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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光浅浅醉红颜》第一章 果然恶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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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月前----

莫浅浅软趴趴的伏在床上,习惯性地在睁眼前舒展四肢,可是一爪子伸出去,那微凉顺滑的丝绸般的触感,让她猛地一睁眼,果然恶俗啊,她确定自己华丽丽地穿了,而且还是神鬼不觉的睡穿。勉强调整呼吸,微微一扭头,边看到自己雕花乌木大床的床沿伏着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团着双髻,依打扮应该是个小丫鬟,紧闭双目,呼吸有些短促,看来是倦极而眠。莫浅浅实在不忍心扰人清梦,夭寿啊,可是她实在是饿得有些发慌,这个身体都多久没进食了?她稍稍抬手,顿感力乏,好么,手指都微微浮肿了。

她用手指戳戳那个小丫头,然后眨巴眨巴眼睛,渴望地瞅着她。这小丫头迷糊中仰首对上莫浅浅那含泪的双目(饿的),立马来个后空翻(呃,这是偶夸张),然后以豹的速度、熊的力量扑上来,死死搂着莫浅浅,边搂边嚎:“王妃您醒了,吓死春香了,呜呜,醒了太好了······”那个劲儿大的哟,让她差点背过气去。直到莫浅浅颤抖着轻抚一下那个小丫鬟的背,她才微微羞赧地松开熊抱,慌乱地用衣袖抹了把早已涕泪横飞、惨不忍睹的小脸,轻轻询问:“王妃可要用点吃食,香粥是一早就煨上的了,这会儿定是极糯。王妃昏睡三日,仅是春香喂了些汤水,肠胃怕是虚弱得紧,只能用点清粥小食先缓缓。”

老天,三天没吃东西,难怪饿得见到桌子都想嘎嘣嘎嘣嚼了咽下。莫浅浅微微点头。

这个自唤作春香的小丫头边满脸欣喜地呼一下往外奔去,不一会热腾腾的白粥端了上来,还随有一碟酸脆的小笋,真贴心。

莫浅浅呼啦呼啦把粥喝完,就不得不进行狗血的、穿越女必备的厚颜伎俩——装失忆,然后逮着个贴身单纯的小丫头开始洗脑工作。

先努力摆个茫然无依、善良无害的表情,尽量用最随意、最平淡的语气问:“春香,我是怎么病的?”听起来就像在商量“咱们今晚是吃大白菜还是吃小白菜”一样。“王妃······”小丫头声音有些哽咽,“春香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三天前落月轩的夏夫人差人请王妃过去吃茶,王妃回来后脸色惨白,晚膳也未用,吩咐不要打扰,便匆匆到里屋去歇着了。然后,然后便是一直昏睡······”

啊,看来这个夏夫人有点能耐,几句话就把一个王府的当家主母气得挂了。刚才趁着春香去端吃食的空当,莫浅浅简单地观察了下屋内的装饰摆设,既不是简约雅致的风格,也不彰显皇家的贵气雍容,怎么看都与一个王妃的身份不甚匹配。先打个预防针,“春香,不瞒你说,我这一觉醒来,仅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前尘尽忘······”看到眼前的小丫头脸色登时一片灰白,忙安抚:“你莫要声张,落到有心人耳里怕要无端生出是非来。”

“过往也莫再纠缠,”莫浅浅轻柔地说,“你且与我说些大概,以后我也好有个担心,不至于冲撞某些忌讳。”啊,这个半文言半白话的表达好纠结啊,莫浅浅满脸黑线,表面上还要装蒙娜丽莎,静待小丫头缓过劲儿来。

小孩子就是好骗哪,在莫浅浅狼外婆般的循循诱导下,约莫把这个王妃的背景爱好什么的弄了个五分明白。

这个王妃是当朝右相纪斩月的千金。话说这个纪老爷子的来历很是不寻常,说白了就是以非正规渠道入仕,是当年圣上京郊微服出游请回的一个乡野高人。这个纪老爷子还有点卧龙小诸葛的范儿。说来,纪相的千金,即便做不到才艺冠绝京城,也理当是个知书识礼的名门闺秀。怎奈这个纪清浅空有一副不俗的容貌姿色,却仅是粗通文墨,个性还软弱得紧,人前尚未开口便先涨红俏脸,声音细弱得像只被掐紧了脖子的蚊子。这样一个草包美人,怎么能跟那个惊才绝艳的左相之女,向家两位小姐相提并论呢。某日朝堂爆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无异于平地惊雷,城中百姓个个面色不忍地奔走相告——圣上欲将纪相之女赐婚于京中百姓奉若出尘谪仙般俊美无暇的三皇子瞿书焕。这是什么情况啊,大家都传三皇子自小和向家大小姐情投意合,就等圣上赐婚,没想却半路杀出个纪清浅!大家还在暗自揣测,这个三皇子想必要誓死拒婚、忠于真爱,可是又爆出个惊雷——花轿红妆在噼里啪啦的喜炮声中还是摇摇晃晃地进了三王府。大家只能眼睁睁地、一脸忿恨地看着纪清浅成为了瞿书焕这个天人般的鲜花身旁那坨难看的肥料。向府这边不动声色,三日之后,三王府又敲锣打鼓迎进了三位娇艳可人的美妾。大家又开始活跃了,私下里纷纷念叨,三皇子这么公然地拂了纪相的面子,纪相怎么着也会在圣颜前诉苦两句吧。可是朝堂一派安静祥和的气氛,王府和纪府两处都风平浪静。茶楼的百姓那阵子见面就摇头晃脑:“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莫浅浅懒散地泡在汉白玉砌成的池中。温润地水有种淡淡地芬芳。当春香告诉自己瞿书焕在新婚之夜变拂袖而去。一年来不曾踏进清浅居半步。而但凡有外客拜访。一律以王妃微恙推拒。莫浅浅嗤笑一声,这个瞿书焕明明心有不甘。却也不曾坚决地争取。接受老子硬塞给自己地女人后。只会变相软禁老婆。还招摇地连纳三房美妾。登时就给纪清浅一个下马威生怕她认不清自己下堂妻地处境。真是有够幼稚地。

虽说情意不可勉强。但终归纪清浅的芳华是枯死在他的漠然下。刚进门就不受夫君待见。还得时不时忍受落月轩那几个不安分地小妖精的示威。偏偏还没有娘家人在身后撑腰。想必纪清浅那木讷地个性也只会逆来顺受。就算瞿书焕在吃穿用度上不曾委屈过她,但心里地累累创伤又岂是华服玉食便能安抚地。

莫浅浅静静地凝视手臂上鲜红欲滴地守宫砂。一手轻轻抚弄。春香见状,连忙安慰:“王妃万万保重身子,殿下他。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

还回什么心、转什么意啊。傻丫头。你那个殿下压根儿就没把你地主子当回事呢。我哪里会哀怨。心里都快high上天了,这样最好。彼此本无情意。更无身体上地纠缠。将来自己哪天跑路了。这个瞿书焕随便扯个王妃忽染恶疾暴毙的幌子便可。反正那个纪老爷子对这个女儿也不是很上心。不然怎会进门一年也不曾见他过问半句。

春香还神秘兮兮地伏在莫浅浅的耳边说道。落月轩的几位夫人进府一年多来还不曾有孕。莫浅浅心里微微一叹,真是个傻丫头,瞿书焕那么清醒冷静地人。怎么会轻易让别地女人受孕。不是谁都有资格孕育他的骨血的。他现在怕是为迎娶他的向家小姐正在清障努力呢,落月轩的那几位怕是也知自己将来难逃被遣散的结局。现在竭力争取点什么吧。不然那位夏夫人怎会主动邀约纪清浅去吃茶,无论如何一个宠妾都犯不着和一个名义上地王妃有过多接触吧,何况在明知自己用心伺候的男子还极为厌恶这个女人地前提下。

莫浅浅之前对春香还略有忌讳,生怕她是某人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米办法,豪门大院里总有些上不了台面,见不得光的小动作),直到得知春香丫头是在纪清浅十岁时从一个人牙贩子手里买来的,才略略宽心。她最怕某天被人卖了,然后那个人比她这个苦主还要悲惨,满腹辛酸血泪地哭诉:“***,我对不起你啊,我是有苦衷的呀,那个谁谁谁抓了我哥、我姐、我弟、我妹、我全家,然后逼我怎么怎么”云云,那她莫浅浅绝对要原地喷血,直到血尽人亡,因为实在太狗血了。

莫浅浅微阖双目,轻轻摆手挥退了春香。

莫浅浅从来都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软柿子,落月轩的那几个小妖精最好在她备妥一切跑路前别来挑衅,否则把她惹毛了,她一定揍得她们爽歪歪。好歹在大学里她也是跆拳道蓝带,闯荡江湖是不够看,但是蹂躏蹂躏这群深闺小妇还是绰绰有余了。

——两月后——

莫浅浅正仰靠在长廊旁的贵妃塌上,身上流云般的锦缎柔软的倾泻在石台上。她静静地望着清浅居的一株梨树,心里暗暗下决心,这一世,我定要活得纵情恣意、自由无羁。正在神游之际,忽见春香小手捂脸低声啜泣着跑来,看样子多半是被欺负了。莫浅浅拦下她,好么,一张娇嫩的小脸现在满面红光(肿的),“谁动的手?”莫浅浅心疼地揉着她的小手。春香的个性她是了解的,断不可能惹出什么祸端,必是哪个不开眼的自以为是,还当这个王妃是软弱无依的主。哼,冷酷王爷、下堂王妃、蛮横小妾、无礼刁奴,果然是恶俗桥段一个都不能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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