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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翼之子》第四节 无奈的隐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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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斯蒙德帝国自治省诺拉,位于拉迪斯大陆东南。。c这个几乎完全被森林覆盖的地区以独特多变的战斗培养体系和珍稀动植物的出产闻名于世。

地区的中心耸立着莉迪亚城。这座与自然女神同名的城市散发着和女神一样平和安宁的优雅气质,以标志性建筑自然女神教会建筑“绿塔”为中心的建筑群井然有序的排列成完美的图案,轮廓分明的白色城墙和繁茂苍翠的森林形成强烈的对比,城市仿若镶嵌在大陆上的明珠。

梅斯菲尔德家在城市北边的住宅区。白色篱笆环抱着绿意盎然的草坪,与周围邻居风格相似的红色小楼,门吊儿上悬挂画有绿色橡叶的风铃——代表家中有人在教会供职。

迪恩仰在床上枕着双臂,眼睛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他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儿子,你和霍格、安妮不是要三点见面吗?再不出发就迟到了”。

“知道了。”直到楼下母亲催促,迪恩才不很情愿地跳下床来。当视线正对上书桌上摊开的《魔法基础理论》时,他心头一紧,脸上不由飘过一丝阴霾。接着无奈的叹了口气,把书轻轻合上,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下楼去。

当他走到楼下,脸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暖暖的微笑。

“红茶在桌子上,稍微吃些点心再走吧,你们几个一玩就得半夜才回来,不先吃点东西怎么行。”伊冯娜——迪恩的母亲,把刚刚烤好的蜂蜜蛋糕摆在儿子旁边。她系着一条深蓝色的围裙,齐腰的长发用红色头绳简单的从中间束起,清秀的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迪恩的五官就很像妈妈。

“好的。咦?爸,你又在家,每次都从月末会议中逃出来,你不怕女神会惩罚你吗?”还未坐下的迪恩很诧异的看着父亲劳斯洛靠在椅背上与蛋糕做斗争。

“反正也是听老头子们唠叨,那种千篇一律的无聊会议就算逃了女神也不会怪罪的。”劳斯洛的身材高大魁梧,浓眉大眼,一条饰有嫩叶纹路的白银头箍围在额前。听到儿子的话,他满不在乎的灌了一大口红茶下肚。

迪恩以手支额,摇头叹道:“哎哎,这样无良的人居然是绿塔六执政之一,我对诺拉人的未来绝望了。”

“咳,诺拉的未来还轮不到你这小不点儿担心。”劳斯洛被迪恩顶的差点呛到,反驳一句后尴尬的岔开了话题:“儿子你最近可是名人,这三天你一直和贾森大师在一起吧?他可是**师呢,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收获?”劳斯洛一边说着一边紧紧盯着迪恩的脸,好想要找出儿子进步的证据。

还没等迪恩回答,摘下围裙的伊冯娜就接过了话头:“是啊是啊,虽然咱们莉迪亚每年**节的斗礼贾森都来观看,也会给比赛的孩子们一些指点,可是无论怎样斗礼结束的第二天他就会回国。像这次为了一个并未成年的的孩子在莉迪亚逗留三天可是头一次。儿子你知道吗?好多人羡慕的眼睛都红了!”她越说越激动,红茶也顾不上喝了,拳头兴奋地上下挥动着,脸上闪着骄傲的光芒。

“你俩太夸张了,贾森大师只是对绿塔的古代藏书有兴趣,碰巧遇到我这个活目录罢了,所谓专程指导我三天,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被父母夸张的表现吓到的迪恩慌忙辩解。

夫妻俩对视一眼,一脸不信的看向儿子:“真的?”

迪恩抬手齐胸摆了个阻挡的姿势,用力点头道:“千真万确。”

得到儿子肯定回答,两人有些失望的安静了下来。

“爸,魔法理论上没有人比贾森大师研究的更深了吗?”正当两人意兴索然的时候,迪恩突兀的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真是……”大概是听出儿子语气的严肃,劳斯洛从椅子上坐直,轻扣餐桌沉吟了半晌,对有些发急的迪恩说道:“在我的记忆中,贾森可能不是最强的法师,但一定是最好的魔法导师。如果魔法上有什么问题他解答不了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解答了。除了……”说到这里劳斯洛停下陷入深思。

“除了谁?”迪恩探起身来问道,速度太快险些把茶杯碰掉在地上。还好他反应敏捷,在其落地之前一把抓住了把手。

“传说中的灵界君王,作为生死边界的主宰,应该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虽然对儿子的态度有些吃惊,劳斯洛还是直接说出了下文。

迪恩失望的缩回来,喃喃道:“还以为是谁,灵界君王是枕边故事里的人吧,我六岁的时候比较相信他。”

“哈哈,枕边故事也有可能是真的哦,毕竟咱们生活在一个奇迹每天都在发生的世界。”劳斯洛大笑,随即皱起眉头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有什么问题连他都无法回答的?”

“没,没有,怎么可能呢,就是问问而已。哈哈,哈哈,我走了!”迪恩的回答带着几分慌张,他把茶杯放稳,推门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迪恩出门后,伊冯娜有些担心的问丈夫:“亲爱的,儿子他……可能有事瞒着咱们,要不要好好和他谈一次话?”

“不用吧,孩子总有些秘密是属于自己的,这很正常啊。”劳斯洛恢复了老神在在的样子,小口的品着红茶。

“就算他再怎么拼命掩饰,当妈的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儿子有心事:会不会是一个月前为了准备这份礼物,在修炼上受到了挫折?”伊冯娜看着放在窗台上的月光花,它保存在一个白底蓝纹的大瓷花瓶里,即使不是夜晚也在释放月亮般的光芒。

“就算问他也是没用的。那孩子很坚强,受到挫折也不会轻易让别人解决。而且,要是修炼的问题就更不用担心了。”劳斯洛仿佛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因为他是我们的儿子嘛。”

听到丈夫的话,伊冯娜像吃了定心丸般附和道:“是呢,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享受下午茶。

可是他们不知道,儿子的问题远比想象中严重。

迪恩外出后,并没有和朋友们在一起。他在城东找了个可以看见莉迪亚森林的小山坡抱膝坐下,缩在长草之间,呆呆的凝望着那片自小熟悉的地方,小眉头紧锁,一脸的忧郁。一直到天色黄昏,他才缓缓抬起手,快速而精准的在面前画出魔法符号,轻喝:“蛮力术!”

……什么都没发生。

“果然还是不行吗?”迪恩沮丧的垂下手,语气带着心酸的失落,同样的事情一个月以来已经发生了几百次,无论怎么尝试,都只有一个结果——施法无效。

自从抢夺月光花那夜起,不管迪恩施法动作多么规范、念诵咒语多么精确、使用的材料多么纯净都不能施放任何法术,哪怕是最简单的光亮术;而且奇怪的是,他的魔力并没有异常,他可以清晰的感觉魔力仍然在体内涌动,随着冥想和锻炼仍然在正常提高。迪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掐掉水龙头的蓄水箱。

试遍各种方法的迪恩寄希望于被称为魔法“活字典”的贾森大师。可对方在苦苦研究了三天之后也无法解决问题。

“对不起,孩子,我无能为力了。”

面对当时满脸歉意的老人,迪恩心情跌到谷底。他知道,大师无法帮他解决问题还有一个原因:迪恩忘记了一切的源头,除了脑中不时出现的奇特的图形文字和染血的青龙之外,他失去了对那个恶梦的所有记忆。没有源头自然无从查起,更别说解决了。从小他一直视魔法为自己梦想的桥梁,是和生命一样重要的东西。迪恩真希望自己现在还在梦中,一睁眼就会醒来。

“尊敬的女神莉迪亚,保佑我立刻恢复吧!我一定每个月都逼着爸爸去参加会议。”男孩虔诚的祈祷着,把最后的希望寄托于诺拉人的共同信仰。莉迪亚是很和蔼的女神,从来没有神谕向信徒索取过什么。所以迪恩认为督促父亲工作就是最好的回报。

一道白光在森林中闪过,在林木的衬托下清晰地像一道流星。

“那是什么?”迪恩愣了一下,随即一阵狂喜涌上心头:“莫非是女神听到了我的祈祷?”他越想越对,跳起来就向白光出现的方向冲去。

“那里应该是映若湖,要是有野兽饮水的话……不会的,女神怎么可能让我受伤呢。”确认了闪光的位置,迪恩有些犹豫,毕竟不能施法就不能自保,真的碰上危险恐怕跑都跑不了。可是他实在太想取回能力了,于是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

动物们都去哪了?有些不对劲,虽然映若湖边并没有魔兽栖息,但还是有很多动物在夜间来饮水,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一直快到森林深处连鸟都没有一只。

但迪恩并没有因此迟疑,他循着林间小路走向湖边。出于小心,他左右看看,躲进了两块大石头之间,从缝隙中窥探湖边的情形。

一个身穿深紫色劲装的男子正在打拳,只见他拳脚翻合,虎虎生风,虽然动作并不很快,但每一击都似棍棒挥过,声势骇人。让人惊讶的是,这个紫衣男子居然是站在湖面上的!不论他蹦跳纵跃怎么折腾,都只会在落点水上激起一波涟漪,脚下却稳当的如踩实地。

他怎么浮在水上的?就算是水上行走法术也只能勉强维持人短程步行,不可能这么稳定的。

就在迪恩心头转念之际,那紫衣男子大喝一声,拳势一变,动作骤然加快,活动范围加大,短短几秒之内舞成了一道淡淡的蓝影,此时其举手投足间有风雷激荡之声,振聋发聩。大片的水花随着男子的动作从湖中扬起却不落下,汇聚在男子头顶一米处,如在空中被容器托住。男子的动作越来越快,上方的水也越来越多,逐渐变成了一个大水球。

当水球直径扩大到两米左右,紫衣男子猛的定住身形,双脚合拢,长身直立,双手握拳在胸前交叉,风雷之声随之消失。迪恩这时有种错觉,万物在此刻都静止了,风停水静,耳边唯一能听见的就是紫衣男子悠长的呼吸声。这诡异的情景持续了数秒,男子突然向两侧疾展双臂,吐气开声:“破!”

水球应声砰然爆裂,化为无数水珠平射而出,迪恩只听见头顶一阵噼啪乱响,只觉水珠如下雨般拍在脸上身上,隐隐生疼。男孩儿抬头看去,在水球爆开路径上的叶子居然被水珠穿透,满是黄豆大小的洞,坚韧的树皮树干也被打得坑坑洼洼,木屑乱飞。

这是什么威力啊,这么远的距离还有如此破坏力,就算高级法术也不过如此吧,可是自己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魔法波动,那个人纯粹靠身体的力量做到的吗?迪恩满脑袋叹号问号,嘴张得像一只小型河马。

紫衣男子踏水上岸,准确的朝向迪恩的方向,朗声开口:“看够了吗?请现身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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