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为家人热血腾

一柱香的功夫，院外响起了阵阵脚步声，叶天二人停止了谈话，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门口。.

只见李大柱和李青彦二来拽着一个双手反困绳索，浑身血迹斑斑，衣衫破烂的倭寇来，此人头发前脑光秃，脑中挽后是一个冲天发髻，不过此刻头发散乱不堪，脸上肿得像个猪头，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下巴已经有些破碎，不时从嘴角滴出一丝血迹，口中呜呜叫着，估计没少受苦头吃。

李大柱和李青彦眼神愤怒，恶狠狠地拽着他，跟着身后的李青鸿、李俊强二人不是用脚踢着倭寇，嘴里还叫：“快点！快点！”

二人身后跟有三五个后生，每个人手上都抱着一大把家伙，倭刀、短小的匕首、黑漆的弓箭，黑色盔甲，沾满血迹的布袋，装满剪枝的箭匣等等零零碎碎。兴许是听闻叶天和李老爷子要审问倭寇，全寨子里的人都来了，围拢在院落四周，每个人的眼神都射出仇恨的目光，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般。

李大柱二人一把将倭寇拽到叶天他们的跟前，大声呼喝：“跪下！”身后的李青鸿朝倭寇的后脚用尽一踢，“扑通”一声倭寇跪在地上，倭寇抬着头有些恐惧地看着叶天，显然昨天叶天的表现让他刻骨铭心。

叶天仔细端详了一番倭寇，问道：“你叫什么。”倭寇惊惧地看着叶天，口里发出呜呜地声响。

叶天哑然一笑：“哦，我忘了，你的下巴被我打碎了。”倭寇身体微微地颤抖着，眼里滑过一丝愤恨的眼神，随即又装成一副恐惧的样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倭寇样子没有逃过叶天的眼神，他听得懂汉语，但他想装不懂，逃过审问。

叶天冷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冰冷的目光射向倭寇，看着叶天如刀似剑的眼神，倭寇有些害怕的低下了脑袋。

叶天不再继续问他，二是和声地问李秋恒：“李老伯，您是做过朝廷的官，您知道犯了犯境杀人，抢劫放火之大罪，在咱们大明最严厉的刑罚是什么。”

李秋恒是个人精，即刻明白了叶天意思，他也冷冷地说道：“凡杀人越货，抢劫放火，屡犯边境之罪的，大明朝最严厉的刑罚乃是凌迟，所谓凌迟就是在处死人时将人身上的肉一刀刀割去，使受刑人痛苦地慢慢死去。而历代行刑方法也有区别，大明一般是切八刀，先切头面，然后是手足，再是胸腹，最后枭首。但实际上比八刀要多，比如大明正德年间，作恶多端的阉宦刘贼瑾被割了三天，共三千三百五十七刀。”

李秋恒毫无感情的叙说，让人不寒而栗，这种一字一句的描述自己将要遭受的刑罚，让原本以为大不了一刀杀了自己的倭寇精神崩溃。原本紧绷的身体，瘫软下来，下体流出让人难受的恶臭，周围人都有些厌恶的捂着口逼。

接下来询问口供就简单了许多，倭寇用那半残的嘴巴，唧唧呜呜地竹筒到豆子，一咕咾将自己的底细抖漏出来。他们是一伙儿五十来人的小股倭寇，领头叫川藏一郎，是攻陷福建兴化府的那股大队倭寇头领岛泽津兵卫的侄子。兴化府被攻破后，他们觉得大明府城的守卫不过如此，嚣张不已，更加肆无忌惮的朝周边劫掠，一路上烧杀抢劫，**淫辱，无恶不作。

三月十二日从兴化府出发，一路烧杀过来，见到防备森严的大城，则绕城而过，遇到村庄乡镇，就即兴劫掠一番，本月十八日西窜至仙游县城，见县城毫无机会，便沿县城四周抢劫乡里，这么一路过来差不多已经有十数个村落被灭门。

昨日，领头的川藏一郎吩咐众人以五人为一队，各自组队抢劫，第二日酉时，在仙游县城外二十里地汇合，他们小队的队正就是被叶天从天而降杀死的那位，他是川藏一郎的亲弟弟。

其中最为重要的情报是，倭寇详细地说出了攻陷兴化府城的这股倭寇的老巢所在，位于福建兴化府外海一百余里，名叫乌秋山的一个小岛。这名倭寇说完这些情报后，害怕被凌迟处死，将自己杀了几个人，**了多少妇女，抢了多少金银财物，甚至欠了同队某某多少钱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叶天。

审问完倭寇后，叶天与李秋恒他们开始商量合计起来，杀了头儿的弟弟，这股倭寇肯定要来报复，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找一处地界埋伏，打他个措施不及，消灭这股倭寇，二是远走高飞，躲避一时之祸，待倭寇走后，再回来重建家园。

第一条路太过凶险，先不说有没有人，关键是这年月倭寇的战斗力还是很强的，一小股十数人的倭寇，可以撵着大明朝沿海各卫所上百，成千的官兵跑，更遑论他们还是农民，昨日不就是近两百人被几个倭寇追杀吗。

第二条路，虽说可行，姑且不论那时候人们的乡土之情，而是说这么多人，老少妇孺，如何跑得动，到时候倭寇追赶上来，等待的可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商量来商量去，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几家死了人的都嚷嚷要报仇，他们见过叶天的身手，说什么恩公乃天神下凡，武艺高强，定可杀寇救民；家中尚未遭难的，则害怕无法敌的过倭寇，到时候人家性命全部玩儿，所以表示暂避锋芒，躲一阵子再说。

叶天也没了注意，要单说自己，凭借自己的能力，想如何就如何，可这里有百多人呢，叶天左右为难。

李老爷子也全无办法，一是自己年纪大了，禁不住折腾，二是骨子里还是有股书生意气，所谓邪不胜正，圣人之学，浩荡正气，心里见黎民百姓惨遭涂炭，也想保家卫民。但说他为官还行，要说这打仗，撤退的事情，他也没有法子。

众人见叶天和李老爷子低头思量，渐渐见也没了声响，正低着头的叶天，发现周遭平静许多，抬起头来一探究竟，目光扫去，看到了是满脸的期望，看到是妇人们的尊敬，汉字们的信任，看到的是孩子们天真无邪的目光。

看着这些目光，一瞬间，强烈的责任感喷涌而出，是啊，自己可是人民解放军，是保护生养自己国土百姓的子弟兵，是国之长城，倚天利刃，常说危难时刻，军人挺身而出，这时刻便是了。

虽说这不是原来所在的时空，也不是原来所在的人们，但到底是华夏子孙，炎黄后裔，何况自己面对的是平常咬牙切齿的倭寇，平时自己老是埋怨没有生长在战争年代吗，没有机会杀倭寇吗，现在机会来了，怎么能够躲避呢。

想到这儿，叶天热血沸腾，他高声说道：“李老伯，我决定了，我们留下来，哪怕流尽一滴鲜血，也要杀尽倭寇，我们是华夏儿郎，我们是大明天朝，泱泱大国，只有我们欺负人，哪有那些化外蛮夷杀戮我们的道理，倭寇不比我们多几个手，你们昨天也看到了，倭寇照样也会死亡，照样也会流血，他们照样也会害怕死亡，我们人比他们多，难道会害怕他们吗？我们退无可退，我们的身后便是生养我们的百姓！”

李秋恒拍案而起，激动不已：“好，说得好，男儿当为保家卫国，正所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我李家寨的儿郎亦未孬种，自当跟随贤侄杀倭寇。”

说完，转过身面向众人道：“李家寨的男人们，你们看到了吗？叶公子，一个外人，都能抛却生命，保护我等，我等身为堂堂七尺男儿，岂可退缩，是爷们儿的，站出来，为自己，为孩子，为父母兄弟，妻儿姊妹，更为那些死去的亲人报仇！杀倭寇！”

“杀倭寇！”

“杀倭寇！”

“杀倭寇！”

众人已是热血沸腾，呐喊的声音直冲云霄，那是群众的力量，那是悲愤的力量，那是热血的力量，那是不干受辱的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