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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流》第八章 成长篇 善德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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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老跟爷爷年龄差别多,我就叫你爷爷吧!”许凡的语气温和。(百度搜索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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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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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这样,就算你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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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你跟随爷爷身边,可否透露点关于未来老师的信息。”许凡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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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夫沉默了一会,语气还是那么淡漠。“他姓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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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便闭口不言。许凡也只能无趣的闭上嘴。马车在路上一路急驰,扬起一片尘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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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良久后,马车停了下来。前面的路多了三个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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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站在车前,问:“老爷爷,这些路都是通往何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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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眯起的眼睛扫了一眼岔路,道:“右边一条通往天星,左边一条通往南坞,另外一条通往北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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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微微一想,许凡道:“那好!我们就停在这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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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缓流过,从凉爽的清晨到朝阳初升,再至太阳高升,整整两个时辰了,时不时可以看见从三个岔路而来的马车。但是那个冯先生却迟迟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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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这么大的太阳,你还是进来坐吧!”车内传出许凡稚嫩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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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久没有听到车夫的声音,许凡无奈一笑。这已经是n次叫他进来了,可是他却毫不理会。摇了摇头,许凡走出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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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刚走出车,许凡便看到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穿着满是补丁衣服,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他半白的头发干枯而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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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四周没有一棵可供遮阴的大树。许凡就是坐在车里也能感觉到阵阵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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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跳下车,伸手挡住眼睛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烈阳,然后老到老人的身边。蹲下身子,道:“老人家,这么大的太阳不如到车里去遮遮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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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手袖子在脸上抹了把汗,抬起头看着许凡,道:“多谢小公子!”接着又道:“看公子面相、穿着身份定然高贵,老朽一介农夫,怎敢造次?此事万万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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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愿!又有何不可?又有谁敢说您的不是?看您的样子,想必是从他国而来。路途遥远,以老迈之躯行千里之遥,徒步而行。莫说是您老,就是十八的大好青年也是极难。小生佩服之极。还请老人家到车内一坐,喝点水解解乏,也算是尽到我们应天的礼仪。”许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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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愿,说的好啊!”接着道:“那好,老朽就进去坐坐,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小公子一片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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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同意,许凡忙扶起老人。老人的腿脚还算硬朗。虽然脚步又点蹒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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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老人扶到车上后,许凡也上了车,想去扶着他进车,他却摆摆手,“不用劳烦小公子了,老朽自己来便可!”说着,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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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也钻了进去,取出一个水袋,递给老人。“来,先喝点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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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水袋,老人打开瓶塞,扬起头便咕咕的大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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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见状,忙道:“老人家,慢点喝,小心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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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狠狠的喝了几口水后,把瓶塞盖好,放在一边。用袖子擦了擦下巴上的水,笑道:“在应天没想到会有公子这般善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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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轻摆摆手。问:“老人家,您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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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浊的老眼看了许凡一眼,道:“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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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玉京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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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老人道:“玉京是个好地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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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凡听得他说起玉京,便道:“老人家,我从来没有出过应天,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不已,不知您老可否对我说说玉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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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微微一笑,老者道:“小公子对老朽如此盛情,又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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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啊!那是前大唐朝的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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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年前的大唐,可以说是由整个贵族阶层组成。不管大小官员,文官武将,皆是那些世家、豪门子弟组成,而每一个世家豪门都有或多或少的联系,形成一张如同蜘蛛一般的关系网。他们几乎无孔不入,不管是经济,还是兵权,基本上被他们所垄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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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每一个帝王都不喜欢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千古以来,却没有那个帝王有做个收回他们手里的权利,更新吏治,把权利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中,成就不朽霸业,千秋万代。但这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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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却有人这么做了。那就是历史上的禁忌人物——唐昊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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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唐昊宗这样的人物,也没有成功。各个世家、豪门、官员,纷纷响应,举旗反唐,成为到处军阀的时代。可以说,现在的很多国家,都是由三百年前的大唐分裂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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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现在是归于东北的鱼鹰帝国。财力也是唯一能与明玉比肩的帝国之一。尤其是玉京,毕竟是前大唐的帝都,繁荣程度远远不是任何一个城市所能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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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感叹道:“想要更新吏治,就必须废旧立新,而且还是彻彻底底的废除,然后破而后立,这样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成功的,这等于是和全天下的贵族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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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道:“公子听后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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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笑道:“小子只不过是区区一个未满十岁的小孩罢了,哪有资格谈论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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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却摇了摇头,道:“此言差矣。天下之事,民心所依。我们只在暗地都不敢谈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干扰到天下。”顿了顿,看着许凡的脸道:“我观公子眉目如剑,天庭饱满,身在大富之家,更是心之存善,将来定有所大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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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许凡嘴角微微上翘,“晚辈眼拙,没想到您老还会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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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了摇头,老者道:“不敢当,只是略有研究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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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道:“观您老的言谈举止,谈吐不凡,不知您老如何看待当今天下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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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摆手,他道:“老朽一介农夫怎敢谈论天下大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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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一笑,许凡道:“此言差矣!天下之事,民心所依。我们只在暗地都不敢谈论,说出自己的想法,也不会干扰到天下。有何不可?”许凡用他说过的话反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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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一愣,接着哈哈一笑道:“没想到绕来绕去老朽反倒是被公子给绕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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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老先生!”许凡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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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不大,却是让老者微微一愣。许凡当然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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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子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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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姓冯对不对,玉京名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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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显得很平静。“公子何以认为我是你口中的冯先生?老朽一介农夫,何来名家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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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一,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你不是一般人。路过的不管是应天之人,还是它国之人,见到马车上代表许家的旗帜都会向我们大声招呼,再不济,也会想车夫点头示意。但是,你却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便找了个石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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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二,我扶着你的时候,无疑间发现你的手上没有务农的厚茧,所以我肯定你不是你口中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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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你表现一直都很笃定,就是太过笃定了,与你农夫身份不符。一般来说,农夫在进入贵公子的马车之中,怎么都会有点紧张。这也让我对你产生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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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从玉京到应天虽然说不上万里之遥,但也相差不远。如此距离,莫说以你没有武功的年迈之躯,就算是年轻力壮的武者想要步行到达应天,也要两月之久,这还是以最最快的速度计算。如果您只是农夫身份,断然不可能徒步从玉京行至应天。不说你的身体不行,就说吃住就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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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从你的言谈举止,你定是个读书之人。当然,农夫也可以读书,不能说明什么。只是,从你的穿着来看,并不是能上得了学的。而你的学问也不是简简单单的认识几个字。上过一两年的学堂的人是不可能能说出你那般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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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当我听你说完大唐被灭后,你却问我有何感想。说这话的时候,你表情微不可查的波动了,仿佛是期待,仿佛有点迫切。你为何又这样一问?这似乎不是身为农夫的你关心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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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集合以上种种,我猜想你便是乔装考验我的冯老先生。而我突然见叫你“冯先生”的时候,你表情有瞬间的变化。那一愣,带着些许惊讶的表情,让我完全的确定您就是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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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许凡盯着他的眼睛,道:“我说得可对?冯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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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哈哈一笑,道:“不错!不错!观察细微,心思慎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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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问道:“那么小子在老先生的心中是否通过了您的考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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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不知公子可否回答我两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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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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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道:“天下什么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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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想也不想,道:“念想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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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想最大!念想最大……”冯先生嘴里喃喃,反复念着许凡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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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问:“在先生的心中,是何答案?或者什么答案在先生心中最为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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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说的好啊!好一个念想最大。”冯先生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道:“以前有人回答我‘道理最大’,也有人说‘权力最大’……但是没有一个我满意的。南方魏家王子的回答在这之前是唯一颇为让我满意的一个。你可知道他是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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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笑道:“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所以往往同一个问题答案也尽不相同。我又怎么能知?不过我可以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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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低头沉吟一会,然后抬起头,“民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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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点点头道:“你说对了,他就是这样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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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问题:何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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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想了良久,才道:“圣人都说人之初,性本善,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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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冯先生来了兴趣,问:“那你说说那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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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道:“世间本无善恶之分,现在世人所说的善恶乃是人类万年来所形成的一个道德理念的一个定义。人出生便如同刚出生的动物没什么分别,饿了要吃奶,吃了要睡觉。这是一种本能,任何拥有大脑的生物都具备的本能。他们的思维力根本就不知何为善?何为恶?甚至没有这样的观念。只是在长大之后,受到教育的影响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又不该做,这样就形成了善恶的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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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食肉动物从幼仔吃奶,然后慢慢吃肉,再到捕猎,除开本能,一切都是从母亲那里学习而来。杀死别的动物就能吃到食物,他们认为自己这么做是对的,只有这样才能得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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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这与千百年来圣人所说的人之初性本善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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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性的认知。依照本性行事,是对的,然而对了就是善举,是为善。依照本性杀戮也是对的,善是自己的认知。对本性的认知。只要依照本性行事便是善,反之则为恶。老虎认知了自己的本性,所以杀戮,对的是为善。从而也为自己获得了生存的能量,繁衍了后代,是为功德。一个人从出生,没有善恶之分,然而他的父母却把他训练成了只知道杀戮的工具,那么这个人不管他杀了多少人,他的本性就是杀戮,他按照自己的本性而杀人,那么在他观念里,他的做法就是对的,是为善。他的善,为自己获得了心里的满足,为父母获得了满足,是为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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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先生被他的话完全震住了。这完全是与他所学相违背。世间本无善恶之分。刚出生的婴儿也无善恶之,也是善的,给予了自己心里的满足,就是功德。这样离经叛道的话何不叫人震惊?如果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天下将震动。到时恐怕整个天下也降没有许凡安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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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许凡所说似乎却又极有道理。人出生没有复杂的思维,当然谈不上善与恶。所以所做的自己认为就是对的。从人类的角度来说,做的事是对的,那么此举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善。而所做之事皆从本性出发,那么就有功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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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离经叛道的话犹如闷雷一般在冯先生的脑中炸响,穆然呆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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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也知道这样的话如何的震惊,任何人听后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消化。可以说这是挑战千百年来人们心中的圣人的权威,挑战他们心中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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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冯先生才从许凡的话里挣脱出来。他的脸色有点难看。对于心中信念的打破或者被人质疑,没有人会有好脸色。而且,主要的话还是从一个五岁的孩童口中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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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道:“先生不必如此,难道先生没有听出,里面都只是提到自己的本性,那些善恶功德只能建立在个人的立场思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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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要是许凡的理念太让人震惊了。不然以冯先生的才学怎么听不出里面的善对、功德只是单独的个体。现在经他一提醒马上醒悟过来。是啊,那只是对单独的个体而言。如果一个人依照自己的本性杀人,是对,是功德只存在于那个人独自认为而已。毕竟千百年来,道德观念已经深入人心,没办法推翻的。不过许凡所说的也没错,不然有的怎么会杀人害觉得欢喜兴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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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的见解别开新异,却又有道理,老朽领教了。只是这样的话,万万不可再对任何人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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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凡点点头,道:“多谢先生提醒,小子谨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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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走吧!想必你爷爷都等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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