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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着之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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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地一切杂色,瑰丽的熠熠发光。

位于北京郊区的小村内,有一棵茂盛的巨大榕树。榕树下有一位少女,留着妹妹头,短发还是学生青涩的模样,她是于珍。

她站在榕树下,四处张望,像是在等着什么人似的,有些紧张。不远处,一位少年骑着脚踏车朝她行驶过来。

少年戴着不符合他头型尺寸的方格鸭舌帽,快速踩着踏板,开心地向于珍喊着,「于珍!于珍!」

「别喊那么大声!」于珍有些害羞,别过头。

少年骑到榕树下,将脚踏车安置好,便走上前,紧紧握住于珍的双手。

「妳有没有等我很久?」少年担心地看着于珍的双腿,「腿会不会酸?」

于珍喊着少年的名字,「顾一翔。」

「在这。」

「你现在不是担心我的腿酸不酸?我问你,我们的事,你有跟你家人说吗?」

于珍望着顾一翔,毕竟他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俩人宛若天注定似的,同时辰出生,那晚还是夏至,天边划下一道流星,就像下雪一样的流星灰烬竟在他们呱呱坠地时,飘落下来。

但顾一翔的母亲产下他之后,便过世。

顾一翔的父亲为了照料幼儿,娶了一位寡妇,身边还带了长顾一翔五岁大的孩子。

顾一翔出身大户人家,父亲娶了个寡妇,使得村子七嘴八舌嚼起舌根,对顾一翔来说,于珍的陪伴是他成长的动力,以及待在这个家的精神支柱。可他也知道,那位没有血缘的继兄长顾一正一直暗恋着于珍。

「顾一翔?」

于珍叫着发愣的顾一翔。

顾一翔回过神,豪爽地笑着,「还没!」

「你还没说?」于珍嘟着嘴,不开心地拍打着他,「你真要我嫁给你哥阿?!」

「妳别打!」顾一翔安抚着于珍,继续说道:「我可有个好消息告诉妳。」

「什么好消息?」

「我考上城内的大学,我也和家人沟通过,我要住宿,到时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娶妳。」

于珍听到后,相当开心,「对!你答应过你爹,你考上城内的大学,什么事情都答应你……」于珍欢呼地拥抱顾一翔,顾一翔高兴地抱着她。

「等了快二十年了,我们终于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是阿……」于珍抬起头,害羞地看着顾一翔,「我就要是顾太太了。」

「听着真顺耳,顾太太。」顾一翔强调着后面那三个字,便轻轻用唇吻了于珍的额头,牵起她的双手,「那么……顾太太,我该载妳回家了,不然妳家大娘又得泼水骂我了。」

「谁要你上次踩坏她晒的辣椒,骂你是应该。」

顾一翔边说边坐上脚踏车,「我怎知道那辣椒放地上晒,我家大娘就不晒辣椒,都到外面批货。」

于珍侧坐在脚踏车后方硬硬的铁板上,「你大户人家阿!我们这俗人,比不上你们。」

「妳不是俗人,妳是我的爱人。」顾一翔嘴甜地说着,拉着于珍的手抱紧他的腰。

于珍有些害羞,「是吃多少糖阿你?」

风轻轻吹拂着,于珍紧搂着顾一翔的腰,双手可以触摸得到顾一翔精实的腹肌,让人很有安全感的背后,她将头靠在他背上,幸福地扬起嘴角。

突然,顾一翔紧急煞车,于珍整个人差点跌出车外。

「怎么啦?」

于珍不解地看向顾一翔惊愣望着的前方,村子入口处有一群军队,见壮丁男士都抓上车。

「这……这怎么回事?」

「我们先别进村,到别的地方。」顾一翔有些害怕地说着,于珍用力的点点头。

当他们俩正在回头时,一群军人站在他们后头,有位像是长官的军人指着顾一翔喊道:「抓住他!」

顾一翔一惊,立刻撇下脚踏车牵着于珍往村内跑去,村内的军人见到顾一翔,便冲上前抓住他。

「不要!」

于珍叫着,顾一翔死命牵着她的手,军人们直接将顾一翔抓起来,两个军人直接架着他往军车上走去。

「一翔!」于珍大哭的喊着,想要往前走,却被其他军人抓住。

顾一翔忍住泪水,笑着看着于珍,「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娶妳!于珍!」

于珍看着顾一翔被抓走,用力的点点头,并大喊:「我等你!我等你回来!」

被抓上去的男生们有长有幼,顾一翔害怕地缩在角落,望着蹲坐在田埂间的于珍,忍不住放声大哭。

夕阳照射在绿油油一片的稻田,于珍蹲坐在田埂间,崩溃大哭。

两个人就这样分开,顾一翔随着军队飘洋过海来到台湾,从此定居下来,而于珍她必须面对最残忍的事实,那就是再也等不到她最爱的那个人,之后便下嫁给顾一正,成为了顾太太。

以上故事取自于于珍奶奶的小说《望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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