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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禛心锁玉》第006回 潇湘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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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回说到北静太妃来贾府中与贾母商量了水溶和黛玉的婚事,待到回北静王府后,又忙命人送来了水溶的生辰八字,贾母这边亦备了黛玉的,寻了人一算,那算命的竟说水溶五行属木,而黛玉属水,所谓水生木,竟是极好的相生命格。因此,为了喜上加喜,便将水黛二人的婚期定在了金玉大婚的第二日。

这一下,北静王府以及贾府都各自欢喜,两边都自准备着。

却说潇湘馆里黛玉听说了宝玉和宝钗的婚事之后,静静地回了里头的屋子,一整日都一言不发,也不出来。

待到晚膳时,紫鹃端了饭进去,因道:“姑娘,都已经坐了一天了,中午也不曾吃什么,快吃些吧,省得饿坏了身子。”

说完,见黛玉仍旧病恹恹地靠在床畔,也不说话,也不理会自己,不禁微微摇头叹气。

遂将饭盒小心放在桌上,而后走至床前劝道:“姑娘,不论多少,好歹也吃些吧!”

黛玉仍旧不理,双眼肿得似两只核桃一般,又大又红,再看一旁的手帕,也早被眼泪浸得湿透了。

紫鹃轻轻摇头,将手帕换上新的,这才退了出去。

退到外面,雪雁与春纤皆等在那里,忙问道:“紫鹃姐姐,姑娘她还在伤心呢?”

紫鹃叹口气,无奈地点点头。

雪雁又道:“那……可还是不愿吃东西呢?”

紫鹃依旧是默不作声地点点头,雪雁见了,急道:“这可如何是好呢?姑娘本就身子不好,再似这般不吃不喝,可如何撑得下啊?”

紫鹃叹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唉……”

别说如今二爷昏睡不醒,便是清醒着,有老太太、太太做主,又能如何呢?

跟着姑娘这些年,她的那些心思,又哪里会不知道呢?

这些年冷眼瞧着贾母的意思,倒也是中意姑娘的。不然,哪里会任凭姑娘和二爷每日走得那么近呢?

至于二爷的心思,不说别的,单提那年自己试他,佯称姑娘要回苏州去,便急得跟什么似的,最后还大病一场。可见他的心,亦是和姑娘一样的。

只可惜,偏生还有一个宝姑娘。大方贤惠,众人喜欢,尤其是甚得太太的欢心,如此一来,反倒将姑娘给比下去了。

这难道便是常人说的“世间不如意事十之”?

想到这里,紫鹃摇头叹道:“你们这几日都小心一点,莫再在姑娘面前提二爷和宝姑娘,省得姑娘听了伤心?”

雪雁春纤听了,忙点头道:“姐姐放心,我们知道。”

又过了两日,黛玉仍旧断绝吃喝,紫鹃雪雁急得整天垂泪,却也不敢上报。

这一日,雪雁刚从黛玉房中将她一丝未动的饭菜端出来,便见凤姐从外头来了,慌忙道:“见过二奶奶!”

凤姐点点头,因问道:“你家姑娘可在?”

雪雁点点头:“在呢,在屋里。”

凤姐听罢,因要进去,忽地瞥见雪雁手上端的盘子,皱眉道:“这是今日的早饭?怎地丝毫未动?”

雪雁摇头,无奈道:“不是,这还是昨儿个晚上的。今早的方才才送进去。”

凤姐微微皱眉,“我知道啦,你先下去罢!”

雪雁点点头,又自退下了。

凤姐慢慢地进了黛玉房中,先看了一眼桌上,却见饭菜俱冒着热气,依旧是一点未动。

再看向床边,但见黛玉发髻松散,亦没上妆,整个人倒似又瘦上了一圈儿,双眼也是红肿着,心中怜惜,忙走到黛玉跟前,笑道:“林妹妹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可是谁又惹你不快了?”

黛玉见是她,强自一笑道:“凤姐姐何时来的?”

凤姐笑道:“你且别管我。我今日来,可是来给妹妹道喜的。”

“哦?是么?却不知喜从何来?”黛玉没什么精神,只虚应着。

凤姐替黛玉理了理胸前的碎发,轻笑道:“说起来,可还要恭喜妹妹呢!昨日北静太妃来府中为北静王爷提亲了,老太太已应了。方才已请人看过了妹妹和水王爷的八字,竟是五行相生的命,太妃和老太太都大为欢喜,已为姑娘定下了日子了,便在宝玉和宝妹妹成亲的第二日。”

黛玉似是以为自己听错了,偏头去瞧凤姐,轻声道:“凤姐姐方才说的什么?玉儿倒也未曾听清。”

凤姐瞧她神情怔怔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忍不住叹气。

这个妹妹,虽比不得宝钗亲厚。可好歹,也是自己自小看着长大了。

原在一旁瞧着老太太的心思,想来是要许给宝玉的。

于是连带的,自己这些年来待她又自与旁人不同,说话做事也不敢委屈轻看了她。

依着老太太对她和宝玉的疼爱,以后说不定还要让她掌家的,却未料到,他二人竟是未成。

可是,既领了贾母之命前来与她说这事,少不得要打起精神来细心劝慰了。因而又笑道:“恭喜妹妹,老太太已经做主将姑娘许给北静王爷了。妹妹真是有福,谁不知道那北静王是最能疼人的呢!”

她刻意咬重了“老太太做主”这句话,只盼她别以为是自己动的手脚。虽说做不成宝二奶奶,可是嫁进了北静王府,以后要指望的地方还多着呢!

黛玉已从最初的震惊中醒来,却依旧是有些难以置信。

北静王?印象中好像曾听宝玉说过此人,是一个极有才情,甚为不凡的男子。

因宝玉在自己跟前说得多了,时间久了,便有些厌烦,不许他提。

倘未记错的话,他应当是已有了福晋的吧?听说还是与他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

“凤姐姐,你可是弄错了?那位北静王爷……不是已有了福晋么?”黛玉淡淡地蹙眉道。

“呃……”凤姐倒没料到她连这个也知晓,心中迅速想了一圈儿,这才笑道:“原来妹妹已经知道啦?那倒也无须我再说了。那位水王爷,府中确是已有了嫡福晋的。只不过,北静太妃和福晋都已经发话了,妹妹一旦过去,倘或委屈,尽可将嫡福晋的位子让出的。老太太因说,她既说了此话,妹妹倒是不用担忧过去会受了欺负的。那位福晋,原也在王府中见过的,确是一个贤良大度的,妹妹都大可放心的。”

黛玉这才慢慢明白,这竟是要令自己做偏房了!不禁怒极反笑:“玉儿福薄命贱,原配不上高高在上的水王爷。烦恼凤姐姐传个话,让老太太回了罢!”

“这……”凤姐再笨也听出了她话中的恼意,慌忙笑道:“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都已经应下了,却如何回呢?岂不是叫人说咱们府里的姑娘不识抬举么?”

“呸!什么咱们府里的姑娘?姐姐别忘了,我原姓林,却不姓贾!”黛玉气道。

“哎哟,我的妹妹,你这话说的,可不叫人伤心么?”凤姐假意拭泪道:“自你来了,老太太对你如何,不消我说,你也是知道的。头一个,吃穿用度都和其它姐妹们一样,再者,许多时候竟比二妹妹她们还要疼些的!”

黛玉冷笑道:“二姐姐?姐姐也好意思提么?若不是你们贪图那孙家的钱财,却如何会将二姐姐往火坑里推?”

二姐姐若是未进那火坑,如何会死?宝玉又何至于到现在都一病不醒?

凤姐听她说起迎春,一时讪讪的,强笑道:“这原是老爷做主,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说着,见黛玉仍旧生气,只好笑道:“老太太吩咐的,我都已告知妹妹了。我那边还有事,就先回了。”

说罢起身,又瞧了一眼桌上早已冷掉的饭菜,叹道:“妹妹好歹也吃些,眼见着福来运至,可别糟蹋了身子!”

说完,也不指望黛玉应声,自顾走了。

到了门外,又看见紫鹃守在那儿,见了她唤了声“二奶奶”,心知她方才在外头已尽听去了,遂点点头道:“你且多劝劝你家姑娘吧!”

紫鹃点点头,又将她送到门外。这才转身关门,回到黛玉房中。

进了门去,站在黛玉跟前轻声道:“姑娘……”

喊了半日却也不见黛玉抬头应声,只是蹲下去仰头去瞧,却见一行清泪缓缓从黛玉洁白无瑕的脸上滑下。

紫鹃见了,心中一痛,忙掏出手帕要替她拭去,却被黛玉轻轻拦住。

“姑娘……”紫鹃说着,声音已慢慢哽咽起来,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她。

“紫鹃……”良久,黛玉方慢慢开口,声音里带着骄傲倔强以及一丝无处,又隐含着淡淡的嘲讽。

“他们竟要我去做偏房!呵,偏房……”

黛玉一边说着,眼泪亦是不停地从眼中滑下,濡湿了罗裙。

这一句话,满含了无尽的委屈与伤悲。

原本就因寄住在外祖母家里,事事都做不得主。天可怜见好歹有老太太疼爱,倒也不曾被欺负了去,却不曾想,他们竟然会拿她去给别人做偏房!

真是讽刺,她素来觉得似赵姨娘、尤二姐之流甚为悲哀,处处低人一等,看人眼色,即便连生的主子诸如探春贾环,虽然也是老爷的血脉,到底还是不如人。却并未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会同他们一样!

老太太,素日里你常说最疼我。这,便是你疼我的方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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