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什么要杀人呢？

同样身为人类，为什么会想要夺走他人的生命呢？即使是野兽，也不会轻易杀害同伴的吧？可是为什么，明明是受光明神所祝福的人类，明明是高贵的人类，会将“杀人”这本不可饶恕的罪孽当做一门技巧来学习呢？

《光明圣典》中的“十诫”第六诫命——不可杀人。即使主是如此告诫世人的，但为什么，身为主的仆人，又要特意去学习杀人的技术呢？

很奇怪，不是吗？

想不明白，弄不清楚。

烈日当头的操场中央，小小的阿尔托利亚一边跟其他同期的孩子们机械的前后劈砍着木剑，一边在脑袋里思考着对她这个年纪来说，未免太过深奥的问题。

阿尔托利亚，六岁，作为候选生从教会孤儿院来到马太骑士团已经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在接下来的四个月中，她还要与操场上这一百一十九名从布里塔尼亚各地挑选而来的孤儿一同训练，然后参加最终的考核。而考核通过的人，将会成为主在人间的信仰守护者——圣殿骑士。当然，并不是说通过考试的人就是圣殿骑士，在那之后，还是要学习各种知识的。在学习过程中，达不到要求的人，一样要被剔除出去。这半年的训练时间，只是为了从这些海选出来的苗子中找出真正的天才而已。

圣殿骑士不接受庸才。

会被选中的，只有能杀人的“天才”罢了。

虽然只有六岁，但因为更年幼时的遭遇，阿尔托利亚的思想稍有些早熟。不如说，聚集在这里的孤儿们，全都因为各不相同的遭遇，而要比那些拥有安稳童年的同龄人看起来成熟得多。

这里绝大部分的孩子，都不止一次亲眼目睹过死亡。对那沉重的单词所蕴含的意义，他们都有着深刻理解。

所以，他们才能在最初的选拔中，脱颖而出；

所以，他们才能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坚持下来。

身为孤儿，他们非常清楚这个机会有多么重要——在这还没有彻底褪去野蛮烙印的时代，即使是在相对文明和平的布里塔尼亚，孤儿的生活也是无比悲惨的。能撑到被教会、国家福利社或者好心人收养是最幸运的，而大多数成为孤儿的孩子，要么被人口贩子贩卖成为奴隶或者童妓，要么被黑帮带走培养成为犯罪者，而最悲惨（或者说最“幸运”）的下场，就是饿死冻死在街头。无论怎么说，失去了父母的庇护，年幼的他们不会比一条野狗的命值钱多少，而想要脱离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摆脱来自他人廉价的同情与施舍，成为一名高贵的圣殿骑士就是最佳出路。

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即使未来注定要置身于残酷的战斗，如今的他们也不会放弃奋力一搏。

以信仰的名义去杀人，总好过自己死于饥寒交迫。

阿尔托利亚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她才更加感到悲哀。

因父母被强盗所杀而厌恶着血腥的自己，在未来也要让这双握剑的手沾满血腥吗？

以主之名。

明晃晃的阳光下，阿尔托利亚在心中嘲讽着，高举过头顶的木剑与其他孩子一起，猛力劈下…….

.

“哦，就是这孩子吗，拥有九级魔压，这一届的第一名？”

马太骑士团，团部图书室中，正埋头读书的阿尔托利亚听到从背后传来这样语调有些轻浮的声音。虽然她一早就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但对方并没有妨碍到自己，她也就没去注意。只是突然间在图书室中这样大声喧哗，就实在有些过分了。将书倒扣在桌面上，轻皱眉头的阿尔托利亚打算回头说对方两句。

距离她来到马太骑士团已经过去半年，最终的选拔考试也在两星期前结束。而在这一届中，年龄最小的阿尔托利亚也以第一名的名次，顺利通过考核，正式进入圣殿骑士预备役，

这多少让教官们有些意外。

虽然在最初选拔时的魔压测试中，第九等级的阿尔托利亚颇令人期待，但那指的也是她未来的成长。年仅六岁，又是个女孩，即使拥有九级魔压，再经过半年苦练，也不会是身体素质更强的男孩子的对手。本来教官们是如此认为的，也做好阿尔托利亚即使无法通过最终考核，也会破例招收她进骑士团的打算。不过在最终考核的一对一比斗中，身材娇小瘦弱的阿尔托利亚却用远超她那个年龄的敏捷身手，让所有轻视她的人大跌眼镜。

在感叹这孩子未来不可限量的同时，教官们也为阿尔托利亚深沉的心机唏嘘不已——那敏捷的身手，以及洞察先机的战斗意识，女孩可从来没有在平日训练时展现过。

六岁！仅仅六岁啊！这么小的时候就知道韬光养晦，打所有人一个出其不意，这要是长大了，那城府还指不定深到什么地步呢。

而且她还拥有九级的魔压天赋，要是将神圣斗气发挥到极限……

这样一想，教官们竟都有些莫名的恐惧。而“新来的小怪物”，则成为了那些教官私下里对阿尔托利亚的代称。当然，这不能让当事人知道。

“图书室里，请不要……”回过身的阿尔托利亚正压低着声音想要告诫对方，可是……

“可爱！这孩子好可爱！！！”还没等阿尔托利亚看清身后的人影，将完整的话说出口，对方便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叫着将她一把揽进怀中。

猛然间整张脸被埋进一团柔软之中，这让阿尔托利亚感到有些窒息。不过好在，或许是对方顾忌到她还年幼，并没有使用太强的力量，奋力挣扎了一番，阿尔托利亚倒也逃脱出来。

“干，干什么？！请阁下放尊重些！”跳出对方怀抱，不知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害羞，阿尔托利亚脸颊有些微红。尽管气愤令她小小的胸脯上下起伏，但她还是没有忘记“图书室不得大声喧哗”的规定，尽量压低了自己声音，义正言辞的指着那抱住自己的青年女子，对陪在对方旁边的中年人说道：“马尔塔教官，请您解释一下，为什么骑士团驻地会有可疑分子进入？”

“这个……”面对阿尔托利亚的指责，马尔塔有些头痛的看了眼身旁的青年女子，露出了无奈的苦笑。虽然对方并不是无关人员，但某种意义上，阿尔托利亚的指责没错。

“可爱！这夹杂着害羞的一本正经模样简直是犯规程度的可爱啊！傲娇吗？传说中的傲娇吗？可以让我带走她吗，马尔塔？不如说，拜托你，请一定让我把她抱回家养！”无视了阿尔托利亚的敌意，身材高挑，容貌端丽，一头赤红长发在脑后利落的扎成单马尾的青年女子两眼放光的尖叫着说出从各方面都很危险的话。不过好在这次她没有再毅然冲上去。

“咳！还请您多注意一下。”提醒了一下身旁的红发女子，马尔塔教官苦笑着低头为阿尔托利亚介绍对方，“这位是我们马太骑士团的团长阁下——玛丽安·奥涅格圣骑士，并不是什么‘可疑分子’。”

“团长？”阿尔托利亚又一次皱起了眉头，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玛丽安，说道：“您是说，会做出那种危险发言的人，竟是我们骑士团的团长？！”

“很遗憾，没错。”马尔塔语气沉重。

“我开除你哦，马尔塔。”不满下属的发言，玛丽安先是利用职权威胁了一番，然后又瞬间变脸，用在外面恐怕会立即被治安军逮捕的猥琐语气对阿尔托利亚说：“在下就是马太骑士团团长，是这里最伟大的人。怎么样，很厉害吧？你很崇拜吧？尽然如此，跟我回家如何？姐姐会好好疼·爱·你·的。”

“请恕我拒绝。”尽管年幼，但阿尔托利亚还是能从对方仿佛闪烁着绿光的眼神中，感受到危险。

“傲娇又出现了！其实很想跟姐姐走的，对吧？只是因为害羞而不好意思说出口，对吧？”不知为何，被拒绝了的玛丽安又自己一人陷入了莫名其妙的狂热状态。

“哼！不过是一群垃圾中的第一名而已，神气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正疑惑的看着玛丽安的奇怪举动，一个小小的稚嫩声音传进阿尔托利亚的耳朵。

“哦，忘了介绍，”玛丽安一拍额头，让开了身体，露出一直躲在她身后的那位稚嫩声音的主人——黑色的蕾丝洋装，柔顺的紫色长发上绑着黑色头花，穿着黑白条纹过膝袜的纤细小腿上，一双精巧的小脚套着一双黑色的小皮鞋，以黑白两色为主基调打扮的如洋娃娃般可爱的小女孩，正站在那里，用似乎夹杂着嫉妒的不满表情瞪视着阿尔托利亚。

“艾尔莎·莫云，我的学生。”一边介绍着那位小女孩，玛丽安又带着一脸莫名其妙的骄傲接着说，“很可爱对吧？这可是我亲手打扮的哦。如果阿尔托利亚也来的话，姐姐会让你变得更加可爱哦。”

“我拒绝。”毫不留情的再次回绝，阿尔托利亚打算离开。如果还不走，谁知道这些怪人又会干什么。

“我要和她决斗，玛丽安。”阿尔托利亚正准备提出离开的要求，艾尔莎突然拉着玛丽安的衣袖，指着阿尔托利亚说道。

“！”即使是拥有着不符年纪的沉着个性，在听到艾尔莎的话后，阿尔托利亚还是露出了明显的惊讶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在听一个怪人说完一大堆奇怪的话后，又要和一个小女孩决斗？我做错什么了吗？还是说，这是骑士团欺负新人的传统项目？阿尔托利亚在心中委屈的想着。

“哦哦哦，艾尔莎嫉妒了吗？因为姐姐说阿尔托利亚可爱，所以艾尔莎就急着向姐姐证明自己了吗？真是乖孩子。放心吧，姐姐依然深爱着你哦。即使姐姐现在又爱上了阿尔托利亚，姐姐对艾尔莎的爱依然不会减少哦。不过，既然艾尔莎向要证明自己，那好吧，这次决斗我批准了，用力将对姐姐的爱展现出来吧，艾尔莎！”玛丽安弯下腰抱着艾尔莎，说出颇为人渣的话。

“我的意见呢？我还没有同意吧？难道圣殿骑士团是不顾团员个人意见的组织吗？”阿尔托利亚生气的叫道。事到如今，什么“不得大声喧哗”的规定也被她抛在脑后。

“当做测试来执行吧。”玛丽安回过头，邪笑着说，“还是说，你怕了？”

“抱歉，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阿尔托利亚沉声回答道，“不过，既然是测试，那么好吧，我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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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阁下，让现在的阿尔托利亚和艾尔莎对战，是不是有点早了……”看着已经披甲执剑站在操场上摇摇对峙的两个幼小女孩，马尔塔面有难色的对身旁的玛丽安说道。

“不用担心。无论谁输了，我对她的爱都不会减少。”玛丽安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我没担心这个……”

“我说啊，马尔塔，操太多的心，可是会老的更快哦。”一直都没什么正经模样的玛丽安突然露出了有几分邪魅，但却蕴含了更多自信在其中的微笑说道：“人是惰性很强，又很容易绝望的奇怪生物。在被逼到真正的绝路时，人总是会轻易放弃反抗的念头。如果和那孩子对战的是你们教官，她主观上就会认为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输了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那样的她即使努力，但却不会彻底的将潜能全部发挥出来。但如果对手是艾尔莎这样的同龄人，那她就会认为自己与对方是同等级的，是可以获胜的。在有了这一点希望后，她自然会根据对手的实力，一点点将自己的全部实力发挥出来。”

“可是，她和艾尔莎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的对手……”

“当然。但她并不知道。”

“可是，”马尔塔有些担心的说，“输给比自己还小的女孩，我怕她会……”

“担心被奉为天才的她会在输了之后就此一蹶不振吗？”玛丽安的笑意间弥漫出些许寒意，“要是那样的话，她就不配成为圣殿骑士。空有高等级魔压，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坚韧心灵。主不需要这种软弱的战士。”

“主的战士……”马尔塔轻声呢喃。

“残酷吗？”玛丽安突然转过头，笑着注视着身旁的中年人，“不，这不是残酷，这是主的仁慈。软弱的战士即使能在战场上活下来，可在战斗结束后，在夜深人静之时，看着自己已被血腥沾满的双手，回想那一张张垂死的面庞，她又怎能承受得住呢？”

玛丽安轻笑着，像是在为身旁的中年人解释，又像是在告诫自己：“我们是战士，我们是主的骑士。我们不会向神祈求，我们绝对不会向神摇尾乞怜。为神而战便是我们圣殿骑士存在的意义。战斗本身就是我们的祈祷。当满足于我们的祈祷时，神就会降临，主·基拉的王国就会降临！为了一百人我们可以牺牲一个人，为了一千人我们可以牺牲十个人，为了一万人我们可以牺牲一百人，而为了无垠的神的世界，即使我们这小小的世界燃烧、毁灭了，只要神能够降临，只要我们为之祈祷的神的王国能够降临……”

“团长阁下……”夹杂着淡淡的畏惧，马尔塔轻声叫着突然间有些失神的玛丽安。

“抱歉，说的有些多了。”快速敛去刚刚一瞬间展露出来的狂热神采，玛丽安又换上了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我想说的是，既然那孩子想要成为圣殿骑士，那么就要能够承受的住失败的打击。所以，安排她与艾尔莎对战，不但是为了让我亲眼看看她的潜力，也是对她自己本身的一个考验。”

“原来如此。”马尔塔点点头，然后对着操场上的两名女孩喊道：“对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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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吧小鬼，身为前辈我不欺负你，由你来进攻吧。”听到战斗开始的信号，艾尔莎在握着比寻常骑士剑略短几分的利剑与阿尔托利亚相互行礼之后，不屑的说道。

“阁下的年纪看起来，似乎并不比我大。”阿尔托利亚不甘示弱的反击回去。不过话虽如此，但她并不会因为对方看起来比自己年幼就掉以轻心。能够成为骑士团长的学生，怎么也要有些过人之处。所以既然对方让她先进攻，那也不需要客气什么。

双手斜提着虽然改短，但就她的体型还是有些过长的骑士剑，阿尔托利亚略微俯身，以直线冲刺向对手。

为了对战而拉开的距离在爆发力下被快速拉近。带着前冲的力量，阿尔托利亚手中的利剑由下向上挑向艾尔莎。

“让我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吧！”以稚嫩的声音大叫着，艾尔莎挽剑劈向袭来的剑锋。

金属碰撞摩擦的刺耳声音骤然响起。阿尔托利亚惊讶的发现，自己夹裹着冲击惯性的剑势在与艾尔莎的剑相撞之后，竟然不能再前进半分！

真是惊人，想不到那么小的身体之中，竟然蕴含了这种力量。在心中感叹着，阿尔托利亚果断后撤，打算以敏捷与拥有怪力的对手周旋。

“哈！”看到对手后退，艾尔莎单手提起骑士剑，快速连刺数剑，封锁住左右空间，然后又从上方斜斩向阿尔托利亚。

来不及闪避，阿尔托利亚举剑抵挡，巨大的力量从剑脊蔓延至手臂，直到她向侧连移数步，才卸下那股冲击势头。

可恶！不只是力量，就连速度也这么快。一剑一剑的抵挡着艾尔莎连绵的攻击，阿尔托利亚咬着牙，在心中暗暗叫苦。握剑的双手虎口早已撕裂，传来了阵阵刺痛。两条手臂也越来越沉重麻木，每一次抵挡都困难无比。如果不是靠着异常敏锐的直觉，躲过了对方大多数的攻击，阿尔托利亚手中的骑士剑恐怕早就被击飞出去了。

对手出乎意料的强大。

要这样认输吗？在狂风骤雨般的剑刃风暴中，阿尔托利亚有些动摇。无论再怎么拥有战斗的天赋，无论心性再怎么成熟，在本质上，她也不过是一个六岁的孩子，面对艰难的战斗时，她也会畏惧，也想要退缩。

可是……

看着艾尔莎近在咫尺的那张稚嫩精致的小巧脸孔，阿尔托利亚的心底突然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愤怒。

不甘心！再次挥剑挡住了对方的攻击，阿尔托利亚听到自己心底有这样一支声音在叫道：为什么我要输给她！她不过是那个怪人团长的学生，只不过比我更早的学习剑术，只是因为这些，难道就甘心输给比自己年纪还要小的孩子吗？

难道仅仅是这点困难，我就想要退缩吗？

开什么玩笑！

讨厌战斗，讨厌流血，讨厌杀人。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逃避。

必须要战斗，必须要流血，必须要杀人……

在这个充满争斗世界，只有掌握了至高的武力，才能通过强制手段结束争斗。为了不再有人被杀，为了不再出现像自己一样的孤儿，为了所有人能够和平、幸福的生活，自己一定要拥有制止争斗的强大力量。当初的自己不就是以此决意，才决定参加圣殿骑士的选拔吗？

可是事到如今，只不过是一个稍微厉害点的小孩子，自己就想逃避了吗？

自己的觉悟，就只有这种程度吗？

要输给自己吗……

“给我败吧，小鬼！”被阿尔托利亚精妙的闪躲与抵挡磨掉了耐性，艾尔莎气急败坏的怒吼着，将全身力量灌注进手中的骑士剑，重重的向下劈落。

在阿尔托利亚眼中，时间似乎在一瞬间放慢，艾尔莎的叫声，剑锋突破空气的啸声，树上的蝉鸣，飞鸟的啼叫，所有的声音在刹那间也变得遥远起来，而一支似乎弥漫于天地之间，仿佛恒古便已存在的声音，却在这一刻，在她脑中清晰的响起。那声音说——“光”

像是命令，又宛若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般的语气。在那声音说完之后，在这午后明亮的阳光之下，阿尔托利亚眼前的世界突然绽放起更加鲜明，却又无比柔和的光彩。

时间的流动恢复如常，遥远的声音又再次变得鲜活。

然后，阿尔托利亚轻声呢喃着，向袭来的剑锋挥出自己手中的利剑。

她说：“光。”

闪耀着金灿光芒的骑士剑锋毫无阻隔的将与之相撞的精钢剑刃，一分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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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场中突生异状，马尔塔大张着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那是……？！”看着突然全身闪烁着一团金光的阿尔托利亚斩断艾尔莎的骑士剑，玛丽安的瞳孔猛的一缩。

“神圣斗气……她竟然已经能够激发神圣斗气了？！”

“不可能！”回过神来的马尔塔摇着头，反应激烈的大声否定眼前所见，“关于神圣斗气，只是这个星期她才开始上第一堂理论课，就连完整的训练体系她都没有掌握，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斗气激发出来？”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艾尔莎学了一年都无法成功激发斗气，她只是上过一堂理论课就能达到斩断钢铁的程度？难道你以为她隐瞒了从出生就开始学习神圣斗气的经历？还是说，是……”玛丽安说着，若有所思的抬头望向蔚蓝的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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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气？神圣斗气？”艾尔莎不敢置信的望着手中的断剑，“你竟然已经学会了神圣斗气？！”

“不，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虽然斗气光芒只是惊鸿一瞥，如今身体已经恢复正常，但阿尔托利亚还是记得当时自己挥剑的手臂外所包裹的金灿光芒。尽管她还有些疑惑，但想来应该与那之前所发生的异兆有些关联。不过，这些事她并不打算对外人述说。

剑尖向下，她后退两步对还处于震惊状态中的艾尔莎说道：“你的剑已经断了，所以对战时我赢了。”

“闭嘴，臭小鬼！只不过是能使用斗气而已，就一下子嚣张起来了吗？你赢了？别开玩笑了！！！”猛的甩飞断剑，艾尔莎稚嫩的脸孔布满狰狞表情，女孩近似咆哮般叫道：“我不会饶了你的！我要杀了你！！！倾斜吧，杠……”

“艾尔莎，姐姐不喜欢胡搅蛮缠的小孩哦。”犹如鬼魅一般突然闪现出现在艾尔莎身后的玛丽安将手放到女孩肩膀上，轻声说道。

艾尔莎还没说出口的话，连同脸上的表情，在刹那间凝固起来。

好快！这就是骑士团长的实力吗？注视着玛丽安那带着某种危险意味的笑脸，阿尔托利亚在心中感叹道。刚才玛丽安移动的踪迹她可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到。如果现在的她对上玛丽安这种等级的对手，那结果真是令人绝望的毋庸置疑。

似乎是感觉到了阿尔托利亚的沮丧，玛丽安一边轻抚艾尔莎的头发，一边笑着说道：“要来当我的学生吗，阿尔托利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