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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破九霄娶道姑》第十八章相识相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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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一日的天光亮过一日。

柳夕月今日起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没见到那怪人的身影,有些疑惑,抬步走出屋门才看见门口的土地上赫然写了几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我去寻些物事。”

便没了担忧之心,这家伙,竟然都会留书了,习字的进度相当之快,闭着眼就能写字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她懒散地吃了点粥后,坐在小屋门口仰头看着崖顶,无事可做。

不多时,那怪人回来了,怀里抱着原本放在厨房里的陶罐,一身衣物连带头发还有湿漉漉的痕迹,黏在脸上也不觉得寒冷,蒸腾着丝丝热气,再过一会可能就蒸发了个干净了,他这个自体发热控温的绝活真真令夕月羡慕的紧。

这几日,她将《三字经》、《千字文》、《道德经》等著作都教给了他,甚至还包括《齐民要术》和《天工开物》这等杂书。

这些还多亏了柳夕月平日里偷懒,不爱学习道家知识,直盯着这些野史杂书,偷偷带回来看,每每发现了大千世界的种种万象都觉得纷繁有趣,这才腹有墨水的可以将这些东西教授于他,但这怪人似乎听着道学知识更有兴趣,让自己这个半瓶子水实在挤不出东西教他了。

“你抱着个罐子干啥?”柳夕月坐在门槛上倚靠着门框,双手环抱插在怀里一幅悠然闲适的模样问他。

这怪人也似乎听见了一般,嘴角扬起一笑,放下陶罐拿起竹枝,在地上大笔一挥写了两个字:“酿酒”。

“酿酒?那罐子里装的是啥?”

“池底的水。”他写道。

“哟哟!这等高深的玩意你都会,还知道取好水,绝了!我只是说说的,实际操作我可不敢保证我说的都不出错啊……”

虽是这么说着,她仍是被他勾起了兴致,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上沾了的尘土,跟着他的步伐走进了屋。

但见他虽闭着眼,在屋内也如若无人之境,举步四移从不出错,柳夕月按捺不住地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见的?又到底听不听得见?”

男人只是闭着眼,脸上挂着神秘莫测的笑,手上毫不停顿地开了陶罐的盖子晾凉温泉之水,并烧水蒸饭,熟练得仿佛做过了很多遍,而实际上他也只是感知了柳夕月做过几次乏善可陈的粥和书中所记载的制曲工艺而已。

柳夕月只在一旁静静观察着他的动作,之前的练剑,他熟知以后就不再耍了,但她知道他将剑谱记在了脑海中甚至于轻易就做到了学以致用、融会贯通。

他好似做什么都一副信手拈来,随意悠然的模样,配着笔挺的身形和俊雅的面容,看上去分外雅致,既高华如天边炽日,又似月光之下的树影,风姿绰绰。

于是她说:“喂,怪人,给你起个名字吧。”

他停下手边动作,微微向背后的她侧了头。

“喏,上次你隐在竹林中着实把我吓了一跳,不如就叫你竹隐吧,反正姓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个称呼而已。你要是……要是觉得难听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或者你自己想想?”

他侧面对着她,看不清面部的表情,柳夕月只看见他线条优美的下颌角和隐在发后、微微泛红的耳朵。他似乎又勾了勾唇,面部肌肉鼓起,宛如青涩的少年。

顿时感觉空气都烫了几分。

“可以吗?那就这么叫你咯?”

男人转回头去继续制酒,闻言静悄悄地点了点头。

柳夕月激动得差点跳了起来,仿佛给人起了个名字,这人就是自己的所有物一般。

民间大多认为春水最宜酿酒,因着一年的枯荣都沉浸于春水中,滋润万物焕发新生,所以很多酒皆以“春”字命名,就如同柳夕月记得的那句“初冻后,尽年暮,水脉即定,收水则用。”

竹隐酿的是“九酝春酒”。

此种酒恰是在“腊月二日清曲,正月冻解,用好稻米施去曲滓便酿”的“春酒”。而此时谷底温度正宜。

竹隐悠哉悠哉地殿饭下瓮,待初股熟米投放进去后,他还要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内,“三日一酝,满九斜米止”每隔三天投一次米,分九次投完九斛米,直至发酵停止酒熟为止。先股的发酵醒对于后股的饭起着酒母的作用。“九酝春酒”即是用“九汲法”酿造的“春酒”。

夕月想着以前与清漪她们同住时,每年都可以与师父随行下山采购一次年货,她便在那时在山下的集市上闻见了酒香,此后一直惦念不忘,颇有些“馋酒”的架势。

有一日便央求着师兄下山时给自己捎带点回来,子羽一开始说什么也不准,“小姑娘家家的,喝什么酒。”

经不住柳夕月的纠缠,最终同意了只给她带一小瓮,还要偷偷喝,浅尝辄止,喝不完就扔,不能被师父发现。

但夕月久居深山又不曾饮过,哪里知道这喝酒上头的影响有多大,尝了一口只觉得刚入喉有些辛辣,其后绵软爽滑,顺着食道而下温热了整个身子,嘴里也尝到了酒香和甘甜,便一口将那瓮中的酒饮了个七七八八,撑的肚子难受,放下那小瓮边想出门消消食。

谁知走了几步便觉酒气上头,后来发生了啥都不记得了,醒来后只看到清漪在床头脸色阴晴不定,问她啥也不说,随后就昏昏沉沉地被师父叫去责骂了半天,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竟睡了一天一夜。

当时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只是师门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竹隐按照书里的说法,分毫不差地完成了一切步骤后,抱着陶罐出了屋子,在小院内靠近温泉的篱笆旁边动作迅速地挖了个洞,将酒罐放入其中,浅浅地埋了一层土,只待三日后再次开封置米。

柳夕月跟了上去,见他前后用铲挖土像极了划船的样子,调笑道:“喂,呆子。你是怎么学会用铲的?我好像没教过你哦!嗯,不错,姿势还是很有一番架势的,除了有点像划船!”

竹隐也不恼,勾起嘴角挥了一铲子土径直落在夕月脚下,惊得她慌忙跳起道:“喂,你干嘛?”

心里千丝万缕地想着再怎么做弄他。

办法没想到,倒把自己想了个前仰后合,捧着肚子道:“我……我给你说个笑话:了先生有天去划船,孑孓孑孓孑孓孑孓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跟你一样!”

竹隐回头,双眸似乎微睁地扫了她一眼,挥铲在地上写了一行:“六先生尿急,于是变成了文先生。”

“你……你怎么知道有尿急这回事的,你又不用……”柳夕月小脸羞红,这妖怪真的是,怎么能和道姑讲这么羞耻的事!

“看你便知。”竹隐又写道。

“该死的瞎子,看我揍你!”柳夕月通红着脸冲上去就想给他个爆栗,迟早有一天自己要修成大道收了这只胡作非为的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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