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浆子哟~~”

“嗨~肥~~~猪肉嘞~~”

“毕罗~尝嘞~~”

“腊子肉就馍~~油肥筋道嚼头香喽~~~”

…………

“杏儿，这长兴坊我小时候来过，哪里有这般热闹？”

“嗯……大概是因为凤栖阁建在这里吧！现今不知多少人整日往凤栖阁转悠呢！……我说小姐呀，到那里瞧瞧就好，你可莫要与人比剑啊！老爷知道了定会怪罪的。。”

“瞧瞧再说啦，况且，老爷又不会来凤栖阁，就算比剑老爷又怎会知道？”

先前说话的小姐语声清脆，风仪玉立，此时她身着丝锦春衫，腰佩长剑，一幅男装打扮，正兴致勃勃地在坊间四下观望，襟袖翩翩，模样说不出的娇俏可人。

此女乃是长安冯氏家里头的宝贝千金，闺名冯童彤，正当及笄之年。冯家大老爷生有六子，却只得了这一个女儿，自是视若掌中明珠。

这位冯家的大小姐天生容颜俏丽，性子也挺好，只有一宗，自幼喜欢舞刀弄剑，又读了些传奇话本之类的，对仗剑走江湖的侠客生涯格外向往。冯家老爷一心想把宝贝女儿培养成一位如纪家女般的贤淑女子，自然对此大大的不以为然。冯大小姐是个孝顺姑娘，还是很听爹爹话的，只是偶尔的、小小的、秘密的做些也不算出格的事情。

主仆二人都没有来过凤栖阁，好在只要一打听，没有不知道位置的。

……

“这位姑娘要去凤栖阁呀？老头儿指给你一条近道儿，过了这条街，由前头的曲巷子穿过去，往右一拐，走上几步，路北边就见着了。”

“多谢老丈指点。”

两人按照老人的指点一路走着，冯大小姐一脸郁闷地说：“那老头儿怎么看出咱们是女的呀？”

杏儿捂着嘴闷声笑道：“姑娘生得花容月貌，只要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出！”

“死杏儿，胆子越来越大了，竟然取笑我！看本姑娘教训你！”

主仆二人一路笑闹着来到了凤栖阁。

……

“小姐，是直接进剑阁还是去主阁瞧瞧？”

“一坪江山……”冯童彤仰头念道：“这牌子够大气的！姑娘喜欢！既然来了凤栖阁，自然都要转转，先进这里瞧下！”

两人说着走进了凤栖阁，还没等仔细看呢，发现大厅里的不少人正纷纷向外走，这怎么回事啊？

冯童彤一把拉住了一个正匆匆往外走的士子：“敢问兄台，不知你等因何均急着出门啊？”

被拦住的士子皱着眉头方待责怪，却发现拉住自己衣襟的竟是一位美貌少女，才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微笑着抬手一揖：“这位姑娘有礼了！”

冯童彤小嘴一噘，又被人认出来了，看来四哥的这身打扮不适合自己啊，下次定要换上三哥的才行！即使被认出女儿身，她还是如男子般拱手回了一礼：“小弟孟浪了，还望兄台赐教。”

面前的这位士子也不觉她奇怪，本朝风气开放，平日光顾凤栖阁的女子不少，倒有大半如她一般做男装打扮，行止则仿如寻常男子。当然了，试想穿着一身男装却还如女子模样侧身行礼，口称小女子，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士子解释道：“是这样，剑阁那边来了两位高手，正在论剑台较量呢，听说刚刚已经会过一场，去晚了可就看不到了。”说到这里，他记起自己出门的目的，惦记着赶过去看比剑，又不能把美女晾在这儿不管，忙说道：“姑娘如果有兴致的话，不妨与小可一同前往观看。”

那是当然的，冯童彤太有兴趣了，一点儿也不客气地点头道：“甚好，如此多谢了，还请兄台头前带路！”

那士子看了一眼杏儿，有些歉意地道：“那两人比试之所设在二楼，二楼观台没那么大的地方，小可的会员资历只能带一人上去。”

冯童彤也不知什么是会员资历，不过她还是很理解地点了点头，回首对杏儿说：“你先在这里坐着吧，我看完比试过来寻你。”

杏儿满心不赞同自家小姐独个儿跟个陌生人去看什么比剑，却知道左右不了冯大小姐的性子，只好不情愿地点头，巴巴看着小姐满面春风的跟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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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已经知道，陪同的士子名叫陈焕。他大致向冯童彤讲了讲凤栖阁的会员制度，冯童彤心思都放在剑阁的比试上，也没仔细去听，只觉得灌了一耳朵未曾听过的新词儿，什么段位等级、会剑等级、消费点数……

陈焕侃侃而谈，突然被冯童彤打断，好奇地问道：“剑阁的高手很少吗？怎么听得有高手下场比试，大伙儿一窝蜂似的赶过去瞧？”

陈焕解释道：“那倒也不是。姑娘有所不知，在剑阁中的顶尖高手皆称师级高手，他们平日多在三楼论剑切磋，寻常是见不到的。只是偶尔会在二楼比试一回，多半是剑阁里请来进行指点交流的。此次则有不同，前几日自颍川来了一名叫做顾长风的高手，剑术好生了得，剑阁的一层、二层更无人是他的对手。若让他就此而回，岂不笑我长安无人？是以才会有师级高手亲自出马。顾长风来此不久，会剑等级尚不足以在三楼论剑，自当在二楼交战。”

冯童彤恍然点头，又问道：“那与他交手的是何人？身手如何？能否打败顾长风呢？”

陈焕笑道：“这个也是亮点所在呢，这次出马的高手乃是成纪李家的公子，据传剑术卓绝，不过平日里我们这些人见过他使剑的并不多，二楼的试演也从未见他出面。是以这样的良机，自然不容错过啦！”

“成纪李家么……”冯童彤闻言心中一动，喃喃念道，眼前似乎闪过一个俊逸清朗的少年身影。两年前西市坊间，她因路见不平与一位名叫韩鸣邑的少年发生了口角，因争执未果于街头比剑，过程中不小心偏出了方向，还好有位少年身法敏捷，拦住了她的剑势，方不致发生意外……记得也曾说是成纪李氏之人，会是他么？难道那位少年竟是一名剑道高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