这时也已近黄昏时分。

瑞西米洛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下面的士兵和巨弩木车返回了军营。

这边收到消息的马辛也示意佯装攻城的军队撤退,要塞的城墙到处被熏得乌漆抹黑。

“这些家伙有病呀,石头的城墙怎么能烧的了,只是我们的眼睛鼻子被熏的够呛。”要隘上的玉兰多士兵咒骂着。被折腾了一天的他们早已精疲力竭,很多人都抱着武器在城墙上东倒西歪地打起盹来。

夜晚渐渐来临,寂静似乎取代了白天的喧闹,其实正式的战斗才刚刚要开始。

圣兰多军大营里,除了刚刚回来的马辛和八千人马留在营内休整顺便看守粮草之外,所有军队在饱餐一顿后都集结了起来,向着月色中的卡桑里要隘攻来……

“敌人又攻过来了!”城楼上的哨兵大声叫嚷着,大多数疲惫的玉兰多守军强行睁开迷糊的双眼,隆巴德也被他的副官从睡床上叫醒。“妈的,还让不让人活了!”隆巴德匆匆穿好长袍,提起魔杖直奔要塞城墙上。“一定要死守住!”他大声嚷着白天已经吼得沙哑的嗓子。

要塞的守军已经不足一万,他们看着从圣兰多军营方向移动来的火把长龙,个个都生出畏惧的心理,他们知道,圣兰多方这次是倾巢而出了,一场恶仗在所难免,他们更没有想到,不一会后,自己的屁股后面也会出现大批敌军。

再说那些在崖顶潜伏到夜晚的圣兰多军中为首的正是弗兰,他和这两千士兵每人背后都背着一把轻盈的短刀,在收到本方大营里发出的攻击信号后,将那四条绳梯在山崖的另一边放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越过了峭壁来到要塞后方,当他观察到大部分要塞守军都急匆匆地奔向城墙上方的时候,迅速指挥人马冲到要塞下的城门处,轻易做掉了守在门旁的几百名敌军,弗兰命令一百多人翘开门上巨大的木拴,打开要塞的大门放己方军队进来,自己则带着大部分的人马从敌人背后掩杀上去,许多猝不及防的玉兰多士兵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做了刀下冤鬼。

由于里应外合和人数上的巨大差距,圣兰多方很快控制了战局,守军大部分阵亡,降卒千余人,其中还有一个元素法师,其他的魔法师都死在混战之中,可能他们中的大部分人是因为来不及投降而非忠心耿耿吧。要塞的城墙上,只剩下孤身一人的隆巴德被无数圣兰多士兵困在中心,包围圈越缩越小……

“哈哈哈……”满身血污的隆巴德突然大笑起来,“你们以为人多就杀得了我吗?”

“猖狂的家伙!”索塔大怒,他举起手中的链锤砸向隆巴德,对方躲闪不及,被击中右臂,整条手臂都被打掉了下来。可是不一会,隆巴德的残臂就象遇到磁石一般又吸附回他的身体,完好如初。

“什么?!”索塔抱着脑袋怪叫起来,“不可能!”围困的士兵们也惊慌向后退了几步,包围圈又扩大了一些。

在一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的瑞西米洛不禁望了一眼西奥多。

“弗兰……”西奥多都弗兰说道,“就象上次一样去砍掉他的脑袋吧!”

“可是……这对他根本没用啊!”弗兰疑惑地说。

“你只要照着我的话去做就行了。”

“明白了。”虽然有些困惑,弗兰还是决定照着去做。

“隆巴德,你不要嚣张!”弗兰提剑走向敌人。

“是弗兰呀,怎么,又要来砍我的头吗?”对方轻蔑地说。

“少废话,看剑吧!”说时迟,那时快,弗兰早已象阵风一样略过隆巴德身边,伴随着一道白色疾光闪过,隆巴德的头颅第二次被隔开,但依然没有血流出来。

“隆巴德,你的死期到了!”西奥多突然从人群中跳出来,他将混合好的银粉和石粉猛地洒向空中落在对方头颅与脖子断开的地方,石粉粘住了脂肪和肌肉,银粉塞住了血管和经脉,隆巴德的头颅死死瞪着眼睛却怎么也接不上自己的身体,肌肉被石粉隔住不能相连,血管被银粉堵死也不能接通,就这样,身首异处僵持了许久,等到魔力的时限结束,隆巴德盘旋在身体上方的头颅扑通掉在了地上,身体也随之倒了下来,鲜红的血液这才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卡姆村的幽灵

“我们离宗教之城坎亚还有多远啊?”

“大概三天的路程吧。”

“还有三天呐!”吉莲绝望地叫着。

“如果嫌路远的话,你可以不去的。”阿鲁对她说。

“好歹也认识一段日子了,你就连一点舍不得的感觉都没有吗?”

“为什么要舍不得?”

“阿鲁,你这个薄情郎!”

“薄……薄情郎?”

“不是吗?”……

阿鲁一行在黄昏时候来到了一座山脚下的村庄。

“天快黑了,我们就在村庄的旅馆里宿一夜吧?”谢拉建议道。

于是他们住进这个叫做卡姆村里的小旅馆。

“我们要两间房。”阿鲁对旅馆主说。

“要带浴室的!”吉莲补充道。

“这个……”店主为难地说,“我们这里只是小村庄的旅馆,没有带浴室的客房。”

“连带浴室的房间都没有啊,什么鸡不生蛋的地方呀!”吉莲不满叫嚷着。

“女人就是这么麻烦的。”阿鲁对目瞪口呆的店主歉意地说,“我们住一晚要多少钱?”

“两间房一共是六枚银币。”

“什么?!”吉莲拍打着柜台,“连浴室都不带的房间居然还要三个银币?我要去物价局告你!”

“客人息怒,请听我解释为什么会这么贵,你们不知道,卡姆村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这里是大陆上最伟大的女先知瓦拉的故乡,村边的这座山叫做基浮山,也是传说中她长眠的地方,数百年来,不知多少探险家和盗墓者上山去寻找瓦拉之墓,但没有一个人能活着回来。基浮山的另一大特色就是温泉,本旅馆后面就设有温泉池,您可以随意浸泡,三枚银币里就包括这温泉的收费了。”

“温泉有什么好的,人人都来泡,一点也不卫生。”吉莲不屑的说。

夜晚,窗外蛙虫齐鸣。在房间里的阿鲁一个人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基浮山。

“是骗人的吧。”特拉走过来说道。

“恩?”

“那个店主说的话,什么先知瓦拉的故乡和长眠的地方,我们在幽罗殿待了几十年都没听说大先知瓦拉的故乡是一个叫卡姆的小村庄,是这里的村民们故意编出来吸引人来旅游的吧。”

谢拉无意中提到幽罗神殿,这让阿鲁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我们下楼去喝点酒吧。”阿鲁说。

宽敞的旅店酒吧里三三两两的坐着不少人。

“老板,你们这里有什么好酒?”

“客人,我们这只有一种本村酿造的果酒。”

“果酒……那是女人和小孩喝的饮料吧,就没有刺激一点的?”谢拉问道。

“哈哈,客人您有所不知,本村的果酒可不是一般的果酒,很劲的,试试就知道了。”

“既然没有别的酒,那就喝这个吧。”阿鲁说。

……

“啊……果然比一般的果酒辛辣得多呀。”谢拉放下酒杯抹了抹嘴唇。

他们边喝边聊了一段时间,酒已过三巡,两人都有些微醉。“我去尿尿。”阿鲁起身往厕所的方向走去,这时他发现酒吧阴暗角落里的位置上坐着一个连头到脚浑身裹着风衣的家伙,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透着绿光如猫眼一样妖异的双瞳,那双令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就直楞楞盯着阿鲁。阿鲁不禁打了个冷战,他拍了拍昏沉沉的脑门,再次往角落那里望去,却什么人也没有了。“我一定是喝多了。”他自言自语着。

“今天喝的真痛快,老板的话果然不假,这果酒真不错!”两人歪歪扭扭地摸回房间。

“对了……我们去后面的温泉泡泡吧,正好也醒醒酒。”谢拉提议着。

“好啊!你不讲我都忘了温泉的事了。”……

温泉池边的假山石上摊着两个蓝色的平角大裤衩,温泉池里则浮着两个醉熏熏的脑壳。

“好爽哦!”

“是啊,水温刚刚好,跳进池里,顿时酒醒了大半哎。”

“对了,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我们背着长老偷偷到月之殿的圣池里洗澡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你、我和特拉,我们当时还比赛憋气呐,那时候你们就都不是我的对手了。”

“那时候归那时候,现在的我可厉害着呐,沉在水里半天都不会冒个泡泡上来。”谢拉不服气地说。

“吹牛,有本事我们再比比!”

“比就比,谁怕谁呀!”

“准备好了吗?预备……开始!”咕咚咕咚……

谢拉慢慢从水里浮上来,悄悄爬上池边穿好裤子,蹑手蹑脚地走出温泉院子。“嘿嘿嘿……”谢拉捂嘴偷笑着,“阿鲁你个大笨蛋,谁有空跟你比这么无聊的事啊,你懂魔法我怎么可能比的过你,哈哈,你一个人慢慢泡着吧,我去睡觉咯!回房告诉迪迪,它也一定会乐死的。”

温泉池里,阿鲁还呆呆沉在水里,他认为至少要憋半个钟头才能稳赢对方吧。

这时,吉莲抱着一大捆木桩和帆布走到温泉边。“这么晚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吧,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吉莲将木桩一根根插进温泉池周围的土里,然后将长长的帆布将温泉围绕了起来,最后在帆布上贴上一张大纸牌:美女沐浴,擅闯者死!

“终于搞定了!”吉莲满意的拍了拍手,“现在,我可以尽情享受这无边月色照耀下的一池春水了。”她慢慢除去身上的衣服,露出娇人的身材,身体渐渐没进温暖的水里,直至胸口,嘴里还哼唱着小曲:“……小女孩渐渐长大,她却越来越烦恼……为什么?为什么大人们不再夸她可爱……为什么?为什么男人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注视着她。她去问满脸皱纹的婆婆,婆婆微笑着说,因为美丽赶跑了她的可爱。她又问美丽是什么?婆婆微笑着说,美丽是一种让男人眼睛离不开女人身体的东西。她哭着说她不要美丽,她要原来的可爱!婆婆忧郁着说,没有人可以回到从前那份单纯的可爱……”

阿鲁在水底隐约听到有说话的声音,猜想一定是谢拉认输了,于是猛地从水中跃起:“哈哈,怎么样,我厉害吧!”

“呀啊!!”吉莲大叫起来。

“哇呀!!”阿鲁大叫起来。

“你……你这个无耻的流氓!”

“是……是我先来的呀!”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没想干什么呀!”

“胡说,我这么漂亮!”

“我……只是想取我的裤头。”

“你……你一定是事先计划好的,偷偷潜在水里。”

“我怎么知道你会来洗澡呀!”

“快说,你都看到了什么!”

“你放心,我什么都没看到!”阿鲁赶紧捂起双眼。

“少骗人,我的胸部那么大,看不到才怪!”

“看都看了,节哀顺便吧。”

“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样太便宜你了!”

“那……那你想怎样?”

“为了公平起见,我也要仔细看看你那里,看看和我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不行!绝对不行!”……

“好了没有啊?”阿鲁的脸因为紧张而变得通红。

“啊……好大哦!”吉莲兴奋地说道。

“快点呀,我求求你了。”

“就快出来了,再忍耐一会。”

“取出来吧,老放在里面很危险的。”

“我都不担心,你害怕什么。”

“一不小心就会弄出血来,很疼的。”

“不会啦,我很有技巧的……啊,要出来了……出来了!”

“怎么样?很大吧!”吉莲用一根细头针挑着一颗硕大的耳屎放在阿鲁眼前。

“谢谢了。”阿鲁长舒了一口气,“我最怕别人替我掏耳朵了,一不小心就会弄破,我可不想成聋子。”

“都说过我很有技巧的,怎么会弄破呐。”

“不过,你为什么要仔细看我的耳朵呀?”

“因为我想知道纯人类的耳朵和我这种带精灵血统人的耳朵构造有什么不一样嘛。”

“不早了,回房去睡觉吧,明早还要赶路呐。”阿鲁说道。

“今晚你偷看我洗澡的事,不准对别人提起,不然我杀了你!”

“都说过不是偷看啊,是我先来的。”

“那你干嘛沉在水底?”

“我和谢拉那家伙比赛憋气呀,谁知我被他耍了。不过话说回来……”阿鲁邪邪地笑着,“我们这样是不是就算人们常说那个鸳鸯浴呀?”

嗖的一声,一支飞箭从阿鲁胯下急速擦过,吓得他冷汗直冒:“开……开个玩笑而已,大家朋友,不必那么认真嘛……”

回到房间的吉莲托着下巴望着窗外的月亮发着呆,她美丽的脸上泛着淡淡红晕,尚未全干的长发妩媚地披散在肩上,她的表情时而愤怒,时而害羞,鲜红的嘴唇情不自禁地振出模糊的呢喃:“阿鲁……”突然又使劲晃了晃脑袋,“在想什么呐,吉莲你这个坏女人!被男人偷看到身体还这么高兴……”她站起身关上窗子的同时,却不知道背后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正凝视着她……

“啊……”

第四十二章山猪军团

听到隔壁房中传来吉莲的尖叫声,阿鲁和谢拉都冲了出来,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目瞪口呆,阿鲁先前在酒吧里看到的如幽灵般的家伙正挟着吉莲朝基浮山方向飘去。

“这……这是什么?幽灵吗?”

“谢拉,别楞着!”阿鲁在一旁提醒道。

“噢!”谢拉赶紧吹响嘹亮的口哨,不一会,巨大的飞龙呼扇着翅膀而来。谢拉和阿鲁一起跳上龙背,朝基浮山追去。

吉莲被带进基浮山一处幽深的洞里,同时,四周洞壁上的火把自动点燃。

“你是谁?”吉莲此时感觉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只能任由对方摆布。神秘人并没有回答她。

“为什么不说话,你把我带到这里来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如果敢乱碰我的话,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那家伙转身用她碧绿的眼睛凝视着吉莲,唰的一声忽然扯去身上那件巨大的风衣,一个身姿妖娆的红发美女呈现在吉莲的面前。

“女……女的……”

“你好,我叫瓦拉。”她举手投足间都透射着一种成熟的美。

“瓦拉?怎么和……”

“没错,不用怀疑,我就是你心里所想的那个瓦拉。”

“开……开什么玩笑,少在这里装神弄鬼,先知瓦拉就算还活着也至少将近两百岁了吧。”

“确切的说,应该是一百九十二岁。”瓦拉叹了口气,“唉,想不到自己都已经活了这么久了。”

“你又不是精灵族!怎么可以容颜不老?”

“因为我背负着使命,一直等在这里,直到遇见那个人。”

“我……难道就是你要等的人?”

“不是。”

“你神经病呀,既然不关我事,干嘛绑架我?”

“我要等的人是你认识的。”

“阿鲁?”吉莲脱口而出。

“没错。”

“你神经病呀,既然等的人是他,为什么不直接找他?”

“我在帮你的忙,傻丫头。”

“什……什么?”

“难道不是吗?如果对方满头大汗跑来救你的话,一定幸福得合不拢嘴吧。”

“是你带走了吉莲吗?”当阿鲁和谢拉发现山洞并找进来时,瓦拉正裹着那件长长的风衣悠闲地坐在很大的石桌旁。

“没错,我等你很久了。”

“女的?”阿鲁略带惊讶的说。

“没办法,身材太好了,裹着风衣都被看出来了啊。”瓦拉得意的说。

“我是从你说话的声音判断的。你把她藏在哪了?”

“一个很秘密的地方。”

“那你想怎样?”

“很简单呀,一百个金币,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太贵了吧。”阿鲁沉思了片刻说道。

瓦拉使劲摁住了石桌下吉莲愤怒躁动的脑壳,不让她气急败坏地蹦出来。“一点也不贵,一百个金币就能换回一个大美人,或许还能赢得她的心呐。”

“根本不划算……一百个金币都能在极罗齐斯城最高档的妓院办一张贵宾月卡了,那里才美女如云呐。”

“你去死吧!”瓦拉再也挡不住怒火中烧的吉莲……

“呜呜……还有止痛膏药吗?”阿鲁问谢拉。

“最后两张了,省着点用吧。”

“可是还有好多受伤的地方没贴呐,这个狠毒的女人……”

“现在,幽罗殿大贤者塞尔吉*阿鲁,黑暗溶洞的大门已经向你敞开,拿出勇气,接受最苛刻的考验,将洞里的光之神卷取出吧,成为伟大的光明贤者,与成为光明骑士的人一同奋斗在克里斯特大陆的黄昏吧!”瓦拉不知何时已换上了整洁的法袍,用造作的美声腔调说出刚才的话。

“哎哟……轻点,好疼!”阿鲁对帮他贴膏药的谢拉埋怨着。

“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讲话?”瓦拉问。

“什么?刚才你是在同我讲话吗?我还以为你在自言自语呐!”

瓦拉满脸涨得通红:“有那么严肃的自言自语吗!”

“对不起啊,那你再说一遍吧,这次我一定认真听。”

“现在一点情绪都没啦……那,前面有个黑糊糊的破洞,你钻进去把里面一本发黄的烂书拿出来就行了。”

“什么书啊?”

“光之神卷!”

“光之神卷?真的假的?”阿鲁将信将疑的问。

“你以为我在这里苦守了一百多年就是为了跟你开个玩笑吗?”……

瓦拉念动咒语打开被封印的洞口,一股浓烈的石灰味道扑鼻而来。

通过长长的窄道,眼前豁然开朗,不知从何处透下来几缕光线,各种形态的钟乳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幽静中偶尔还会传来清脆的水滴声。洞的尽头有个很小的神台,神台的石架上摆放着一本厚厚的古书,古书四周隐约泛着淡蓝色的魔法禁锢,当阿鲁的指尖触碰到魔法禁锢时,身后传来剧烈的轰鸣声,那些形状古怪的钟乳石顿时变成了三个巨大的岩石怪物,踏着大地都震颤的步履向阿鲁一步步紧逼而来。

“来了,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阿鲁挥动手中的龙杖,射出几道闪电魔法将岩石怪击碎,可是被击碎的岩石又分成好几个岩石怪物,被击碎的越多,敌人的数量就越多。

“该死的!”阿鲁将手中的龙杖猛地扎进地里,地上的冰封开始向四周扩散起来,踏近阿鲁的岩石怪被寒冰从脚上蔓延到全身,最后僵硬不能动弹。阿鲁趁机拿起光之卷朝洞外跑去。当他顺利走出洞口的时候,瓦拉又重新将洞口封印。

“见鬼,那些是什么石头呀!”

“是被赋予生命的再生岩石。”

“好恐怖,根本就打不完。”

“但你还是顺利出来了。恭喜了,成为光之卷的主人,等你学会里面的圣光魔法之后对付它们就不难了。啊……我也终于解脱了。”瓦拉微笑着幻化成一片晶莹闪烁的粉末消失在空气中。

在顺利夺取卡桑里要隘之后,经过短暂的休整和就地补给,瑞西米洛留下索塔和一万人马驻守在要隘,并负责军粮的运输接济,其他大军则挥师直上,所向披靡,接连攻下了只有数千人把守的几座城市,直逼玉兰多都城卡斯比亚。这让戴着王冠不到一年的达西斯心急如焚,他一面派人向主子塔轮塔王储格雷斯求援,一面加紧调动人马准备抵御敌人的进攻。而他的弟弟罗梅达尔则比这位篡位的国王冷静多了,这位身着巨大火红披风的魁梧武将从列位大臣中站出:“王兄不必担忧,依我看,贼军虽然势大,却不足为惧,臣弟愿领军两万,驻扎在王城外,保证王都安然无恙!”

“真的可以吗?”

“请陛下放心!”罗梅达尔拍着胸脯大声应承着。

达西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紧绷的身体又重新瘫软在王座上,他自言自语着:“幸亏我还有个厉害的弟弟。爸!妈!真是太感谢你们啦……”

另一方面,分裂成两个国家的列拜国正在经历着一场有史以来最大的内战,在这场内战中,拥有原帝国大部分兵力的首相胡哈尔以及由格雷斯率领十万塔轮塔军前来支援参战的南列拜国一方显然占据着优势,经过数月的鏖战,国师塞鲁拥立的贺沙太子一方被南列拜和塔轮塔联军围困在三面环水的克卢莫亚城一带,此时双方军力的对比是守方十四万对攻方四十五万,但由于太子方拥有包括号称最强战士祖波克在内的不少列拜国名将,以及克卢莫亚城特殊的地理环境和充沛的食物储备,使得围困方的军队始终无法取得战事的胜利。

这天,正在战场边督战的格雷斯收到从本国转来的达西斯的求救书信,正为战事烦恼焦躁的格雷斯看了之后将来信愤怒地撕毁了:“真是无能的蠢材,这么个小国的进攻都抵挡不了,我真想废了那个糟老头重立个国王!”

“殿下息怒……”一旁说话的是三年前主动来投奔格雷斯的谋士伊格森,由于他的足智多谋,很快便赢得了王子的赏识,当初先暗自收买策反贪婪的达西斯,再闪电夜袭玉兰多的计策就是他一手谋划的。

“可是伊格森,你也知道,为了击败北列拜国,我已经倾举国之兵来到这里,哪里还有能力去救援那个没用的糟老头,总不能将留守在都城的父王身边的人马派出去吧!”

“殿下说的极是,不过,附庸国玉兰多毕竟也是您花了一番心血才得到的,就这么被别人夺走您甘心吗?”

“那又怎么样,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只能暂时舍弃玉兰多,只有等灭掉了贺沙太子后,再回头夺回玉兰多。”

“可是殿下有没有想过,万一玉兰多凭借自己的力量击退了敌人,到时候,达西斯必定怨恨当初殿下没有派一兵一卒来支援,如果因此决心脱离我国的掌控,那么……这样还算好的,假如达西斯投靠同样野心勃勃的亚昆帝国,到时侯的局面就难收拾了,毕竟玉兰多与我国有很长的边境线,假如亚昆帝国暗暗支持怂恿玉兰多不断骚扰我国的话,以后无论我国去吞并哪个小国,都要担心后方的玉兰多会不会趁火打劫,这样玉兰多就会成为我们永远头疼的一块疾瘤,但如果去攻打她,以我们刚刚经历过列拜国内战的实力暂时还不能与休养生息多年的亚昆帝国抗衡,这样的情势,是殿下您所最不愿意看到的吧?”

经过伊格森的一番细致分析,格雷斯王子才恍然大悟:“可是,如今的塔轮塔实在是腾不出手来顾及别的事情,我该怎么办呐?”

“殿下难道忘记了波吉斯吗?”伊格森微笑着说。

“波吉斯……”

“虽然那帮飞鸟骑士的佣金很高,不过相比能换取一个国家的信任,一千枚金币的代价又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错,我怎么把那个混蛋给忘了。”格雷斯拍了拍脑门,“伊格森,你真是我的智多星,有了你,就算对方军中拥有号称天才的瑞西米洛我也不怕了,哈哈……”

伊格森向夸奖他的王子谦恭地低下头,嘴角泛着神秘的微笑……

这天,行进中的瑞西米洛接到探子来报,前方出现大量玉兰多军队,为首的大将据说是国王达西斯的亲弟弟罗梅达尔。

“罗梅达尔……”瑞西米洛沉思了片刻,转身问弗兰,“那是个什么样的家伙?”

“军师,虽然当初我和他同属于一个国家的军队,但他长年驻扎在边境,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不过,索塔倒是做过他的手下呐。”

“索塔?可惜他现在不在军中……”正当瑞西米洛叹息时,有士兵传话,说索塔刚刚押运食品和物资来到军营。

“罗……罗梅达尔?!”索塔听到这个名字显出满脸惊恐。

“怎么了?那家伙很厉害吗?”

“以前我在见习骑士营中,人们都叫我魔鬼索塔,而在当时的边防军中,真正号称魔鬼的人是罗梅达尔!”

“同样被叫做魔鬼,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我被叫做魔鬼是因为不堪的长相,而罗梅达尔被叫做魔鬼是因为恐怖的实力,我觉得这家伙的本事并不在西格维斯之下。”索塔颇有自知之明地说道。

“西格维斯是谁?”瑞西米洛问。

“玉兰多唯一的圣骑士,不过在那次被侵略的战争中牺牲了。”弗兰解释着。

“圣骑士嘛……”瑞西米洛并没有显出惊讶的神色,“就是如此吗?”

“还不止呐!罗梅达尔有一支五百左右只听令于他自己的猪骑士。”

“猪骑士?”马辛扑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些猪可不是一般的猪。”

“怎么个不一般,和你一样吗?”马辛嘲笑道。

“马辛你……”

“好了好了……”瑞西米洛制止住即将争吵的两人,“索塔,你赶紧赶回卡桑里吧,军粮和物资可是战争的根本,一定要保障安全顺利的送达。”

索塔走后,马辛还在笑个不停:“哈哈哈……猪骑士,那些慢吞吞的东西也能用来骑吗?军师,请拨给我一些人马去搦战,保证杀他个片甲不留,回来请你们吃红烧猪蹄。”

“你真的要去吗?”瑞西米洛问马辛。

“当然,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那好,我就拨给你三千人马,让你去会会那个罗梅达尔。”

马辛自信满满地领令而去。一旁的西奥多凑过来对瑞西米洛说:“马辛心高气傲,此去恐怕难免一败,你为什么不阻止他,反而……”

“不说的没错,不过,”瑞西米洛微微一笑,“不亲眼见识一下敌人的奇异之处,又怎么对症下药呐?”

马辛率众来到玉兰多军营地前,大声叫嚷着指名要罗梅达尔出战,不一会,敌方营门打开……马辛不由倒抽一口冷气,他身后的士兵更是吓得向后退了好几步。

玉兰多营里冲出几百头战马一样高大的黑色山猪,山猪的两只尖利獠牙有普通人的前臂那么粗长,铜铃般大小的猪眼没有眼珠和眼白之分,而是充斥满恐怖的血红色。再看猪身上的骑士,个个身着怪异的服饰,有的手里举着钢斧,有的则握着短矛,还有少数居然双手搭弓,只靠双腿的力量夹在猪背上却不会摔下来,凶悍的巨大山猪群咆哮着冲向马辛的军队,圣兰多的士兵个个吓得心惊胆寒,纷纷向后溃散,马辛无论怎样也喝止不住,他自己心里也很着慌,只好提着银枪返身拔马撤退,圣兰多军溃逃了一段路程,只听见耳畔传来奇异的号角声,刚才还在拼命追赶穷寇的山猪纷纷掉转猪头撤回本方营地。

马辛狼狈地逃回军营,来到中军帐,在女王和瑞西米洛的面前跪下请罪,这一仗,光被山猪群顶死踩死的就有数百人。

“我在远处全看到了,未免也太惨点了吧。”瑞西米洛的语气里似乎并没有太多的责备,“幸亏索塔已经走了,要是让他看见的话,一定会笑死吧。”

马辛羞愧得满脸通红,跪在那一语不发。

“西奥多,我想听听你的见解。”瑞西米洛对西奥多说道。

“我骑山羊已经够标新立异的了,看来这世上有创意的人不止我一个嘛。不知你们观察到了没有,那些山猪全部都是公的,力大无穷,而且无一例外都被割去了睾丸,冲击的时候憋着满腔的火气呐,猪的瞳孔呈血红色,由此可见,这不是一般的山猪,而是凶残少见的魔猪,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找到这么多罕见的魔猪的,并且能将其训练成坐骑,但可以肯定的是,没有魔法高强的人帮助的话,是不能做到这点的,我想,这个叫罗梅达尔的人一定有着神秘莫测的背景。”

“分析的很透彻啊,不愧是博学的米拉精灵巫师,不过,你似乎没有说到我最想听的重点,怎么才能击破山猪军团?”

“我不知道哎,不过方法总会有的吧。”

“谢谢你让我们听了一长串华丽的废话。”瑞西米洛咳嗽了一声,“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休息一晚。”

第四十三章又见飞鸟骑士

深夜的军帐里,瑞西米洛独自在烛光中沉思着,这时一个影子闪进了帐篷。

“你来了,我等很久了。”瑞西米洛镇定地说。

“你早就知道我会来吗?”

“当然,因为你白天的话并没有说完。”

“这世上还有什么瞒得了你的事情吗?”说话的正是西奥多。

“除了我的前妻和别人偷情之外,还真没遇到过出乎我意料的事。”

“呵呵,想不到在战场上足智多谋,骗得敌人团团转的瑞西米洛却骗不住一个女人的心。”

“那倒不是,我曾经认为,对于爱情,大可不必耍什么花招,只要自己是真心实意,对方总会明白的,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理想的爱情观是不成立的,女人总是心甘情愿被骗。”

“如果总把话题扯到女人身上,恐怕聊一夜也没有什么结果吧,你等我不是为了听听我的妙计的吗?”

“哪有人夸自己的办法是妙计的,你该学会谦虚一点。”

“我们精灵族可不喜欢这种虚伪的俗套。”

“好吧好吧,那就不用再绕圈子了,白天人多,不方便透露你的妙计,现在我可正洗耳恭听着呐。”

“很荣幸啊,瑞西米洛也有向我讨教的时候啊。你听说过火盾吗?”

“火盾?”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没听过。”

“这个……火盾,可以破解山猪群的攻击吗?”

“应该没问题吧,再厚实的猪皮也怕烫的。但必须花费些时间准备三百只钢盾,三百只厚皮手套,还有三百根火把。”

“盾和火把都是现成的,厚手套明天一天应该就能做好吧。现在,你可以告诉我火盾的使用方法了吗?”

西奥多示意瑞西米洛把耳朵凑过来……

“嘻嘻……痒!”瑞西米洛挠着耳垂,“不要在我耳朵上吹气啊,人家会兴奋的,你还是写在纸上吧。”

第三天,一切都准备就绪,瑞西米洛将弗兰召来吩咐了一番,之后又令马辛率领一千轻骑兵再次前去搦战。“记住,敌人的山猪群一出来之后就向本方营地火速撤退,到时候会有弗兰接应。”瑞西米洛嘱咐道。

“哈哈,那帮家伙又来找死了吗?”罗梅达尔这次亲自带领五百山猪军出营迎战,他自己骑的是一匹高头白马。敌军虽然还是象上次那样来势汹汹,可有了准备的马辛这次带的全是移动力极快的轻骑兵,玉兰多的山猪军团似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双方追逐了一段距离,马辛看到不远处弗兰正领着几百名长盾兵一字排开守候在那里。双方点头示意,弗兰命令士兵们散开一个缺口放马辛的人马过去,然后迅速将缺口合拢。这时山猪军团也已经追杀了过来,由于是白天,疾弛中的罗梅达尔并没有看清对方长盾兵手中握着的火把。

“笨蛋,以为弄些盾牌就可以阻挡得了我们的冲击了吗?等着瞧吧,我要把你们全部践踏成肉饼!”

而对面的弗兰早已按照军师的吩咐,在看到马辛骑兵队的时候,就命令士兵们点燃一只手中握着的火把,然后将火把凑近另一只手中的钢盾,因为持盾的手全戴着厚实的手套,所以并不觉得很烫。等到对方山猪军团即将赶来的时候,他们手里的盾牌已经被火把熏得很烫,这时弗兰又下令士兵熄灭并扔掉火把,抽出腰间的砍刀,士兵们每一百人一字排开,共有三排,他们将盾牌置于身前,等冲击过来的山猪群还有十几米距离的时候,第一排的士兵首先将手中灼烫的巨大盾牌平丢在地上,向后跑去,接着第二排的士兵丢下手中的盾牌,之后第三排的士兵也如法炮制。

“这是什么?”看到对方纷纷丢掉手中的盾牌,罗梅达尔警觉地皱起眉头,他在猛然间感到了一丝不妙,于是勒住缰绳大声叫嚷着:“停止前进!”不过已经太迟了,巨大的惯性使山猪群无可避免地踏在了灼热的盾牌上,山猪因为巨大的痛苦嚎叫着载倒在地,后面侥幸越过第一排盾牌的山猪却又不得不接受第二排盾牌对它们脚底的热吻。就这样,几乎没有几只山猪能够越过地上的三排火盾,从猪背上摔下的那些衣着怪异的骑士,正好全落在丢掉盾牌退后待机的圣兰多士兵面前,弗兰指挥着士兵用手里的短刀不费吹灰之力就砍下他们的脑袋,五百山猪军团在西奥多独特构思下的火盾战术中全军覆没,发觉不妙的罗梅达尔因为骑的是战马,及时收住了缰绳,在意识到已经无法挽回败局后象兔子一样飞快地溜回了本方大营。

之后的几天,失去山猪军团的罗梅达尔一直紧闭营门,高挂免战牌。而瑞西米洛也不曾下令军队强攻。琳达女王对此感到不解,于是她问瑞西米洛:“军师既然已经破了对方的山猪军团,为何不趁胜攻击,一举歼灭敌人?”

“陛下有所不知,敌军怎么说还有两万人马,决一死战的话,敌军固然战败,但我军也会元气大伤,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尽量不要采用强攻的下策。请陛下再忍耐几天,我已经派一万人马在卡斯比亚城与罗梅达尔军营之间游弋,切断玉兰多王城对罗梅达尔军队供给的路线,没有了军粮物资,相信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的。”

“如果罗梅达尔回军攻击我们那一万人马呐?”女王继续问道。

“他可不敢这么做,这样的话,玉兰多营内必定空虚,我军就可直取对方大营。”

再说玉兰多这边,罗梅达尔正在营帐里抓耳挠腮,急得团团转,军中剩余食物只能维持三天,眼看运送物资的路线被敌人掐断,因为害怕对方趁虚而入又不能派兵去救援,他就象一只被囚禁在笼子里的独狼一样,焦躁地来回踱着脚步。

这时罗梅达尔有个叫做沙拉曼的手下前来献计。

“元帅大人,我军的食物储备已经不足三天了,退路又被敌军切断,再这样下去,士兵没有食物,军心涣散,情势对我们很不利呀。”

“这个我当然知道,可是敌军势众,我的山猪军团又被他们用计歼灭,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呆在这里等死吧,属下倒有一计,不知大人愿不愿意听?”

“你有什么好办法?快说来听听。”

“既然敌军妄图困死我们,我们何不以毒攻毒,派出一支人马埋伏在敌军运送粮草的路途中,也来他个出其不意。”

“这样行得通吗?”罗梅达尔疑惑的问。

“总比坐以待毙好吧,末将愿领三千轻骑,趁着月色出营!”

罗梅达尔沉思了半晌,然后叹着气说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试试了。”

当晚,沙拉曼带着三千骑兵,不用火把之类的照明工具,只借着暗淡的月光悄悄出发了。虽然行动得很隐秘,但还是被圣兰多军的探子发现,并很快禀告了女王众人。

“夜晚派出轻骑兵,一定是来偷袭的吧。”马辛说道,“我军防备森严,他们不可能成功的。”

一旁的瑞西米洛没有说话,他独自思忖着,这时又有探子来报,说敌骑兵绕过圣兰多军营,直奔卡桑里要塞的方向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那些家伙迷路了吧!”马辛挠了挠后脑勺。

“不是迷路,罗梅达尔这家伙,他也想切断我军的物资通路。”瑞西米洛微笑着说。

“那还不派兵去阻止?属下愿领军去追赶他们!”马辛请命道。

“不用去追,由他们去吧。”

“什么?”……

瑞西米洛的话让在场众人都感到不解。

“西奥多!”

“什么?”

“听说你是调制药草的高手。”

“你的意思是……”西奥多望向瑞西米洛。

“可能要麻烦你赶去一趟卡桑里要塞了。”瑞西米洛神秘一笑。

两天后,索塔押送着物资走到一处山谷时遇到沙拉曼的伏击,圣兰多的士兵们几乎未做任何抵抗就丢下物资逃走了。

“他们肯定是吓坏了,可怜的人,一定没想到吧,哈哈哈……”沙拉曼得意地笑着。

索塔目送着敌人带着抢来的物资渐渐远去,喃喃自语着:“可怜的人,一定没想到吧……”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不停跋涉,沙拉曼带着他引以为豪的战利品顺利回到了军营里。罗梅达尔亲自出帐来迎接,他下令将抢来的物资中的食物分发给已经饿了一天的士兵们。

“大人,请放心,我们已经事先吃过了。”沙拉曼得意洋洋地说,“那些家伙的伙食还真不赖,除了烤面包之外,还有好几桶葡萄酒,火鸡以及羊腿。”正当他们兴致勃勃品尝着葡萄酒时,有士兵来报说军营中不少人出现了头晕呕吐的现象。

“什么?!”罗梅达尔赶紧丢掉手中才啃了一口的羊腿。

“不可能!刚抢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了,这些食物没有问题啊。”沙拉曼怪叫着。

越来越多的玉兰多士兵开始上吐下泻,最后纷纷昏倒在地,军营里一片痛苦的哀号声。

“为……为什么……我们没有中毒?”罗梅达尔叫嚷着,忽然,他好象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我们是先吃的,最表面的食物都是无毒的,其实里面的大部分食物全都是有毒的,那帮家伙实在太奸诈了!”

这时营门外传来圣兰多大军的喊杀声……愤怒的罗梅达尔提起他的长钩枪首先刺死了沙拉曼,然后带领着小部分没有中毒的士兵准备做殊死搏斗。

“罗梅达尔!”琳达女王呵斥着,“你还认得我吗?”

“公主……”罗梅达尔的脑袋微微垂下。

“你还知道叫我公主?”琳达转身问众人,“你们谁愿意帮朕处置这个叛徒?”

“既然大家都是用枪的,那就让我来会会这个家伙吧。”马辛双腿一夹马肚,提着银枪向罗梅达尔冲去。两人大战了十来回合不分胜负,一旁的弗兰看着着急,也举剑冲过去加入了厮杀……

“喂!你来干什么?”马辛对弗兰不满地嚷着。

“慢吞吞的,我看着着急!”弗兰说道。

罗梅达尔独战马辛和弗兰两人,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加上心里着慌,露出了破绽,马辛眼疾手快,逮准空隙就刺,眼看就要得手,突然从空中传来响亮的鸟鸣声,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大群蒙面的飞鸟骑士,为首的飞鸟骑士从马辛头顶擦过,将罗梅达尔一把掳走。

“混蛋!”马辛挥拳大骂着,冷不丁头顶又窜来一只巨大的飞鸟。

“小心!”弗兰挥剑去抵挡突然攻击马辛的飞鸟骑士,然后看准机会一手抓住了飞鸟的一只脚爪,原本想扯下那个飞鸟骑士的弗兰不想却被飞鸟带上了天空,距离地面很高,弗兰不敢松手,就这样被飞鸟带离了战场。

“保护女王陛下!”对于突如其来的飞鸟骑士的逆袭,瑞西米洛也有些惊恐,“弓箭手出列!”

那些飞鸟骑士似乎也不想恋战,救起罗梅达尔后便朝着卡斯比亚城方向全线撤退了。

“啊……”被悬在半空中的弗兰大叫着,前方一棵大树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知道是那个飞鸟骑士想把自己撞在树上,已经容不得考虑,只有先下手为强,弗兰一拳捅在鸟肚上,飞鸟痛叫着扑腾着翅膀,坚持了一会,摔向那棵大树……

“好疼……”弗兰揉着屁股慢慢从地上爬起,那个飞鸟骑士就躺在他旁边不远的地方,看样子是昏迷了。

“该死的家伙!不揍你两拳难解我心头之恨!”弗兰握紧拳头冲了过去,然而他的拳头并没有落下去,因为在他眼前躺着的是一个身材极其窈窕的女人,弗兰的拳头渐渐松开,好奇心使他伸手去揭对方脸上的面罩,雪白的皮肤,标志的五官,长长的睫毛,褐色的卷发,还有两片微翘的嘴唇,俨然一个睡美人,虽然额头上还残留着血渍。

第四十四章决战前夕

波吉斯将罗梅达尔救回卡斯比亚城,这才发现少了副官法拉,他非常担心,亲自骑上飞鸟去寻找。

幽清的月光洒在树林里,渐渐苏醒的法拉在模糊中看见一个陌生男子正在抚弄她的大腿,她使尽力气用脚踹去。

“哎呀!好痛……”弗兰捂着肚子半跪在地上。

法拉这才发现自己腿上流了好多血,不过伤口处已经被包扎好,她惊讶地望向弗兰:“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替我包扎伤口?”

“因为你是美女呀!”弗兰走过来,“别乱动,再打个结就完全包好了。”

“你到底有什么企图?”

“企图?要是有什么企图的话,早在你昏迷时就得逞了吧。”弗兰坏笑着。

“你……”法拉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衬衣。

“看不出来啊,穿得这么性感前卫,思想却挺保守的。”这时天空传来飞鸟的声音。“哦,你的同伴来了,我得回避了,下次战场上见吧。”弗兰说罢跳入草丛消失掉。

法拉吹响口哨,波吉斯很快寻着声音降落下来。

“太好了,你没事吧?”看见法拉的波吉斯显得十分激动。

“没什么,只是腿摔伤了。”

“是你自己包扎的?”

“……”法拉点了点头。

“我抱你上飞鸟吧。”波吉斯伸出双臂要去揽她。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法拉推开波吉斯的手,一瘸一拐很艰难地爬上鸟背。波吉斯无奈地耸耸肩,也骑上鸟背,双手拉起缰绳。法拉向前挪了挪,尽量不和波吉斯有身体接触。

“我很好奇……”

“恩?”

“什么样的男人才能使你动心啊?”波吉斯苦笑着问。

法拉沉默着,不知为何,她低头望了望绑在伤口上的白布,自言自语着:“真难看!”

“你说什么?”波吉斯奇怪的问。

“结打的真难看。”

“是你自己包扎的呀。”

波吉斯将法拉送回卡斯比亚安顿好之后,决定趁着夜色去窥探一下圣兰多军营的情况。飞鸟在军营上空掠过,波吉斯看见对方营地布置得井井有条,不由暗自惊叹,心想敌人当中必有精通战术之人,他隐隐觉得这次玉兰多是凶多吉少,更为自己的几百名手下担心起来。

回到卡斯比亚之后波吉斯思忖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赶来见达西斯国王。

“你有什么事吗?”达西斯问。

“陛下,我是来辞行的。”波吉斯说。

“辞行?”

“是的,我认真想过了,这次的情况比较特殊,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我们这种几百人的飞鸟骑士团在里面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而且我也不得不考虑到那些信任我的飞鸟骑士们的生命,所以,这次的生意我打算退出,之前帮你救人的费用我们也不收取了,就这样吧。”

“喂!你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达西斯大叫起来。

“我会把情况通知雇佣我来的格雷斯殿下,并把事先收到的订金还给他的。”

“你真的抛弃我离开?”达西斯的语气忽然变得阴沉。

“抛弃?这样的词还是比较适合用在曾经的情侣之间吧。”

“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那我只好那么做了……”

“什么?”波吉斯感到一丝不妙。

“很漂亮啊。”达西斯嘴角泛出阴险的笑容。

“我……不懂你的意思。”

“昨天晚上带回来的女人很漂亮呀,不过看来她的腿有点小问题啊。”

“卑鄙的小人,你把法拉怎么了?”波吉斯激动地大叫起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好歹我也是个国王啊!”达西斯将右手靠在王座的扶手上,轻轻摸着自己稀拉的胡子得意地笑着,“我只是请她来我的宫殿里做做客而已。”

“你……”

“怎么样?骑马打仗我不如你们,玩这种小手腕可是我的专长呐。现在你还要辞行吗?”

波吉斯沉默不语,他在埋怨自己太大意了,居然没有看出对方是如此奸诈的人,他要为几百名手下的性命着想,更不想法拉受到伤害。“好吧,你赢了。”波吉斯自嘲地笑着,“我答应帮助你守城,不过,你要是敢对法拉有什么……”

“放心吧,她现在过得可好着呐,我会让御医帮他治伤的。”

波吉斯回到住处便立即召来几个心腹手下吩咐着:“今天夜里,你们直接骑着飞鸟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那头你呐?”

“我要去救法拉,如果成功的话,一个月后我们在老地方会合,如果你们在老地方见不到我的话,大家就自行解散吧,从此不会再有波吉斯飞鸟骑士团了。”

“头,我们和你一起去就法拉!”

“笨蛋!王宫守备森严,一个人进去才不会被发现啊,而且,我不想因为个人的原因连累你们。”

“头,有句话不知当不当讲……”

“说吧,也许以后再也没机会听到了。”

“我们都看的出来,您非常的喜欢法拉,不过法拉好象对您没什么意思啊,我怀疑她是不是女同志啊?”

“胡说!”

“可是和象您这样又帅又有能力的青年才俊整天在一起,她怎么能无动于衷一点感觉都没有呐?”

“不会的,法拉绝对不会是女同志……就算是……”波吉斯仰起头,尽力让汪在眼眶中的泪水流不下来,“就算她是,我也不会介意的。”

“头你好痴情哟……”“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鼻涕拉呜……”

当天晚上,波吉斯换了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潜入了达西斯的王宫。听到有动静,他赶紧在一处假山石后面掩藏起来。不远处走来两个侍女,牢骚满腹地议论着什么。

“真倒霉,居然被派去服侍那个凶女人,我中午送饭给她,她不吃也就算了,还把餐具砸在我身上,你看,手臂上都结淤青了。”

“我也听说昨天宫里来了一个凶女人,没想到她闹的那么厉害?”

“恩,我想要不是她的腿受了伤,说不定早就把我们给杀了呐。”

“哈啊!”另外一个侍女捂着嘴巴,“简直太恐怖了!”……

波吉斯在一旁听得清楚,不禁喜上眉梢,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他跟踪着侍女来到她们的住处。

“我回房了啊,晚安!”

“晚安!”两个侍女各自分开了。波吉斯看准机会蹑脚走到自称给法拉送过饭的侍女后面,然后一把劫住她,用手捂住嘴。“不许叫,不然杀了你……”波吉斯在她耳边低语着。

“那,我现在松开手,你不许叫哦。”

侍女点了点头。波吉斯慢慢松开捂在她嘴上的手。侍女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干嘛这么喘气?”波吉斯奇怪的问。

“我……我好紧张……”

“不用害怕,只要你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我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

“我不是因为害怕紧的张……”

“那为什么?”

“一直以来,我都梦想着有天夜里突然有个帅哥从背后将我狂野地搂起,想不到今天终于实现了,你说能不激动紧张吗?”

波吉斯应声倒地。

“就是这里!”侍女指着远处有两个士兵把守的房间说道,“那个凶女人就在这个房间里。”

“法拉……”波吉斯望着那里低语着,然后他突然指着天上对领路的侍女说:“看呐,流星!”

“哪里?”侍女赶紧抬头去看。

波吉斯趁机举起手掌朝她的后脑勺拍去……

“没有看到啊。”侍女转头望向波吉斯,他赶紧用手挠挠头:“啊,流星本来就是转瞬即逝的嘛,看不到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啊,你后面是什么?”

侍女扭过头去看自己的身后。波吉斯再次举起手掌朝她的后脑勺拍去……

“我没看到什么东西啊?”侍女转头问波吉斯,他赶紧又用手挠挠头:“是一只青蛙哎,可能蹦走了吧。”

“哈,你快看那里……”波吉斯又说道。

“不用看了。”侍女说,“你是不是想把我打昏呀?是就说一声嘛,何必费那么多心思,这点小疼我还是受得了的。”

波吉斯应声倒地……

在远处用暗器悄无声息的解决了门口的守卫后,波吉斯在他们身上搜到钥匙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法拉……”借着昏暗的烛光波吉斯看见床上正坐着一个和法拉一样打扮的女人。“我来救你了……”波吉斯走上前,“快,我来背你……”话未说完,他就发现床上的女人并不是法拉。“哦对不起,晚上喝了点酒,可能走错房间了,不好意思啊……”波吉斯边敬礼边往外退。

“你没走错房间!”忽然四周火把通明,冒出许多士兵,说话的正是罗梅达尔。

士兵们将波吉斯带到了达西斯那里。

“怎么样?我的飞鸟骑士,白天答应的那么爽快,我就知道有问题。”达西斯得意地说,“我还算足智多谋吧,你那位美丽的法拉小姐早就被我转移到别处去了,现在你知道逗不过我了吧,还是死心塌地为我战斗吧。”

“哼……”波吉斯冷笑着,“不可能了。”

“什么?”

“我的手下已经全部离开了卡斯比亚,你休想要我们替你卖命,波吉斯的雇佣飞鸟骑士是从来不受别人威胁的,我们是象飞鸟一样渴望自由自在的人,怎能被你这样的卑鄙小人束缚呐。”

“你……你说什么?”达西斯气得脸色铁青,“给我拉下去,连同那个女的一起斩了!”

“哥哥且慢!”一旁的罗梅达尔突然插话道,“不可以杀他们的。”

“为什么?”

“陛下您想,波吉斯是格雷斯王子派来增援我们的,如果为了解一时的心头之恨将他杀了,等于我们不把王子放在眼里,要是将来怪罪下来很不好办啊,不如暂时忍耐一会,等以后交给格雷斯王子,我想他也不会轻易就饶过他们的吧,况且现在杀了他们,被那些逃走的飞鸟骑士们得知,一定会来报仇的,到时候我们既要监守城池不被圣兰多军攻破,又要防范神出鬼没的飞鸟骑士的偷袭,很头疼的事呐!望王兄三思。”

“哎呀,幸亏你及时提醒了我,不然可就麻烦大了,吾弟真是足智多谋啊。”达西斯又对波吉斯说,“暂时就饶了你的狗命,在大牢里和你心爱的女人见面去吧。”

另一方面,弗兰的回来,以及为了决战而运送完最后一批军粮归队的索塔,圣兰多军经过了几天的休养调整,瑞西米洛正式向女王呈上攻打卡斯比亚城的战表。

“都准备好了吗?”其实女王的心里比谁都激动,她强按捺住心情,装做很平淡地问。

“准备好了。”

“那敌人的飞鸟骑士呐?”

“区区几百个飞鸟骑士怎么能阻挡我们大军的前进,况且我们辛辛苦苦远征而来,当然不会轻易放弃,这次攻打玉兰多的都城非比寻常,是真正的战斗,没有什么计策可言,哪一方的军士更勇敢,那么取胜的把握就越大,耗费的代价就越低,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这一场艰苦的攻城硬仗,我军志在必得,也必须取胜。臣已经做了做周密的调度安排,请陛下在战表上签字批准吧?”

“好的,既然你这么认为,我就批准你攻打卡斯比亚……”女王说出最后几个字时的心情很复杂,也许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自下令攻击自己生长的地方。

“陛下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陛下了啊。”瑞西米洛笑着说,“以前一天到晚叫着要收复祖国,如今就要攻打王都,反倒显得我们比陛下更着急的样子呐!”

“那是以前那样好,还是现在这样好?”琳达问。

瑞西米洛笑而不语,他转身大声下令道:“索塔听令!”

“末将在!”索塔从队列中站出。

“你率领一万人马攻打前城门,不得退缩!”

“是!”

“弗兰听令!”

“有!”

“你率领一万人马攻打后城门,不得退缩!”

“是!”

“马辛听令!”

“在!”

“你率领一万人马作为机动,哪边城门守备多的话就去支援,不得有误!”

“是!”

“西奥多!”

“哦……”

“你带领两千弓箭手外加三千骑兵游弋在城周围,遇见哪边出现飞鸟骑士便射击,待我军攻进城后,如果有敌军突出城外想要逃走的话,可使骑兵追击,不可放走一人,听明白了吗?!”

“放心吧!”

“我和女王陛下率领一万人马殿后,随时准备进入先攻破的城门。索塔、弗兰和马辛你们三军每人再额外配备一百强弩手,遇到飞鸟骑士的话也不必惊慌。一个小时后,进攻正式开始,以上,若有临阵退缩或逃脱者,不必汇报,当下斩首以效军心!”

“是!!”……

卡斯比亚城这天刮起了大风,风吹得城楼上的旗帜忽忽作响,更有几支旗杆被折断。

“那是什么?”有哨兵指着远方的小点点叫着。

“好象是敌军,没错!是敌军,好多啊,敌军进攻了……敌军进攻了!”消息很快传遍了卡斯比亚。

“来了,来了……”达西斯急得满头大汗。

“王兄不必害怕,城里怎么说还有两万多守军,只要坚持一个月,解决那边战争的格雷斯就会回军来救援我们的。”

“现在怎么办呀?”

“有我呐,哥哥就安坐在王宫里吧。”罗梅达尔微笑着安慰好达西斯,之后一走出王宫,脸上的笑容一扫而光,露出一脸的严峻:“来人,把我的战袍披风和长枪取来!”

第四十五章逝去的亲人

卡斯比亚城外的旷野,在上一次战争结束之后,又重新长满了生机勃勃的野草,漫山遍野涌来的圣兰多士兵踏碎了这些野草,攻城战进行了一上午,最终弗兰军所在的后城门首先被攻陷,大批顺着云梯涌上的圣兰多士兵杀散了城墙上的守军,紧接着,城门很快被打开。不远处观战的瑞西米洛见状大喜,他指挥着身后的骑兵冲进城门,并命人传令下去,胆敢在城中烧杀抢掠的士兵军法处置。

眼见大势已去,罗梅达尔带着近百名心腹火速赶到达西斯所在王宫,护送着哥哥从秘道里逃跑。从秘道里爬出的达西斯狼狈不堪,头上的王冠也摔在了地上。

“我的王冠!”达西斯伸手去捡。

“不用再捡了,这本来就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他的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达西斯吹干净王冠上的灰尘,重新戴好后方才抬起头。

琳达女王骑着马出现在他的面前,身后是大批全副武装的士兵。

“弟弟!我的好弟弟!快来救我!”

“哥,别叫了,我都被绑成这样了。”先爬出来的罗梅达尔和侍从都已被缚住。

“你可真糊涂呀,这条通往城外的秘道我怎么会不知道呐,可能是你慌不择路忘记了吧?”女王说道。

“公主殿下饶命啊,罪臣知错了……”达西斯趴在地上求饶着。

“不要这样嘛,怎么说你也当了一年半载的国王了,怎么还是这么贱呀!”女王嘲笑着,“太迟了,现在后悔已经太迟了……父王母后和哥哥呐?你把他们怎么了?”

“在……在监狱的加密牢房里……”

“先把这个叛臣贼子押下去。”女王命令着,然后火速赶往卡斯比亚皇家监狱。

来到监狱时,早有人将监狱长抓来献上。

“原来的国王被关在哪里?”琳达焦急地问。

监狱长却跪在地上浑身打着颤,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到底说不说?再不说的话,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

女王在监狱长的带路下,来到监狱最底层的一间牢房前,加厚的特制铁门上的锁已经生锈了。

“这……这里?”女王的眼里噙满泪水,“快把牢门给我砸开!”

十几只大锤落下,耀眼的火花之后,大锁被砸开,刚走进阴暗的牢房,就有一股难闻的腥臭扑鼻而来,火把照到之处,到处都是潮湿的积水,还有四处乱爬的蛆蝼,顺着蛆蝼最集中的地方照去,是两具已经腐烂的尸体,左边一具尸体脸上残留着一些的胡须,右边紧紧依偎着的身形小一点的尸体有着长长的头发。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女王发狂似的尖叫起来。片刻之后,她突然安静了下来,然后紧紧掐住监狱长的脖子:“哥哥,我的哥哥呐?他在哪?”

“隔……隔壁……咳……”

隔壁牢门上的锁并没有生锈,但牢房里的木桌上摆满了各种刑具。半偎在墙上的人再也不是那位曾经英俊潇洒的凯文王子了,他骨瘦如柴,头发凌乱,浑身散发着馊臭,干瘪的嘴唇微微颤动着却说不出话来……

“哥!”女王一把捧起这个曾经无比疼爱他的兄长细细脖子上的头,凯文王子涣散的眼神里似乎散发出了一丝光彩,他的舌头已经被割去,就算有力气也说不出任何话来,如果他还有眼泪的话,一定会流下来,可是他身上除了仅存的尚在流淌的鲜血之外,已经没有任何水分。女王感到眼前一亮,那是王子脖子上的水晶项链所发出的。

“这是什么?”女王问。

“我……我不知道……来到这里的犯人身上是不可能还残留着贵重的珠宝首饰之类东西的……”监狱长惊恐地说。

王子的瞳孔突然瞪得大大,目光中仿佛企求着什么,脖子上的水晶项链也随之不停闪烁着。

“哥哥……你想说什么?”

王子的眼睛望向下方脖子上的水晶项链,眼神永远定格在那里,他叹出了自己留在世上的最后一口空气。

女王缓缓放下怀里的渐渐冰凉的尸体,她取下哥哥身上的水晶项链,慢慢戴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知道,这是哥哥留给自己最后的礼物。之前被尸体遮挡的墙壁上隐约露出一行刻在上面的字母。“快拿火把来!”女王将火把贴近墙壁仔细辨认着:“RINDA……KING……FRAM……PROTECT……CRYSTAL……DESTROY……”

强忍着悲痛的女王来到昔日的玉兰多宫殿,连想都不想就直接坐在王位上,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刚拭去的泪痕,表情却异常刚强,甚至有点令人不寒而栗。

索塔已经按照瑞西米洛的指示押解着一帮玉兰多的老臣来到正殿。

“诸位大臣们可安好?还记得我吗?”女王语气阴沉地问道。

“参见公主殿下……”众人唯唯诺诺地跪在地上。“臣等愿意为公主殿下效力,忠心不二……”

“算了,你们的忠心我已经领教过两次了,一次是我逃离卡斯比亚的时候,一次是现在。我可以赦免你们,只要你们兢兢业业帮朕管理好国家就可以了。从现在起,这个国家不再称做玉兰多,而是圣兰多王国,那个耻辱的名字我再也不想看到听到了。”女王一拍王座,“把达西斯极其家人带上来!”不一会,达西斯和身后一帮哭哭啼啼的老人妇女小孩被押了上来。

看见达西斯,琳达女王几乎将嘴唇咬出血来。“乱臣贼子,达西斯,贵为首相却图谋不轨,篡位其君,罪不容赦,尽诛满门。特别是其本人,将他千刀万剐,割下来的肉喂狗,首级枭掉后悬于城门口三个月不得取下!”达西斯听罢早已吓得尿流满地,一家老小几十余口也被拖往刑场。

殿下众人皆不敢言语。弗兰见此情景,又听到女王要将出达西斯外的其他老弱妇幼全部杀死,顿时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刚才那番恐怖的话居然出自那个曾经纯真无比的公主之口,弗兰再也忍不住,刚要上前,却被一个人扯住了袖子。他扭头一望,不是别人,正是军师瑞西米洛,瑞西米洛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不要轻举妄动,弗兰这才忍气吞声收回了已经跨出一半的步子。

“传朕的旨意,出榜安民三天,大赦全部囚犯……”这时负责维持王都秩序的马辛走到女王的身边低语了一番。女王听后,朝马辛微微点头,轻声说道:“带上来。”

不一会,波吉斯和法拉被带了上来。

“听原来的监狱长说,你们就是那帮飞鸟骑士的首领,是吗?”

“没错。”波吉斯并未显出畏惧的神色。

“一年多前塔轮塔国攻陷卡斯比亚城的时候,也是雇佣的你们吗?”

“没错。要杀就杀吧,我们不会求饶的。”

女王用手指顶着嘴唇思忖了片刻,她重重地哼了一口气说道:“她的腿好象受伤了,我会安排你们住的地方,然后派人来医她的伤,等伤好之后,你们就自由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说什么?”波吉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旁的瑞西米洛脸上也闪过惊奇的表情,但很快又被微笑代替,他自言自语着:“这家伙……越来越象个统治者了……”

当士兵带着他们从弗兰身边擦过的时候,法拉和弗兰的眼神交错了片刻,然后继续装做不认识的样子在波吉斯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刚才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觉得公主她变得越来越冷酷了吗?”退出正殿后,弗兰反过来一把扯住瑞西米洛的袖子。

“有用吗?”

“啊?”

“你以为你站出来劝阻就有用了吗?你难道没有看见陛下刚才的眼神有多可怕吗?得知自己的父母和哥哥被那样折磨致死,愤怒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暂时失去理智,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陛下根本没有失去理智,赦免那两个飞鸟骑士就是很好的证明。想要做一个伟大的君王,首先要学会爱憎分明,诛杀达西斯全家也是情有可原的,女王的亲人不都被他害死了吗?有时候,适当的残忍也是一种树立威信的方法。”

“适当的残忍……为什么?为什么公主会变成这样?”弗兰还是不能理解那样的行为。

“不为什么,人总是不停在成长,不停在变化的。”

“弗兰将军!”有士兵喊着,“弗兰将军在吗?”

“在这里!”弗兰回答道。

“陛下请你去她的寝宫,就是现在!”

“知道了,我马上就去。”

“看来陛下对你很信任啊。”瑞西米洛坏笑着眨眨眼。

“为什么?”

“在最悲伤最失落的时候,首先想见的人是你,还不算信任吗?快去吧,别让陛下久等了。”

弗兰离开后,西奥多走到瑞西米洛的身边:“不知道刚才你发觉了没有?”

“什么?”瑞西米洛转身问。

“女王的脖子上好象多了一串项链。”

“你也在意到了吗?我刚想找你谈谈此事呐,来,到我的住处去再说吧。”

女王的寝宫。

“陛下……找我有什么事吗?”弗兰在门外说。

“你来了,进来吧。”弗兰进来之后,女王将房门带上。“想不到达西斯居然没有破坏我的房间,不过……这不能成为我不杀他的理由。”

“可是陛下今天是不是太……”

“嘘……”琳达用美丽修长的食指贴住了弗兰的双唇,“还记得这把断剑吗?”

弗兰看着女王另一只手中拿着的半根龙骨剑摇了摇头。

“你一点都不在意人家,那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剑呐,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那天你差点杀了我!”

“陛下,您要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吗……”

“弗兰!”琳达突然扑进弗兰的怀里紧紧搂住了他。

“陛……陛下……快放开……我……我们现在的地位……”

“不!我命令你抱起我!”

“这……”弗兰犹豫了片刻,还是抱起了琳达。

“把我放到床上!”

第四十六章最强的对决

“你不觉得那条水晶坠链很奇怪吗?”西奥多说,“以前陛下是否戴过同样的坠链?”

“我没见过。”瑞西米洛说。

“这条来历不明的坠链,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我已经叫人把今天一直护卫着女王的士兵找来了,说不定能问出什么来。”

士兵很快被带到,将之前女王去到牢房里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很可疑啊……一个受尽酷刑的囚犯身上居然还能保留这么完好值钱的东西。”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在陛下到来之前,将这样一串神秘的坠链挂在玉兰多王子的身上,因为悲伤过度而失去戒心的陛下就这样糊涂的将其视为自己最亲爱哥哥的遗物而戴在自己脖子上?不过预谋者这样做有什么目的吗?”瑞西米洛不解地问。

“你听说过被诅咒的首饰吗?”

“被诅咒的首饰?”

“恩,擅长巫术的人将恶毒的咒语镌刻在饰品上,佩带上这种饰品的男人会变得暴躁嗜血,女人心淫神荡,完全失去矜持和克制能力,放纵自己的内心为所欲为。”

“你是说有人想利用有诅咒的首饰陷害陛下?”

“我也只是猜测?”

“让陛下迷失本性,这样做的目的是……”瑞西米洛陷入沉思中。

“抽开我裙子上的带子……”

“什……什么?”弗兰惊讶地说,“可,可是那样,陛下的裙子就会脱落的。”

“我是国王,你是我的人,所以只要我想,随时随地都可以得到你!”

“陛下……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难道我不够漂亮吗?”琳达一只手抠住弗兰的腰带用力一拉,失去重心的弗兰扑倒在女王柔软的大床上,正好压住了琳达娇媚的身躯。女王微微的喘息全都叹到了弗兰的脸上。将异性压在身下的奇妙感觉让弗兰不知所措,他感到自己某个部位已经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起来,意识不再清晰,难以抗拒的诱惑让人不再顾及身份的差异对后果的担心,弗兰情不自禁地想去靠近琳达鲜嫩的双唇,琳达闭上眼睛,期待着快乐的感觉侵袭全身……

“陛下!军师瑞西米洛有要事求见!”门外突然传来侍卫的通报声。

“见鬼!我都干了什么啊……”弗兰的脑子一下清醒了起来,他赶紧爬起,然后跪在地上,“臣真是罪该万死!”

“该死的人是瑞西米洛!”女王整理好衣服,脸色难看地走出房间:“到底什么事呀?明天再说不行吗?”……

“嘘……嘘……”

“西奥多?!”弗兰看到了在窗外发出声音的西奥多,“你怎么在这里?想不到你有这嗜好啊?”

“胡说!我才不喜欢偷窥呐。”

“那你……”

“当然是为了你啦,你记住我的话,一会陛下回来之后,你瞅准机会将她脖子上的那串水晶坠链弄下来。”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一时半伙也解释不清,反正这是瑞西米洛的意思,知道了吗?总之我们不是来害你的。”

一听说是军师的意思,弗兰点点头。

“怎么点小事也来找我,真是的!”女王没好气的回到房间里,温柔地望着弗兰:“我们继续吧?”

“哦……”弗兰不知所云地应道,“刚……刚才到哪了?”

“这么快就忘了啊,真笨!我闭上眼睛,你准备吻我了。”

“是……是吗……那你闭上眼睛吧。”

“恩!快点哦,别让我期待的心情冷掉。”

看见琳达闭上了双眼,弗兰伸出手突然将她脖子上坠链摘了下来,然后扔出西奥多躲藏的那个窗户外。

琳达缓缓睁开了双眼:“我……我这是怎么了?”她满脸羞愧,“出去,你快出去!”

“……”弗兰困惑于琳达前后判若两人的奇怪举止,但还是一声不吭地退了出去。

琳达坐到床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膝盖,眼泪慢慢流了下来:“我刚才到底怎么了?好不知羞耻……弗兰他,不会以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吧……”

“果然呐!”西奥多仔细端详了一番后在坠链的反面找到一行很小的奥莱文咒语。

“怪不得陛下的举动有些反常。”得知实情后的弗兰说着,他发现西奥多和瑞西米洛正望着自己邪邪地笑着。“干嘛啊?这么盯着我看!”

“嘿嘿……你小子爽了吧。”

“什么?”

“少装蒜,不会告诉我们你一点豆腐没蹭到吧!”……

列拜国北方无人居住的那坦森林里有一处隐秘的山谷,这里是克里斯特大陆最令人生畏的冥龙骑士团的秘密营地,山谷里一年四季温暖潮湿的气候很适合龙蛋的孵化和幼龙的成长,成年飞龙则每天被带出来进行训练。冥龙骑士团在列拜联邦的蓝帝国军中享有极高的待遇和地位,其团长休姆伯爵更是拥有对冥龙骑士团绝对的控制权,以至于在列拜国那场王位继承权事件中分裂成两个政权的时候,冥龙骑士团一直保持着中立。不过,几天前休姆伯爵接连收到了国师塞鲁和首相胡哈尔的来信,信中内容无非是拉拢冥龙骑士团归顺己方阵营之类的说词。

“大人您考虑好要支持哪一方了吗?”副团长维克多问。

“很为难呐,一边是太子,一边是公主和首相。”

“按理说,太子继承大统没什么异议。”

“我知道,不过,首相那一边似乎更加强大,为了冥龙骑士团的存亡,不得不慎重选择啊。”

“这倒是。不过怎么会变成现在的局面的?”

“奥丁司国王宠爱米其亚公主是众人皆知的事,舍太子而立公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现在遗诏已经无从考证,所以我更倾向于归顺实力强大的一方。”休姆伯爵这样说道。

“那么照现在的形式看,我们是要归顺兵力占优的公主一方咯?”

“还不一定,别忘记了太子那边还有祖波克等强将,现在下决定还为时过早。”

“可是等战局归属确定下来才去归顺,胜利的一方一定会怪罪我们的势利作风吧?”

“这点我考虑到了,所以决定带领五百龙骑士前往战场,隐蔽在旁观战,一旦有一方即将溃败,我便迅速加入另一方,这样他们也没什么好责备的了。”

“哦……”维克多附和了一声,不知道是该钦佩上司的智谋还是该鄙夷他的卑劣。

在大陆的另一端的内战中,南列拜国一方凭借强大的军力已经逐渐逼近北列拜的王都克卢莫亚,此时双方的兵力对比为防御方的北列拜十五万,进攻方的南列拜以及塔轮塔援军共计四十三万。由此看来,南列拜占据着明显的优势,不过,他们的雄师却在克卢莫亚城前方有着天然魔障之称的洛维基要塞前不得不停下了前进的步伐,并不是因为要塞的险要地形,而是带领五万人马驻守这里的是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祖波克,被誉为现今大陆最强战士的魔骑士祖波克。

格雷斯王子收到玉兰多达西斯政权覆灭的消息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了,除了咒骂达西斯的无能之外,别无他法,现在最让他头疼是军队被挡在洛维基要塞前一个多月,战事却毫无进展,魔骑士祖波克已经连斩了南列拜方好几员圣骑士,到如今军中已经无人再敢请求出战。

“战事拖得太久的话,对我方来说没什么好处,光几十万人马的军粮消耗就是件令人头疼的事。”黑暗骑士西塞对格雷斯说道,他一直以王子贴身侍卫的身份低调跟随在格雷斯身边。

“我知道,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以前只听说过祖波克如何骁勇善战,还有点不相信,如今看到他连斩数位圣骑士,才相信那些话都是真的。”格雷斯不停摇头叹气着。

“让我去挑战他吧?”西塞说。

“列拜国那么多名将都不是他的对手……”

“哼,都是些不值得一提的家伙!”

“可我担心会失去你这样的良将……”

“虽然还不想和祖波克面对面交手,不过,就现在的处境来说,似乎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请殿下明天准我出战吧。”

“你……考虑清楚了吗?”格雷斯问。

“就在明天,要让世人对祖波克所有的赞誉替换到我身上。”

“不行!”第二天在议事营帐里,胡哈尔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紧接着大部分列拜方的将领都提出了异议。

“难道要让一个小国的侍卫来出战吗?”……“对方会以为我们军中没人了啊!”……“不要以为戴着面具的家伙都是什么高手,说不定不堪一击!”……

“那么……”身着银色盔甲全副武装的西塞突然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你们有谁自告奋勇去挑战祖波克的?”众人顿时失声不语。

“哼,我们可是为你好,以你的实力怎么可能和祖波克抗衡?”洛瓦特将军在一旁嘲笑道。

“请问阁下见过我的实力吗?”

“虽然没有见过,量你也强不过祖波克!”

“我的实力在不在祖波克之上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把你们放在眼里!”

“简直太嚣张了,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这是侮辱,侮辱来着!”胡哈尔嚷着,他一向都看不起地位官衔不高的人。

“让开,老头!”西塞右腋夹着头盔从胡哈尔身边蹭过。

“什……什么?这家伙刚才叫我什么?”胡哈尔涨红着脸怪叫着。

“他叫你老头啊……”众人答道。

“我听见了!不麻烦你们又重复一遍!”

“是你自己问我们他叫你什么的啊!”

洛维基要塞。

“大人,有敌将前来搦战!”

“这回又是谁来送死?”祖波克饶有兴趣地问。

“不认识,那人戴着面具呐,好象不是蓝帝国军的将领。”

“不是原来列拜国的将领?塔轮塔国里能有什么货色?”祖波克从座位上站起,“我倒要来会会看有多厉害。”

祖波克打开要塞的吊门引了五千骑兵出阵,西塞已经列队恭候多时了。双方主将扯马出列,两人在相距十几米处勒住了缰绳,就这样对视着。

“我对你好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祖波克先发话道。

“哼,是吗?我应该荣幸才是吧。”西塞缓缓抽出背后那把巨大的斩月剑。

“这剑……”祖波克尽力想回忆起什么。

“反正今天你我之间有个人要从世上消失掉,不介意听我讲个十年前的故事吧。”西塞平静地说。

“故事?”祖波克觉得很可笑,两军交战,居然有人要讲故事,可是对此人似曾相识的好奇心却又让他忍不住想听听这个故事。“你说吧。”祖波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应允对方的要求。

远处观战的列拜国诸将领以及胡哈尔和格雷斯王子都好奇地等待着格斗的开始,可没想到两人却在那里聊起了天。

“他们在说什么呀,急死人了。”……“距离太远风太大,听不清耶!”……“搞什么马车,还打不打呀?”……

十年前。列拜国王都极罗齐斯城的一间见习军营里。

“埃蒙多!你还在睡觉呀,不去看千年祭坛举行的骑士武斗大会吗?”一个年轻的见习士兵扯掉了埃蒙多的棉被。

“才不要,都说过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埃蒙多抢回被子继续蒙在脸上。

“那你干嘛要来当兵呀?”

“因为当兵能填饱肚子贝。”

“你真的不去看?今天可是决赛呀,由我国的圣骑士祖波克对斯坦尼亚国的霸骑士韦尔,你知道,那个霸骑士韦尔可是现在最厉害的战士呐,听说在战场上他最爱的杀敌方式就是将对手从马上擒过来然后将人拦腰掰断,很恐怖吧。这么精彩的对决不看真可惜了,黄牛票已经涨到八十个银币了,幸亏我们是新兵,可以免费入场观看的。”

“霸骑士韦尔……”埃蒙多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他想起四年前自己所住的村庄遭到山贼的袭击,就是那次,父母被山贼杀害的埃蒙多成了沿街乞讨的乞丐孤儿,他依然记得那个为首的高大山贼好象就自称什么韦尔,难道他改行做官兵了?时刻不忘仇恨的埃蒙多拿起床下压着匕首藏进怀里:“走,既然那么难得,就看看去!”

“真搞不懂你哎,刚才还不想看,变得那么快!”

第四十七章魔侏儒的阴谋

在众人围观的千年祭坛前,埃蒙多亲眼看见圣骑士祖波克将自己的仇人霸骑士韦尔击败,不甘心失败的韦尔企图在背后偷袭已经获胜的祖波克,结果被识破后被祖波克刺死,祖波克也因此获得了骑士公会授予的魔骑士称号,在之后的几年里,魔骑士祖波克这个名字成了战场上死神的代名词,没有人再能战胜过他。而这场精彩绝伦的格斗也改变了一个人的人生目标,年轻的埃蒙多想不到世上居然有剑技如此刚猛迅速的人,他对剑术这个能带来金钱荣誉和女人的东西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并暗暗发誓将来要成为象魔骑士祖波克一样叱咤大陆风云的人物。于是他在新兵训练营比任何一个人都刻苦,凭借惊人的天赋和努力仅仅用了两年时间就通过最苛刻的选拔,成为了列拜国皇家骑士团的成员。

“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象祖波克大人一样出色的骑士,不,我要超越他现在的成就!”某天晚上在军营的酒吧里,喝多了的埃蒙多这样对自己的同事们嚷着,他不知道,在酒吧昏暗的一角里,独自饮酒的祖波克正注视着这位口出狂言的年轻骑士。

“埃蒙多……我记起来了,在皇家骑士团里使用武器最大的人。”祖波克在西塞的叙说中点燃了自己记忆的蜡烛。“我原来一直被你视为目标啊,奇妙的是,那天晚上从酒吧饮酒回来之后,我也开始悄悄注视着你,这个口出狂言的家伙了。你的确很有天赋,并在一年后荣升为骑士团的第二副团长。但是……你真的是那个埃蒙多吗?据我所知,埃蒙多应该在几年前就死在大牢里了。”

“埃蒙多的确死了,不过……”西塞的坐骑晃动了一下,“复活的人更可怕!”

“复活?”转瞬即逝的惊愕之后是祖波克嘲笑的声音,“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如果你真的是埃蒙多,那么至少能和我抗衡十个回合吧,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吧!”

“我今天来不是的目的不是要抵挡你十回合的,大陆最强这个字眼你已经背了很久,累了吧,还是卸下来让给我吧!”

“呵呵……你很张狂,不过是我欣赏的类型,我的碎梦剑能够沐浴你这种人的血应该会很愉快的。”

双方各自手执兵刃摆好迎战的姿势……

“呀啊……”西塞率先发难,他一手提缰绳一手执巨大的斩月剑象对方冲杀过去,两匹马交驰而过的同时,传来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双方各自掉转马头,两人的位置和说话时互换了一下。这一击双方均有所保留,属于试探对手腕力的招数。

祖波克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微笑,因为他知道,今天的这个对手很值得他期待。

西塞暗暗弯曲了一下微微发麻的手指,第一次和幻想已久的对手祖波克交手,当然,和这样的对手交战的机会也只有一次,因为,这样的交手必定会有一方死亡才结束。西塞当然希望死亡的人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借助黑暗之书的力量,他的能力不断加强,尽管如此,他还是认为和祖波克交手的机会早了一点。

“埃蒙多……从地狱来的家伙……”祖波克略带欣赏地打量着他的对手,“自从和兽人沙巴特交手之后,我还从来没有象今天如此兴奋的感觉呐!”

“谢谢……自从我老婆去世后,我也从来没有这么兴奋的感觉了!”

“心理素质不错啊,还有心思开玩笑。”祖波克在空气中忽忽划了两下碎梦剑,“刚才是你先出的招,这次,就由我来发起进攻吧!”他双腿一蹬马肚,挺剑冲向西塞,在接近对手的一瞬间,魔骑士祖波克突然从马背上凌空跃起,将长长的碎梦剑横抡而过,他的身体也随之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动作之迅捷,一般人根本没有反应避让。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招,猝不及防的西塞只好侧身翻转,身体几乎要贴到地上,勉强让过了祖波克的攻击,却使他的坐骑失去了脑袋,马头在地上骨碌翻滚着,过了一会,才看见马脖子上血喷如注,可见其剑法之快。

正当祖波克为砍掉对方坐骑得意之时,未料到从马背上滑下的西塞也顺势用手中的斩月剑斩断了祖波克坐骑的两只前蹄,刚刚在马背上落下坐稳的祖波克向前栽去,只见他单手撑地,就势一个翻越,稳稳站在地上。

同时失去坐骑的两人就这样很公平的面对面站着。

这一场精彩的厮杀让两边的军士看得眼花缭乱,起先不看好西塞的胡哈尔和列拜众将领早已目瞪口呆。

“看来普通的搏斗就此结束了。”格雷斯自言自语着。

“你说什么?”一旁的胡哈尔惊讶的望着塔轮塔王子。

“魔骑士祖波克,没有一点奇异的法术,怎么称得上魔,精彩的对决才要刚刚上演。”

“你的意思是,刚才的那场交手只不过是碟开胃小菜?”胡哈尔惊叹着,“你的这个侍卫到底是什么人,居然能让祖波克从坐骑上跌落。”

“说实话,我也不了解他的来历,不过,这些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格雷斯笑了笑,他的笑容却隐藏不了此时的紧张情绪,他知道,魔骑士祖波克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展现。

“不简单呐。”祖波克说道,“这样也好,骑着马只能也不能痛快地施展。”

西塞没有应答,他已经在驱动黑暗咒语,斩月剑上渐渐聚满了黑色的雾团,越来越浓,越来越大……

祖波克也从对方的那里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他仿佛听到耳边传来无数恶灵嘶哑凄厉的叫声。面对对方即将发动的魔法攻击,祖波克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他闭上双眼,将碎梦剑纵举在胸前,一股气流在原地旋起,祖波克的长发四散摆动着,不一会,一条黑色气焰也围绕在祖波克的兵刃上。

西塞率先念完咒语,他的大剑携带着黑色的气团砍来。此时的祖波克也睁开双眼,准备迎接对手的进攻。

“死亡咆哮!”

“魔龙连环斩!”

两股黑色气流交织在一起,形成巨大的漩涡,两人四周飞沙走石,不一会,他们都已身在一个近十平方米的浅坑里,两人的兵刃还在交错着,双方正使尽力气,咬牙切齿地斗着腕力,似乎谁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就这样尴尬的僵持着,谁也不能放松,因为片刻的放松就会使对手的剑从自己的正面横切下去。

“老这样……对大家也不是办法……”西塞满头大汗地说。

“我……也是这么认为……要不大家一起数一二三,然后同时撤回剑?”祖波克说。

“那好,一……二……你怎么不数三?”

“你不也没数吗?”

“好,这回一定要数到三,不数的是小狗!”

“不数的是小狗,严重同意!”

“一……二……三!”祖波克数出了三,而西塞却没有,在一瞬间,祖波克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对不起,我食言了……汪汪!”西塞微笑着学了两声狗叫的同时将斩月剑冲着祖波克迎面劈了下去,原本期待对手鲜红的血四溅到自己身上的他却只听到了当的一声脆响。

“什……什么?”西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祖波克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短剑架住了西塞的武器。

“你以为我是刚出道的见习骑士,愚蠢到会去信任敌人的话?”祖波克得意地说,“你是第二个知道我的碎梦剑其实是把子母剑的人,当初对付兽人沙巴特的时候曾经不得已使用过,想不到今天却被你的奸诈再次逼出来了。”

“呵……呵呵……呵呵呵……”意外过后的西塞突然大笑不止起来。

“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很累吗?干脆来个一剑定胜负吧!”西塞提议道,“这样谁也别想耍什么花样了。”

“好啊,我无所谓,那就拿出你最得意的招数吧!”祖波克赞成了对手的提议。

这时,远处观战的格雷斯王子身边站着的魔人侏儒艾美亚脸上突然露出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

第四十八章复合的帝国

“想顶替我得到大陆最强剑士的称号,那么你的出剑就必须比我还快,放马过来吧,出剑慢的一方将会付出失去生命的代价……”魔骑士祖波克将双手展开,右手端的剑尖指地,空着的左手处慢慢聚起耀眼的光球,而后他将闪烁着的左手贴住握剑的右手背,双手提剑冲向西塞……“疾风魔电斩!”

“来了……”西塞默默念叨着,“就是这招,当年击败霸骑士韦尔的绝杀。”他一直记忆犹新。西塞将手中的斩月剑竖起,象古钟一样旋转了一圈,空气中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印,背后聚起烟雾形状的骷髅……“百鬼无怨——地狱烙印!”

两人都以最快的脚步向对方奔驰着,在相距仅仅几米的地方几乎同时挥动起为了顺风而拖在后面的长剑,时间和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完全凝固,两人的动作宛如一帧一帧的残象,手中的剑一点一点向对方的身体移去……

就在这决定生死的一瞬间,祖波克的脸上再次露出笑容,这是判断出自己已经胜利的笑容,论剑速,祖波克和西塞几乎相差无几,只不过,对于格斗经验方面,前者更胜一筹,因为祖波克选择刺向对方并不致命的手臂,拿剑的手臂。而西塞则选择刺向能够致对手于死地的胸膛。但是,手臂比胸膛更靠前,这样祖波克在无形中占得了距离上的便宜,照如此的速度推断下去,当然是祖波克的剑首先砍断对方的手臂而不是西塞的的剑率先刺进对手的胸膛,既然拿剑的手臂被削掉,自然也不会再有剑能够刺穿自己的胸膛了,祖波克不仅仅剑技精湛,关键时刻更能舍弃刺向对手致命部位的诱惑而冷静选择了最实用的部位,武艺与同样出众的格斗智慧造就了当今这位最强的战士。

西塞也了解到了自己的失误,只不过此时的领悟已经完全没有意义,巨大的惯性使他已经毫无后路可退,只有期待奇迹的发生——自己的剑莫名其妙的首先刺中对手。当然,在经历传奇般的复活后,这样的奇迹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发生两次吗?然而,这样的奇迹却再次发生了,只不过它的缔造着是一个站在远处观战的矮侏儒。

就在祖波克全神贯注将剑挥向西塞手臂的刹那,他的耳根跳动了一下,因为感受到从另一个方向袭来一股气流,一支魔矢正扎向他的后心窝。此时的祖波克了解到自己的气数已尽,现在的他有两个选择,一是不理睬飞来的冷箭,将西塞的手臂斩断。二是回身挑开袭来的冷箭,不过西塞的剑随后会刺入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的祖波克将脸上的微笑转换成了自嘲的笑容,他回身挑开了射来的冷箭,而西塞无情的剑刃也割开了他的皮、他的肉、他的骨头……

“为……为什么?你完全可以和我同归于尽的……”西塞不解地问道。

“因为……”奄奄一息的祖波克嘴角吐出带着鲜血的话语,“……我很欣赏当年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欣赏能够一直坚持自己梦想的人……咳咳……现在……大陆最强这几个字已经归你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就是……我其实并不是最强……以后你就会知道了……”祖波克四十三岁的生命在这次的战争中划上了休止符,然而他看似冷酷的剑术和外表,和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表现出的仁慈,却给西塞的心灵带来了极大的震撼,甚至有一点动摇了其内心那炙热的仇恨,仅仅是一点。在旁人看来,他是胜利者,战胜伟大的魔骑士祖波克的英雄。而在己方的欢呼声和敌人的溃逃声中,西塞将斩月剑深插进土里,自己半跪在地上剧烈咳嗽着,他的体力已经耗尽,只是到现在自己的身体才发觉这点,强烈的斗志使他焕发出超过平时的实力,可是,尽管这样,他还是输给了祖波克,自己昔日的偶像,直到生命的最后,祖波克表现出骑士般的宽容和风度依然影响着西塞的心灵,他开始耳鸣,甚至产生幻觉,仿佛看到年轻时候的自己奔跑的身影,在阳光下抛洒着耀眼的汗水,他再次动摇了……不过一个低沉恐怖的声音及时在耳边响起——“不要忘记了,埃蒙多,你是如何被世人所遗弃,又是如何复活的?你的身体虽然腐烂,但强烈的怨恨使你的意识仍然存在,才造就了今天这个强大的黑暗剑士,如果你的怨恨逐渐消失的话,那你的肉体就会再次腐烂,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的警告,记住了!你不能没有仇恨,那是你能够活下去的条件!”……

“艾美亚,是你动的手脚吗?”格雷斯王子愤怒地望向一旁的魔侏儒。

“殿下,难道我做错了吗?难道您希望西塞失败吗?”艾美亚诬媚的笑着,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形状奇特的短弓。

“你不觉得这样做很卑鄙吗?我现在不想再看到你!”格雷斯大声呵斥着。艾美亚羞愧地退入后排的士兵中。格雷斯在痛骂之后扭过头,脸上露出喜悦的神情,暗暗自语着:“干得漂亮!”随后挥动宝剑,带着大军掩杀向要塞。

北列拜的士兵见主帅阵亡,纷纷退入要塞死守。格雷斯和胡哈尔指挥军队攻打要塞,整整一上午,却依然没有攻破。心急如焚的格雷斯刚要宣布暂时退兵,却看见要塞城墙上的守备士兵突然大乱,紧接着上面出现数百条飞龙。

“是冥龙骑士团!”胡哈尔兴奋地大叫起来,“休姆那家伙一定是带着龙骑士团飞到要塞后面进攻守军,看来他是决定归顺我方了!”

“太好了!传令军队继续进攻,不得退缩!”格雷斯也装出很兴奋的样子,而此刻他的心里更多的是恐惧,数倍于敌人的士兵却久攻不下,而突然出现的强大龙骑则轻而易举扭转了僵持的局面,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凶悍龙骑士的他不由暗自庆幸,幸亏他们归顺的是自己这一方。

龙骑士团强大的攻击力是飞鸟骑士所无法媲比的,惊慌的守军根本无暇顾及架着云梯上来的攻方军士,要塞很快沦陷,祖波克的死亡,加上敌对双方本同属于列拜国的蓝帝国军,所以有近半的北列拜军士纷纷弃械投降。自此,贺沙太子所建立的北列拜国都城克卢莫亚毫无遮挡地呈现在南列拜帝国军的面前。虽然尚有十万大军,怎奈孤城无援,加上敌军势大,懦弱的贺沙太子在贴身侍官的怂恿下,杀死当初拥立他的国师塞鲁,并派人献去塞鲁的头颅请降。

看到死对头的脑袋,胡哈尔自然是喜笑颜开,他抚掌问格雷斯道:“殿下认为怎样?”

“他肯投降当然最好不过了。”格雷斯说。

“不过,终归是曾经的太子,万一有天……”胡哈尔的话未说完,忽然听到通报官喊着:“女王陛下驾到!”

众人皆下跪,惟独身为女王丈夫的格雷斯站在那里去迎接米其亚女王,他的身体挡在了女王的面前,乍一看仿佛众列拜将领是在朝他下跪似的,众人心中暗自不平,但碍于女王眼里流露出的对夫君无限深情,各位只有忍气吞声。

“陛下!”格雷斯伸出手将女王挽上首位。

“陛下亲自驾临有什么事吗?”胡哈尔问。

“我听说哥哥派人来请降?”女王说这话时眼睛只望着身边的丈夫。

“没错。”王子答道。

“还记得当初出兵时你许下的话吗?”

“当然记得,绝对不会伤害贺沙王子殿下。”

“这话现在还有效?”

“当然有效!”

“那我就放心了,一定要善待哥哥。”女王叮嘱着。

“请陛下放心!”众人答道。

女王和众人退去后,仅剩下格雷斯和胡哈尔两人单独商议事情。

“陛下说过不准杀贺沙,格雷斯殿下打算怎么办?”

“那就不杀呗!”

“可是,养虎终为患,况且国内对遗诏尚有心存怀疑者,倘若以后这些家伙和贺沙私通再次谋反的话……后院起火也是件很头疼的事呐!”

“恩,首相大人说的话很有道理,不过陛下既然要求不准杀他,我们总不能明里违反她的意思吧,现在人心未稳,恐怕会招来非议……”

“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胡哈尔奸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

“你是说……用毒酒鸠死贺沙?”

“不错,但是要做得巧妙干净,比如说派马车遣送他回极罗齐斯,在中途逼其饮下毒酒,陛下要是追问起来,就说是贺沙无脸回王城,羞愧自裁。到时候死无对证,就算有人怀疑,又奈何得了我们?”

“……好吧,就按找你的意思去办。”格雷斯说,“今天就这样吧。”

“那个……女王陛下的身材不错吧?”胡哈尔淫笑着。

“你是什么意思?”

“哦,没什么意思。我知道殿下的心上人并非陛下,只是为了政治目的……不过话说回来,女王陛下虽然长得不算绝世美人,但皮肤和身材可是一流的哦,和这样的女人……总之一定很舒服吧!”

“你竟然派人调查我?”

“哟!我哪里敢呀,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嘛!”胡哈尔话里有话。

等到胡哈尔走后,格雷斯独自思忖着:这老家伙,居然用如此轻佻的言语挑衅威胁我,看来他的野心不小,此人不能久留,只不过现在局势未稳,还需要他的党羽支持,迟早有一天我会……现在只能小心谨慎提防着了。从此之后,格雷斯便有了除掉胡哈尔的想法。

第四十九章讨伐

克里斯特大陆公历421年,列拜帝国在经历了近一年的分裂之后重新统一,经过这次内战,列拜国损失军队十几万,食物黄金皆有大量损耗,对本来就开始走下坡路的帝国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已经先后有四个国家宣布脱离列拜联邦而转投国力日益复苏的亚昆联邦,亚昆国莫尔特国王宽容开明的政策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其亲近。而在原玉兰多土地上崛起的本不被人在意的一个新国家——圣兰多王国,因为凭借吞并的几个小国渐渐成为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存在,而此时,平定北列拜已有数月的塔轮塔国王储格雷斯殿下并没有把当初带来支援南列拜的十万人马遣回本国,而是将这些军队驻扎在了列拜国都城极罗齐斯不远处的郊外,这点虽然引起了众位列拜大臣和将领的不满,却无人敢仗言,因为十万塔轮塔军的数量已经超越了护卫都城的列拜本国的五万人马,实际上,格雷斯等于间接控制了整个极罗齐斯城里的所有高官的行动,实际的国政处理大权落在了他和首相胡哈尔的手中。

这时的格雷斯殿下已经有空顾及曾经属于塔轮塔国附庸的前玉兰多,也就是现在的圣兰多的问题了。他决定利用列拜国强大的军队去夺回那里的土地。

这一天,在议事早朝上他亲自向米其亚女王陛下递上了申战表:“陛下,玉兰多王国本属于列拜帝国联邦,如今被他国吞并,作为联邦首脑国的本国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样下去,泱泱大国的威信将荡然无存,我请求陛下派兵收复玉兰多,并重新推举新国王登基。”

“一切由你和首相大人做主吧。”女王说道。

“不可!”这时从众大臣中站出一个人来,乃是列拜国德高望重的三朝元老哈那斯公爵。

“公爵大人有何不满吗?”格雷斯问道。

“我不和你说话,你算什么?一个外番之人,何以干涉我国朝政?”

“公爵大人莫非对我什么误会或成见吧?”格雷斯强压心头怒火,微笑着说。

“我只同陛下说话!”哈那斯公爵转向米其亚女王:“陛下,老臣斗胆进言,国家刚刚经历了劫难,内忧外患,国力衰竭,民生怨道,不宜妄动干戈。依老臣之见,不如下一道诏书,招纳圣兰多王国为列拜联邦成员,并承认其王国的合法地位,如若不从,再起兵讨之方可。”

“这……”女王不得不考虑到老公爵的威信及影响力,但又不想是自己的丈夫失望,于是说道:“此事重大,容我再考虑一天。”

格雷斯殿下在退朝之后心情恼怒,独自在房中大骂着:“什么玩意?老东西,不好好安享晚年,跑来和我作对,真他妈的……”说着说着随手将桌上摆放的酒杯朝门外掷去……

然而却没有传来酒杯摔碎的声音,谋士伊格森走了进来,手里攥着刚才的酒杯,他笑着说道:“那么漂亮的酒杯,扔掉多可惜呀……看殿下的脸色,好象心情不太好啊?”

“哼!”格雷斯猛地一捶桌子,“老东西,仗着资格老,总是在关键时刻和我作对!”

“殿下说的老东西是谁啊?”

“哈那斯公爵!”

“哦……”

“你哦什么?”

“没什么,吃太饱了,打嗝而已。”

“伊格森!”格雷斯突然摁住他的双肩不停晃悠着,“快想个办法替我除掉那个老家伙!但又不能留下痕迹,因为现在全极罗齐斯城的人都知道我跟他不和。”

“殿下您弄疼我了!”伊格森说道。

“呓……你说话怎么象个女人?”

“没错,女人!”

“什么?”

“殿下说的没错,除掉公爵的关键就是女人?”

“啊?”

“呵呵……”伊格森笑道,“早上在大殿里发生的事,小人已经听说了,现在来见殿下正是为此事。”

“原来你就是过来帮我想办法除掉那个老家伙的啊!哈哈哈……”格雷斯放声大笑起来,“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有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

“最近我抱病在家,很久没有见殿下了,其实小人根本没有病,我很早以前就看出哈那斯这个人不喜欢殿下,他为人刚正,可以说颇得人心,加上资格很老,几乎满朝高官都会给他面子,就连嚣张跋扈的胡哈尔也尽力避免和其发生冲突,所以愚以为,在殿下除掉胡哈尔之前,首先要除掉的人就是哈那斯公爵!”

“你怎么知道我想除掉胡哈尔?!”格雷斯大惊失色,“难道……我喝醉酒时说漏过嘴吗?”

“不是啊,殿下什么也没说过,不过,要最终控制整个列拜国实权,当然要除掉这个总是和您平起平坐分享一半特权的人。”

“你说的没错,伊格森真神人也,得到你,我就象得到瑞西米洛一样啊!”

“瑞西米洛?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证明谁才是大陆上真正的军神……”

“伊格森……”格雷斯惊讶地望着他,“难道你认识瑞西米洛?”

“应该算不认识,不过二十多年前,我们本该有较量的机会的,只可惜……”伊格森突然不再说下去,“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起,还是请殿下听听我除掉公爵的计策吧!这段日子,臣借抱病的时间暗地跟踪调查哈那斯,发现他在极罗齐斯的威望极高,不过,是人总有弱点,哈那斯也一样,虽然已经年近七十岁,却仍然保持着旺盛的性欲……”

“这哪是弱点呀,别人还羡慕不来呐!”

“对呀,可是在我眼里,色永远是男人的致命弱点。在城东住着一位三十多岁的妖艳寡妇,对于一个丈夫死去多年并且没有生计却一直丰衣足食的女人,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有个不简单的情人。而她的情人不是别人,正是哈那斯公爵。”

“你的意思是利用那个寡妇除掉哈那斯?”

“正是,殿下您想,如果哈那斯是在偷情时因为过度兴奋而丧命,他的家人为了顾及家族和老公爵一生的清誉,必然不会声张,况且一个七十岁的老人随时会因健康问题而殒命,这样的话,轻描淡写即可将公爵的死亡带过去。”

“好是好,不过那寡妇会同意吗?”

“以殿下在极罗齐斯现今的地位,只要您许诺那女人的下半生衣食无忧,以一点眼前小利诱惑她,再略施威胁,她敢不从吗?”

“很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格雷斯对伊格森说道,“只要能叫那个老东西在世上消失掉,什么代价我都不在乎。”

数天后,哈那斯公爵家里传来丧报,公爵大人因为心脏问题猝死在家中。不知情的米其亚女王亲自前来悼念,并下令全城致哀三天,就这样,格雷斯除掉了一个眼中钉,他将攻打圣兰多的计划重新提起,已经无人再反对。

“陛下,依臣看来,对付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国,不必劳师动众,末将愿请领三万精兵,长驱直入,不出十日便可将其一举歼灭,班师回朝!”说话的正是列拜蓝帝国军第四将军洛瓦特。

“将军阁下可不要低估了对手哦。”格雷斯微笑着说。

“纵然对方有十万乌合之众,怎抵得了三万强大精锐的蓝帝国军?”洛瓦特对格雷斯的谨慎不以为然。

“对方怎么说也击破了玉兰多几万正规军。”

“玉兰多正规军?我好象只听说那里盛产魔法师呀,不过最近好象连魔法师也没剩下几个了。”洛瓦特嘲笑道。

格雷斯朝王座上的米其亚女王暗暗点头。女王于是说道:“既然将军如此神勇,那就由你统领三万精兵,择日起兵讨伐圣兰多。”

“是,臣定不辜负陛下的期望,早早灭寇归来!”洛瓦特慷慨陈词道。

“将军阁下……”格雷斯在一旁提醒在着,“你要知道,主动请缨,如果战败的话,回来可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哦。”

“是这样吗?”洛瓦特泯了泯吐沫,“这个……陛下,能否再多拨给臣三万人马?”

十日后,筹备好军饷的洛瓦特将军带领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向圣兰多都城卡斯比亚进发,随军一起出征的还有圣骑士罗伦斯、天马骑士卡里奥以及宫廷魔法师诺伦,被洛瓦特任命为先锋的圣骑士瑞杰特已于三天前率领一万人马向圣兰多境内先行出发。圣兰多这个新生的王国正要经历一场真正严峻的考验。

第五十章圣堂魅影

列拜国出兵的消息很快传到卡斯比亚,琳达女王召见众人商议对策,几乎所有人都感到惶惶不安,他们根本无法想象本国的军队能经受得住强大的蓝帝国军的攻击。

“列拜国方面是由谁领军?”瑞西米洛问探子。

“由帝国第四将军洛瓦特率领,共计六万人马。先锋瑞杰特率领一万人马先行,已经进入我国边境。”

“洛瓦特呀……”瑞西米洛长舒了一口气,“那我就放心了。”

“放心什么?”女王问。

“陛下有所不知,臣当初在列拜国之时,素知洛瓦特只是一介武夫,有勇无谋,不足以担心。”

“真的?”

“那当然。借着这个笨蛋正好试验一下我训练的新兵种和阵型。马辛,你带领一万人马前往边境处,挡住对方先锋的去路。”

“是!”马辛领令。

“你过来一下。”瑞西米洛唤来马辛,在其耳边低语了片刻,马辛点头会意。

再说列拜国先锋瑞杰特带领人马进入圣兰多境内,不日来到圣兰多边陲重城西特斯,西特斯共有约三千守军,听说敌军到来,守城将领下令全部军士来到城墙上严阵以待。

那瑞杰特也是个急性子,听说守军只有三千,不顾人马长途跋涉的疲劳,直接指挥先头部队攻城,结果被城楼上的乱箭射回,锐气受挫的瑞杰特这才下令安营休整,他日再作计议。

守城军官知道面对强大的帝国军,自己也支持不了几天,几次发快马向卡斯比亚求救。第三天,瑞杰特率领休整充足的人马来到城门下,打算一鼓作气拿下西特斯。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鼓响,马辛引着一万援军掩杀过来,列拜军因为准备不足,边战边退,马辛引军厮杀了一阵,也有些畏惧敌军的实力,便不再追赶,直接带领人马进入城内。

守城将领来拜,马辛好言安慰一番,说军师人马不久便到,诸位且安心守城,不必惊慌。

再说瑞杰特遭马辛背后劫杀了一阵,损失了不少人马,心中愤恨,当晚便在营内休整,准备第二天叫阵马辛。瑞杰特在营帐中思忖:我军新败,士气受损,敌军晚间很有可能前来偷营,不得不防。遂安排一半人马潜伏在营旁,提防敌军偷袭。

至半夜,果不出瑞杰特所料,远处一支人马正悄悄接近营寨,只听得营中号角齐鸣,埋伏多时的列拜军士一齐杀将出来,偷袭人马见状,慌忙逃窜。瑞杰特为自己的未卜先知洋洋得意起来。

原来临行前瑞西米洛曾交代马辛,敌军初到,可采取偷营战术,但敌将必有防范,可先遣数千人马佯装偷袭,待敌军埋伏杀出后即退却。敌军既杀退偷营人马,必定有所松懈,不再防备,此时再谴趁敌军方才杀出之时在营寨另一边偷偷潜伏好的三千精锐轻骑突击敌营,一定大获全胜。果然不出瑞西米洛所料,列拜军此后毫无防备,被马辛带领的三千轻骑左践右踏,死伤无数,慌乱中瑞杰特杀出一条血路逃出,总算保住性命,待天明清点人马,损失过半,无奈之下,只好在边境处待机,等待洛瓦特将军的大队人马来到。

宗教之城坎亚,和人们传言中一样神秘,街上到处是人流,只不过构成这些人流的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各种各样身背大刀长剑或是拄着魔杖的法师,走在街道上,你不会看到有人朝你投来友好的目光或是善意的笑容,这里的人大都行色匆匆,各怀各的目的。

阿鲁一行找到了一家地下酒吧,打算进去打听一些有关黑暗法师的消息,因为酒吧里鱼龙混杂,你也许只要一杯酒的代价就可以获得非常宝贵的信息。他们走进的酒吧名叫双斧,不知店主为何取这么暴力的名字。

进入地下酒吧,到处都能听到碰杯和窃窃私语声,有两个壮汉抬着一个醉鬼走出门外,之后看见他们空着双手回来,估计是酒吧的保安将那些赖了一夜的醉鬼清场。

酒吧一角的桌子上坐着几个战士打扮的魁梧大汉,其中一个戴着牛角头盔的家伙将酒杯慢慢从嘴角挪开:“恩?我好象闻到了女人的气味……”

“是那些穿梭在人群中的酒吧脱衣舞娘的味道,你喝多了啊。”同桌的同伴笑道。

“不对!不是脱衣舞娘,是那种正经女人的味道!”众人向吧台望去,看见了身背银色短弓的吉莲。

“老大,你的鼻子真是比狗还厉害啊,果然有个女人,还挺漂亮的,是你喜欢的男人婆类型哎!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去搭讪?”

“今天不是太想碰女人。”牛角头盔说道。

“是怕碰钉子吧!还是怕她身边两个小子恼火?哈哈哈……胡格,你什么时候变得胆小起来了啊。”

“哈哈哈……”同桌人都传来讪笑。

“谁说的!我这就去找她!”在众人的怂恿下,那个叫胡格的家伙泯了一大口酒,砰的一声放下酒杯,径直走向吉莲……

“两杯米那尔陈年葡萄酒。”阿鲁对店主说。

“是三杯!”吉莲在一旁补充道。

“你也要喝酒?”

“上次不就告诉过你,我最擅长的就是射箭和喝酒了吗。”

“那么好的酒给女人喝实在太浪费了,店主麻烦你给这位女士一杯米酒,谢谢!”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人?”吉莲冲阿鲁嚷着。

“酒能乱性,对女人来说是很吃亏的事呐。”

“给这位小姐来杯最贵的葡萄美酒!”胡格在一旁突然说道,他冲着吉莲咧开插满胡渣的大嘴,看得出来,他是想给眼前的漂亮女士献上一张灿烂的笑脸,不过却适得其反。

“走开,丑八怪,谁要喝你的酒!”吉莲没好气的应道。

“哈哈哈……”角落里再次传来同伴们的讪笑。

胡格羞愧得满脸通红,转而恶狠狠地说:“小妞……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姑娘敬酒罚酒都不吃!”

“你今天不喝下这杯酒就别想走出这个门!”胡格一拍吧台。

吉莲没有说话,她将胡格请她的酒慢慢端起……

“这才象话嘛,没有女人敢拒绝我胡格的要求……呀!”胡格忽然大叫起来,原来吉莲将酒全部浇在了胡格的裤裆上。

“你请我的酒,我转请你的小弟弟喝了。”吉莲得意地将空酒杯放回吧台。

“呜恩……”在酒吧里所有人的狂笑声中胡格恼羞成怒,他大声吼叫着:“我本来不想打女人的,今天看来要破例了,啊……”胡格将他肥大的手掌拍向吉莲美丽的脸庞……

“啊?”胡格粗糙的大手在空中被另一只手劫住。

“朋友……”阿鲁闭着眼睛看都不看对方说道,“我们不想惹事,希望你也如此。”

“说话就说话呗,干嘛把眼睛闭上啊!”吉莲说道。

“你不觉得把眼睛闭上说这些话很酷吗?”

“装腔作势!”吉莲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开心。

“怎么,小子,想学人英雄救美吗?”

“她哪里美啦,我怎么不觉得?”阿鲁笑着望向吉莲。

“混蛋,是你自己不懂得欣赏!”吉莲没好气的说。

“那我就成全你下地狱的梦想吧。”胡格将身后的宽刀慢慢抽出。

角落那边的几个人不知何时也已走了过来。“看来胡个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我们得帮忙呀。”……

“喂!你们,要打架的话出去!”店主取出两把斧头劈在吧台上。

“小子,有种的跟出来!”

“真扫兴呐,原以为可以安逸地喝顿酒的。”阿鲁看了看吉莲,“人们说的没错,女人是祸水啊。”

酒吧外的空地,远处的屋檐上栖息着一只白色渡鸦。

“小子,别说我不照顾你,就让你拿手中那根破棍子先进攻吧。”

“那,谢谢了……”阿鲁嘴角微微上翘,将龙杖指向对方,一团红色的火焰击中了胡格手里的刀,那刀顷刻间熔化成一滩铁水。

“好烫好烫!”胡格急忙丢下手中残存的刀柄,“兄弟们,我的武器没了,你们帮我报仇啊!”

“好……好厉害……”胡格的同伴们早已惊呆,“一把活生生的钢刀就这样被熔化了,好可怕的魔法。”

“你们怎么不上啊?”胡格催促着。

“关我们什么事呀,明明是你调戏人家女朋友。”那些家伙的态度转变得真快,“真是的,好好的酒不喝,出来打什么架呀,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走走,继续喝酒去。”

“喂!你们这帮没义气的家伙。小子,我今天暂且饶过你,刀也不要你赔了,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胡格恶狠狠地丢下几句话后拔腿跑开了,“等等我!”

“太便宜这家伙了吧。”吉莲走过来说。

“你还说,都是因为你才惹的麻烦!”

“人……人家长得漂亮嘛,所以才会被人垂涎,这又不是我的错。”

夜色中,白色的渡鸦飞进了坎亚城最中心那所神秘宏伟的建筑——大圣堂!

“库鲁回来了啊!”……“哦?我等的人已经来了,是吗?”……“恩,知道了,我也很想见见他呐!”……“辛苦你了,库鲁!”……

第五十一章真情流露

“阁下是来自幽罗圣域的魔法师阿鲁吗?”一个神官模样的人突然出现在阿鲁等人的面前。

“没错,不过……”

“请跟我来吧!”

“请问你是?”

“我们大人想要见你。”

“你们大人……是谁啊?”

“这里的主人。”

“这……这里的主人?难道是坎亚城的大神官?”

“跟我来吧。”……

吉莲和谢拉被阻挡在了大圣堂的门外。“对不起,只有阿鲁先生一人可以进去。”守卫圣堂的士兵说。

“凭什么,我们是一起的,你们是不是想把我们分开,然后对阿鲁不利啊?”吉莲叫嚷着。

“在门外等我。”阿鲁丢下这句话后独自迈进了宏伟的大门。大圣堂里很灰暗,走在里面,能清晰听到自己脚步的回音。

“你来了……”

“你在哪?”阿鲁环顾四周却看不到说话的人,于是念起透视魔法咒语来……可是毫无作用。

“这里是净域,任何魔法都会失去效果……”对方似乎看穿了阿鲁的心思。

“你到底是谁?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你真的想看到我的样子吗?我只在敌人面前显露出真面目的……”

“这么说我们还不算是敌人咯?”阿鲁笑道。

“那要取决与你的态度了。”

“哦?”

“顺我者亡,逆我者昌!”

“说反了……”

“咳……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是怎么个顺法?又是怎么个逆法?”

“听我的话就是顺我,不听话就是逆我来着……”

“太空洞了吧,能不能具体点?”

“归顺魔王,一统天下!”

这几个字一说出口,阿鲁的表情骤变:“你是谁?魔王的爪牙吗?”

“什么爪牙呀,那么难听,叫得力助手好不好,左膀右臂也行……考虑一下我的话吧?”

“你在做梦吧,要我归顺魔王?”阿鲁怒斥道。

“呵呵呵呵……”对方发出恐怖的笑声,四周数千根蜡烛骤然点亮,照得如同白昼。一个裹着黑色披风的家伙出现在阿鲁面前。“看来我们注定要做敌人了。”

“本来就是!”

“对付无法使用魔法的你就象掐死一只猴子一样简单。”对方冷笑着扯掉披风,露出背后三只奇特的翅膀,原来是魔族巫师阿尔修诺,“杀了你真是觉得有点可惜,本以为又找到条象那撒尼尔一样有用的狗呐!”

“看来我似乎活不长了啊。”阿鲁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时一条巨大的飞龙破窗而入,龙背上的谢拉一下拉起阿鲁迅速冲出了大圣堂。

“该死!”阿尔修诺摆动身后的翅膀也追了出去。

“现在……我已经恢复了魔法,大家公平地较量一下吧。”

“愚蠢的人类,妄图和我们强大的魔族抗衡,真是可笑!”阿尔修诺挥动手中的魔杖,“我就来领教一下让你如此猖狂的资本吧。”

阿鲁和对方你来我往大斗魔法,他使出很多光明之卷里的咒语来克制阿尔修诺黑暗属性的魔法,两人僵持数十回合不分胜负。

“是我小看你了,如此年轻却有这么强大的魔法底力,对于卑劣的人类来说真是不可思议,你还是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吧,等魔王大人的勇士席卷整个大陆,到时候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我们魔族在人间设立这座城市就是为了吸纳那些黑暗法师和狂战士来效力。”

“很卑鄙呀,借人类自己的手来相互屠杀。”阿鲁说道,“不过,我不会笨到成为被你们利用的棋子。”

“杀了你真的很可惜,不过留下你更是祸害!”

“你的本领刚才已经领教过了,那种程度的话,想击败我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吧。”

“没错!所以我决定……”阿尔修诺的瞳孔开始闪烁,放射出强烈的绿光,他的吼叫如野兽般粗狂,身上的衣服四散裂开……

“哟……是变身哎。”阿鲁故做惊慌地说。

“恩,块头一下比原来大了许多呐!”谢拉惊叹着,“连衣服全都撕破了。”

“耍流氓呀!”吉莲捂起眼睛。

变身后的魔族巫师阿尔修诺比原来更加强大,这也是他真正的实力,仅次于魔王卡撒克的魔族最强战士。如果说刚才的阿鲁尚且与其势均力敌的话,现在两人的力量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阿鲁三人很快便难以招架阿尔修诺暴风雨般的进攻。

“逃吧!”谢拉建议道,这一建议显然正合其他两人的心意,只不过就现在的形势纵使想逃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大家快骑上飞龙,吉莲,你配合我发出的光球一起射箭……”阿鲁叫着。

“没问题,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绝招吧!”吉莲从背后取出十支羽箭同时拉上弓弦,玉指一松,十支箭分别射向阿尔修诺身体的十个部位。“看你怎么防!”

可是阿尔修诺根本不去理睬这些箭,他运动魔气,箭未近其身就反弹回来,直奔吉莲而去。

“什么?!”吉莲吓得面如土色,面对同时返回的十支箭不知所措。

“看你怎么防!”对方奸笑着。

“小心!”阿鲁见状冲上前挥动龙杖拨开弓箭,却不料被随后而来的魔气波击中身体,巨大的惯性使挡在吉莲身前的他撞着吉莲一起弹出老远,最后重重摔在地上,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阿鲁!”吉莲尖叫着扶起他,“你没事吧?”

“怎么……会没事……都流血了……”阿鲁感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痛得无法动弹,“我动不了……你……快骑上谢拉的飞龙一起逃走……”

“那你呐?”

“都说过我动不了了。”

“不行,我不走!”

“笨蛋……一个人死总强过两个人都完蛋吧……”

“不要!你死了,我也不想再活下去!”吉莲的眼泪已经夺眶而出。

“哎?你说什么?”

“笨蛋!大木头!”

“干嘛骂我?”

“就是要骂你,不然死了以后都没机会骂了!”

“别骂了!你快走啊,难道想一起死吗?”

“谁想跟你一起死!就是不走,我还没骂完呐,混蛋!菜鸟!蠢猪!臭虫……我喜欢你!”

“吉……吉莲……”阿鲁怔住了。

“……是的,我喜欢你,喜欢你这个大混蛋,要死一起死!”

“哟!好感人呐,我都快掉泪了!”阿尔修诺慢慢走了过来,笑着对躺在地上的阿鲁说。

“你如果是男人的话,放了她,要杀就杀我,她那么差劲,对你们魔族根本没有威胁!”

“我当然是男人,刚才衣服爆裂的时候你们什么都看到了啊。不过,我怎么能忍心拆散你们这对亡命鸳鸯呐,干脆成全你们一起下地狱吧。”

“谢拉!快!”阿鲁叫唤着。谢拉的飞龙从旁边呼啸而过,一把揽起吉莲腾空而上,与此同时,阿鲁也配合着使尽最后一丝气力朝阿尔修诺发出一道魔法波,对方顾着抵挡魔法,只好眼睁睁看着谢拉将吉莲救走。

再也没有气力的阿鲁瘫软在地上,等待着敌人的任意屠宰。“师父,对不起了,枉费您将自己的魔力传授给我,却没能完成您的志愿,我真的是个没出息的劣徒……”

“啊……”阿尔修诺痛得大叫起来,原来迪迪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他的身上,咬住他的手臂。“滚开,小东西!”阿尔修诺一甩手,将迪迪扔出老远。

“迪迪……”阿鲁低声叫着。

“妈的,真晦气,不知道会不会得狂犬病。”阿尔修诺揉着伤口骂着,“先杀了你再去折磨那条小狗。”他缓缓走向阿鲁,眼中泛出凶光……

半空中,载着谢拉和吉莲的飞龙正疾翔着。

“对不起了,谢拉……”

“什么?”

谢拉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吉莲已经掰开他的手臂,纵身跳了下去……“你疯啦!”谢拉大叫着。

“阿鲁,要死一起死……”吉莲闭上眼睛,她的身体不断下坠,思绪却在回忆着,回忆起在北方荒地地下宫殿里两人的初吻……

“该死……”阿鲁知道自己已经无法使出任何魔法了,他和受了伤的吉莲已经毫无反抗之力。

“死亡啊,是人人惧怕的东西,死亡啊,是无法逃避的事情,死亡啊,也是重新开始的机会,死亡啊,更是送给仇人的最好礼物……你们认为呐?”巨龙携着死亡一步步逼近他们。

“就这样了吗?我的人生……”阿鲁绝望地闭上双眼,之后他感到嘴唇软软的,是死神之吻吗?阿鲁惊讶地张开眼,却发现是吉莲的红唇。

“你……在干什么?”

“我不甘心,连男朋友都没交过就死掉,还没试过KISS的滋味。”

“哦……”

“混蛋!”吉莲忽然一拳打在阿鲁脸上。

“好疼,明明是你自己说要KISS的……”

“没错,但是谁允许你用舌头的!”……

吉莲的泪水从眼角钻了出来,飘散在空气中,那么晶莹,那么离碎……她在等待,等待自己的身体接触到地面那瞬间的痛苦,只要熬过这瞬间的痛苦,又可以和阿鲁在另一个世界重逢……

须臾,吉莲并没有听到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也没有觉得痛楚,她感到一双有力的臂膀接住了自己的身体……

“好沉呐!”对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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