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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凛冬来[救赎]》番外 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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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把你的小男友带回来给爹瞧瞧?】

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童妍惊得险些把手机甩了出去。

她咬唇回复:【爸?!你说什么呢!】

童向阳回:【别否认,我都看见了啊。】

什么看见了?是哪里藏了摄像头吗?

童妍下意识看了眼身边的沈肆。

沈肆将视线从车窗外收回,落在她身上:“怎么了?”

童向阳的消息紧跟着到了:

【怎么不说话?是爹这张老脸就这么拿不出手?还是那小子不愿意?】

“沈肆,怎么办?”

童妍有些紧张地搓了搓手指,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我爸,好像知道我们的事了。”

她把微信聊天记录给沈肆看。

沈肆接过手机,眼睫半垂,像是有一瞬的迟疑。

见家长对他们来说太突然,也太郑重了。

童妍一时没底,小心地瞥着沈肆的脸色,问道:“我爸人挺好的,你……你想见他吗?”

沈肆抿着唇线,沉默着,将手机还给童妍。

很久,他说:“我想想。”

之后两个小时车程,沈肆的神色明显没有之前放松了,望着窗外黑皴皴的夜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童妍悄悄给童向阳回复:【爸,您是全世界最好的亲爸!等我回来再和您谈,好么?】

总算把童向阳安抚住了,她将手机放回包里,转头拉了拉沈肆的衣袖。

沈肆转过头看她,眼睛里埋着很多心事。

童妍怕他有压力,笑着安慰说:“我爸经常想一出是一出,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拒绝也没关系的。”

“没有。”沈肆声音有点低哑,反手握住她的指尖,捏了捏她的尾指。

童妍靠着他的肩蹭了蹭,缓解那种如坐针毡的慌张感。

沈肆的身躯很硬,手臂和胸腹上全是隐而不发的肌肉,靠起来不算很舒服,但很安心。

在a市时,教练和其他几位运动员就陆陆续续下车了。

到了c市,唐也也在一中校门前下了车。

晚上九点半,车上只剩下沈肆和童妍两位乘客。

大巴车没法驶入小区,就在附近的大路上将他们放下。

沈肆帮童妍把行李箱搬下车,两人沿着长长的人行道走着,熟悉的街景慢慢倒退。

锦泰华庭就在眼前,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我自己拖行李箱吧,都压在你身上太重了。”童妍伸手说。

沈肆没有照做,只是将自己的运动包堆在行李箱拉杆上固定,然后空出右手来,握住了童妍伸出来的指尖。

温暖的力度,令童妍心尖一颤。

“你爸,平时喜欢什么?”沈肆忽然问。

童妍愣了一会儿,明白沈肆的意思,“你这是,答应去我家?”

沈肆“嗯”了声:“不能空手去。”

童妍本来以为他不想去,都想好应付童向阳的理由了,听他这么说,不由心脏突突的,又紧张又兴奋。

“你一路上不说话,原来是在考虑这个吗?”

童妍扭头看他浸润在夜色中的侧颜,笑着说:“你还是学生呢,不用送东西的,弄得太客气了反而容易紧张。”

于是沈肆没有再提送东西的事。

到了童妍家楼下,进了大堂,童妍的手心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因为紧张。

她能感觉到沈肆也一样紧张:他牵她的手牵得很紧,仿佛担心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童妍按了电梯上楼键,小声说:“你知道我爸一向很好说话的,别担心。”

沈肆“嗯”了声,拇指无言地抚了抚她的手背。

电梯下来了,童妍正打算进门,却听见沈肆站在原地唤她:“妍妍。”

“嗯?”

童妍见他站着没动,疑惑地回过头,对上了沈肆清冽的视线。

那一瞬,她很难形容沈肆的眼神,深沉内敛,像是藏着千言万语。

他喉动了动,最终只是抬手拨了拨她的额发,低声说:“头发乱了。”

那一刻,童妍读懂了他眼里的克制和诀别。

他一定以为,上楼见了童向阳后,他的感情也走到尽头了。

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的家长会赞同自己的孩子早恋……尤其是,喜欢上他这样父母双亡、满身伤痕的少年。

沈肆完全可以拒绝,但他依旧选择了一同前来,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不站出来,那么所有的指责和压力就会落在童妍身上。

所以他宁愿给足童妍尊重,用自己还未完全长成的羽翼,坚定地护在她的身旁。

他的爱是隐忍而深沉的,深沉到令人心脏一阵一阵揪疼。

童妍眼眶泛起了涩,在短暂的几秒内做出决定。

她绽开一抹毫不吝啬的笑来,对沈肆说:“要不,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先上去一趟?”

沈肆怔愣,眨了下眼睛。

“家里乱的很,我去收拾一下。”童妍从沈肆手里接过行李箱,笑着说,“你等我五分钟,一定要等我哦!”

说着,她向前一步,给了少年一个温柔坚定的拥抱。

电梯门关了,童妍独自上了楼。

在家门前,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按指纹锁开了门。

武城樱花下她许过愿:从此她世界的光亮,要分沈肆一半。所以,世界上谁都可以伤害沈肆,唯独不能是她的家人。

童向阳听到了开门声,从沙发上起身道:“回来了?”

他的视线落在童妍空荡荡的身后,挑了下眉毛,抱臂说:“沈家那小子没跟你一起来?怯场了?”

童妍闻到了满桌的饭菜香,顿时鼻根一酸,连鞋都来不及脱就扑进了童向阳的怀里。

童向阳“哎哟”一声接住女儿,愣了愣,随即又板着脸教训道:“就你这眼光还玩早恋呢?他连跟你回家见父母都不敢,这样的人能保护好你?”

“不是的,爸爸。”

童妍摇头,抬起脸说,“他在楼下等。”

“在楼下?”

童向阳不能理解了,“既然到了这儿,怎么不多走两步上来?”

“是我让他在楼下的,因为有几句话想先和您说清楚。”

童妍松开他后退一步,小脸特别认真,“沈肆以前是我们的邻居,他是什么样的人您心里最清楚。”

童向阳乐了,说:“要不是看在知根知底的份上,换了别的陌生男孩,爹能这么好说话?”

童妍最怕的就是“知根知底”这四个字。

童向阳对沈肆的印象还停留在九年前,要是他知道沈肆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童妍深吸一口气,说:“我和他中间分别那么久,说实话,我也没想到我们还能在一个班做同学,做同桌,甚至是喜欢上他……”

“等等,听你这话,是你先喜欢上他的?”童向阳抓住了重点。

童妍点头:“是,我先喜欢的他,我追的他。好不容易才追上的,所以爸,你不要对他太严厉。”

童向阳半晌无言。

他实在没想到乖巧的女儿会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儿来,还主动去追人家,她自己都是个孩子呢!

老父亲顿时哭笑不得,有种白菜长脚跟猪跑了的心酸,摆摆手说:“真是‘女大不中留’啊!你把叫上来,爸和他聊聊。这么多年没打交道了,我总得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性子。”

这才是童妍最担心的。

“怎么,不愿意?还想躲躲藏藏的,和爸爸玩游击战呢?”

童向阳说,“你现在年纪太小了,很多思想还不成熟,万一只是像小时候扮家家酒那样,随便谈个恋爱玩玩的,到头来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爸爸就想帮你把把关,了解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爸,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童妍顿了顿,很小声地说:“沈肆他……他家里出了事,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但他人真的很好,所有的成绩都是靠他自己努力拼来的。”

童向阳语气严肃了一点,关心道:“出事是什么意思?他父母离婚了?”

童妍摇了摇头。

武城天桥上,沈肆亲口诉说的那些过往,她多回忆一个字,心脏都会像刀绞一样疼。

“等会他上来,您能不能不要问他的家庭情况?您对他好一点,我们都对他好一点,好不好?”

她看着自己的父亲,请求他,“求您了,爸爸。”

童向阳有些惊诧。

因为妻子周娴的教育方式很严厉,童向阳怕孩子受太多打压,性格会变得内向敏感,所以一向提倡“父女平等”的教育方针。女儿从小就有主见,即便是有拿不定主意的,也只是笑吟吟地说上一句“爸,我和你商量件事”……

这是第一次,她为了一个男孩说“求您”。

童向阳能怎么办呢?

他思忖了片刻,摸了摸女儿的发顶说:“行了,爸爸知道了。让你的小男友在下面饿这么久,不心疼哪?”

童妍知道爸爸松口了,登时眉开眼笑。

“那,我去把他叫上来。”话还没落音呢,她已经急匆匆地开门下去了。

童向阳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无奈道:“小没良心的。”

刚“谈判”太久了,迟到了两分钟。

童妍从电梯口出来,看见沈肆坐在大堂的长椅上,身边放了两袋刚买的水果礼盒。

他低头看着手机,似乎在等什么消息。

童妍的心忽然变得很轻松,迈着轻快的步伐小跑过去:“沈肆!”

沈肆抬头,目光有一瞬的柔软。

自从他们在一中重逢后,他看到最多的,就是她倾尽全力向自己奔跑而来的身影。

“收拾好了?”他将情绪隐藏得很好。

“嗯!”童妍眼睛弯弯的,盛着纯粹剔透的光,拉着他的手说,“走,我带你回家!”

她将他从椅子上拉起来,用自己的体温去焐热他微微发凉的、硬实的指节。

沈肆肩上背着包,手里提着两袋沉甸甸的水果,跟在童妍身后上了楼。

到了家门口,童妍朝他眨眨眼:“不要紧张。”

沈肆点点头,温声说:“好。”

他的视线始终落在童妍身上,这样的温暖多拥有一秒,都是他赚的。

周娴曾去学校找过他,是他饮鸩止渴,是他背信弃义。

不管这道门后是什么,他都扛了。

门开了,等待他们的不是狂风骤雨。

温暖的光线倾泻下来,客厅里,电视机正在热闹地播放综艺。

“爸,沈肆来了!”童妍笑着朝餐厅里喊了声,无忧无虑。

她弯腰,给略显拘谨的少年拿了双干净的拖鞋,小声说:“上次文化节你来时穿的,我一直给你收着呢。”

“啊,沈肆来了?饿了吧,我这饭菜还没热好呢。”

童向阳穿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搓着手,嗓门大得不自然,“我也不会做菜,就在饭店随便订了几样。”

沈肆比他更僵硬,立刻站直了身子,低哑唤了声:“童叔叔。”

“哎,哎!怎么还买了东西?你一个学生,太破费了!”

童向阳连连应着,又朝童妍道,“闺女,这微波炉怎么一直没反应啊?是不是坏了?”

“我来看看。”

在童向阳面前,童妍不敢直接去牵沈肆的手,就拉了拉他的衣摆,笑着说:“你在餐厅坐着吧,马上就能吃饭了。”

“我帮你。”沈肆将水果放在茶几上,就开始挽袖口。

他挽袖子的姿势特别好看,慢条斯理的,抬起的手背上有凸起的筋络,骨节修长有力。

童妍去厨房看了眼,顿时无奈:“爸,插头没通电呢。”

她插好插头,沈肆刚好端着菜碟过来,送进微波炉。

该蒸的菜,也都放进了蒸笼里。两人配合得默契十足,好像生来就是这样和谐。

童向阳背着手在一旁伸长脖子看,随意说了声:“沈肆啊,你对我家厨房挺熟悉的哈!我住了这么久了,都不知道那些锅碗瓢盆放哪儿呢。”

童妍和沈肆齐齐一僵,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

童向阳不知道,早在文化节前,沈肆就来过他家厨房了。

好在童向阳并没有起疑,从冰箱里拿了果汁出来,递给沈肆一杯:“不过你是客人,去坐着休息一会儿吧,哪有让客人干活的道理?”

沈肆立刻站起身,恭恭敬敬接过果汁,说:“谢谢。”

“不用谢,跟叔叔客气啥啊!”

童向阳挠着头说,“叔叔还要感谢你照顾我家姑娘呢,给你添麻烦了。”

沈肆看了童妍一眼,说:“没有麻烦。”

童妍抿着笑,觉得这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强行尬聊,真是有趣得紧。

不过让童妍感动的是,童向阳真的没有问沈肆的父母状况。

饭桌上,童向阳端着啤酒:“来,叔叔敬你!这么年轻就得了全国冠军,前途无量!你爸……”

他下意识要说“你爸一定为你骄傲”,可想到女儿的叮嘱,硬生生改了口,“你把果汁喝了,还是学生呢,不能喝酒。”

沈肆睫毛颤了颤,起身碰杯说:“谢谢叔叔。”

他那么聪明,稍加推测就知道童向阳这份小心翼翼的热忱是从何而来了。

有惊无险。

吃完饭已经是晚上十点半,很晚了,沈肆起身童向阳告别。

童妍忙收拾好碗筷,说:“我送你。”

沈肆还没说话呢,童向阳就在一旁干咳,状若无意地提醒:“女孩子家家的,大晚上出门不安全。”

“没事的爸,我就送到门口。”

童妍说着,已经换好鞋子了。

电梯口,两个年轻人并肩站着。

总算熬过了一关。

童妍凑过去,用肩膀轻轻顶了顶沈肆的胳膊:“沈肆你看,女朋友的爸爸也没那么可怕,对不对?”

每次都是这样,每当阴云将至的时候,她总能凿开一线天光。

这一抹执拗的光,足够支撑他面对接下来的狂风暴雪。

“还有三个月,我们就自由了。”

童妍取下藏在外套里奖牌,踮起脚尖,将捂得滚烫的金牌重新挂回沈肆脖子上,微笑着说:“这个还给你。虽然收到这个很开心,但比起脖子上挂的,我更希望是……”

更希望是,将来能放在无名指上戴的。

她看着脚尖,没有把那羞人的幻想说出口,可沈肆却读懂了她的心意。

他不给承诺,只是悄悄勾住童妍的无名指,在能戴戒指的那个位置,轻轻地捏了捏。

电梯到了,童妍的脸烫起来。

“明天见,沈肆。”她弯着眼睛说。

“嗯,明天见。”沈肆看着她的眼睛说。

电梯门一寸一寸关上,童妍在原地站了很久,才低头回到家中。

童向阳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了。

童妍小步蹭了过去,坐在童向阳旁边,抱住他的手臂软声说:“爸爸,我现在觉得我特别特别幸福!谢谢你!”

谢谢他和妈妈将自己带到世上,给了她遇见沈肆的机会;谢谢他的宽容理解,给了沈肆一顿温暖平和的晚餐。

童向阳顿时好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问:“我们谈谈?”

童妍点了点头:“我知道您想说什么,我是真的喜欢他,不是一时冲动。”

“喜欢到最后三个月也等不了?高考后你想干嘛就干嘛,只要不是什么歪瓜裂枣、人品有问题的渣男,爹肯定不管。”童向阳说。

童妍回答:“放心吧爸爸,高考和他我都不会放弃。他比赛成绩那么好,很有可能会被保送到国内顶尖大学,我要想和他在一起,就必须努力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

小丫头想得还挺长远。

童向阳叹了声:“话虽如此,但要做到谈何容易?爸爸也是过来人,动了心的时候恨不得二十四小时都和对方黏在一起,根本不会把心思放在学习和工作上,爸爸担心你……”

“不会的。”

童妍再三保证,又小声说,“还有妈妈那儿,还请您保密。”

童向阳想了很久,认真地说:“闺女,要想你妈不知道,你只能稳住成绩,并且不能公开恋情。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周娴和各科老师都很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肯定瞒不过她的耳朵。

童妍心里清楚,眼里闪着请求:“我有分寸,您再信我一次。”

“怎么生了你这么傻丫头!不管怎么样,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该做的事绝对不可以做。”

童向阳难得认真一次,告诫女儿,“男孩子吃不了亏,受苦的都是姑娘家。你要是受了委屈躲回来哭,那爸爸会为今天的放纵而自责一辈子。”

童妍心里一暖,笑了笑,郑重点头说:“我不会让爸爸自责的,沈肆也不会。”

虽然沈肆那小子不是个浮躁的人,相反虽然话很少,但能力强,做事也很利索可靠……可女儿毕竟还太小了,才十七岁多点,又是处在高考这样的节骨眼上,叫人怎么不担心呢?

也不知道这小子家里出了什么事,女儿一直瞒着不肯说。童向阳寻思着要是能重新联系上沈家父母,约出来喝个茶,看看他对俩孩子的恋爱是什么看法,自己心里也有个底。

……

第二天回到教室,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大概是心境发生了变化,她看一切都充满了朝气和新奇,连李语涵都说:“我怎么觉得你请假回来后,有点不一样了?”

童妍悄咪咪瞥了眼后排靠窗的少年,笑着说:“哪里不一样了?”

“说不上来,就是觉得……”李语涵捏了捏童妍的腮帮,哼笑着说,“我们家小妍妍,有点春心荡漾的感觉。”

自习课,陈勉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打鸡血。

“最后几十天的学习呢,就好比在一条漆黑的山路上赛跑。我们不知道出口有多远,也不知道前面有什么风景等着我们,只能不停地跑,不停地跑,直到有一天豁然开朗,海阔天空,我们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走了那么远。”

陈勉敲了敲黑板,语重心长地说,“火烧眉毛了,再苦再累也就八十天,八十天换十年青春不悔,冲刺啊同学们!”

童妍坐在第二排,被扩音器震得耳朵疼,下意识往后看了眼。

清冷的少年坐在窗边,神情酷酷的,视线和她短暂交接,又很快垂了下去。

他嘴角勾着极淡的弧度,在抽屉里捣鼓了一阵。

紧接着,童妍抽屉里的手机嗡地震动了一下。

还好陈勉的扩音器声音够大,没人听见。童妍红着耳尖,紧张地划开屏幕一看。

沈肆发来的:【别看我,认真听课】

童妍有种干坏事被抓了个正着的感觉,可转念一想:沈肆不看她,怎么知道她在看他呢?

她抿着笑,试探性地又回头瞄了眼。

眼睛才刚转过去呢,课桌里的手机又亮了,蹦出的信息带着无奈:

【听课,乖】

心口一片滚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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