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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月》第六章:凤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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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凤羽衣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谁说不是呢,就像你我从出生到入土,人生短短数十载,便要历经种种,期间免不了‘扮演’着各种不一样的角色。

若是其中段时期有着莫大的成功,是不是你我本人比较喜欢这个角色,入戏太深,所以专注。

此时,夏尔便是如此,历经着从张小狼从夏尔之间的角色转变。

“不想试试看吗――试试看在卡特的旧部面前,穿上这件卡特曾经穿过的盛装?”一个悠然倜傥的声音从帘幕后响起。

夏尔吃惊不小,他敏捷地回头,警惕地注视帘后:“什么人!竟敢擅闯我屋!”

伴着一声轻笑,修长的身影从帘后缓缓踱了出来――那竟是维维安。她随意的披着下摆绘了青海波的黑长袍。

夏尔稍稍恢复镇定,直视维维安质问道:“维维安小姐,你为何擅自将凤羽衣拿到这里!”

维维安满不在乎的笑起来:“你果真认识这件东西。”

潜意识,但这真真切切是七年前的夏尔拥有的记忆。

“当年卡特出事之后,从那时起就一直保管着这件凤羽衣。当时正是深渊血战后不久,为安抚人心,暴风女士将余部迁居到暴风之岛上,并与卡特共同统治,各自掌握一半‘力量’。那时暴风城真是豪华,旌旗蔽天,楼船连云,整片迷雾之海都被染得五色缤纷……”

这一席话让夏尔忘掉追问维维安的来意,他不由自主地瞪大眼睛,期盼维维安继续说下去;而维维安眼中悠然神往之色也越来越浓,往事的幻象仿佛再一次呈现在她面前:“当身披这件羽衣卡特出现时,谁也不再看那豪华的船队了,所有人都以为神乘祥云而下;当他的法术而起,连日月星辰都为之驻留。可是这么美的景象,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卡特他……”

“卡特他怎么了……”夏尔忍不住脱口而出,那语声热切得异样,令维维安都疑惑的蹙起眉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后退一步垂下头。

“我不知道,没有人知道卡特怎样了……”这一刻,维维安露出寂寥的微笑,疲惫的摇了摇头,“好像海市蜃楼一样,卡特就这样消失了。”

“消失了?一个大活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

维维安的微笑更深,她并不回答夏尔的话:“我原以为卡特消失以后,这件羽衣将会就此尘封下去,可当我见到你,才知道这世上还有不辱没它的人……”说着,她郑重地取下羽衣。在夏尔反应过来之前,那一重重轻盈柔曼的火焰已荡起微风披在他肩头。炽热的红色仿佛带着难以想象的高温,穿透肌肤,一点一点的融化着夏尔的戒心。

“冰池……”听见夏尔潜意识微弱的低语,正跪在地上替他整理腰带的维维安不由得抬起头来,投去询问的视线。此刻夏尔笑得如同梦一般虚幻:“维维安小姐,请问你有没有去过冰池?”

“冰池……”维维安眼底荡漾过一丝微妙的波澜,这使她的瞳孔瞬间看来竟带着暗火般的真红,她略一沉吟,“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冰池?”

维维安的答案令夏尔那虚幻的微笑突然变得坚定:“维维安小姐可曾听说过,在冰池边一个女孩伤了一个男孩的右手,他的手从此留下伤口,再也无法伸开了。可那女孩不但不道歉,还说:只有我才能让你的手复原,所以在下一次相遇之前,你想忘也忘不掉我了……”

夏尔说着缓缓抬起右手,那掌心躺着绯色的雪花伤痕。他正要朝维维安摊开手心,却被正门訇然开启的巨响阻碍了。

“你竟与暴风城的僚臣共处一室,未免太不谨慎了吧!”这傲慢的声音显然属于玛丽,她毫不客气的登堂入室高踞上座后,才故意作出刚刚发现的样子,“啊?没想到竟是维维安小姐,失礼失礼!您不去负责大典的安排工作,怎么到这来了?”

维维安不甘示弱的冷笑道:“玛丽小姐也到夏尔私室洽公吗?还真是巧啊!”

“难道你嫌我来得碍事,要赶我出去不成?”玛丽鄙夷的斜睨着维维安,语气里满是恶劣的挑衅,“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维维安的拳头一下子握紧了,她怒视着玛丽,失去了一贯的潇洒从容。淡淡的水光从她体内隐隐浮出,转瞬间笼罩周身。

夏尔无意间低头一看,却差点惊呼起来――维维安脚下光洁的青桐木地板不知何时竟变成一泓深潭,微澜的水面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不断向玛丽站立的地方侵蚀而去……

玛丽冷冷一笑:“雕虫小技!”她轻扬左手,只见一片薄刃似的寒光划出,瞬间扫平维维安魔力造出的水波。

夏尔掩着嘴角仔细看去,却发现那地板并非恢复原状,而是凝结成冒着白气的森森玄冰!

维维安的脸色顿时一片青白,玛丽却傲岸的挑起嘴角:“看我倒忘了――暴风女士正等着你去问话呢,可别耽误了,维维安小姐!”

阴郁的怒火虽然闪耀在眼底,但维维安却只能接受摆在面前的现实。她收回瞪视玛丽的灼灼目光,有些担心地瞥了夏尔一眼,恨恨地拂袖而去。

待维维安的脚步远去之后,玛丽回头直视着夏尔,眼神中的嚣张与无礼不知何时已荡然无存,余下的只有剑锋般的犀利无情:“这样的衣服你也敢穿?给我换掉!”

“玛丽小姐管得太宽了吧!铲除一切可疑者保护暴风之岛的安全,难道还不够您费心的吗?”夏尔冷冷的讽刺玛丽滥杀无辜的暴行,但却在对方尖锐的目光里下意识的揪紧衣襟,这个动作并没有逃过玛丽的眼睛。

似乎刹那间就失去了耐心,她一把拉住夏尔拖向边门,晴波潭的碧水荡漾在门外渡廊下,迎着微风泛起粼粼波纹。

“你要干什么!住手!”夏尔奋力挣扎,玛丽索性用魔力一下子将他拦腰抱起,夏尔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随着激越的水响,还没回过神来,身体便被一片涌动的冰凉包围了――原来他竟被玛丽扔进了晴波潭中!

“救命啊!我不会游泳!救命!”夏尔拼命扑打水面,挣扎呼救。隔着飞溅起的阵阵水花,夏尔突然听见一阵豪快的笑声――玛丽在笑!杀死苏姗的时候她也是面带微笑的,此刻看着别人溺水,残酷的家伙竟笑得如此舒畅!

一股怒气激得夏尔猛地直起身来,可这一刹那他的脚竟碰到坚实的地面,就此稳住身形――原来这边的池水并不深,根本只漫过他腰际。

浑身湿透的夏尔狼狈地站在水中,羽衣早因为浸水而皱缩了。玛丽却收起笑容俯视着水面,冷冷地抛下一句:“这下,你不换衣也不行了吧!”

夏尔愤怒地紧咬嘴唇――只是为了让自己换衣而已,就把如此贵重的衣服弄得透湿,这个玛丽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珍惜!

“你还要在那里呆到什么时候!”玛丽不耐烦的嘲讽着,弯下腰向夏尔伸出手。随着这动作,她那并不宽阔的肩膀却遮住了西下的斜阳。光线霎时昏暗起来,仿佛是幻觉般,她的身影不可思议的与迷雾之海波涛中的黑袍女人重合了,夏尔中了魔咒一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握住那递向自己的手指……

玛丽轻巧而有力地抬手,池水扬起一串碎玉般的弧形水珠,夏尔已被提到渡廊上,一团柔软的布帛随即投到他怀里,夏尔低头一看,那是数件以黑色调为主的素雅法袍。

“这样的衣服才适合你的身份,夏尔!”玛丽看也不看他背转身去,“还不快点换上!难道要等侍女们看见你卡特的羽衣,落下与反贼有关的口实吗!”

她难道是在帮自己吗?夏尔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的确如此,自己果真依照维维安的安排穿上凤羽衣,一定会被视为反贼而获罪的。

玛丽这举动看似粗暴,实则救了自己一回。可就像维维安没理由加害自己一样,玛丽根本没有帮自己的理由啊?百思不解的夏尔走进内室,到屏帷后换上了玛丽带来的衣装。

那是一件饰着乌银泥的法袍,虽然不如凤羽衣华美,但却从朴素中透出精致。可能是为了映衬夏尔那不羁美丽红发吧,玛丽和维维安一样选择了红色调,不同于前者的张扬,玛丽这件法袍只是在黑色下摆露出碎波似的一线红绡,好像芙蓉花瓣般娇柔。

穿戴停当的夏尔来到堂屋时,却发现玛丽已像主人一样端坐席上了。她用品鉴珠宝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新妆的夏尔,却没有作出一句评价,只是紧锁眉峰转过头,咬牙切齿的低语:“这样不行啊……”

夏尔被那恶狠狠的表情吓了一跳,玛丽却站起身来走到窗口,信手掀开竹帘。她缓缓振臂,一团蓝色的雾气闪着青芒在她掌心间渐渐凝聚。

夕暮的空中突然层岚翻卷,细碎的雪花从冻云间筛落下来;晴波潭也随之波平如镜,片刻间结起薄薄的蓝冰。玛丽一抬手,那层薄冰便柔媚的飘离水面,像一匹绫缭似的铺开,雪花飘落在冰绡上,渐渐凝固,幻化成美丽的花纹……

织满雪花纹样薄绡飘至玛丽手中,翩翩然不盈一握。她持着那冰雪化成的头巾走回夏尔身边,轻笼在慌乱的夏尔头上,却不去看他:“这样就没人能看见你的头发了。”

这层斑斓陆离的头巾可以遮掉惹眼的红发,原来这就是玛丽的用意!

眼前的一切让夏尔混乱,他下意识地抚摸头上那一片清凉,右手却被玛丽一把握住。无视夏尔的反抗,玛丽抚平他手心,一动不动的凝视着那里绯色雪花般的伤痕。

此刻的安静少女和杀人时的残酷玛丽,究竟谁才是真正的玛丽呢?

夏尔怎样也想不透,只能茫然凝望着她清秀的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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