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光想得起来的招数都用完了。就在她摆好防御姿态，随时等待魏无忌动手的时候，魏无忌忽然叹了口气。

他说：“我这一生，第一次要强迫一个女人，还是这世上最美的女人，实非所愿。”

夷光大出意料，事有转机，可不能放过喽！

她急忙接话：“既然如此，君上何不就此罢手？秦施氏深感大德。”

魏无忌道：“我的耐性虽好，但忍了这么久，其实是有原因的。见到你后，我原本的想法有些变化，一直没有拿定主意。现在，我把一切原因都告诉你。如果你能找出好的解决办法，我就可以放过你。如果不能，你就好好服侍我，必须得是心甘情愿。咱们来个愿赌服输，如何？”

打赌而已，总比现在就让魏无忌推倒要好，夷光立马答应了。

魏无忌解释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别的机会，他也不想自己动手。原本今天来，就是想霸王硬上弓的，甚至还想杀她。没想到夷光远超他的预计，太过美丽，不似人间颜色。风流高尚的屯留君心软了，下不去狠手，不想摧残这件上天的杰作。

这事的因由，还要从夏国变强，相国宿卿开始实行远交近攻之策谈起。列国也有聪明才智之士，天下大才并不是只有宿卿一个人。有人想到远交近攻，就有人想到合纵连横。所谓一物降一物，天生各不同。

（夷光心说，这个对策我也知道。只是站在秦族的立场上，我不能说出来而已。那个谚语在前世好象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吧。在异世变成这个了？我怎么就没有能欺负的人呢？可以欺负我的人就太多了，到现在还越来越多。）

有个赵国人，名叫张贾，本来是晋阳君赵武的门客，他敏锐地意识到了远交近攻之策给夏国带来的好处。一旦夏国打出潼关，只怕天下列国再想限制夏国就难了。要想把夏国限制在潼关之内，单靠韩国的力量肯定不足，这就需要几国联盟。

张贾初步的想法是赵、韩、魏三家，因为三个国家的地理位置不好，周围都有强邻。虽然三国矛盾很深，但在强大的威胁面前，一切旧恨都必须放下。原来代国都无力对抗天下，现在变成三国，力量分散后只能更差。

不算三国自相攻杀，赵国还要面临比它强的冀国威胁，韩国面临夏国和江国威胁，魏国面临江国和冀国威胁。其中，以韩国的形势最为险恶。如果他们想从属一边，天下各个被吞并的弱小盟国都是榜样。如果想左右逢源，不过就是另一个郑国的下场。

赵盾年纪也老了，身体也不行了，缠绵病榻，眼看就要步上魏商和韩洗的后尘。赵国国内王子赵文、赵武、赵惠、赵灵四君争位，乱象渐显。要不是文有大司徒信如，武有中军帅连虎，颇服众望，可以团结国内大部分力量，赵国早就被幽国反攻了。

信如和连虎在新君问题上保持中立，但他们联手即代表赵国大多数贵族，可以在这种混乱状态下决定国家大事。张贾的策略被他们采纳，因为不是国君的决定，对魏王和韩王的说服力不足，一切定论要等到新君继位，但先期准备工作还是可以进行的。

张贾先与魏国屯留君魏无忌和韩国宜阳君韩系取得共识，第一个说服目标就定在了韩牵身上，并且张贾已经到了韩国。现在，韩牵还没有看明白天下大势，但张贾有宜阳君的配合，有足够的信心说服他。

屯留君魏无忌也可以在魏国做配合，正好夷光送上门来。只要留住她，魏王自然必须与夏国决裂。

夷光晕头转向，问道：“为什么不试着说服你大哥？已经有了这么多有识之士，难道你大哥还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陪葬？”

魏无忌长叹一口气，说出了八字评语：“刚愎自用，胆小如鼠。”

夷光不能同意，讽刺道：“这说的是你吧。听风就是雨，这难道不算是刚愎自用？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还找天下大事当借口，难道不是胆小如鼠？你大哥对你们兄弟爱护有加，有目共睹。你背后这样说他，还要加上忘恩负义，狼心狗肺，这才适合对你的评价。”

魏无忌苦笑道：“随你怎么想，你就说说有没有办法解决吧。你渡过我这一关，再去关心怎么评价别人也不迟。”

夷光叫屈：“我说办法有用吗？什么评价都是你说了算，规则都是你定的，这不公平。”

魏无忌道：“世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如果不是我大哥先出生，王位说不定就是我的。难道我可以因为这个怪罪上天吗？少说些没用的，赶紧想办法，我的耐心不是无限的。”

夷光苦思冥想，试探道：“我也不想被送给夏介，我想回家，难道不行吗？”

魏无忌道：“我给你点冷静时间。你这句话我就当没听到，杀了你还没那么麻烦。”

夷光心想，我能冷静得了吗？干嘛非把我跟天下大事扯在一起？吓唬人不带总来这样的。祖宗，祖宗。。。这回祖宗也不好使了。怎么办呢？哎，有了。

夷光道：“我配合你还不行吗？咱俩假装有一腿，不就行了？”

魏无忌笑弯了腰，眼泪都出来了。“有一腿？嗯，这个比喻也算形象，我是比你多了那么一条腿，哈哈哈。。。”

夷光这时候也顾不得被人嘲笑了，急着问：“行不行，你到是说句话啊。不行，我好再想别的。”

魏无忌板住脸，说道：“不行。我为什么要白担这个名声？你要是生得丑点，也不是不能考虑。但这副人间绝色，我不享用一下，对不起我的名声。今天这个机会，我等了很久才能确定。现在，已经很晚了，让我们开始吧。”

搏斗立刻开始，三招两式过后，夷光又被撂倒在床榻之上。魏阳府邸没有床这种现代家具，还是习惯用榻榻米，夷光想借力都没地方。这次绑住夷光手脚的，都是她自己的衣服。魏无忌本事很大，一件都没撕坏，也不知道是怎么办到的。

接下来正如夷光预计，魏无忌果然是个花丛圣手，技巧不是一般的高。初始时，夷光都想吐了。后来不知怎么的，身体在魏无忌的控制下越来越热，反抗意志越来越薄弱，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自身的敏感部位，连呕吐的感觉都忘了。

夷光最后的反击手段是，大喊一句：“你怎么不去当鸭子？可惜了材料。”

然后，夷光羞愤攻心，昏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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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光是被激烈的争吵声惊醒的。身上自然没有衣服，下身很有些异样，但没有痛感。她经常使用五姑娘，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时候，可以暂且安心地把注意力放在人声上。

屏风外面一个是魏阳，另一个是魏无忌。

魏阳极为激动：“你拿给他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人了？”

魏无忌道：“我自然是为了让你留在他那，方便我的好事。”

魏阳道：“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关心，原来每天都在监视我。你好。。。”

魏无忌打断道：“这些事情不适合让你知道，我自然要避开你。”

魏阳道：“哪件事情你瞒得过我？告诉你，我也有人在监视你，你别想骗过我。”

魏无忌道：“从小到大，我也没有真正瞒过你什么事，你不是都知道吗？只有这一次，我真想瞒着你，没想到，还是被你知道了。我还是不够狠心，早该把你的手下控制起来。”

魏阳声音愈发尖锐：“控制？你说的好听，你的手段我又不是不知道。告诉你，以后别碰我的人。”

魏无忌短暂沉默，没有接话。

魏阳带上哭音：“两百条人命啊，辛午他们都跟了我很多年，你怎么就下了狠手。。。”

魏无忌暴怒：“那几个杂碎早就该死！这次就算不死，我以后还是要杀的。你怎么就不能管好自己呢？他们死了正好，以后再不许这些不三不四的家伙出现在我眼前。我见一个，就杀一个。”

魏阳冷笑：“好威风！好煞气！你怎么不连他也杀掉？他比辛午他们早得多了，他是最早的一个！”

魏无忌牙齿和骨骼咯咯作响，好一会儿，终于沉重地说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做为你的二哥，我的确应该杀了他。但身为魏家次子，我必须保住他。你难道不明白？还要我说多少次，啊？”

魏阳道：“我从来就不懂你那么多大道理。我只知道，他对我比你好得多！这次的事情，我绝不允许你破坏。”

魏无忌又怒：“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魏国，你既然什么都不懂，就不要跟着乱掺和。”

魏阳道：“是，你从小就比我聪明，父亲虽然不说，我也知道他最喜欢你。即使你后来变成那样，他还想把王位传给你。你为什么不要？”

魏无忌道：“我要了又能如何？难道大哥会放弃吗？与其家国不安，还不如让他坐在那个位置上，我暗中相帮也就是了。”

魏阳道：“可是，现在，你却要与大哥作对。如何算是相帮？”

魏无忌道：“你不会懂的。听我的话，你就像以前一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魏阳声音又高：“这个东西，我也能当作不知道吗？你好狠的心。。。我。。。”

说到一半，魏阳开始哭泣。

魏无忌低声下气：“这次是我不对，我考虑不周，不该用这种手段。你原谅我一次，以后再不会有。。。”

魏阳道：“你明明是知道的，你存心故意。就算我原谅你一千次，你难道就不能对我好一次？”

魏无忌再次暴怒：“是，我是知道。我怎么对你好？也像他们那样？这世上对你好的人，就剩下我一个了。如果我不管你，你就彻底毁了！难道我用这个东西，会与别人不同？难道就可以救得了你吗？”

魏阳很平静地道：“屏风后面那个人，现在，是我最好的朋友。她曾经跟我说过，一个人，只有自由自在最幸福，只有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才不后悔。你认为呢？”

魏无忌道：“那是个傻女人，你别听她胡扯。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如果都可以选择，为什么我们还会这样？世人也不会有那么多烦恼。她在白日做梦！”

魏阳不为所动：“她还说过，不去尝试，怎么知道是不是梦幻？我们每一次努力，都会向目标前进，运气好就会到达。可是，如果我们一点努力也不肯付出，那就永远也没有机会。现在，我也想试试。”

悉悉嗦嗦的衣服摩擦声响起。

魏无忌惊怒：“你疯了！你在干什么？”

魏阳道：“你想说我会后悔对不对？但这就是我要选的生活。我要不去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得到？怕是，就这样，犹豫着，直到老死，然后带着悔恨进入坟墓。对了，如果可以，我想试试你拿来的这个东西。”

然后两人再不说话，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期间几次听到木门轻响，魏无忌终于还是没有离开。

良久，魏阳轻轻地道：“真好！为什么我早没有这样的勇气？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再不理旁人。你想杀谁，也不用你动手，我去替你办理就是。”

魏无忌轻轻叹息一声：“我这样做，不知道是对是错。但从今以后，再没有人可以救你。二哥，也只能希望，你能得到你说的那种幸福，今后也不会后悔。三弟，我知道这些年你过得很苦，别人都不了解你，只想着占你的便宜，他也一样。以后，我不会再给他欺负你的机会。只是，我现在还没想好，应该怎样对待他。我必须得走了，屏风后面那个人，你帮我料理了吧。她虽然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魏国需要她死去，你就弄成被我奸杀的样子好了。后事，我自有安排。”

这次，魏无忌真的走了。天，已大亮。

夷光如同被千雷贯耳，头脑里轰轰作响，脑汁都榨干了。直到看见魏阳，她才想起来，他，是来杀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