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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在咫尺的你》Chapter.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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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洛安的计划

陆路看到危瞳从树上大大咧咧地爬了下来,本来担心她走光,结果发现在她开衩的短裙下居然穿了条贴身的运动短裤……

香奈儿丢了,lv没了,范思哲也毁了,一场惊心动魄的遇险,外加去警局录口供。三个人折腾了大半夜,第二天自然也不可能出海,在房间休息到下午,直接坐晚机回了z城。

接他们的司机很准时。从机场回城的车上,凌泰一直在闭眼休息。事实上,自昨晚被警察救下后,他就一直在沉默。

就算要尴尬也是她尴尬,她都不介意,他一个男人介意什么?

他一路闭眼,她趁机欣赏他线条干净优雅的侧脸,鼻子非常挺,鼻尖微翘,像是韩国整容院的成品般完美无瑕疵。他的眼窝较深,闭上眼的时候越发显得睫毛浓密修长。眉形工整,颜色略淡,此刻轻轻蹙起,显得有些疲倦。最完美的是他的唇,既不浅薄,也不太丰满,线条清晰而柔和,宛若开在夏天夜晚最沉静唯美的花。

真不像三十多岁的男人。她记得组长大叔今年也是三十出头,两相比较,凌泰完全看不出已到了叔的年龄。

与凌泰的沉默相反,陆路一路都有些愤怒,从眉眼唇角迸发出难以抑制的情绪,尤其刚刚从警署出来时,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说这事一定是他做的!又责怪自己不该离开去吃饭。

危瞳分明记得,录口供时他告诉警方并不清楚来人是谁,目的是什么。

这个矛盾点让她生疑,但她没有直接去问。有些事他们并不希望她知道,就算问也问不出来。

只是这个他,到底是谁?

车子慢慢停下,陆路的住处到了,他一直有话想单独和凌泰说,只可惜旁边杵了个危瞳,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凌泰的脸色,也知道这件事他暂时不想多提,只好下车。

之后,车里更安静了,她曾试图给他说两个笑话放松气氛,可惜大老板不捧场,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倒是开车的司机,不时抖几下肩膀,似乎正在忍笑。

好不容易到了她家街口,她嘀咕了声“谢天谢地”就开门下车,脚刚着地,身旁的人赫然动了。

抵着额际的手缓缓放下,那双淡薄的黑眸侧了过来,月色之下如星辉一点:“为什么要那样做?”

没头没尾的一个问题,她居然也听得懂,笑着反问:“那你又为什么要阻止我?”她知道他不会开口,于是又继续说,“你是什么理由,我就是什么理由。凌老板,这个问题多余了。”

“不好奇么?”

“我不是不好奇,只是我知道问了你也不会说。”危瞳低下头去看车里的他,语气带上了些许义气,“你放心,你吩咐过这次去香港的事不要提。我知道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你,所以这件事我不会跟任何人说的。”

他凝视着她,目光沉静,眉间的疲态消散了不少。他似乎正在仔细打量她的脸,见她看自己,又收回目光,缓缓道:“谢谢。”

这一年的秋天来得晚,也特别短,天凉了没多久,直接转入冬季。

天很冷,危瞳这两周的心情也像天气一样,因为冷,所以抖……

原因很简单,她服务的对象自一周前自动转换身份后,一天比一天禽兽,进度快得让她实在有些吃不消。

这事还得从她刚回z城的第二天说起。

故意不接凌洛安电话时,危瞳预想过回来后那位骄傲少爷该有多嚣张多愤怒,不过现实情况却有些不同。

周一,她照例出现在凌家大门外,那个人居然靠在红色跑车上等她。

阳光下,棕色的发丝被风微微拂动,他指间夹着香烟,那背影似乎与以往轻佻跋扈的形象有些不同。听见脚步声,他回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几眼,哼笑之后,脸冷了下来。

“你还挺有胆,把我弄成那样还敢挂我电话!”

“是你活该。”她耸耸肩,心情很烦躁。

他丢了烟头:“这两天去哪儿了?”

“干吗?”

“干吗?”他悠悠地吐了口气,“你说我能干吗?平白无故失踪不应该交代?”

“又不是上班时间,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有些嫌恶地甩开他的手。

“你这女人!”他扬手,作势要教训她。

她斜他一眼,一大早就想挨打?

或许是之前脱臼的教训起了作用,凌洛安的怒气被压下去:“你不说没关系,我总有办法知道。”

见他说着说着手又爬上她的肩膀,危瞳再度甩开,视线却不自觉地朝凌家大门里面瞟。凌家这套别墅是整个小区里位置最好的一栋,从大门到房子,有一片极大的绿色草坪,中间的车道两旁栽种着法国梧桐。现在的季节,树叶黄了大半,落满大道,衬着后方烟灰色的别墅和蔚蓝晴空,让人有一种置身童话的错觉。

她几乎天天早上都在凌家等凌洛安,可来了这么多次,还从来没在这里碰见过他。

那张精致的俊颜挡住她的目光,脸色冷淡:“不用看了,你另外一个老板不住这里。”

“不是叔侄吗?”

“打听得挺清楚!”他嘲讽,“怎么,又看上他了?”

“哪儿来的又?我先前也没看上谁啊!”她朝车子走了两步,他没跟上,回头发现他还站着,脸色有些沉闷。

“到底上不上班?”烦躁升级。

他快步上了车,等她坐好,启动离开。

到达公司后,他拉住正要下车的她,脸色有些严肃:“你听着,你不可以喜欢上凌泰。”

“……”又来了,这自说自话自以为是的个性真是……

“听清楚我说的话了吧!”

“这种事凭什么要听你的?”

他目色微敛,眼底带上几分认真,唇边却拉出了笑容:“因为你是我先看上的女人。”

传闻,凌氏公子最近又有了新目标。

大家都说,凌洛安八成是鲜花看腻了,开始对“食人花”有兴趣。不过所幸,见过这朵“食人花”的人都一致觉得长得还不错。只是作风不怎么正,成天见她和保安部的大男人们勾肩搭背,交谈用词粗鲁,完全不像个女人。

危瞳听到后,只扯了扯嘴角。这种程度就叫用词粗鲁?这些人还没见过她真正粗鲁的模样……

不过关于危瞳粗鲁的风评,凌洛安倒是全然不在意,他只对另一个风评稍稍关注。

危瞳很快便感受到被他关注的结果。这天照例跟着凌洛安到公司,刚进保安部休息室就被一股喷香的牛肉面味吸引。原来是几个值完夜班的男同事在吃外卖早餐,桌上的食物一大堆,旁边也挤着几个凑热闹的同事。她顿时也凑了上去,随意勾住其中一人的脖子,想将他拉开以便自己能挤进去,结果对方一见是她,“啊”的一声挣脱之后速速远离。

其余的人见到她也纷纷起立,退后保持距离。

“见鬼了吗?”她看看自己背后,“背后灵?”

“比见鬼还可怕!”某同事答,随后解释给她听。

原来今天他们已从保安部部长那里接到最新消息,凌氏公子已正式放话说危瞳是他的女人,以后各男职员和她一起工作切记保持礼貌距离,否则后果自负。

这虽然不是由正规渠道发布下来的命令,却是凌洛安亲口说出的,而效果显而易见地好。那一整天,保安部的男人们别说和她勾肩搭背,就连正常的交谈都没了。她走到哪儿,人就散到哪儿。

就像是蚊子遇见了杀虫剂……

危瞳无趣了一天,跟凌洛安一起下班时,刚抵达停车场就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谁是你女人?又找打?”

他难得不生气,弹弹衣服,斜着眼看她:“不都说打是情吗,你打我那么多次,你自己说说你对我有多少情?”虽是玩笑话,他看着她的目光却透着些认真。这种认真让她的心情又毛躁起来。

危瞳虽然从小和一群男生混到大,但和他们都是家人一般的感情,她个性强悍,在家谁都顺着她。现在遇上这么个擅长花言巧语又忽假忽真的男人,只觉得烦心。

“我不喜欢花花公子!”凌洛安是长得好,背景也好,可惜私生活实在太混乱,她最烦这种人。万一哪天真喜欢上了他,下场绝对比那天乔安会所的女人更惨。

“你以为我天生爱风流?”他放慢脚步,用桃花眼再度瞪她,“换作是你,打从生下来就有钱有势前呼后拥,又长了这么一张脸,女人根本不用追就一群群地扑过来。你觉得这种情况下从一而终现实吗?再说了,就算我肯认真,也要看对象是谁,我又不是白痴!”

“你这哪叫风流?明明是下流……”她不客气地嘀咕。

他额前青筋爆裂:“不就被你见了一回吗,你要记多久!”上次在乔安会所也是,居然帮着其他女人说话,脑子进水!

“现场版的,还是在办公室,我长这么大也只见过这一回。”她侧着头,瞪回去。

“哦?”他突然又坏笑起来,“那感觉如何?”

她慢慢笑起来,表情意味深长:“憋了一个多月,打得真是过瘾……”

他火又高了:“……谁问你这个了!”

凌洛安的车子还没开出凌氏停车场,就接到秘书的电话,说今天是她生日,其他部门的人要给她办个庆祝会。因为才提议的,怕凌洛安没空,于是打来问问看。

他问身旁的人:“去不去?”

“去!”危瞳非常干脆。

他又笑了,长眉一挑,飞斜入鬓,容颜堪比桃花。

见凌洛安带着危瞳出现,谁都不惊讶,几个平静默契的眼神交换后,众人该干吗干吗,吃东西唱歌喝酒恭维继续。

其实危瞳也不是来玩的,反正凌洛安下班不可能回家,和一群人在一起比和他单独在一起要安全得多。进包厢一个多小时,危瞳没唱歌也没喝酒,凌洛安看出了她的心思,眉头一皱,起身说了个“走”。

看着两人一前一后出去,一群人顿时又有了新的八卦话题。

“玩得好好的干吗走?”她抱怨。

“你有在玩?”他停步看她,“怎么,就这么怕和我单独相处?”

他在这方面倒挺聪明。危瞳叠起手臂,也认真了几分:“凌洛安,你到底看上我什么,我不就揍了你几回吗?”

他无语,说得他像受虐狂一样:“我说看上就看上,你废话这么多干什么!我又没说要娶你!”

“那你的意思是你准备玩弄我?”

“你这女人!”心火那个蹿啊蹿,“总之你少废话!反正从现在起你是我凌洛安的女人,在我同意和你分手之前你别想找其他男人!”见她悄无声息地退开朝马路蹭,他立刻追上去,“跑什么?我话还没完,有你这种保镖吗?”

“我是领工资的保镖,不是陪睡的保镖。”她动作看似无声,身形却十分轻巧,步履飞快,没几步就蹭到了马路中央。这条街行车较少,她倒退着走,也没多注意后面,不巧转弯处一辆汽车飞驰而来。凌洛安顿时冲上去,抱着她闪到一旁,那车一个急刹,堪堪停住,随后走下来一个发抖的男人,见到凌洛安忙胆怯地弯腰:“凌……凌经理,我没看到是你,真……真是对不起……”

原来是凌氏某个部门的员工,加班结束赶来参加生日会,开得急了些,差点儿闯祸。

“和你没关系,去吧。”凌洛安低头看怀里的人,“没事吧?”

“没。”她脸上也不见害怕,只是看了他两眼,便从他怀里挣脱。刚一转身,又回头看着他。

“怎么了?”对上她的目光,他有些得意地扬起眉,“谢谢之类的话少说,我喜欢实质性的奖励。怎样,有什么表示?”

她眯起眼看了他一会儿:“刚才那件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

“……”这女人真是欠揍。

这天晚上危瞳回到家,破天荒地发了会儿呆。

问是那样问,可看刚才的车速,整件事不像是刻意安排的。也就是说,在危险关头,凌洛安的第一反应是护着她,这个举动回头再想她多少有些感动。

他这么认真,那她是不是该给他个机会呢……

心念变了,再见面说话相处时,对方总会觉察出来。他心里有了数,也没多问,直接当她默许。

他在女人方面素来是高手,反正他看中的从来都跑不掉,所以有些话他也从来不会重复说。

于是自这天开始,她发现他对她,一日比一日禽兽……

拉手搭肩搂腰这些都是小儿科,通常都是一见面直接扭过她的下巴亲她的脸——这还是慑于她的拳头,稍稍收敛的举动。

“凌洛安,你能不能别这么猴急?”就说花花公子最烦心,她还没决定要不要给他机会,他就迫不及待地想把她压倒。下了班不是带她去私人会所的包厢,就是开车到四下无人的地方,在车里跟她聊人生。

那志在必得的自信真令人无语,她也不能每次都把他揍进医院啊!

为这事,她一直想找凌泰,申请重新调回保安部。可自香港回来后,她就再没见过他。试图打他手机,但没有接通过。倒是在公司外碰见过陆路,听他说,老板去了b城,并且最近一段时间都会留在那里的公司办事。

关于她两周一次的汇报工作暂时由他代为执行。

“凌总到底有没有说几时回来?”她曾这样问陆路,但对方的态度却有些奇怪。看她的眼神似乎有点儿恨铁不成钢,该回答的没答,只说这件事暂时不会报备给老板,让她自己好自为之。

危瞳斜他一眼。话说得这么隐晦,是想让她听懂还是听不懂?

凌洛安就这么自以为是地当起了她的男友,一当就是两个月。

凌氏的员工们也从原本窃窃私语的观望变成如今长吁短叹的习惯。已经两个月了,危瞳打破了凌公子以往任何一个女人的纪录,成为前所未有的第一名!

只是,众人并不了解事实的真相。

真相是,城内有名的风流大少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还没把新女友弄上床!压倒事件,就此一拖再拖,最后变成谁都不能说的秘密。

周末,难得凌洛安不缠人,危瞳偷得浮生一点闲,用刚发的工资请邢丰丰和苏憧吃哈根达斯,岂料她们真正有兴趣的不是冰激凌。

“你真的在和凌洛安交往?”邢丰丰也是靠着自己在大公司的人脉才得知了这个消息,听完就打给了苏憧,两人相邀一起来审问危瞳。

“差不多吧。”她如今已不像之前那么烦心了,老实说,凌洛安对她还算不错。大约是他对待女人的经验丰富,和凌洛安在一起时的感觉,跟她以前在大学和学长学弟交往时完全不同。

以前那种总让她觉得累,她从来不是个体贴的女人,经济方面也不宽裕,不可能付出很多,也不懂得撒娇,遇事只会用暴力解决。在她第一次把勾搭她学长成功的某学姐揍完之后,原本总追着她跑的男生们就消失在了逆奔的风里……

而凌洛安不一样,他从不对她做任何要求,相反他总认为女人是应该被宠着的。他不会让女人花钱,同时因为女人看得太多,也不会轻易被其他女人勾引。

除却那些花花绿绿的过去和时常发作的禽兽病,其他都还好。

危瞳七七八八地说完,却见苏憧忍不住叹息:“那你的初夜对象呢?你不找了?我总觉得这应该是个故事。”和现实的白领邢丰丰不同,在幼儿园工作的苏憧是个言情小说迷,只爱浪漫。

“那种不切实际的事就算了吧!”邢丰丰抢话,“不如问曈曈他们进展到哪一步更实际!”

她们想知道的她都不想说,忙又追加了两份蛋糕,以求堵住她们的嘴。

三个人边吃边聊,计划着晚餐的去向,凌洛安到底没放过她,临近傍晚时打来了电话。

“你今天不是打高尔夫么?”危瞳不怎么高兴,“我还要陪朋友呢,你继续玩吧!”

“天都快黑了,还玩什么高尔夫!”

“音量低点儿,我头痛。”但凡接到他的电话,她头就会痛,“那你自己找节目吧,我没空。”

“你在哪儿?”他决定直接点儿。

“我在外面——”她还没说完,邢丰丰就抢过电话,“在市中心步行街的哈根达斯!”

“谢谢!”他笑了笑,“尽量拖延时间别让她离开。”说完手机一丢,油门一踩风驰电掣。

另一头,危瞳给邢丰丰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拳头。

“我这不是为你打算吗!你们也两个月了,也是时候出动姐妹帮你鉴定一下了!”邢丰丰打开化妆包,开始补妆。

“又来了……”苏憧白她一眼,当没看见。

当晚,凌洛安表现得像个绅士,对邢丰丰有意无意的“眼波挑逗”礼貌无视,对苏憧的频繁提问耐心十足。到最后,连危瞳都诧异了。

和她们分开后,她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病了?”

“你才病了!”某少爷瞪她一眼。

“没病。”她下结论。

“怎么,给你朋友留个好印象不行?”他说着握起她的手,一把将她拖了过去,一个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脸颊上,“一天没见,你就不想我?”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他一口咬住她的耳垂。

“你烦不烦啊!”禽兽果然是禽兽……

“别吵,带你去个地方。”他搂住她的腰,朝停车场走去。

“会所楼上的套房还是四下无人的湖边?”她打了个呵欠,他用美美的桃花眼斜她一眼,将她推上了车。

结果表明,禽兽偶尔也会人性一回。

他带她去的是天文馆。

还没到闭馆的时间,但馆里却一个人都没有,他从工作人员手里接过钥匙,带她上了天文馆的顶层——瞭望台。

“听说今晚有流星雨,肉眼看不见,但用望远镜可以看到。”

“《流星花园》?”偶像剧她不太看,但经典的还是知道一些。

“别把我和道明寺比。”他不屑地撇嘴,“我可比他帅多了!”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小时,危瞳流星没看着,最后在暖和的长绒地毯上睡着了。

他看了会儿她呼吸均匀的睡颜,在她身旁侧躺下,撑着额角,那双桃花眼,带了些许与他轻佻的个性并不符合的莫测。

手指随意地抬起,自她前额划下,停在丰润的唇上。

他低头吻了吻,尝到红酒的气息,酸酸甜甜,似乎沿着接触的部位一路渗到他心里去。

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不知是不满意这种被侵蚀的感觉,还是不满意这种浅薄的接触。有一股熟悉的燥热自他体内蔓延开来,他的眉心似乎更紧了。换作以前,他绝想不到自己竟能放任一个女人在身边这么久而不碰。

近来,似乎真的有些偏离他自己了。原以为一两周就能拿下的女人,居然拖了两个月。而那个人,这两个月也一点儿行动都没有。对方太警惕,有关南苑那块地的所有一切都捂得严严实实,甚至不惜躲去了b城,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插不进去一丝一毫。

过去很长一段时间是真的天真,可当后来把一切看清,却又不得不继续维持这种天真,时间久了,有时连他自己都快忘记自己不伪装时的模样了。

目光再度落在身旁的人身上,那人明目张胆地把这女人弄到他身边,无非两个目的:监视他,或是侵蚀他。哪种都好,他无所谓。

只是,两个月接触下来,她似乎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甚至有些看不清这些不同是表面的假象,还是真实的。

或许她并不在这个局里,可那人去香港时却把她带在身边,又等于变相向他宣告,她是这个局里的一员。

也许,他的放任应该到此为止,得到她之后,没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可能他会看得更清楚……

凌洛安再度低下头,覆上她的唇,随着柔软厮磨一点点加重力度,最后滑入她的齿缝。

舌尖慢慢勾缠着她的柔软,吮吸翻转,他翻过身,整个人压了上去。

这一压她立刻就醒了,推着他的肩膀,夺回了自己的呼吸。失离的唇赫然令他有些烦躁,手上的力度不知不觉就加重了,捏着她的下巴,再度堵住她的唇,深深探进她的口里。

一起配合的还有手指,轻巧熟练地从她的衣襟下摆慢慢探入,沿腰际向上。不同于一般女人,她的腰肢很柔韧,细致的肌肤因为紧张而格外紧绷。

她一直在挣扎,像之前的每次一样,通常她这样的动作不超过十秒,他就会因“身手不敌”而放开她。可今天,他没有放。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的唇逃不掉,身体也逃不掉。他目色渐深,呼吸渐沉,直到她眼里掠过一丝诧异,才赫然清醒。

他被一记右勾拳击倒在一旁,急促的喘息声里,她迅速爬起来,怔怔地看着他。

凌洛安躺在那里与上方的人对视,忽而勾唇调笑:“早知道你刚刚醒来这么不中用,我就该多挑这种机会亲近你!”是了,有一些事现在还不该让她知道。

她到底没怀疑,补踹他一脚,转身去整理衣服。

危瞳再次见到凌泰是在圣诞前夜,那天凌洛安带她回家吃饭,在大宅旁的玻璃温室摆了自助餐宴。来了这么多次,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门。

那晚她见到了凌家不少亲戚,好几位都是曾在公司见到过的熟悉面孔。

跟凌泰一样,他们并不住在凌家,但看起来跟凌洛安关系都挺不错的。危瞳想想,觉得也是,能接到邀请来到凌家吃饭的,基本都是“公子”派。

凌洛安的母亲没有出现,据说她很讨厌冬天,每年秋天一到,都会带着凌家小姐一起飞去澳洲度假,直至来年初夏再回来。

因此也从不在国内过年。有钱人的想法危瞳很难理解,对她来说,一年里最期待最热闹的日子就是春节,全家老少都放假,有红包,有丰盛的年夜饭,老街上到处都是放烟火的小孩,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大桌子边吃饭打闹是最开心的事。

她的思绪被突然寂静下来的周遭打断。

围在凌洛安和她身边的几人都侧着头,看向进门处。

危瞳转头,月夜掩映的玻璃门前,那个男人长身玉立,清隽淡雅。微敞的黑色修身薄呢大衣里,只穿了件白色衬衣。没有系领带,看起来有一股淡淡的闲适,强大的气场却未因此而减弱半分。

轻淡的目光掠过一旁的她,男人的眉皱了起来。

收到调职命令,危瞳并不觉得意外。

还是组长大叔递来的通知单,白纸黑字,命令是执行总裁下达的,将她由凌泰的随行保镖转回保安部。

圣诞前夜在凌洛安家见到凌泰时,她就有这种预感。

凌泰的出现令自助晚餐寂静了很久,直到凌洛安与凌泰单独踱去玻璃房清静的一隅,众人才又慢慢有了声音。但也只是小范围的私语,大家现在都是凌洛安这边的人,对凌泰始终有些忌惮。

凌洛安扫了眼周遭,神态傲慢地开口:“因为南苑那块地,你似乎损失了好几个人。”拿着小股份的股东们,大多态度保守,要拉拢过来并不难,他也并非真为此自傲。

“那些人,送给你也罢。”凌泰淡淡道。

“你今天来,只是为了确定我撬了你几个人?”他看起来很不耐烦。

“我是来送邀请卡的。”男人略微勾起唇角,薄唇的色泽被灯光与玻璃反光映得莹润如玉。他慢慢自大衣内袋取出一张狭长的烫金薄卡,夹在细长的手指间,递了过去,“恒安集团与凌氏在未来一年最盛大的宴会,凌氏总经理若缺席,说不过去。”

凌洛安的脸赫然僵住了,他接过来,看了一眼,眼底顿时起了漫天惊怒:“不可能!恒安的主席至今还在医院里!”每天躺在重症监护病房的癌症晚期病人,怎么可能与他谈生意!也是因为笃定了这点,他才会在几家有实力的合作方里忽略了这家。同时积极拉拢凌氏的股东们,打算在凌泰忙碌这件事时,把主权夺回来。

男人那双墨黑的瞳渐渐深冷:“你以为,得罪了其他几家备选合作方,就万无一失了?凌洛安,你不小了,借助玩弄别人家的女儿来达成目的会不会太幼稚。万一别人只有儿子呢,你要变性?”

他那样地平静,就连这些讽刺的话也说得极为平淡:“去香港,不一定只是谈香港的地。怎么,你安排的人没告诉你,我一进酒店,恒安主席的儿子就已在房间了?”

“香港那件事与我无关。”他做过的事他会承认,没做过的也不会背。

“我知道和你无关。”回到z城他就得到了调查结果,不过是凌洛安的某个女人自作聪明的报复,而凌洛安做的,只是放任不理。

“我要知道你是怎么跟恒安达成协议的!”据他所知,他们父子一向不和,老人进重症病房前早就把权力移交给了其他董事,那些老头和凌氏的老头一样保守,根本不可能在南苑这个计划上下重金,那等于是要他们的命。

“一些东西有很多种方式取得,你看得见的,你看不见的,这是战场,你以为过家家?”说着,男人的视线转移,再次掠过远处浅麦色肌肤的女人,“我的人,你用得可还好?”

话题转移到女人,凌洛安自然露出他一贯的神情:“你亲自送来的,当然好。”

“可惜,到今晚为止。”凌泰的眼底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冷芒掠过,锐利而危险。香港之后,他本来不想再拖她入局。哪知两个月的放任,却成了这种结果。

“都这么久了,该驯服的早就驯服了。”凌洛安懒洋洋地笑,“比起之前那些,做保镖的女人,倒是最合我胃口。”不知是否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凌泰这一刻的目光过于深暗。他倒是奇怪了,如果是对方特意派到他身边的女人,何必如此在意?

男人的薄唇再次勾起,安静地结束了这场对话。

离开时经过危瞳身边,他顿住脚步,侧目对上她猫一般眯起的眼瞳,淡淡道:“你不该在这种场合出现。”

就这么一句话,凌大老板说完即走。

看不出表情,也听不出情绪,唯有那双眼,深沉地一瞥,仿佛能把人吸进去。就像片刻前他与凌洛安谈话时朝她投来的那淡淡的一眼,总觉得太深不可测。

那一刻,她就有了某些预感。去香港前,他曾在这方面警告过她,现在演变成这样,大老板估计打从心里认定是她勾引了凌洛安!

真是冤枉死了!

她回头想瞪凌洛安,他人却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后来凌家的管家老伯找上她,说少爷突然身体不太舒服,晚上不能陪她,会让司机送她回家。

“别忙了,我自己回去。”她猜那家伙大约又躲到什么地方郁闷去了,想到他上回郁闷时的模样,不觉有些担心。到家后,她主动给他打了电话,可惜没接通。

调回保安部危瞳求之不得,就算每天窝在休息室发呆发霉,也比十六小时全程跟着凌公子要强。

最高兴的人是危老爹,他的女儿终于能每天正常下班了,虽然最近听说凌氏的什么公子在追求她。但他对有钱人素来没好感,巴不得女儿调职。

调回保安部后,凌洛安连着数天都没出现,听说每天还是照常上班或去学校,只是没主动找过她。

倒是凌泰,曾在下班时遇到过两次,第一次下雨,他在她身边停下,叫她上了车,把她送到老街的入口,还把车上的伞给了她。

第二次是她主动等他的车,打算把伞还给他,结果他看了她一眼,问她喜不喜欢海鲜,之后便载她去了一家很小的饭店。危瞳后来才知道这种店叫私家厨房,里面只有三桌,需要预订,一般人就算有钱也得提前三个月订位置。

饭店的包厢很安静,布置淡雅,灯光柔和。

桌子不大,他就坐在她身边,将一本小巧的菜单翻开给她看:“想吃什么就点。”男人的声音清淡柔和,危瞳却坐立不安。

大老板找她八成是要谈凌洛安的事,先前那回她根本没这个心思,当然理直气壮,可现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压着压着压出了毛病,这几天她常常想起凌洛安,总担心他有事。

照苏憧的说法,她这模样八成是春心动了。

对一个花花公子动心?真是恐怖!更恐怖的是,这花花公子还有位更恐怖的叔。

刚认识那会儿,只觉得这男人优雅成熟温柔,完美得没法说;稍微了解之后,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而现在,却又多了迷惑和畏惧。

从小到大,她都是毛毛躁躁的性子,从来没真正怕过什么人,可这男人,却是个例外。

“不舒服?”她毛躁的表情引起身旁人侧目。

那温柔的声音令她彷徨。实在是太温柔了,温柔得让她肺疼……

“那个,凌总,我有话要和你说。”她心一横,豁出去了,“我知道你不喜欢公司女职员和凌家人扯上关系。我也不是故意要这样,起先的确是他一厢情愿,可凌洛安对我很好,到了现在我不想把责任都归在他一个人身上。我不知道公司里那些谣传是不是真的,也不清楚你们的关系到底是好是坏,但恋爱这种事说到底是两个人的事,对不对?”

他看着她,她回视他,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缓慢。

他的瞳渐渐变深,又缓缓变淡。

“我没有问你这些事情。”他眸光慑人,却始终没露出任何表情。

大约是见她没有说话,男人敛起眸色,又淡淡地笑了笑:“点东西吧,我饿了。”

“好。”

这顿晚饭,危瞳吃得非常潦草,离开饭店后推说自己还有事,早早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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