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命运，但我不信命。

直到楚歌消失之后，顾清衍的耳侧，一直都在回响着这一句话。

春日阳光暖暖，情意绵绵，可这一刻，顾清衍才意识到那个女孩，多么的倔强。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从楚歌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开始，从他看到这个女孩的眼神的时候开始，顾清衍就应该知道，她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贺洲大气都不敢出的看着后座的人，直到顾清衍说了句：“走吧。”他才发动引擎往另一边驶去，“回宁城市吗？”

“先回去，但楚歌这边，你安排几个人看着点。”

贺洲微顿，“跟踪她？”

“不是，有问题就帮忙，没问题别出现。”顾清衍担心，如果再发生像这次这样的情况，自己在外地赶不回来，该如何是好。

只能是把人安排在这边，以防万一。

顾清衍在当晚便回了宁城。

……

楚歌一回到教室，便看到旁边站着一个人影，她微顿了一下，看向来人，挑眉询问：“有事？”

齐昊站着一侧，点头：“有事。”

楚歌哦了声：“什么事？”

齐昊抿唇，看向楚歌，神色清淡道：“能不能出去说。”

教室里这会的同学，可都一个一个的盯着这两人。

齐昊，是之前朱青青欺负楚歌的导火线，也是理科班的一名学霸，只不过楚歌对这人无感，就拿之前朱青青欺负她这事来说，这个男生没有一次出面过帮助楚歌，就足以看出这人的人品如何了。

“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没什么好遮掩的。”楚歌淡然回着，低头从抽屉里把书本拿出来摊开，她的数学试卷还没写完呢，得抓紧时间把作业写完，至于其他的事情，楚歌还真没心思多想。

齐昊环视了一圈周围，在接触到他眼神时的众位同学，都不置可否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只不过耳朵却是竖起来的，侧目的听着这边的消息。

“你之前问我的，我答应。”齐昊梗着脖子，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让楚歌觉得没头没尾的话。

闻言，楚歌拧眉看向他，“什么意思？”

齐昊大声道：“你之前不是说想要做我女朋友吗，我现在答应了。”

楚歌：“……”心里有句脏话，不知道该不该骂出来，她什么时候说过这句话？？重点是，这位同学貌似脸皮有点太厚了吧？？

齐昊看着楚歌的神色，“就这样说定了。”

楚歌默了默，才低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

“高一的时候，楚歌你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楚歌一噎，她到底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个场景，那是之前的楚歌在放学回家的时候，随口向齐昊说的一句话，好像也是因为这句话开始，朱青青便开始敌对着楚歌了。

那句话说的好像确实是，楚歌喜欢齐昊，但当时，楚歌拧眉想着，没记错的话，齐昊拒绝了她啊。

齐昊轻呵一声：“楚歌，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有点名气之后就把自己说的话全忘了。”

班里的同学都瞪圆了双眸盯着眼前的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齐昊还在继续指责着楚歌，言语里的意思便是楚歌忘恩负义等等之类的意思。

听到最后，楚歌都要生气了。

她拧眉看向齐昊，“这位同学，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随口说出的那句话，你拒绝了我。”

齐昊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但我现在想答应了啊。”

楚歌：“……”妈蛋，到底是谁给这个人这么大的面子的，简直厚颜无耻啊。

“你意思是，我前两年的表白，你现在答应？”

齐昊应着：“对啊。”他神色很是大发慈悲的感觉，连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表示着自己对楚歌有多宽容，竟然答应让她做自己的女朋友。

闻言，楚歌呵了声，“这位同学，你妈有没有教过你怎么做人的？”楚歌上下的扫视了他一眼，从头往脚开始数落着，“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这句话的？首先不说别的，你的长相就不符合我的审美，半缺的眉毛，猥琐的眼睛，油腻腻的头发，身高还没有我高……你到底是哪里觉得，我会喜欢你？”

楚歌就差没说一句，谁给你这么大的脸这句话了，但她忍住了，毕竟没打算在同学面前说那么伤人的话，不过下一秒，楚歌便后悔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了，因为眼前的人，不要脸的程度超乎她的想象。

齐昊脸色涨红，神色满是怒意，气冲冲的看着楚歌，直接开骂：“你看看你自己，以为自己多好看吗？之所以能去当模特是因为勾搭上了哪个老男人吧，别解释，我今天还看到你从一辆豪车上下来，呵，不要脸的臭女表子，我愿意让你做我女朋友，还不是看你可怜。”

楚歌：“……”她微微一笑，看向齐昊，正准备说话，刚站在门口听完了齐昊刚刚说出口那些话的江心，瞬间冲了上来，一把将齐昊推着，“给我滚出我们教室，谁让你在我们教室乱咬人的！”

周围的同学一片哗然。

虽然大家一直都知道江心是个暴躁的同学，直来直往的一位同学，但动手推人这事，还真的是第一眼看见。

更何况，刚刚齐昊说出口的话，让太多人震惊了。

一瞬间，他们看楚歌的眼神，便值得大家深思了。

怪不得能上热搜，怪不得能上杂志封面……楚歌环视了一圈，大概也知道周围的同学在想什么，不过她并不觉得难过，毕竟这种情况太常见了，除了真心的好友之外，并没有多少人会喜欢比自己还优秀的人。

更何况，女生之间的嫉妒心本就可怕。

齐昊恼羞成怒，一把推了江心一把，江心没站稳，往后一推，正好抵在了旁边的桌子边缘，哎呦了一声。

楚歌垂眸看她：“撞哪了？”

“没事。”

齐昊伸手指着两人，“你这种贱人…我一定要去老师面前举报你，小小年纪就不知道廉耻……”

楚歌看着江心没事，把人拉在自己后面站着，一把上手直接把齐昊指着自己的手拍下，冷了冷声音：“给我出去。”

话音刚落，正好晚自习的上课铃声响起。

齐昊喘着气，怒气冲冲的走出了高三七班的教室。

齐昊一走，班里全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大家对于齐昊刚刚说的话，都半信半疑。

毕竟，楚歌一瞬间这么走运，没有多少人相信，她真的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的。

一时间，教室里关于楚歌的传言越来越多，到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已经传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版本。

楚歌没在意这些，现在无论解释什么都是多余的，江心在一旁比楚歌还着急，“楚歌，你怎么都无动于衷。”

楚歌侧目看她：“江心，你要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我解释了也无果，唯一能做的，便是再努力一点，用事实说话。”

江心一噎，虽然也知道是这样，但她就是气不过啊。

“可我就是替你觉得委屈。”

楚歌失笑，伸手拍了拍她脑袋：“做题吧，别想了。”

楚歌原以为，邱老师会找自己去办公室的，但她发现并没有，索性便安心的继续上课了。

*

半个月后，yang杂志社关于楚歌那一期的杂志，半小时内，在短短的一分钟之内，销售一空。

要知道，其中一部分是预售便已经全部卖完了，但后来看到预售这么给力之后，杂志社便已经增加了印刷量，可这会，一出来，便卖完了。

这是杂志社，甚至于楚歌自己都没想到的事情。

而稍微迟疑了那么一下的网友们，更是瞠目结舌，他们就迟疑了一下下，再点进去，便显示已售空的字眼。

yang杂志，这一次花了不少的宣传力度，所以在销售一空的情况下，楚歌这个让人觉得陌生的名字，再次被顶上了热搜上。

来找楚歌当模特的杂志更是多之又多，还有不少人来学校找楚歌签约经纪公司，这些全部被楚歌拒绝，不是不想，而是她还在看，什么公司才是最适合自己的，更何况，楚歌自认为她要提出来的条件，不是每一家公司都能接受的。

楚歌再次上热搜，让不少的吃瓜群众有些迷茫，这怎么又是一个不出名的人上了热搜了。

一时间，网上对于楚歌的骂言有不少，只不过人一刷新，那些关于谩骂楚歌的话，便消失不见了。

……

顾清衍这边，贺洲正汇报着进度。

“有多少没买到。”他沉了沉神色。

贺洲硬着头皮，说了个数据，看着顾清衍的神色，有些无奈，“我估计楚歌是想走这条道路的，你把所有的杂志都买回来了，那楚歌之后如何宣传自己？”

没错，杂志社之所以能销售一空，完全是因为顾清衍把所有的杂志都承包了起来，只不过还是存在着不少的漏网之鱼。

闻言，顾清衍淡淡的看了贺洲一眼。

有一句话，他从未说过，一想到楚歌的照片被人看去，他就觉得浑身不舒服，醋劲油然而生，压抑都压抑不住。

一想到会有更多的人看到楚歌，他便觉得全身不舒服。

“网上的消息压下去了吗？”

“压下去了。”

“还有五十天。”

“啊？”

“还有五十天，她才高中毕业。”

贺洲：“……”

倏然，顾清衍起身，把身后的外套拿上，看向贺洲：“我去趟南城，楚歌那边我不太放心。”

贺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