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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云映玉》第一章 殘冰引劍離鄉背井,斜陽新知勇阻獻祭 第五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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峽谷口與村莊的祭祀廣場相對狹窄,又加上陰風陣陣的從谷中吹出,村民們各個低著頭用力保持平衡,不時後方的人還要推上一把才能順利行進,折騰了不久隊伍後方的蒼雲跟馮霜才通過了峽谷口,進到黑暗的森林中。

一進峽谷,林中的黑暗襲來,眾人此時只能看著掛著小燈籠的轎子或是火把的微弱光源前進,偶爾還會傳出有人跌倒的驚呼聲。

青龍口村莊坐北朝南,村里大門設置在村南方,一望去便是大片的農田,遠方便能看見盧河在日光下粼粼的流水經過。而村子北方卻是另一番景象,群山此起彼落,層巒疊嶂,便是輝州大山群的一個邊緣,從青龍口谷口一進去就是綿延不絕的深山莽林,在輝州中央有個山谷似是有人群居住,不過那兒對外闢出的交通要道只有一條,若是不走此路,要進入輝州大谷就只能翻山越領,或是經過山與山間錯綜複雜的森林前往,商人行腳多半不用此方法,每年失蹤在輝州大山群中的人數不少,多半再也沒有消息了,都是迷失在這大山群的彎彎繞繞森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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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雲,我們待會兒,應該可以安全的離開這裡吧?」馮霜問,緊張的四下顧盼,現在眾人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也能夠看見其中的樹林草澤了,不過四下看去除了直挺挺的樹幹之外,遠一點兒就是黑暗的未知地帶。

蒼雲回頭往谷口看去,仍是能看見外頭的陽光,便與馮霜安慰著說:「葉大哥莫擔心,這林子地勢不崎嶇,你瞧,回頭還能見著谷口亮光呢,出去應是不成問題,現在我們該想想待會兒如何行動才是。」

馮霜也回頭望了望山谷口,便安了心說:「看來是我多慮了,這林子除了樹根多些,其實路走起來還是挺平坦的。待會兒人群若是落了轎要往回走了,咱們就跟著走上幾步,之後悄悄的往旁邊樹林一躲,便能偷偷留下來救人了。」

「此方法倒是簡單,看來我們這人生地不熟的,沒人認識我們,要脫離人群也是方便。」蒼雲說罷,人群已經走到了林中一片小小地空地,此處應該就是獻祭山神的地點了,樹被清理的乾淨,只有一些小草兒長在地上罷了。

巫女們在空地上圍了一圈,那轎子便被抬進中間,這時巫女焚了香,將其插在地上,又喃喃唸了咒,便退至一旁,朝著北方深林中躬身行了禮,便帶領著村眾往外走去。

此時馮霜與蒼雲兩人刻意將腳步放慢些,落在人群後頭,趁眾人不注意緩緩隱入黑暗之中,逮到機會往旁邊樹林一跳,偷偷探頭看了看沒人發現他們脫隊,便鬆口氣,心想這好的開始世成功的一半。

「好了,人群已經離我們滿遠的了,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救出那姑娘。」馮霜說罷便起身往那空地走去,遙遙便能看見看見,黑暗中一盞孤零零的燈籠搖搖晃晃的在風中幾欲熄滅,閃爍的樣子看起來增添了份詭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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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時遲,蒼雲與馮霜兩人正走到空地,便聽見沈重的腳步聲往那走來,還伴隨著野獸般的呼吸聲,那腳步密集,顯然是個四隻腳的獸類。

「噯,這山神聽起來不像是神啊,哪有神有這麼多隻腳,恐怕真只是山林中的野獸一類罷了。」馮霜小聲說,接著便輕輕的敲了敲轎子的門,裡頭傳出一陣驚呼聲,那野獸山神似是聽見了,忽然拔腿狂奔而來,不一會兒蒼雲就能在黑暗中看到牠的輪廓了。

「葉大哥,快點先把人捉出來再說,那山神好像發現不對勁了,正風風火火跑來呢!」蒼雲看著山神來的方向,沒轉頭只用手扯了扯馮霜的衣袖示意他趕快救人。

馮霜見情勢危急,也不知那山神是不是個兇惡的主,只好先將人給擄走再說。

「姑娘冒犯了。」馮霜出聲,接著便掀開轎子的垂簾,將那女子給扛在肩上,便往一旁一座大石後跑去,蒼雲見已經救到人了,也跟著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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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哪來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真是壞了我的事!」

蒼雲一躲到石頭後,便是給女子劈頭罵了,馮霜也是一臉不解。

「這位姑娘,我們看你獨自旅行,卻被拐來當作山神的祭品,好心來救你,你怎麼這樣......」馮霜反應過來,有點委屈的說,蒼雲則是一頭霧水,看著女子滿頭珠翠,一身的華服發愣。

「嘖,反正你們兩小伙子就給我乖乖在這等著,我得去迎迎那山神。」說罷,女子足尖輕點,便輕飄飄的騰空去,瞬間就來到了那小轎旁,反手一個迴身,穩穩的就落在那轎前的小臺子上。

蒼雲兩人看著女子的身手,相覷了一眼,心想是遇到厲害的人物了。聽著那女子的命令,便索性遵從了,若是真有危險再趕緊上前助陣。

只見狂奔而來的山神本來放緩了腳步,慢慢往女子走去,卻突然發瘋似的又跑了起來,往小轎撞去,眼見就要傷及女子。

「啊!小心!」馮霜見狀就要拔劍上前,不過那女子卻轉過頭來,硬是用凶狠的眼神將他瞪了回來,接下來便一個翻身,恰巧閃過了那野獸山神的撞擊,小轎應聲碎成木片,女子輕輕地落在山神身後的地上。

現在山神像是怒了似的,將頭上小轎的碎片給甩了甩,轉頭又向女子跑去,那速度之快,像是要至人於死的,可那女子不閃不避,眼睜睜的看著山神衝了過來。

這下不只馮霜,連蒼雲都按劍上前準備將女子推開,不過女子卻給了他們個手勢,示意他們不要靠近。

就在山神那嘴邊有著尖角般的構造,正要刺穿女子時,她卻一個蓮步輕移,輕巧的往一旁閃了開,山神竟是撲了空。

見女子兩次都閃過山神的撲擊,蒼雲和馮霜決定還是別上前添亂的好,他們可沒有女子這樣的身手。

野獸山神撲空後,便揮舞著那尖角要攻擊女子,此時女子伸出纖纖葇夷,紛紛往那山神朝自己揮舞而來的角迅速輕點,似是在格檔一般,搭著足尖點地,正是一個借力使力,便似跳舞一般往後退去,山神一連好幾個突刺都沒傷她絲毫,而那女子臉上反倒是掛著一抹淡笑,神情很是輕鬆。

這下可讓蒼雲兩人看傻了眼,那山神看起來蠻力十足,招招致命,不過女子卻是一個像會飛的麗人娃娃似的,彷彿有著看不見的絲線吊著她輕飄的閃過山神的攻擊,反倒像是在逗那野獸似的。

山神撲騰了一陣,像是累了,動作漸漸緩了下來,女子見狀拔下頭上的一根銀簪,五指連續翻轉,一踏足邊小草往後退去,接著一道銀光飛射,原是女子將那簪子拋出,直直的便往野獸的要害擲去,野獸山神閃避不及,中了招,一個踉蹌便倒地動也不動,似是氣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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